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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上当

作者:风里听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嫂子,你受命前来哄骗我,事情不成,还可敷衍他们说我有顾虑,徐徐图之便是。但若是发现我逃了,他们必认定你对我吐露了实情,到那时你待如何?”


    孟溪舟深深地望着她,将僵直着身子的苗倾儿扶到绣凳前坐下。


    苗倾儿抬头回望,四目相接,久久凝望,久到苗倾儿被当初上当受骗的悲愤与近日所受的屈辱,堵得心口发疼,鼻子泛酸,靠在孟溪舟臂膀上,捂着嘴无声闷哭许久。


    “你愿意冒险提醒我,我又怎会只考虑自身安危,而弃你于不顾呢!”孟溪舟抽出帕子,为苗倾儿拭泪道。


    “嫂子,说吧,就是逃,我也会带着你一起走的。”她目光坚定而温柔地盯着苗倾儿。


    “你会救我?”苗倾儿颤抖着声儿问。


    孟溪舟紧紧望着她点头。苗倾儿不顾自身难保的险境,透露危险,好让她逃跑,她岂能置苗倾儿于不顾呢!


    许是她的目光充满让人信赖的力量,苗倾儿讲诉了她的遭遇。


    事情很糟糕,孟溪舟理解了舅母为何不把事情挑明,只是一味劝她们离开了。


    两个多月前,苗倾儿的老娘患头风病,久治不愈,发作起来满地打滚。


    她听说镇上来了高僧大能,名唤缘空,能以佛法治愈病人,便打听着来到了李府,请求高僧救她娘一命。


    不幸便源于此。


    缘空说,他算出苗倾儿与李奉有缘,便说李奉是他不记名的俗家弟子,她若愿意嫁给李奉,便立即救她母亲。


    苗倾儿病急乱投医,又见李奉老实本分,家有万贯家财,她一介村姑,不过样貌好些罢了,如今遇上这样的如意郎君,有什么不同意的,当下便应了下来。


    没想到,那缘空和尚根本不能治病,苗倾儿眼看着母亲头疼的死去活来,最后撞墙而死。


    她质问缘空,缘空先开始还算和颜悦色,只说她娘前世业障难消,才遇着地狱鬼魂索命,如今还了前世的债,来世才好投胎到富贵人家享福。


    苗倾儿自是不信,那缘空几番花言巧语骗不了人,便怒了,威胁她若是再敢喧嚷,就要弄死她年幼的弟弟。


    她寻机找到李奉,痛哭流涕,说明和尚骗人。


    李奉却一味指责她胡思乱想,不诚心,才没能救回她娘。又说缘空大士有修行法门,等成了亲,她就知道和尚的好了。


    见未婚夫被和尚懵蒙蔽甚深,她生了悔婚的心思,李奉自然不肯,说只认婚约,若要退婚,当初的聘礼必得原样奉还。


    聘礼中的银两,已被她交给和尚买药,以及买补品了,她家穷的叮当响,哪里来的银钱补上。


    没奈何,只能按约出嫁。


    本想着嫁了人,日日奉劝夫君,假以时日许能让夫君看清那和尚的真面目。却不料,成亲才是噩梦的开始。


    苗倾儿讲诉到成亲当日的事情时,哭到不能自已,孟溪舟大约拼出了当日发生的事情。


    她妹妹没有看错,新房里的确有和尚。


    前院李奉在宴请宾客,后院里和尚鸠占鹊巢了。


    “表妹可知,缘空那秃驴何以如此大胆么?”苗倾儿悲愤地望着她问。


    又能为何,定然是得了李奉那个蠢货的同意才敢的。


    “我拼死不从,恰好李奉从前院回房,见到秃驴也在新房,我求他救我。他却说‘我拜在师父门下修佛,但我资质愚鲁,万般佛法硬是修不得一样,师父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一样适合我的路,可惜这条路需得师父先进行加持。’”


    苗倾儿泪流满面,眼睛里却激射出又恨又怒的光。


    “你道他要修什么,哼,他说他要修欢喜佛。”


    欢喜佛是什么,孟溪舟一个规格女儿自然不懂,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苗倾儿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恨恨道:“什么欢喜佛、男女双修,不过是欺男霸女的手段。那秃驴骗李奉说,需得他先与我阴阳调和后,李奉再同我双休修,才能有效果。李奉这蠢货同意了,新婚夜,将我让予了那秃驴。”


    在听苗倾儿讲诉遭遇的时候,孟溪舟几回咬牙切齿,此时此刻更是嫉恨,她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一个字来,只有抱着她,让她短暂的有个依靠。


    “我会带着你走,相信我。”


    苗倾儿摇头,泪如雨下:“我弟弟在那秃驴手里,我不敢走。”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走进来一身慌乱的王氏。


    “舅母……”


    孟溪舟正在抚慰苗倾儿,并未起身相应,况且她不知道王氏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有无助纣为虐。


