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风吹过。
门窗晃动的噼啪声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声响,没眼色如程归鹤也没能再说出什么。
萧怀瑾不管其他人心里如何震动,目光从林月窈身上移开,再次望着萧若以。
林月窈吓得眼泪都流不出来。她心里一边想,可是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一边又觉得不对。
萧怀瑾仿佛知道她的纠结一般,继续说道:“你也会觉得自己无罪,是吗?”
“错了。你们每个林姓人,都有罪,你们活着,享受的每一天高高在上的日子,每一分锦衣玉食,都践踏着我家人的骨血。”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他瞥了一眼一直在发抖的林月窈。
林月窈抱住絮棠,拼命摇头。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的运势。”萧怀瑾望着萧若以的眼睛,表情沉静而又悲伤,“重瞳者,天选之人,可以通晓未来,是拥有大运之人。”
“林氏一族,哼,贱命几条。”萧怀瑾冷笑一声,林月窈整个哆嗦了一下。
他沉着脸接着说:“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们借运之法。他们胆大包天,害了我妹妹的性命,将她封印起来,转嫁她的运势到自己的家族身上。”
“但是这样的方法天地难容,稍有不慎我妹妹就会变成恶鬼,他们就会遭到反噬。”萧怀瑾目光黑的渗人,缓缓划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吗?”
萧怀瑾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似笑似悲的表情:“他们杀了我全家人,以我全族上下二十九口人的骨血与魂魄,画地为牢,制成了世界上最恶毒的囚笼,让我妹妹的魂魄心甘情愿的囚禁在里面,心甘情愿的和‘家人’在一起。”
随着萧怀瑾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天边炸起一道惊雷,除去絮棠与萧怀瑾以外的人都惊得身躯一震。
萧若以好像也被这惊雷吸引,空洞的目光微抬,看向窗外,双臂往前探了一下,嘴里又喊了一声“哥哥”。
萧怀瑾目光柔软,虚虚握住妹妹的手:“哥哥在。”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程归鹤哆哆嗦嗦伸手下意识去摸茶杯想喝口水压压惊,被同样下意识想摸茶杯的应照夜一掌拍开。
絮棠还是有许多疑问,但是此情此景她也没办法开口。
萧怀瑾没有让其他人等太久——他从发现真相那一刻起,他整个人就被抽离了,灵魂仿佛随着家人一起困在了那个阵法里。
最初面对阵法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也会想要是自己也死掉就好了;但是他的不甘与恨又不允许,他要活着,他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我找了很多年,一直到被师尊嘱托下山处理事务的掌门师叔顺道发现,将险些走火入魔的我强行带回了宗门。”
絮棠眉头紧皱,在心里快速捋清这件事。
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向宗门求助?”
萧怀瑾冷笑了一下,絮棠就知道事情不好。
他说:“求助?我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他眼中爬满红血丝,“他们不了解我的一一,只知道一一死了,沧州就变太平了。至于林氏,他们不过是上山差点丢掉小命的‘普通人’,怎么能再指责他们呢?”
“回四方宗以后,我被强制关了近一百年,师门上下竭尽全力才勉强稳住我,没有入魔。”萧怀瑾一句带过了刚经历巨大变故就被强行关押的那段时日,絮棠听的眉头直皱。
四方宗的做法不能说是错,修士入魔,后患无穷。她封印了魔界,大陆之上再没有混沌之气拱入魔之人使用,灵气与混沌之气相左,入魔之人越是有心以灵力压制,死的就会越惨。
萧怀瑾本是天资非凡之人,且已经足够可怜了,任谁也不会忍心放任他自生自灭。
“但师尊说我道心已损,未来再难登顶剑道。”
萧怀瑾苦笑了一下,对着萧若以懵懂的鬼魂很是孩子气地歪了一下头。
他闭了闭泛起红血丝的眼睛,又说:“因此,我开始钻研起别的。阵法,符箓,我什么都想学,我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再也不要有那样无能为力的时刻。”
“我忘了,过了多久。我又下山,这一次,我找到他们了。”
“原来这个该死的法阵就在我妹妹从小住的那座山上,我却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找到。”
“我知晓了这阵法是什么,轻而易举就能推断出林氏做了什么。我想找他们复仇,但是多可笑啊,最初犯下过错之人早就已经死了。”
