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蒙蒙亮,林禾就起身了。
打开灶火,昨晚架在锅上的热油已经凝固,需要重新开火融化。
“娘,你怎么就起来了?”沈大山睡眼惺忪,还有些迷糊。
王三娘也被惊醒,忙起身帮林禾拿泡着土豆片的陶盆。
盆里的土豆片和土豆条都是昨晚切好的,林禾泡完这些东西才睡下,现在用来炸正好合适。
王三娘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瞧见林禾还用棕叶编了草盒子,多问了一嘴。
“娘,您炸这些是要拿去城里卖吗?”
“嗯,是有这个打算。”林禾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赚钱的法子就是卖吃食。
土豆便宜,鱼油也没花钱,若是这次进城顺利,往后在城中支个小摊子,专门炸土豆片和土豆条,慢慢也能攒下一些钱。
炸土豆片的焦香把还在睡梦中的大妞二妞也叫醒,两个孩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凑到了林禾脚边,眼巴巴望着。
林禾把第一锅炸完的土豆片洒上磨碎的盐粒,拿在簸箕里颠了颠,等盐粒均匀裹在土豆片外面,林禾才让大妞二妞抱着簸箕走。
“娘,这土豆片是拿来卖的,尝几片就够了,怎么给她们这么多……”
王三娘有些心疼。
“三娘,女孩子要养的大方得体,首先咱们得在能力范围内富养,不然你不怕外头随便来个毛头小子,拿点蝇头小利就给她们骗走了?”
林禾的话惹得沈大山连连点头,“给两个孩子吃吧!”
沈大山虽然轴了些,但从来没有嫌弃过大妞二妞是女孩子,他只知道无论男女都是他的孩子。
王三娘听到林禾的话,却恍惚了一瞬。
从前大妞二妞出生时,村里人明里暗里瞧了她不少笑话,都说她一次生了两个拖油瓶,好大的本事。
不管有意无意,王三娘多少都受到了影响,她虽然也心疼女儿,但她自己也成长于那样的环境下,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她刚刚下意识觉得女孩子尝尝就行了,何必将一锅都给她们。
但婆母的话,却点醒了王三娘。
她不能让女儿也受自己受过的苦!
看着两个孩子抱着簸箕时茫然无措的神情,王三娘心头一痛,“拿起吃吧,是娘不对,娘想岔了。”
林禾见状,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将手上的土豆条往锅中放。
炸完的土豆片和土豆条,林禾全部装进棕树叶变成的草盒中,棕叶盒透气,不会将土豆片和土豆条捂软。
“三娘,我们走了,不用担心。”
林禾将竹篓交给沈大山,和他一同往山下走。
栗县离林禾所在的山不远,二人走了半个时辰就看见了城门。
辰时一刻,城门前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不少人赶着入城,城门口排起长队。
等林禾二人排队进城,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进城门时,没人细细盘查,林禾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神经的沈大山也放松下来,渐渐被沿途的繁华吸引。
他没逃难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子上,仅有几家小饭馆和布庄也叫他心生向往。
现在看见街道两边的景象,沈大山眼睛都直了。
辰时的栗县,正是最鲜活热闹的时候。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被行人车马踩踏得油光水亮,两侧店铺鳞次栉比,酒旗招展。
早点铺子蒸腾出浓郁的白雾,裹着包子、馒头的面香,丝丝缕缕钻进鼻子。
茶肆里飘出清苦的茶味,混着早点摊上煎饼的浓郁香气,交织成市井独有的诱人味道。
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挑着新鲜时蔬的农夫小贩,吆喝着:“让一让嘞!”
他们在人群缝隙里灵巧穿行。
有的穿着长衫的读书人匆匆走向书肆或学堂。
挎着篮子的妇人亦是步履匆忙,奔向布庄、杂货铺。
更有富户人家的马车或青帷小轿,由健仆或车夫小心地驱赶着,在人群中缓慢移动,引得行人纷纷侧目避让。
沿街的摊贩早已支开架势。
卖针头线脑的、卖竹编草编的、卖糖人面人的、卖胭脂水粉的……
琳琅满目!
卖馄饨的摊主麻利地舀起高汤,雪白的馄饨在青花大碗里沉浮,翠绿的葱花一撒,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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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直咽口水。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车轱辘碾过石板的咕噜声、孩童的嬉闹声……
种种声响汇聚在一起,嗡嗡地填满了整条街道,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沈大山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用,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肩膀上的竹篓似乎都轻了些。
林禾也暗暗打量着四周。
这栗县的富庶与活力,远超她的预期。
人越多,意味着潜在的食客越多!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热气腾腾的吃食摊子,心中快速盘算着。
她紧了紧背篓的带子,拉了拉看呆了的儿子。
“大山,别光顾着看,找个人气旺、有空隙的地方,咱们也把摊子支起来。”
沈大山回过神,连忙点头,憨厚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哎!娘,您瞧那边,挨着那棵大槐树,好像还有点空位!”
他指着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树下果然有几个挑担子的小贩正在卸货,旁边尚有空隙。
林禾没犹豫,大步走过去,刚从沈大山背上将竹篓放下,旁边挑担的小贩就开口了。
“婶子,你们可有市署发的条子?”
“什么条子?”沈大山闻言一脸迷茫。
一旁的林禾也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小哥,你说的这个条子是做什么用的?我们要在哪里才能拿到啊?”
“只有拿到条子你们才能在城中摆摊!”小贩一眼就看出林禾她们刚进城,好心多问说了几句,“条子只能去市署拿,顺着这条街往前走一刻钟就到了,门头最豪华的那个!”
摆摊的小贩见林禾拿着一个背篓,瞧不出是卖什么的,又多问了一嘴,“婶子,你们是卖什么的?”
“我们卖些自己做的吃食。”林禾说完,小贩眉头微皱。
“婶子,你卖吃食可划不来!吃食的条子是最贵的,一个月要四百两嘞!要是卖不出去,这四百两就打水漂了!”
小贩原以为他们只是卖些蔬果鸡蛋,没成想居然是卖吃食的,瞧着分量也不多,怕是很难回本。
小贩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