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跟着佟木从台幕后隐蔽匿身,穿假山走小路往后亭去,一路战战兢兢。
身后群舞登场的乐曲她听到了,想必后面无需她再上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难免惋惜自己先前苦练舞步时受的辛苦,那些通通都白费了。
世子是故意想整她吗?
可这样不痛不痒的整治,又不太像他的作风。
青鸢一路默默揣测着瞿涯的心思,不知不觉就跟佟木到了后亭附近。
周围灌木丛丛,月光溶溶,夜风拂面很是怡人,跟前院的纷乱喧闹相比,好似完全两个世界。
佟木突然停步,对她倒很客气,示意道:“姑娘往里走就是,世子已经到了,我在此候着。”
青鸢欠了欠身,知礼回:“多谢佟校尉引路。”
说完,她按照佟木所指的路线,惴惴不安地朝前迈开,心里愈发没底。
而佟木看着渐渐走远的人影,愣在原地琢磨,自己从未明言告知过,青鸢姑娘怎知他的军职。若是事先打听的,青鸢姑娘还真是心细之人。
……
夜风褪了暑热的粘黏,一拂再拂。
青鸢走到后亭站定后的第一反应,竟是觉得脚冷。
她被佟木从台幕后带走一路来了后苑,根本来不及换下衣服,此刻还光脚穿着舞裙。
瞿涯应该早听到她过来的动静了,却在亭中慵懒倚着靠栏,阖着目,始终没有看她。
青鸢进亭,脚踝上的金钏儿碰撞,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搅得人心神不宁。
她立在瞿涯面前,先出声道:“世子怎在这里躲清净,无需在前院招待了吗?”
瞿涯好似真的困倦,慢慢睁眸,目光盯在她身上。
青鸢松懈的神经立即僵绷,大气不敢出。
看她一身明艳夺目的打扮,瞿涯审视的眸光愈深,慢慢下睨,又主意到她光裸的脚,眉心不满拧蹙起来。
“谁给你打扮成这样?”
青鸢低头看了看身上装扮,老实回:“不过是阆苑的寻常规制,以往有献舞的场合,姑娘们都是这么穿的。”
“难看,脱了。”命令完,见青鸢脸色异样的浮红,瞿涯反应过来,改口道,“换了。”
青鸢小声嘟囔:“此刻去哪里寻别的衣衫……”
两人沉默,片刻后,瞿涯起身,也不交代一句,直接越过她往亭外走。
青鸢看着他冷冰冰的俊脸,犹豫了下,想着要不要跟上去。
刚动作,瞿涯甩了句:“在这等着。”
青鸢哪敢不从。
他去而复返,很快回来,但也没有立刻理她。
青鸢心里打鼓,却不敢冒然询问他刚刚去了何处,怕他责自己多嘴。
没过一会儿,亭外传来有人靠近的动静,青鸢下意识想躲,但瞿涯眼神平静,她便知自己无需躲藏,人或许就是他安排过来的。
来的是两个仆妇,都是熹园的人。
前面的有些眼熟,好似上次见过,她提着盛水的木桶,水是热的,还腾腾冒着热气,后面的则端了个木托盘,送来的东西一眼可辨,是一身崭新的浅色衣裙和搭配的鞋履。
两人放下东西后就立刻离开了,全程没有眼光乱瞟,也没多嘴一句,十分规矩。
青鸢看着那两样东西,若有所思,衣裙自然是给她换的,可木桶呢……
正琢磨着,瞿涯用脚将木桶踢到石凳旁,动静不小,水还外溅出来一些,他耐心不多地抬眼移到她身上,开口催促:“还不过来?”
青鸢有些困惑,动作也跟着迟疑。
瞿涯不耐烦地走过来,手一伸,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几步放坐到石凳上。
“世子……”
“别乱动,光脚踩了一路,脏不脏?”