他一字一顿:“寿终正寝。”
他很快又换了语气,用一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解决的方法。”
他猛然扭头,看向林月窈:“那就是你,纯阴之体。”
“我想尽办法,破开了封印的口子放你进去,为的就是利用你将我妹妹和家人的鬼魂解放出来。”
“这是一个很慢、很慢的过程。”林月窈叫他慢吞吞的声音说的很是害怕,一个劲儿往絮棠怀里缩,但萧怀瑾现在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依旧安静地坐在萧若以旁边,“我怕你提前死掉,因此另外设置阵法,更改了时间。”
程归鹤与应照夜分别露出了恍然大悟与若有所思的表情,絮棠却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萧怀瑾缓缓抬手,虚虚摸了摸萧若以的脸:“虽然到最后被人打断了,但结果是好的,我成功了。”
说完这话,萧怀瑾表情恢复了平静,又成了最开始他们见到的那张神色淡然的脸。
窗外又是一道惊雷打过,没有照明的屋内暗了下来。
他的手停止了动作,轻声说道:“现在,还差最后一步。”
絮棠立马提起一口气,一道结界打在几人面前,与萧怀瑾隔绝开来。
程归鹤与应照夜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摆出抵挡的架势。
谁知萧怀瑾并没有做什么,见絮棠这样母鸡护崽一样的行为和另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竟然很纯粹的笑了一下。
“用林月窈身上的阴气,为我妹妹恢复神智,凝成实体。”
他终于结束了长篇大论,起身朝几人行了一礼:“对不起,但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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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有恶意。”
他先是看向应照夜:“有人说你能炼制出引渡阴气的匕首,所以我才贸然对你出手,抱歉。”
应照夜皱眉,与表情同样不好的絮棠对视一眼,读懂了彼此眼中相同的疑惑:他怎么知道的?谁说的?
不等两人询问,萧怀瑾又对林月窈道歉到:“对不起。我,我并不是想报复所有林氏后人,我最想做的,也不过是让真相大白,让林氏把运势还给我妹妹,让我的家人能得到安息。但你实在是,特殊又合适,所以才将你卷了进来。”
林月窈慢慢松开了抓着絮棠衣袖的手,眼眶虽然还是红通通的,但也没有再哭,说道:“那,那这么说,还真是我倒霉喽?但我还是原谅你了……本来就是我们,他们有错在先,就当是,就当是我做点什么补偿你和你的家人好了。”
说着说着,她还是要哭,紧急闭上了嘴,脸崩的紧紧的。
谁知萧怀瑾又接着说:“原本保留着你的年龄,是因为想直接助我妹妹夺舍你的身体……但既然有新的方法让我妹妹恢复,我就不……你就当做被我这个坏人拐去了陌生的地方,继续生活好了。”
林月窈听了以后,彻底憋不住了,哇一声哭了出来,絮棠慌忙哄她,一边哄一边说道:“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应照夜立马接到:“你是从哪里得知我炼器的消息的?”
程归鹤终于有说得上的话了,也接到:“就是就是!”
萧怀瑾也皱眉到:“此事说来,确实巧合的不对劲,我是在一普通茶楼喝茶时偶然间听见旁人讨论的,他们说那小巷的炼器室里有人能炼制这样的匕首……”
他声音渐渐变小,一边说一边思索:“我当时刚与这位姑娘交完手,心里正着急,就没多想,听了这消息去那小巷找了半天,就将目标锁定在你身上了。”
应照夜疑惑道:“为什么?”
萧怀瑾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一枚玉佩,说道:“这玉佩里,有我家人仅剩的残魂……因为他们只是普通人,且一直牵制着一一,所以损毁的七零八落……他们感应到了你那炼器室里不同寻常的气息,十分躁动。”
应照夜点头:“大概是因为雷击木。”
几人说完又沉默下来,絮棠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对那幕后之人有什么头绪吗?”
萧怀瑾摇头。
絮棠长叹一口气:“算了……现在天色已晚,大家今天都忙了许久,还是先休息吧。”
林月窈揉了揉眼睛,适时地打了个哈欠,应照夜与程归鹤也赞同地点头,程归鹤一个今天只做了散财童子这一件事的人还锤了锤自己的腰。
他说道:“还好还好,大家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然后推着应照夜往外出:“走走走我给各位安排一下今晚的住处。”
“等等。”絮棠叫住了应照夜,应照夜回头,心中久违地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絮棠冲他微微一笑,神色自如说道:“我觉得,应兄还是抓紧炼器比较好,以免夜长梦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