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宫的寂静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于敏困在正中央。
阿盼被拖走时的哭喊还在耳畔回响,如今殿里只剩下三个面无表情的哑巴宫女。
她们手脚麻利,却从不会回应她任何一句问话,甚至连眼神都吝啬给予。
窗棂被死死钉住,阳光只能从缝隙里漏进几缕,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倒像是一道道无形的枷锁。
于敏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早已没了昨日的精致。
厚重的胭脂遮不住眼底的青黑,发间的赤金点翠步摇蒙上了一层灰,连阿兄送的那支发簪,都被她攥得沁出了指痕。
她试着和宫女说话,问她们李泽正关着她到底想做什么,得到的只有一片死寂。
起初她还能强撑着平静,每日坐在窗前等那几缕阳光移动,可当第五个日出从窗棂的缝隙里爬进来时,她终于绷不住了。
“为什么都不和我说话?”她猛地将桌上的铜镜扫落在地,黄铜镜面摔得四分五裂,映出她扭曲的脸,“李泽正,他是要软禁我吗?”
哑巴宫女们依旧低着头,仿佛地上碎裂的不是镜子,而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几人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地上的残镜,头也不抬地退了出去。
李泽正去往长寿宫见到于敏时,她正坐在窗边摩挲着那支赤金点翠步摇。
先前已从小太监结结巴巴的回话里,知晓这几日于敏在里头熬得辛苦。
“李泽正!你这是做什么?”殿门被推开时,冷风卷着她的质问涌来。
她抬眼望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你是在软禁我吗?”
“北羌是什么地方?阿兄身子刚好,你派他去那种苦寒战地,是存心想让他死吗?”
李泽正缓缓抬眼,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昏暗里泛着冷光,衬得他脸色愈发阴沉:“他是朝廷重将,为国戍边是他的本分。”
“我不想听你这些虚伪又冠冕堂皇的话。”于敏冷笑一声,指尖死死攥着步摇的流苏,“让我猜猜你为何要送走阿盼、将我幽禁在长寿宫?为何突然派我阿兄去北羌戍边。”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我和阿兄见面的那天,你在监视我,对不对?”
李泽正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他避开她的视线,望向窗棂上的木闩,仿佛那粗糙的木纹里藏着什么答案。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以何种方式监视我,”于敏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失望,“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定会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李泽正!”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枯叶,每一个字都带着泣音,“什么时候你那监视人的毛病才能改改?一国之君,竟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你不觉得丢人吗?”
“丢人?”他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疼得蹙眉,“比起你对着别的男人哭,对着别的男人撒娇,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我和阿兄,清清白白!”于敏用力想抽回手,眼眶因愤怒而泛红。
“清白?”李泽正霍然起身,几步逼近她,另一只手猛地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指腹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清白到要跟他私奔?关心到埋在他怀里哭成那样?于敏,你当朕的眼睛是摆设吗?”
他的目光扫过她发红的眼角,忽然低低笑了,笑声里裹着彻骨的寒意,像冰碴子砸在人心上:“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盼着他带你逃出这宫墙,盼着再也不必看见朕?”
于敏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指责他,“可是,是你答应让我见我阿兄的。”
李泽正喉头一哽,顿时说不出话来。
窗外的风卷着枯叶撞在窗棂上,发出沉闷的响。
他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底那点被嫉妒烧起来的戾气,忽然就泄了大半。
是了,是他亲口应下的。
可真当看到她扑进于修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看到她对着那串糖葫芦露出久违的软态,他胸腔里那点可怜的理智,还是被翻涌的占有欲啃噬得干干净净。
说到底,还是他小肚鸡肠,是他容不下她对旁人流露半分亲近,特别是和她血脉相连的兄长。
她爱慕的男子。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指腹掐进掌心。
李泽正猛地回过神,那些被他用“爱”粉饰的念头骤然清晰。
他本就是个占有欲浸透骨髓的人,偏执得近乎阴暗。
他望着于敏,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疯狂,将心底的执念一股脑摊开在她面前:“我说过,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你,便想把天下最好的都捧到你面前。想看着你穿最华丽的云锦,戴最稀有的东珠,想让你站在我身边,让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知道,你是我李泽正心尖上的人。”
“可是敏敏,”他的声音陡然发紧,像一根即将绷断的弦,“我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
“想你的眼里只映着我的影子,心里只装着我的名字。”
他步步逼近,阴影将她完全笼罩,“见不得你对着旁人笑,更容不得你对别人说半句温软的话。”
说到“于修”二字时,他的牙齿狠狠咬在一起,眼底淬着骇人的狠戾,“尤其是他,我恨不得一剑挑破他的胸膛,把他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于敏被他眼里的阴鸷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他此刻的模样太吓人了,嘴角明明带着笑,眼神却像淬毒的冷箭,那股子非要将人拆骨入腹的偏执,让她从心底里泛出寒意。
他说要杀于修时那样轻描淡写,仿佛在说碾死一只蝼蚁,这阴湿变态的念头让她头皮发麻,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声音发飘:“李泽正,要不你找个太医给你看看吧。”
李泽正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敏敏,你也觉得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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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
“没错,我有病。”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目光像藤蔓般缠上她,带着窒息的黏腻,“遇到你之后,我便得了一种病。”
“想把你锁起来,变成我一个人的私有物,谁也碰不得,谁也看不着。”
“我知道你心里揣着逃跑的念头,”他忽然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侧,像毒蛇吐信,“但没关系。”
他的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那眼神让于敏脊背发凉:“等你有了我的孩子,便再也不会想逃了。”
意识到李泽正又要对着自己发疯,于敏瘦削的肩瑟缩了下。
她连连后退几步,转身往出口的方向逃。
话音落下,李泽正追上去,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掼在墙上。
后背撞在青砖上的瞬间,于敏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的闷响,疼得眼前发黑。
她想挣扎,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一只手死死按在她的肩窝,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襟,锦缎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殿里格外刺耳。
“放开我!李泽正你这个疯子!”于敏的反抗被他堵在喉咙里,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像暴雨般砸下来,带着龙涎香的气息,却让她觉得窒息。
她拼命扭动着头,牙齿狠狠咬在他的唇上,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可他只是闷哼一声,力道反而更重,仿佛要将她的骨头都揉碎在怀里。
窗外的阳光从木闩缝隙里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只有疯狂的占有欲,再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情。
他像是在宣泄积压已久的偏执,又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所有权,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近乎残忍的力道,将她的挣扎碾得粉碎。
于敏的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却烫不醒他眼底的疯狂。
她像一只被扔进深海的鸟,拼命扑腾着翅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下沉。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绝望,他用最亲密的姿态,做着最残忍的事,将她的尊严、她的念想、她仅存的一点希望,全都碾碎在这冰冷的宫墙里。
于敏不知怎的,突然就笑了,笑声里裹着碎冰似的冷意,她抬眼望着李泽正,一字一句道:“李泽正,你在我身上发青的样子,真的很像一条狗。”
她的目光扫过自己腕间青紫的指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像条被关久了的疯狗,见不得旁人靠近自己的骨头,一旦被触碰,便只会龇牙咧嘴地扑上来撕咬。”
“明明没本事让人心甘情愿留在身边,偏要用蛮力把人拴住,整日里疑神疑鬼,竖着耳朵听墙角,瞪着眼睛盯梢,生怕看护的东西跑了。”
“这不就是你吗?”
她微微倾身,凑近他耳边,气息凉得渗人。
“可你忘了,狗再凶,也护不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何况……”
她直起身,眼底的笑意彻底冷透,“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