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宫的烛火燃得昏沉,于敏坐在梳妆台前,指尖反复摩挲着袖口绣着的缠枝莲纹,指腹的温度却暖不透布料下的冰凉。
窗外梆子敲过三下,那沉闷的声响像重锤落在心尖,于敏攥着锦被的指尖又收紧了几分。
她太清楚这时刻意味着什么,李泽正快到了。
心口的慌意瞬间漫上来,像涨潮的海水,从四肢百骸往喉咙里涌,连呼吸都裹着细碎的颤,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凉的滞涩。
“娘娘,”阿盼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几分犹豫,又藏着难掩的关切,“有个问题,奴婢憋了许久,不知当问不当问。”
于敏没睁眼,只喉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虚得像飘在风里。
“您是不是……”阿盼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往下说,“不是真的喜欢皇上?”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于敏强装的平静。她睫毛颤了颤,依旧没动。
阿盼却像是鼓足了勇气,又追问下去,声音压得更低:“不仅不喜欢,您是不是……还有些怕他?”
于敏的指尖猛地蜷缩,指甲掐进掌心,泛起细密的疼。
没等她回应,阿盼的声音又带着几分心疼响起,字字都戳在她的软肋上:“您不喜欢……不喜欢和他做那档子事,是不是?”
于敏猛地睁开眼,撞进阿盼满是担忧的目光里。
殿内烛火昏沉,映着阿盼眼底的真切,没有半分探究,只有纯粹的心疼。
原来,她所有的躲闪、抗拒、夜里的辗转难眠,阿盼都看在眼里,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来,酸涩混着暖意,让她鼻尖瞬间泛了红,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都看出来了?”
“娘娘,您别慌。”阿盼端着安神汤进来,见她脸色发白,忙放下汤碗握住她的手,“如果实在害怕,您不如装场病?就说风寒犯了,身子乏得很……”
于敏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微光,又很快暗下去:“他那样精明,怎会看不出?”
“试试总好啊!”阿盼急得声音发轻,“您若是真让他留在这儿……”
于敏愁眉紧拧,“装病不如真病,阿盼吩咐下去,让人备凉水。悄悄的,别让皇上知道。”
“娘娘。”阿盼眼眶湿润,心疼的看她,“这多伤身体啊。”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快去。”
于敏泡了一个时辰的凉水,如愿感染风寒。
话没说完,殿外已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于敏身子一僵,阿盼忙扶着她躺回床上,扯过锦被盖到胸口,又往她额间敷了块浸了凉水的帕子。
刚收拾好,李泽正已掀帘进来,明黄色龙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混着龙涎香的风。
他径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指尖没碰帕子,只目光沉沉地扫过她紧绷的下颌:“病了?”
于敏闭了闭眼,压着声音,模样虚弱:“回皇上,许是傍晚吹了风,头有些沉……”
话音未落,李泽正忽然俯身,手掌直接覆上她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让于敏下意识瑟缩,却被他扣住后颈定在原地。
他的掌心带着体温,与帕子的凉意形成鲜明对比,片刻后,他嗤笑一声。
“敏敏,偏要用这样的自伤的法子躲我吗?”他拇指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眼底的笑意里淬着冷,却是满满的难以抑制的心疼,“凉水泡身不冷吗?”
李泽正想不明白,这人的心为什么就是捂不热呢?
她这么喜欢她的阿兄,难道真要他将她阿兄彻底从这个世上抹去才好?
那人死了,她的心就可以空出来装下他了。
于敏的心瞬间沉到底,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还是没能瞒住他,李泽正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在他面前不可以有隐私,也不可以有秘密。
李泽正的目光骤然转向阿盼,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没带半分温度,只扫过一眼,殿内原本就凝滞的空气瞬间又冷了几分,连烛火都似被冻得晃了晃。
他薄唇轻启,声音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威压,字字砸在阿盼心上:“主子糊涂,不明事理,你这做奴才的也跟着犯蠢?竟还敢帮着她折腾,做这种伤身子的蠢事。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他挥了挥手,门外立刻进来两个侍卫,“把这宫女拖下去,掌二十板,扔去浣衣局。”
“不要!”于敏猛地坐起身,不顾身上的虚软扑过去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皇上,是我自己要这样的,跟阿盼没关系!求您饶了她,求您了!”
