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附近可有......茅厕？"
他咬着牙挤出最后两个字，双腿不自觉地夹紧。
那摊主见他这副模样，连忙指向不远处："前头拐角就有厕所，快去吧。"
程处默道了声谢，却不敢直起腰来，只能佝偻着身子，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往前挪动。
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
终于，一座雪白建筑映入眼帘。
程处默瞪大了眼睛——这哪是茅厕？分明是座小型的琼楼玉宇！
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洁白的墙面纤尘不染。
"仙境果然奢靡......"
他喃喃自语，但腹中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他无暇多想，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仙境里的厕所非常大，门里还有门，他没有多想，一路往前冲。
谁知刚进门，迎面就撞上一个从里间出来的女子。
两人差点撞个满怀，那女子尖叫一声："啊——"
“你这个色鬼，跑女厕所来耍流氓，我要叫警察了。”
“别别别……”
程处默一听"警察"二字，顿时慌了神。被查到没有身份证，岂不是要被逐出仙境？
他急得连连摆手，却又不敢直起腰来，模样甚是滑稽。
谁能想到仙境里的茅厕还分男女呢，他只能自认倒霉，乖乖认错求饶。
“这位娘子……”
“你叫谁娘子呢？臭流氓。”
“不是，这位阿嫂，我也是憋得急了，一时走错了门，冲撞了阿嫂，求你原谅。”
那女人还要不依不饶，周围人见他这副窘态，纷纷劝道：
"算了算了，这小伙子看着是真急了。"
"是啊，他这模样装不出来的。"
那女子这才冷哼一声让他走。
程处默如蒙大赦，一个闪身钻进了隔壁门洞。看到清一色的男子，他终于长舒一口气......
仙境的厕所能容纳多人如厕，里面有很多隔间，他还是第一次见，但也能看明白。
于是找了一间没人的，进去蹲下，随着一阵酣畅淋漓的声响，问题终于解决了。
整个人都轻松后，程处默发现一个问题，厕筹在哪里？
这个小隔间不大，他找遍了都没有发现厕筹。
没厕筹怎么擦屁股？定是这一间的用完了。
情急之下，他屈指敲了敲隔板
“隔壁的兄台，可有厕筹？”
隔壁很快传来疑惑的回应：“什么绸？”
“厕筹啊！”
“厕筹是什么玩意儿？干嘛用的？”
“用来擦屁股啊。”
“擦屁股？你旁边不是有厕纸吗？你还要什么鬼绸？”
“哦哦。”程处默这才明白，仙境不用厕筹这种东西。
程处默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着个精巧的金属盒子。
他试探性地抽出一张，入手柔软如丝，洁白胜雪。
"这......"他捏着纸巾的手微微发抖，"仙家竟用这等上好的纸擦屁股......"
想起长安城里那些学究对纸张的珍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当柔软的纸巾接触肌肤时，程处默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别说，用纸擦屁股确实舒服，比厕筹好用多了。
他忍不住多抽了几张，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袖袋。
"这等好东西，定要带回去给阿爷开开眼......"
从厕所出来时，脚步明显虚浮了许多，看着时间也不早了，程处默没有再去乱逛，原路返回去找苏寅。
见程处默的脸色有些难看，苏寅问道：“你怎么了？”
“闹肚子，刚拉了一回。”
“你真闹肚子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觉得也没吃什么呀。”程处默回忆了一下，“集市上这么多好吃的，我只吃了冰激凌。”
“冰激凌？你吃了多少？”
“不多，就七根。”程处默比了个七的手势。
“七根？这还不多？难怪你会拉肚子。一口气吃这么多多冰的，铁打的肠胃也受不了啊。”
“啊？”程处默无语，原来这还是自找的。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而且程处默刚拉了肚子，也需要休息，苏寅干脆就收了摊，拉着程处默回去了。
同样找了一家酒店，用苏寅自己的身份证开了间房给程处默住。
程处默的表现和李泰一样，一路上一惊一乍的，对什么都好奇。
虽然已经听李泰吹过一回，但亲眼看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仙境里的东西怎么就这么神奇呢。
进了房间，苏寅叫程处默赶紧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明早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程处默爽快地答应后，苏寅就回家去了。
当房间只有自己一人的时候，程处默就要开始今晚的行动了。
不过不着急，先享用享用仙境里的好东西，洗个澡，舒舒服服再出去。
下楼出了酒店，大街上果然如李泰说的那样，虽然沿街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但夜市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霓虹闪烁，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炒面、麻辣烫的香气，勾得他肚子咕咕直叫。
缓了这么长时间，程处默觉得自己又可以了，肚子都拉空了，要去找点吃的填填肚子。
不过他不打算在酒店附近寻找，要走远一点，顺便寻找这里的地头蛇。
一直走出两三里地，程处默才放慢脚步，仔细观察，专挑那些看起来鱼龙混杂的夜市摊点。
要想寻找地头蛇，得有眼力。
终于，在一处略显偏僻的街角，他发现了目标。
一家餐饮店前，几张油腻的折叠桌拼在一起，十几个年轻人围坐一团，吆五喝六地猜拳喝酒，嗓门大得整条街都能听见。
其中为首的那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两条胳膊上全是花花绿绿的刺青，正叼着烟，一脚踩在塑料凳上，指挥着小弟们倒酒。
程处默心中有数了，就在这摊位上找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些肉食和几瓶酒，边吃边观察这伙人。
“想当年，雄哥我一条枪，从铜锣湾一路杀到尖沙咀，干翻十几个人……”
嗯，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