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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只是觉得她特别

作者:杨绵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燕城吐了一口浊气,“行。”


    华玉安看着燕城的脸,她想,三十日后她嫁去图鲁邦,恐怕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了,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想起那些记忆。


    “你们……”一阵茫然无措的声音而来。


    众人回头。


    只见华蓝玉不知道何时出现。


    华蓝玉在看见华玉安在寿宴时,顿时变得无地自容,脸色惨白,“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你也参加了燕城的寿宴,我这就走……”


    燕城瞬间变了神色,嗓音变得焦急,“玉儿,你误会了,我没请她来寿宴。”


    他几步上前,不顾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抓住了华蓝玉的手臂。


    众人见此情形,不由戏谑地看向华玉安。


    华玉安面无神色。


    华蓝玉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眶打转,声音带了一丝哭腔,“燕城,你不用这样的,其实姐姐是你的未婚妻,她来参加寿宴是应该的。”


    燕城急了,顿然转头,冷声呵斥道,“华玉安你不说句话吗?”


    华玉安看着燕城为另一个人着急上火的模样,心脏隐隐泛起了剧痛,但她强忍着那股痛,“我该说什么?”


    燕城见状,咬牙,冷眼看她,“自然是告诉你来的目的。别忘记了你母亲的事情……”


    华玉安眼眸微微变了变,果然,一到华蓝玉的事情,燕城总变得格外无耻。


    她想说,她的目的其实根本不是因为退婚,而是来告诉燕城,如果他真的答应娶她,那么她就要被迫和亲,她来这里,也是求他回心转意的。


    但此刻,已经没必要说了。


    华玉安道:“妹妹你误会了,我来这里是和燕城退婚的。”


    华蓝玉的小脸凄白,渐渐回过神看向华玉安,可下一秒她的眼泪滴落,“是不是因为我姐姐你才这样说的?姐姐,我知道我不该来见燕城,但这次来我只是来祝福他生日的,我马上就走……”


    华玉安看着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


    她不理解,她有什么好哭的?


    原本定给她华蓝玉的和亲,如今变成了她去。


    曾经深爱她的燕城,也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华蓝玉的了。


    她还没哭。


    华蓝玉却先哭上了。


    燕城见心爱的人落眼泪心急如焚,不由一时情急,操起东西,转手朝着华玉安砸去,怒道,“谁叫你来的?华玉安,你是不是存心过来恶心我,破坏我的寿宴?!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只见那装着菜品的青铜锅,瞬间砸在了华玉安额间,一片鲜红瞬间淌了下来。


    众人一惊。


    华玉安虽然不受宠。


    但好歹也是皇帝唯一亲生的公主,这蓝玉公主虽受宠爱,但也只是养公主。


    纵然燕城身份再尊贵,也不能动手啊。


    燕城砸出去的瞬间也愣住了。


    华玉安感觉一阵眼黑,摸了摸,低头才发现掌心一片鲜红。


    “姐姐——”旁边的华蓝玉都不忍惊道,毕竟此刻华玉安满头是血,看得令人触目惊心。


    “我……”燕城一时开不了口。


    华玉安此刻前所未有的平静:“燕城,我们两不相欠了。”


    燕城面色一青。


    华玉安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


    燕城下意识地想要抬脚去追,下一秒身旁的华蓝玉‘啊——’的一声惊叫,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燕哥哥……”华蓝玉声音响起。


    燕城收回了脚步。


    华玉安用帕子捂住伤口的鲜血,整个人有些发晕,其实她是有点晕血的,只是那种情形,她强撑着不晕。


    眼见步伐虚浮,她忍不住开口,“公公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身形一晃,整个人往前扑去。


    忽然一股清洌雪松的气息扑鼻。


    一只手牢牢稳住了她的手臂。


    她感觉到了一股温暖包裹住了她。


    “你可站稳了?”冷冽低沉的嗓音,轻轻传来。


    华玉安恍恍惚惚地抬起了脑袋,直到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看清那人冷峻淡漠的面容,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栽倒人怀里了。


    而男人神姿高彻,气质斐然,光是站在那一处仿佛自成一派风景。


    她自然识得他。


    金陵大族晏家的掌权人,晏少卿。


    父亲一直想要笼络的旧族之人。


    而两年前她见过他,那时他已经是父皇钦点的探花,前来与诸位皇子授课,明明是同样的年龄,却学识远超那些皇子们,就连许多耆老都对他自愧不如。


    她也短暂地当过几日他的学生。


    如今他俨然成为了朝中要员,已经是炙手可热的下一任阁老的备选,前途不可限量。


    她连忙退开,“晏大人……”


    华玉安对眼前人有种莫名的畏敬,兴许是当过她几日的老师,骨子里对于师长的尊重。


    晏少卿闻言,睨了一眼她的伤口,“看来公主这些日子过得并不算好。”


    华玉安微顿。


    忽然想起了两年前,她因为躲雨误闯了他的居所,两人长谈之后,那时他似乎对她说了一句,‘燕城性情偏执,对善之人尤善,对恶之人犹恶,两相极端,若有一天他改了心意,你定然不好过。’


    那时,她觉得他凭何这么认为?


    燕城不过就是对亲近的人极好,对不喜欢的人才手段不留情面。


    她还为了燕城反驳了几句。


    如今看来,他也算高瞻远瞩了。


    见她不语,他道:“公主的伤口需要处理。”


    华玉安摇摇头,“不必了晏大人,我回宫再处理。”


    兴许是当年他见证过她的信誓旦旦,此刻打脸太疼,所以她不想多逗留。


    但好在晏少卿并没有强留的意思,微点颔首,吩咐旁边随行之人,“送公主上马车。”


    她暗暗松口气,谢过之后,匆匆离开。


    旁边跟随着晏少卿的忠仆,见到自家主子方才握过那位公主的手,还带着血,想来主子是最为洁净之人。


    曾经有女子投怀送抱倒入主子怀中,主子虽保持着君子风范,将人稳住,但事后硬生生洗了三次澡。


    那人随即道,“奴才这就去准备换洗的沐浴之物。”


    “不必了。”


    奴仆微讶。


    “去取玉痕膏送给公主。”


    奴仆想来那玉痕膏珍贵,但也不稀奇,毕竟金陵晏家可是五族七望之首,什么东西没有。


    稀奇的是自己的主子居然对一个女子施以援手,这要是让主母知道了,可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了。


    他连忙应是。


    晏少卿知道旁人在想什么,其实他并无他意,只是觉得她特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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