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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陆隐

作者:风里听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没有被请为座上宾,反而给几个臭兵卒推攘着轰出来,跟缘空设想的情景南辕北辙。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装什么清高,梦见个美人儿都要不远千里来寻,一个色胚,老子给你指路,你还不分青红皂白地赶人,活该光棍一条,讨不到婆娘!这辈子下辈子都用手去吧!


    一路骂到山门下,一旁打扫的小沙弥讨好地笑着问他,什么梦开罪了他,让他如此心烦,自己回头向佛祖祷告一番,为他解忧。


    缘空自然不理会,青脸恼着往寺里走,突然一拍光亮的后脑勺:梦,孟?那陆大人从灵州来的,孟小娘子似乎也是从秦凤路逃难而来,或许不是梦见美人儿特来寻找,而是特来寻那小蹄子的。


    前一刻还气愤不平,此时陡然心慌起来。


    定是如此,将军要寻孟小娘子,被人以讹传讹说成了梦见一名小娘子。


    万一被他访出来点什么蛛丝马迹,当官的都聪明着呢,今日自己岂不正自投罗网了!


    他怕被报复,心里一慌,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仰面倒下,后脑勺着地磕在一块石头上,登时不省人事。


    等到第三日幽幽醒转,只听得外头一片嘲哳,便问身边照顾得小沙弥发生了何事。


    小沙弥才八九岁,在他禅房里守了两天没出门,对外面的事情不甚清楚,只听来送斋饭的师兄提过一嘴,并不全乎。


    “是一个将军,带着兵,把寺给团团围了,说是让方丈交人。”


    “啊!”


    缘空瞪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虚空,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在小沙弥得呼叫下,缓过神来。


    “佛祖哦,我怕是活不成了!”说着两眼一闭,淌出泪来。


    他自从被老赵丢到山坳里,感染风寒,大病一场后,身体大不如从前。且在病愈后仍旧不加克制地纵情声色,身体底子被掏空,又因摔那一跤,几日水米不进,看着已有几分油尽灯枯之相。


    再加上做了亏心事,诚惶诚恐,乍听将军来拿人,就以为是杀他来了,登时魂不附体。


    屋外只不过响起几声走动,他便觉得是将军派人来杀他了,甚至还听到了磨刀的声响。


    不消半刻,缘空便被自己吓得一命呜呼了。


    院外没有被兵卒围住,不过几个衙役呼来喝去地拿名册,查封库房,除了一个管事和尚被抓外,其余没动一人。


    按照约定,陆隐来到李府寻人,结果人去屋空,也是运气不好,孟溪舟安排的一个看门小厮生病休养,没能帮她把去汴京了的消息递给陆隐。


    陆隐询问时,替他看门的人道李家人搬去平江府了,先前倒是听说姑太太来投奔,但是因为跟太太有矛盾,李家人根本没让他们进家门,最后也不知她们去了哪里。


    为了寻人,陆隐少不得要深入市井间,自然能体验到陵川上下对佛教的推崇程度。


    三日前缘空自作聪明,毛遂自荐要给陆隐寻觅美人,手下才把他的话带到徐柳那,便被徐柳叫人轰出去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后来徐柳怕大张旗鼓寻人,陆隐会被百姓编排上,这不就有僧人上门满口胡吣了,谁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找上门。


    他们打了胜仗,本就引得朝廷求和派眼红不满,战役结束,陆隐身为主帅,不立即回朝复事,反而仗着太子殿下的庇护,南下跑来小小灵川县,等回京后,少不得吃挂落,还是得谨慎低调行事。


    “一个和尚,竟敢夸口能掐会算谁家里的女儿相貌好,活得不耐烦了啊!”


    陆隐立在书案前,听完徐柳的禀告,不疾不徐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先前日夜狂奔,只为早日见到孟溪舟,如今遍寻不着,心里焦躁难安,听到这种事情,脸色霜寒,说出的话便像他腰间的宝刀一样,要人命。


    略带沙砾质感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噔、噔、噔。


    指节还是修长的,只是因为频繁地操刀射箭,沙场浴血,那双手不再单薄瘦弱,而是苍劲有力,方才那几下轻敲,打在黄杨木桌面上,声里都带着股可徒手搏杀野狼的狠劲儿。


    三个月而已,他已然从一个病弱书生成长为马上杀敌无数的铁血将军,再没有一丝病气,他是健康的、蓬勃的、昂扬的。


    徐柳晓得他的意思,他们武将哪个手上不染血,若有鬼神,早不知被索过几回命了,那和尚如此说,不是真的会算,而是早摸清了陵川县境内相貌姣好的女子出身。


    而一个和尚摸这个做什么,酒色财气,不言自明。


    他拍着肚皮,在崭新盔甲被拍击出的清亮声响里,缓缓劝道:“将军,咱们武官,没有管辖权,那和尚也不是敌军,否则老徐早一刀砍下他的脑袋了。”


    “江陵府知州刘庆不是还在么。那和尚敢明目张胆地毛遂自荐,一点不怵,说明他跟当地官员的相处方式便是这般。”


    陆隐淡淡地说着,转身推开窗子,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睛却似在看别的什么。


    “将军是说,他跟当地官员勾结,打着寺庙与官府的双重幌子,暗地里作恶?”


