大妞一直安静地看着,此刻她小声问:“奶奶,要煮多久?”
“还得煮上好一会儿,把药性都煮出来。”
林禾看着罐子开始冒白烟,又添了两根柴火。
药汁熬得浓稠了,林禾才让沈大山撤了火。
她将药汁滤出半碗,晾到温热,然后屏着气一口饮尽。
那味道极苦,涩得她皱紧了眉头,一股强烈的土腥味直冲喉咙,但咽下去后,喉间又回甘一丝奇异的清凉。
剩下的药渣和浓汁也没浪费。
林禾让王三娘找出一块干净的旧布,将还温热的药渣包裹起来,做成两个药包。
“大妞,帮奶奶拿过来。”林禾指了指放在一旁石头上,已经不怎么烫手的药包。
大妞小心翼翼地捧起药包,触手温热,散发着浓烈的药味,她稳稳地递给奶奶。
林禾接过,一个敷在依旧红热刺痛的膝盖上,另一个则敷在了手肘处。
温热的药力透过皮肤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去,与之前荨麻叶带来的灼热刺痛感不同。
这是一种深层且舒缓的暖意,慢慢熨帖着酸胀的关节,像是冻僵的泥土在春日暖阳下逐渐化开,变得柔软。
她靠在洞壁,长长吁了口气,感受着关节处难得一见的松弛感,虽然并未全好,但那磨人的疼痛确实减轻了大半。
二妞看着奶奶舒缓的神情,也凑过来,小鼻子嗅了嗅。
“奶奶,苦不苦呀?”
“苦,”林禾笑了,摸摸她的头,“但能让人舒服,就不怕这点苦了。”
山洞里,药香弥漫,火光温暖,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时不时说几句玩笑话,格外温馨。
林禾翻看竹筐里剩下的荨麻根,留下自己需要的数量后把其余的荨麻根都装进小竹篓里。
“大山,你将这些拿去挂起来,明日我们拿去春风堂问问。”
林禾把装好的荨麻根和荨麻叶都放在一起。
“娘,明日要不我一个人去吧?”沈大山担忧地看着林禾的脚。
县城虽然算不得远,可来回走一趟,至少也有十多里路。
沈大山担心林禾的腿才刚好又要遭罪。
“不用,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林禾开口拒绝了。
一是城中还可能有官兵搜查,她不放心沈大山独自一个人去。
二是她自己需要去买些东西,沈大山不一定能买到合她心意的。
这晚林禾睡得很安稳,没再被风湿疼痛困扰。
次日醒来时浑身舒爽,精神头比沈大山还好,“走!时辰早出发,路上碰到的人少!”
沈大山随手抹了一把脸,背上竹筐跟在林禾身后。
昨晚他一晚上都在刷装过荨麻草叶子的竹筐,里面全是毛刺,不刷干净根本用不了。
奈何刷到半夜,一摸还是能摸到三五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刺。
刷到后半夜,沈大山只得作罢,换个新的竹筐装东西。
一早上起来,林禾也学乖了。
荨麻根放在沈大山的竹筐里,荨麻叶,林禾用草席包好抱在手上。
新的竹筐里若是染上荨麻根的毛刺,那往里放的每一样东西都会被染上毛刺。
“娘,你要是觉得累了,就把这荨麻草叶子给我拿。”
沈大山打了个哈欠,红着眼睛跟在林禾身后。
“我不累,今日回来的时候,你去茶棚歇歇脚,再睡一会儿。”
林禾瞧见他眼底的血丝,知道他总共没睡多久。
做完林禾睡得沉,压根没注意他还没睡,坐着刷了大半宿竹筐。
若是知道,她定然早就让人睡觉了。
荨麻草的毛刺在竹筐夹缝里,如何是用草刷子刷就能清理干净的?
“没事……”沈大山刚想说不用,立马又打了一个哈欠。
“……”林禾看着沈大山,意思很明显。
“我听您的。”沈大山妥协。
他确实困得不行。
莫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天色也亮了几分。
等二人走到城门口时,才发现今天的人格外多,刚过辰时四刻(8:00)城门外就大排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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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什么日子?城门才刚开怎么就有多人?”
沈大山不解地嘟囔。
林禾则快步走了过去,排在一个面善的老妪后面,笑着开口问:“婶子,今儿可是有啥节日?”
“妹子,你住的远吧!今儿是胡市开的第一天啊!”
“那些胡商前几日就拉着几百车货物进城了,要什么的都有,隔壁县的听说了,也有不少人赶过来嘞!”
那老妪说话时带着点自豪。
她看见林禾手上抱着东西,还以为林禾是来卖东西的,“妹子,你别怪婶子没劝你,今日这胡商一来,怕是一个月都不会走,你的东西不一定能卖出去。”
“婶子,我这是些药材,换些小钱用的,卖不出去我就再带回家呗!”
林禾说得有模有样,哄得前面的老妪满脸笑容。
老妪将目光落在沈大山身上,“妹子,这是你儿子还是弟弟?”
林禾笑着开口:“是儿子。”
“呦!那我还真瞧不出来。”老妪面露诧异,靠近低声问:“你月子坐得不错吧?月子里婆母没让你干活?”
女子在这个时代地位不高,生存本就不易,嫁人之后更是各种磋磨等着,怀孕下地,临盆前还在地里干活的不在少数。
孩子生出来,月子里干活的更是多得数不清。
若是哪家的女人月子里不干活,外头都会传这家的女人娇气,脾气大,娶回来要当祖宗一样供着。
可月子里没修养好的女人,又要日复一日地操劳干活,普遍都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大许多。
二十多岁瞧着像三十多岁的,三十多岁瞧着和五十多岁没差别!
原主生下沈大山的时候,不过也才十五岁,庆幸的是原主的公婆死得早,生下沈富贵的时候,原主的男人也**。
但沈大山已经能干不少活儿,原主仗着沈大山愿意干,分担了不少苦活累活。
后来原主专门挑了性格温顺的王三娘当儿媳妇,更是什么活儿都不干了。
即便三十多岁,瞧着也和刚二十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