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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10章

作者:绒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俩人脸贴脸的睡了一晚。


    陈建东还没等睁眼,脸上就阵阵痒痒,关灯干燥的小毛绒卷在皮肤上蹭来蹭去,没有洗头膏,小孩是手握一块香胰子从头洗到脚,身上都是香喷喷的味。


    “建东哥,你是不是醒啦?”关灯在他怀里眨巴眨巴眼睛,脚丫光溜溜的蹬男人的小腿。


    他身上小毛病多,喜欢干净,睡觉必须穿睡衣,但这条件上哪儿给他整睡衣去?


    关灯就把陈建东的那件跨栏背心洗的干净香喷儿的,睡觉往身上一套,建东哥长的高,一件人家穿着合适的背心到他这都快成裙子了。


    往被窝里一钻,插上电褥子,可暖可美了。


    陈建东没那么多事,放在工地可没那么多讲究,一群大老爷们干活累了,随便裹着衣服躺下就能凑合睡。


    关灯不行,他嫌外头穿回来的衣服脏,不能进被窝,陈建东若不换衣服进被窝,他自己就贴着墙睡去。


    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陈建东生怕他贴着墙边睡觉再给冻着,稀里糊涂的随着他的意思换了身衣服当‘睡衣’


    一个穷讲究的‘穷少爷’


    可是该说不说,两人穿着薄薄的衣服在供暖不太好的小屋里紧紧抱着睡,正经挺舒服。


    陈建东往常干活醒得早,生物钟都是天一亮人就醒,反而小孩热乎乎的和他抱在一起,竟真有几分疲惫感,眼皮沉重,不愿醒来。


    不过关灯醒了。


    他没坐过火车出远门,昨儿晚上想了很久,心中莫明有些小激动,认为这仿佛是一种人生的冒险。


    关灯见陈建东不睁眼也不打扰,只是眼巴巴的瞧,乖乖的在他怀里窝着。


    陈建东感觉到下巴被人摸了摸,抓住那只作怪的小手,缓缓睁眼,清晨的声很低,“退烧了?”


    说着,陈建东上手摸关灯的额头。


    “嗯嗯。”关灯乖巧点头。


    “虽然矫情,倒像打不死的小强。”陈建东低声笑了笑,伸手搂他,抱着小孩纤瘦的身体心里莫名有种安稳和幸福感。


    仿佛在外飘荡这么久,有个地方能让他短暂停靠。


    “啊,我不要当小强。”关灯撅撅嘴巴,“我可害怕虫子了。”


    陈建东嘴角荡起一丝笑意:“小胆。”


    关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在陈建东胳膊上了,他就是个天真的小朋友,声音清亮又好听,“小胆就小胆,有建东哥我就不怕虫子了,你肯定能保护我!”


    陈建东微微皱眉不解的瞧着他:“你是债主我是债主?凭你还命令上我了?”


    “哎呀哥,好哥。”关灯在被子里的脚丫不老实的在男人小腿上蹬,“你最好啦。”


    关灯虽然胆小,但他嘴甜。


    陈建东揉乱他的头发,把被子一掀,“起来,中午的车,出去吃口饭。”


    “哦。”关灯裹着被子不想起。


    自来卷的头发因为静电在空气中飘飘荡荡,白净的皮肤,笑起来弯弯的月牙眼,漂亮极了。


    这种漂亮的模样和破旧的出租屋全然不搭。


    陈建东套毛衣的功夫见关灯就这样漂亮的坐在床上,傻乎乎的歪着头,心中忽然有个很奇怪的想法。


    他觉得没有人比关灯更适合在别墅里伺候,当少爷了。


    这小孩傻乎乎的,若吃苦一辈子都吃不够,不长记性,陈建东认为他更适合享福。


    陈建东长这么大从不觉得干活吃苦多么累,但他确定一点,关灯不合适这些事。


    关灯不知道他哥想的弯弯绕绕。


    纠结半天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他本就没行李,身上的羽绒服和少爷衬衫穿的脏了,现在还在走廊里挂着没晾干,只能穿陈建东的衣服。


    “毛衣都不会穿?反了。”陈建东伸手把地上的雪地棉放在暖气片上热乎着,一会关灯穿就能不冻脚了。


    关灯这小孩体质太差,手脚冰凉,一会不焐热就能像冰块似的。


    关灯的毛衣穿的乱糟糟:“会,但里头有衬衣,太大啦,不得劲呀。”


    “我没穿过这么大的衣服,建东哥,你帮帮我呗?”


    陈建东:“...我真他妈的欠你的!”


    关灯乖乖回答:“不是呀哥,我欠你二十三万,还有医药费三千六,水费二百二。”


    陈建东拽着他胳膊,被他的认真逗笑,“你倒是记得清楚,抬胳膊。”


    关灯把胳膊抬起来,陈建东把衬衣给他拉好,又套上一件毛衣,最后外头裹上军大衣棉袄,整个人和粽子一样。


    “哥....”


    陈建东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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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矿泉水都塞进大包里:“还干什么?”


    关灯晃晃小腿:“穿太多了,我弯不下腰怎么办?”


    陈建东:“....”


    一转头,这个小祖宗的脚丫就在空中晃来晃去的,一脸拜托的瞧着他,眼里有几分委屈。


    “谢谢哥..”关灯小声嘟囔。


    陈建东心里还没升起来的火被这一声谢给浇灭,蹲到他面前,拉过关灯的脚踝。


    “醒了不知道先穿袜子?”他握着纤细的脚踝,掌心一片冰凉,大手在脚心捂了捂,套上袜子,“上被窝里再捂一会。”


    男人蹲着身给他穿袜子,关灯的注意力却在陈建东的额头上。


    陈建东是短发,经过前几天的干架,脑袋上也有好几个口子,只是被寸头藏着,关灯小心翼翼的伸手摸摸,“哥,你还疼不?”


    “不疼。”陈建东见他也不进被窝,干脆搓他的脚心,搓热乎。


    关灯伸着脚丫让他搓热,也心疼男人脑袋上的伤,“哥,你对我真好,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将来我肯定给你当黑工,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的,干仗永远挡在你前头。”


    陈建东一仰头,见他这张稚嫩又白透的小脸忍不住想笑,“就你啊?”


    “我咋啦?”关灯嘟嘟嘴,“甭瞧不起我!”


    “还真就瞧不起了。”陈建东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嘴边,“喝了,多喝点,少拿点,这玩意怪沉的。”


    “贵。”关灯说。


    陈建东:“贵也喝。”


    “哦...”


    关灯乖乖的捧着矿泉水瓶坐在床上喝水,雪地棉被暖气片烤的暖暖呼呼,两人临走,房东奶奶退了几天房钱。


    一百块钱。


    火车站人头攒动,陈建东肩上扛着大行李袋,一只手上拎着矿泉水箱,春运还没过,打工的回家的攒一块,挤的人快飞起来。


    “建东哥!”关灯像个企鹅似的,见这么多人他害怕。


    “拉紧我,别丢了。”


    关灯认真点点头,把手里在车站门口刚买的烤地瓜揣进兜里,紧紧的拉住陈建东的衣角,“建东哥,我拉紧了。”


    人海中,两人像逆流而上的鲤鱼,背对着洪流,朝着另一个城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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