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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看清自己的地位

作者:太妃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云棠睡的正香。


    梦里,她好像化作一只飞鸟,翱翔于天地间,看过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见过山中飞瀑、林间溪流。


    可飞着飞着,她却直觉颠簸。


    “宋氏,醒醒。”


    这一声“宋氏”,瞬间把宋云棠打回了原形。


    她的思绪渐渐清醒,逐渐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眼前的黑影渐渐清晰。


    萧凤州面露不耐,脸色阴沉。


    “将军,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变故?”


    宋云棠拉着被子,倚着床角坐起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可不想被误会成勾|引。


    萧凤州想来是个有分寸礼教的,今晚夜闯她的厢房,定是有急事。


    银瓶被动静吵醒,批了件衣衫,点亮了灯烛。


    萧凤州背过身去,只给她留下背影。


    “事发突然,我们今晚就走。”


    “今晚?”宋云棠下意识皱眉,下意识看向窗外,“何事竟如此着急?”


    萧凤州脚步未顿,人早已到了厢房外。


    “娴玉病重。”他的声音从外飘来,虽模糊,但却满是焦急。


    看着萧凤州走远,银瓶撅着嘴关上门。


    “小姐,我们才出来三日,这书信在路上也得走个几天。哪有我们前脚刚到,后脚就传来消息的道理?只怕,咱们前脚刚走,林姑娘这封信就已经落笔了。”


    银瓶给宋云棠拿来衣裳,愤愤道。


    “嘘。”宋云棠斜了银瓶一眼,眼中暗含警告,“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叫将军听见了,只怕会误会我心胸狭隘,容不下林妹妹。”


    “是,小姐。”


    烛火跃动,照的宋云棠的脸忽明忽暗。


    主仆二人简单休整后,沉默着下楼。


    云庭早已牵好马匹,在店门口等候。


    “事态紧急,马车不比马匹,将就一下。”


    萧凤州面容冷峻,眉头紧皱。


    他拍了拍马背,似乎是在无声的催促。


    宋云棠犹豫一瞬,还是抓住缰绳,艰难地翻身上马。


    大漠的夜晚不比中原,夜风犹如刀子一般,刮得脸颊生疼。


    今晚乌云遮月,不见一丝光亮。


    马蹄哒哒,在小道上响起,激起一片尘土。


    宋云棠的腿被马鞍磨的生疼,那股恶心的劲儿再次反了上来。


    她一手抓紧缰绳,一手悄悄掏出绢帕,握住口鼻。


    路途颠簸,宋云棠就这样伏在马背上,醒一阵睡一阵。


    红日划破黑暗,几人这才寻了处有水源的地方,稍作歇息。


    萧凤州倚着树,看向远处,满眼担忧。


    宋云棠靠在银瓶的身上,面色有些苍白。


    “小姐,是不是哪里难受?”银瓶瞧着不对,关切道。


    宋云棠轻轻摇头,柔细的手指轻揉着太阳穴。


    “没事,只是头有些晕,大抵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她轻轻拍了拍银瓶的手背:“不必担忧。”


    片刻后,几人再次踏上规程。


    萧凤州的鞭子抽的使劲儿,马蹄飞快,原本三日的路程,硬生生压缩到了一天半。


    四人回府时,恰逢艳阳天。


    萧凤州翻身下马,径直朝着梧桐苑走去。


    他走的飞快,衣袍烈烈生风。


    宋云棠尚且坐在马背上,她拽着缰绳,面露难色。


    云庭拴好马匹,朝着她伸出手:“夫人。”


    宋云棠扶着云庭的肩膀,翻身下马,险些摔掉。


    好在银瓶眼疾手快,稳稳地拖住她的胳膊。


    刚入手,银瓶便感觉到彻骨的冰凉。


    “小姐……”


    宋云棠摆摆手,声音嘶哑:“先回院子。”


    她脚步虚浮,一步三晃。


    明明是艳阳天,她却浑身冒冷汗。


    宋云棠双眼发昏,银瓶搀扶搀扶着她,刚进碧落轩,便一头扎进帐中,昏睡过去。


    原本白皙的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宋云棠眉头紧皱,睡的并不安稳。


    银瓶直觉不对,她伸手贴在宋云棠的额头:“好烫。”


    屋内的凉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可 宋云棠身上的温度却不见降低。


    银瓶急的直跺脚,她拉住打水的婢女,焦急道:“请的大夫呢?”


    那婢女眼神躲闪:“府医都被将军请到梧桐苑了。”


    梧桐苑,正是林娴玉所住的地方。


    银瓶咬咬牙,来到梧桐苑外。


    梧桐苑里热闹极了,厢房的门紧闭,府医跪了一地。


    见到银瓶,莺语眉毛一竖,“这是谁家的丫鬟这么不懂规矩,不通报就擅自闯入 他人院子。”


    银瓶看她那嚣张跋扈的模样不顺眼,却只能忍着。


    “麻烦和将军通报一声,我家小姐染了风寒……”


    “将军和我家姑娘有要事要讲,可没空听你通报。”莺语不耐打断。


    见她指望不上,银瓶撞开他,直冲冲往里走。


    “喂,你干什么?”莺语一个趔趄,稳住身形,赶忙跟在身后。


    银瓶越过那群府医,径直来到厢房门口。


    她“扑通”一声跪下,眼眶发热,朗声道。


    “将军,我家小姐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想请大夫去看看。”


    林娴玉正抓着萧凤州的手,眼泪连连,倏地被她打断,屋内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萧凤州皱了皱眉,正要开口。


    林娴玉咳嗽几声,雪白的绢帕上赫然是点点血迹。


    “凤州哥哥,我胸口疼。”她咳嗽不止,眼眸中蓄满了泪,“凤州哥哥,我、我好像看见我爹了。”


    “别胡说。”萧凤州心头一紧,他赶忙端来热茶,朝外喊道:“大夫呢?快进来看看。”


    他声音急促,语气急切。


    府医哗啦啦起身,进了屋内。


    顷刻间,偌大的院子只剩下银瓶一人。


    莺语讥讽一笑:“有些人啊,还是得认清自己的地位。自视甚高,只会闹笑话。”


    想起宋云棠苍白的笑脸,银瓶隐忍不发,生生将心头的怨气忍下。


    她朝着屋内望了一眼,隐约看见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快步离开。


    回到碧落轩,银瓶一刻也不敢闲着。


    “一会儿你给小姐换毛巾,再喂些姜汤,切莫让她再着了凉气。”


    她仔细交代好,翻出箱底压着的荷包。


    日头西沉,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推门声响起,脚步由远及近。


    宋云棠好似被人溺在水里一般,呼吸艰难,眼皮沉重,声音听得并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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