说着,他掌心箍上她的脚踝,将她双脚拉着浸入木桶的热水里。
原本看着水面热腾腾的,还以为水温会很烫,没想到双足放进去那么舒服,还有隐隐的淡香入鼻,莫不是里面添了什么香草?
不过她暂时也顾不得管香草了。
眼前的画面过于超出她的预想,无论如何,尊贵如瞿涯,怎能屈膝给她这样身份的人洗脚呢……
青鸢不是受宠若惊,而是一种本能的不安与局促。
她缩动,力道微挣,不自在道:“我自己来洗吧,怎敢叫世子屈尊。”
瞿涯像是没有听到,动作依旧如常,他慢条斯理地揉捏把攥,仿佛洗的不是脚,而是在细致濯洗一块精巧的白脂琼玉,并且爱不释手。
青鸢哪被男子如此对待过,当下呼吸急促,脸膛红得似欲滴血。
她执拗不过,只能紧紧抿唇,煎熬挨受。
“有谁看过你的脚?”瞿涯忽的问。
青鸢低声喃喃,声音也显紧绷:“没……只有身边伺候的人。”
她指的是贴身伺候的女婢子,但瞿涯问的显然不是这个。
他力道微收,施力在她滑腻腻的脚踝上,沉声再问:“可有别的男子看过?”
青鸢反应过来,明白世子审问的是什么。
她脑袋垂得更低,轻轻摇着作否:“裸足献舞是舞阁姑娘们日常所受的训练,我属琴坞,今日是第一次作这样的打扮。”
瞿涯指腹摩挲得她脚背好痒,青鸢声音不忍变个调,颤巍巍的轻如游丝。
“至于今日,刚刚我还没来得及上台,就被佟校尉拦阻,引到此地,故而看到的人,寥寥几个……”
意思就是,如果她没有被刻意安排着献舞,根本没有男子见过她的足。
而事已至此,被谁窥见,怪不得她。
瞿涯眼神危险一眯,重力箍住她脚腕:“青鸢姑娘住在阆苑顶阁,身份与寻常的伶人可不相同,难道衣服还不由得自己选?”
青鸢眨着无辜的美眸道:“世子明鉴,邀请阆苑姑娘跳舞的地方多为声色场,酒林肉池之地,哪有所谓的保守服饰,更何况独舞女娘的衣裙惯例如此,既不容我选,左右也无太大区差。”
说完,示弱垂睫,将无辜受冤的姿态摆得楚楚招人怜。
瞿涯敛了力道,不再为难作声,缄默着将她双足濯净,又用干棉巾左右擦拭完成。
青鸢红着脸,坚持自己穿鞋,不敢再多劳烦他。
瞿涯起身负立,幽幽开口:“你似对我颇有怨气。”
青鸢噎了一口气,回复:“不敢。”
瞿涯冲外摆了下手,刚刚进来过的两个仆妇很快再次现身,她们端走濯足的桶具,又手脚麻利地将亭子收拾干净,而后自觉默声退下。
亭内再次只剩他们两个。
晚风凉凉,拂在青鸢单薄的肩胛上,她却不再觉得冷。
双脚是暖和的,身子也跟着发暖。
瞿涯转过身看她,开口严厉很多:“有何不满,你说。”
青鸢嘴巴动了动,敷衍不过,干脆吐了真言:“如果我猜得不错,特意点我来庆功宴上献舞的不是别人,正是世子吧?不然其他人也不会使得王爷轻易卖面子。世子想故意难为我,知我不善舞曲还硬要赶鸭子上架,结果事到临头,世子心情一变,又觉得如此安排不好玩,于是派人中途阻拦,强行将我带到此地。我没有别的抱怨,只是勤习苦练了这么久,脚底都快磨出泡来,如此辛劳,统统都成了白费……有点怨气,也是人之常情吧。”
瞿涯听完,盯看她两眼,语气竟变得缓和:“这水里添了药草精华,可以滋润消淤,你多泡一会就不会起泡。”
原来,方才鼻息间闻到的香草气出自于此。
青鸢看着他,气势不由减弱。
又听瞿涯再道:“而且,谁说你是白费工夫?”