    “你在屋外一丈远处守着。”王氏严厉吩咐院子里站着的张妈妈,然后进屋把门关严。


    孟溪舟不得不起身了,但王氏伸手摆了摆,道:“你坐回去,接下来听我说。”


    “倾儿,是李家对不住你。”


    说着,王氏拖着疲惫沉重的身子对儿媳妇鞠了一躬,苗倾儿要起身避让,同样被王氏摆手拒绝。


    “我本以为是你和缘空合谋,骗我那傻儿子,却原来你才是受伤害最重的人。”


    王氏声音嘶哑嘲哳,配上她陡然凄惶痛哭的面容,让人觉得她在短短一息之间,便苍老了十几岁。


    “三个月前,你舅舅生病,先开始只是白日里犯困,后来渐渐睡不醒,请了多少郎中都诊不出个一二三来,都道没有病。


    “有个游方郎中见多识广,让我注意饮食起居。我就想着是不是有人眼热家里的买卖,买通了下人在饭菜里做手脚,只是查不到人,只得先派个信得过的人,专门照看饮食,然而也是无用。


    “眼看着你舅舅躺在床上,水米不进,一日消瘦一日,我们母子急得没有半点法子。


    “忽然一天,在我打发你表兄去往江陵府请名医的当口,大门外凭空出现一座禅关,关里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我当时心里又惊又疑,想着家里不太平,莫非是老天可怜李家,特遣了和尚来为我家消灾的,便吩咐人施茶供饭,以求佛祖庇佑你舅舅早日醒来。


    “如此三日,眼看着人面色红润起来,到第四日上,我亲去添香油,那和尚竟开了禅关,也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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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能口诵你舅舅的病症。


    “我心里欢喜不已,只道有救了,那缘空果真也是个有本事的,在你舅舅床前诵经七日,人就醒转了。


    “从此后,我便将缘空奉若神明,哪知这秃驴心术不正,先蛊惑你舅舅,说他命中有煞,非佛祖不能庇佑,劝说他放下俗物,出家为妙。


    “我自然是不同意的,缘空虽看着无欲无求,但无人处我瞧见过他那眼睛滴溜溜往侍女身上转,便狠怀疑他的用意,甚至疑心你舅舅生病,全家正束手无策之时,他时机掐得半分不差的出现,是否这病与他有干系,可惜查无实据。


    “但你舅舅若跟着他出家,人到了他手上,李家岂非便要任他宰割了。


    “我发狠,闹了几回厉害的,缘空才松口说在家修佛不要见俗人,不要关心俗事,同在山中静修是一样的,他每月三回来家里讲经授课便了。


    “至此,我想着若能看紧了,倒也无妨,却不知他早把手伸到奉儿那了。


    “有一日,奉儿说缘空给他卜了一卦,找到了有缘之人,要赶紧成亲。


    “我万般不肯,并非嫌弃倾儿,而是亲事是缘空说定的,我不得不怀疑他找人合谋要坑害奉儿。加上那秃驴色眯眯瞧倾儿的样子,我心里恶心不已。


    “只是你表兄他榆木脑袋,任凭你讲理也罢,动武也罢,他软硬不吃。又要拿性命相逼,我只能同意。


    “后来,你母亲携着你姊妹二人突然造访,我一时无措,生怕你们住进来出事,只好让人轰你们走。


    “到此时才知,倾儿,我的儿,你受了天大的冤屈啊!”


    王氏啜泣着与苗倾儿抱在一起。


    “倾儿,你在此待着,我收拾些衣物用来予你,今夜你便随着元娘他们一起逃了。”


    “我没想现在就走。”孟溪舟赶忙打断王氏,“若这般带着嫂子离开,万一表兄被和尚鼓动报官,我们以后只能东躲西藏过日子。再者,我带走嫂子,表兄再娶,到时舅母难道再帮着新嫂子逃,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听她之言,都停住哭泣,转头齐齐望向她。


    王氏道:“照元娘的说法,要从源头解决问题?”


    孟溪舟点头。


    王氏摇头:“奉儿痴迷于那秃驴,谁说话都不听,况还有你那被糊了心的舅舅在旁帮腔,我无能为力。”


    “舅母严重了。您说表兄只听那和尚的话,那咱们便想个法子,让那和尚把真相说给表兄听就是了。”孟溪舟道。


    苗倾儿红肿的眼睛迸发出热切的光芒:“表妹有主意么?”


    孟溪舟起身攥着帕子思索片刻,望向王氏问道:“需得从长计议。舅母,你愿意带着家人离开陵川县么?”


    王氏用力点头:“必然得走,奉儿心实,若不走,被那和尚得到机会亲近,再口蜜腹剑地说些蛊惑人心的话,难保奉儿不再次上当受骗,到时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便好说,只是家大业大,舅母大约需要多长时间整理产业呢?”孟溪舟倒了两杯温水,分别递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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