她的指尖攥着他的龙袍,指节泛白,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衣料上。阿盼是她入宫后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她不能让阿盼因为自己受罚。
李泽正低头看着她,眼底的冷意淡了些,却多了几分玩味。
他抬手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语气暧昧又危险:“朕为何要饶了她?”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廓,“敏敏,你不是讨厌朕吗?为何现在又要求我?”
于敏的身子一僵,抬头看向他。
他的目光直白又炽热,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殿内的烛火摇曳,映着他俊美的脸,却让她觉得像一头蛰伏的猛兽,正等着将她彻底吞噬。
阿盼仍在地上哭跪求饶,侍卫冰冷的手已扣住她的胳膊,将拖曳的力道隐在动作里。
于敏望着那幕,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钝痛顺着血脉蔓延。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她低头求他而已。
“所有人,都下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冷意。
“娘娘!”阿盼立刻扑过来,跌进她怀里,愧疚的哭声压得极低,怕再惹出事端。
“我没事,”于敏轻抚她的背,语气放柔,“下去歇着吧,今晚好好睡一觉,忘了这些。”
殿门合上,屋内只剩她与李泽正二人,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于敏解下外袍,随手搭在一旁的屏风上,而后一步步朝李泽正走去。每一步都慢,像踩在无形的棉絮上,却让空气里的张力渐渐绷紧。
李泽正的目光锁在她身上,起初是带着审视的冷沉,可随着她走近,那双眼底深处的墨色开始翻涌,像是有暗红的火焰在暗处灼烧。
渐渐的,那红色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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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浓,染透了眼尾,连瞳孔都泛起病态的猩红,像被欲望与偏执扼住的困兽,死死盯着向自己靠近的猎物,呼吸也悄然加重,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于敏的指尖带着体温,轻轻落在他衣襟的盘扣上,一路向下,温热的触感蹭过他的皮肤,留下细微的痒意。
李泽正喉间的低叹还未散尽,唇角已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眼睫轻合的瞬间,全然沉溺在那滚烫的触碰里,连周身的冷硬都似要被焐化。
忽然,一滴冰凉砸在他脸颊上,带着刺骨的凉,瞬间浇灭了他心头的暖意。
李泽正猛地睁眼,撞进于敏盛满泪水的眼眸
那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眼里的委屈快溢出来,却偏咬着唇,不肯让自己哭出声。
方才的快意骤然消散,一股莫名的烦躁与挫败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抬手,指腹刚触到她的泪痕,声音便沉了几分:“和朕亲密,就让你这么痛苦?”
“对!”于敏退开,将两人的距离拉得老远。
她像是终于攒够了勇气,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我讨厌你凑过来和我说话时的气息,讨厌你身上挥之不去的龙涎香,讨厌你每一次不由分说的掌控!就算我闭上眼睛,只要想到你的脸,我都觉得恶心!”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直扎进李泽正心口。
他的手指上还残留有轻抚她脸颊的冰凉触感,眼底的温度却一点点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怔忡,声音也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敏敏,当初……是你说的,你喜欢我啊。”
那句带着脆弱的反问,像一根细弦,绷在两人之间,连空气都似要在此刻凝固。
是她骗他在先。
是她在他一次次犹豫退缩时,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温软地说,“皇上,天上地下,我最喜欢你了。”
是她在他因身份差距踟蹰时,主动牵住他的手,眼里盛着他以为的真心。
他信了。
他卸下心防,压下帝王的猜忌,甚至愿意为她打破规矩,可就在他抛开所有顾忌,想要好好拥抱她的时候,她却亲手撕碎了一切,说那些话全是假的。
李泽正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指节泛白。
心底先是翻涌着委屈,他掏心掏肺换来的,竟是一场骗局。
随即又被愤怒裹挟,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戏耍他?
可转念间,又想起她方才含泪的模样,想起她曾有过的温柔,一丝不舍又缠了上来,让他心口又痛又乱。
可这矛盾与纠结没持续多久,便被更深的执念吞噬。
他盯着于敏泛红的眼眶,眼底的受伤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稠的墨色,混着一丝病态的偏执。
是她先招惹他的,是她让他动了心,就别想再轻易脱身。
既然她不肯真心待他,那他就把她留在身边,用他的方式,让她再也离不开。
没错,是她有错在先。
犯错的人,本就该受惩罚。
而他的惩罚,就是将她牢牢锁在自己身边,让她这辈子,都只能看着他、想着他,再也逃不掉。
李泽正带着病态的疯狂,快步走向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