    徐柳停下拍盔甲的动作,“如此说来,陵川县境里的官员,怕是勾结得上下一心了,知州刘庆仅有贴身几名随从,此时动手,他不能一呼百应,错过先手,再要出手,怕是也难抓到罪证了。”


    陆隐收回眺望的目光,刘庆人手不够,而他的心思在寻人,且正如徐柳方才所说,他是武将,敲掉贪官污吏的活他干不得。


    但他有人啊!


    “刘大人若要向咱们借人办案,你只管带人去就是。”


    徐柳听得一喜,笑道:“将军说的是,便是陵川县官员上下包庇,有咱们的人协助,便是全数捉拿,也不在话下。哼哼,若有人敢跑,老徐一刀剁一个,老子们在外杀敌,这帮龟孙子锦衣玉食、盘剥百姓,倒是自在逍遥!”


    于是,不过几日功夫,江陵府知州刘庆便拿下了陵川县官员的许多贪赃枉法的证据,查明了几庄官员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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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勾结,骗取信徒香火钱的案子,更查出十几桩良家女子被害案来,也有几庄你情我愿的风流案,在陵川掀起轩然大波。


    陵川县便又传出新的留言,说那陆将军不是来寻人的,找美人只是幌子,人家是国之重臣,自污名声,为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些贪官污吏和酒肉和尚绳之以法,正本清源。


    接下来便是知州与通判连署上奏,陆隐带兵帮衬,开启陵川县的倒佛之行,剪除多余佛家弟子,收没寺田,还耕于民。


    此时已到三月初,孟家一行人抵达汴京,一路风尘仆仆,连同花毛驴一起,都累得无精打采。


    老赵的儿子赵青山请了半日假,等在南熏门,见到了人,赶忙迎上去,替自己爹牵缰绳。


    “爹,我午间才收到信,家里都还没收拾。过城门一里地,有一家客栈,还算宽敞干净,不如先将就一日,明天清扫干净了,再请太太和姑娘住下。”


    到了客栈,孟家母女下车,老赵领着赵青山同她们见礼。


    李素见他生的俊俏,行为举止颇有风范,笑着给他一份见面礼。


    时下风俗,关系亲近的人家才会互相给晚辈见面礼,这正是说明孟家每把他爹当下人。


    旁的人,或许因着老爹给人家做仆人,会自觉矮人一截。


    但赵青山身板挺直,颜色自若,接过后,大方道谢,半分没有受人恩惠的畏缩感。


    他长得人高马大,有着同老赵相似的宽阔骨架,身材更高更壮一些,一双眼睛承继了父亲铜铃似的形态,却更加柔和,不似老赵有严厉感,肤色因在官办店宅务办管理房屋租赁的差,时常在外奔跑,是很健康的麦色,搭配上俊秀的轮廓,在妙龄女子中,当是一个非常抢手的理想夫君人选。


    然而他已满二十,却还未定亲。


    老赵年前之所以有告老的想法,也有因为独子在京,没有成家,他心里着急,要回家照管,尽快为儿子娶一房媳妇的缘故。


    赵青山却是不急,就像他不疾不徐的步伐一样,虽内敛却稳重。


    才进大堂,翘脚坐在摇椅上的女掌柜便立即迎了上来。


    她瞧着约莫有二十五六岁,梳着妇人发髻,涂着厚重的妆,一双狭长的眉眼,滴溜溜地往孟溪舟身上缠,让孟溪舟很觉莫名其妙,且不适。


    因是赵青山推荐的住处,她不好当场甩脸色,便在掌柜再一次往她脸上探出幽深的目光时,掀开眼皮凌厉地格挡了回去。


    女掌柜尴尬地咯咯一笑,扭转腰肢,扶上李素的胳膊,笑道:


    “哟,太太真是好福气,生养出这么两位水灵灵的小娘子,真是让人爱的很。赶明儿小娘子往那大街上一走,必能引得郎君们爱慕不已,成为小娘子的裙下之臣,到时只怕全汴京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要嫉妒了。”


    她话说的很轻浮,李素抽出手,乜斜着她淡淡道:“店家前面带路。”


    被拂了脸面,掌柜的转身朝后幽幽瞧了一眼,便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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