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宋眠按着往常的时间点起床。
正在嚼着柳枝刷牙,她想,今天要把牙刷、牙粉给买了,她觉得用柳枝太过无力,就觉得牙齿没有弄干净,心里膈应。
她正在洗脸,就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宋眠响起自家这老弱病残,当即神色一凛,抓着一旁晾衣裳的竹竿,面色冷厉地盯着外面。
漆黑的夜晚,影影绰绰的人影。
她低声厉喝:“谁!”
“眠眠!是我是我!”孙二丫趴在篱笆上,小小声道:“是我,二丫!”
宋眠这才松了口气。
她上前去推开篱笆,喊他们进来,轻声问:“你们桃子摘了吗?”
“摘了摘了。”二丫身旁精瘦的男人压低声音回。
宋眠提起桐油灯照了照,是隔壁赵奶奶家小儿子宋小树,他正挑着扁担,满满的两个筐桃子。
“可吃饭了?”她又问。
这时,听见说话声,文兰从厨房走了出来。
宋赴雪也过来了。
见是两人,领到灶房坐着,灶房有烧火的亮光,宋眠就把桐油灯熄了。
“你家还在做饭?”宋小树有些尴尬,有些坐立难安。
“要不我们先回去?”孙二丫连忙提议。
宋眠挽着袖子在给南瓜削皮,闻言笑着回:“再吃点,我们要忙活半晌呢,镇上东西贵,可舍不得花钱买,到时候饿着肚子难受。”
孙二丫连忙帮着剥蒜。
朝食很快就做好了,想着多了两个人,宋眠又多炒了个茄子。
“这么多够吗?”文兰有些不确定的问。
宋小树连忙道:“我们吃过了,一点点就够了。”
谁家的粮食都金贵,更别提这是浓浓的大米粥,看着大海碗都盛满了,他更是板凳上长钉一样难受。
此时,晨光微曦,昏灰中,隐约能看清些东西了。
看着宋家这些缺胳膊少腿的板凳,宋小树觉得用上自己的时候到了。
“我二哥家是做木工的,等我回来,让他给你们打一套桌椅,自家人的话,木材自己出,工钱要十文,他家出木材的话,给个成本价就行,咱关系这么近,而且现在不年不节的,我二哥也闲。”
宋赴雪眼前一亮:“那感情好,这事就拜托你了。”
他想了想,又叮嘱:“再给眠眠打一对床头柜,放东西方便。”
在两人聊天时,孙二丫已经呼噜呼噜地吃上了。
她不住赞叹:“我现在相信你家赚钱肯定是你本事大,这南瓜是我家送来的吧?为啥你做出来就这样好吃?”
宋眠把茄子往她跟前推了推,示意她吃。
“我不爱吃茄子。”孙二丫叹气。
她看见茄子就烦,但是想着这是宋眠做的,她又忍不住尝尝。
宋小树在桌子底下偷偷踢她,她快把人家的菜吃完了!
孙二丫抬头:“干啥?”
她指着茄子,笑眯眯道:“树哥你也吃,眠眠炒的菜真的好好吃,我有点忍不住。”
宋小树扶额,他是提醒她不要再吃了。
宋眠反倒觉得孙二丫很真诚,她帮忙办事的时候,会想着她家没有划线粉而直接带来了,喜欢吃她炒的菜,就吃的腮帮子鼓鼓,很可爱。
“正长身体的年岁,喜欢吃就多吃点。”放现代,也就初三、高一的年岁。
放到现在,已经成婚,要生孩子了。
可怕。
简直有些不敢想了。
孙二丫也知道不能多吃,她转而慢慢喝粥,不住口地夸:“眠眠做饭太好吃了!”
几人吃完饭,就赶紧往镇上赶。
等到了梧桐树下,却发现她往常在的地方,已经被一个妇人给占住了。
宋眠推着推车,往那妇人那看了一眼,她便满脸凶悍地瞪过来。
她不欲惹事,和宋赴雪往边上让了让,能蹭个树荫就行。
孙二丫连忙挨着她把筐子放下。
他们的框子不用怎么收拾,但是宋眠的推车要一点点摆出来,宋小树就帮着拿东西,忙前忙后的。
宋眠谢了他,刚把摊位摆好,就听见赵博生活泼的声音响起:“宋小兄弟,我昨晚回家,听我爹说你去了,买的布怎么样,还满意吗?”
“很满意。”她点头。
赵博生絮絮地说着话:“你满意就好,你读过书,要不要再跟我一起去私塾读书啊?”
他满脸艳羡地望过来:“你长这么俊秀,说亲的时候,肯定不为难吧。”
宋眠:……
众人:……
快别说了,你面前这是个小姑娘。
宋眠摇头失笑,她年岁小,刚发育,穿上男装丝毫不违和,但鲜少有人认错,他是第一个。
“我不能去私塾读书。”她给馅饼翻了个面,有些不忍心打碎赵博生的快乐了。
“我是姑娘家,私塾约莫不收。”她小手一摊。
赵博生当时就瞳孔地震。
姑娘家!
他是姑娘家!
赵博生神情恍惚,他捧着馅饼,跟游魂一样游走了。
走出去一截距离后,又转回来买了两斤桃子,双眸呆滞地接着游走。
孙二丫数着手里的五个铜板,跟做梦一样。
“真有人买啊?”她呆住。
宋小树也有些懵,他没想到能卖钱,因为总觉得家家户户都种桃子了,怎么会有人舍得拿钱买。
反正他不舍得。
山上还有野桃呢。
但——
出奇的好卖。
宋眠让他把桃子切成小块,在她摊位前排队等着的食客,挨个发一块。
吃着觉得香甜,家里缺的就会买上三五斤。
宋小树本来还有些心疼,见此也不心疼了,见人就笑,见人就发。
两筐子桃子约莫有七八十斤,他以为卖不出,谁知道卖得还挺快,最后剩些被挑拣过的小桃子、伤桃等,被一斤一个铜板给卖了。
拎着空筐子和一把铜板,孙二丫高兴的乱蹦。
“我没赚来钱的时候,还想着要买这买那的,但是钱到手里了,一个铜子都舍不得花了,我要存起来,到时候给孩子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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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二丫被晒得满脸是汗,心里却很兴奋。
宋眠摇头失笑。
“你赚来的钱,想花就花,想存着就存着。”
孙二丫很赞同的点头,又摇头。
她还是舍不得。
他们桃子卖完后,宋眠的馅饼也卖完了,先前攒的钱已经花完了,做了秋天的衣裳,又该攒钱做冬衣冬被了。
她看着煤价反倒是还好,就是棉花比较贵。
从开国皇帝那时开始推广棉花,到现在二百多年,棉花的价格降低很多,但是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依旧是贵重物件。
宋眠想着,她现在翻倍的备餐,小集备七斤肉,能赚一百五十文左右,大集备十五斤肉,约莫能赚三百文,这样攒钱确实快很多。
“走吧,去杂货铺,我想买几把牙刷。”她实在受不了没有牙刷的日子了。
先前吃饭都没米,自然算了,现在赚钱了,这就是必备品。
等到了杂货铺,她看得眼花缭乱。
“澡豆?洁牙粉?”她挨个看看闻闻。
还好奇地看着古代的化妆品,从鸭蛋粉看到水粉,还有蔷薇露、胭脂等,那价格都是一两起,她看看就放下了。
买不起买不起,不敢想卖这些得有多赚钱,单价就很高,赚钱就很爽啊。
孙二丫什么都不敢碰,拘谨地看着。
“掌柜的,要七把牙刷,七盒牙粉。”宋眠把视线勉强从货架上拔下来,真是各种漂亮的小物件都有,让人应接不暇,看着就想好好逛一回,多买几样才好。
可恶啊。
货架做这么吸引人做什么。
她买完后,就见宋赴雪拿了一个月白色的绢花,问掌柜多少钱。
“要十文钱。”掌柜回。
“买了。”宋赴雪道。
宋眠:!
“爹,我不要。”他家就她一个姑娘,定然是买来给她戴的,她心里感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宋赴雪从她荷包里数出十文钱,毫不犹豫地付账了。
“你劝二丫的时候,尚且知道自己赚的钱,自己花天经地义,怎么轮到自己,全花家里了?”
他小声劝道:“你是姑娘家,合该漂漂亮亮的。”
以前他每回路过银楼,瞧见里面有漂亮的小首饰,都会买来给她,现在买不起金玉珠宝,买这绢花,聊胜于无。
宋眠抿着唇笑:“听爹的。”
他的眼光很好,选的绢花是复瓣蔷薇,挤挤挨挨三朵,雅致又漂亮,怪不得能卖十文。
“今日赵博生错把你认成男孩,未尝没有你整日里穿着男装,没有敷粉带花的缘故。”宋赴雪想,他家姑娘金尊玉贵的长大,不能这样委屈了。
宋眠:……
“爹,我这样挺舒坦的。”
她摸了摸头上戴着的儒巾,身上穿着直裰,很像翩翩小君子。
时下女着男装很普遍,大街上到处都是。
宋赴雪打量着她,这孩子生的清俊,穿直裰更显气质如华。
几人正聊着天,突然听到一声清润的声音唤她:“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