青鸢茫然:“世子何意?”
瞿涯重新倚上背靠,姿态慵懒,口吻也懒洋洋的:“只是不让你在台上跳,在这里,你单独跳给我看。”
青鸢迟疑:“在这?”
瞿涯抬手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前院吵闹,我觉得烦,难道你还想在人前卖弄?”
她卖弄什么?
今日所有不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吗?
青鸢没有立刻回话,瞿涯眼神立刻露了凶光,咄咄问:“怎么,是被我说中了?”
“……”
青鸢抿唇愠恚,不和不讲道理的人徒劳计较。
瞿涯审视着她的小表情,弯了弯唇,而后抬手指向亭中石桌上的酒,勾了勾。
青鸢以为他想饮酒,不敢怠慢,会意将酒壶与酒杯老老实实都递过去。
谁知瞿涯接手后,将酒壶放在旁,另一只手直接将杯子掷向远处的漆红木柱上,“啪嚓”一声,发出破碎的脆响。
青鸢一愣,回去怔茫去看。
还未等她反应,亭外忽的响起耳熟的抚琴乐声,正是她先前习练准备表演的那首舞曲。
瞿涯淡声:“乐声有了,还不能跳?”
青鸢看了看地上的碎瓷,这才明白,外面的乐声是听从世子命令而起的。
他的地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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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有拒绝的余地。
青鸢提裙走到一处宽敞地,好在酒杯碎裂的地方距离远,碍不到她。
她定了定神,身姿柔软地抬腿上翘,摆好起舞姿势。身上舞裙没换,紫绫薄纱衣单,方便轻盈起舞,不过相比私底下的光脚习练,此时此刻脚底着履不受磨,倒是舒服得多,且穿着鞋,舞步也落得更稳了。
伴随晚风弦乐,青鸢旋身扬袖,细腰一搦,环摆如轻蒲杨柳。
她并未刻意作妩媚靡靡之态,动作也不过寻常,可因本身姿容脱俗出众,艳绝尤物,于是每个寻常的舞姿映在瞿涯眼里,都是助燃的火烛。
他坐中央,被火焚烧。
眼底晦暗愈热,瞿涯漫不经心的姿态渐渐转变为专注。
青鸢又作下腰动作,婉转间,她一侧衣衫滑下肩头,鹅黄披帛和浅紫衣袂同时被夜风吹得翻飞,玉色莹然的肌肤与她身后的月光相辉映,她整个人宛如飘然下凡的瑶池仙子。
两人视线一撞,青鸢乌眸盈盈,玉肌袒雪,娟娟楚楚而不可方物。
瞿涯知晓自己的眼神凝得有些久,但他不想移开。
孤守边地近两年,他自没接触过什么女子,但也能区分美丑,身体更有作为男人本能的反应,他心知肚明,青鸢对他有着该死的极高涨的吸引力。
并且,跟他反应相似的男人,不计其数。
今日宴会来宾,多少是为趁机窥她一眼解解瘾的?
瞿涯抑制心头躁郁,没有继续想下去。
鼻尖忽而拂过一抹异样甜香,紧随跟来鹅黄的影儿,是青鸢的披帛正扫过来。
瞿涯手心微蜷了下,目光一暗,待青鸢舞步挪移向他这边靠近时,他一把揽上青鸢柔软的腰肢,接着掌中收力,将青鸢轻松放倒进自己怀中。
青鸢慌忙环上他的颈,诧异低喃:“世子……”
瞿涯没有开口,漠着脸色,抬手直接扯开青鸢的前襟衣领,露出她胸前大片大片的雪肤。青鸢下意识微挣出声,瞿涯捂住她的嘴。
与此同时,外面和着的弦音一滞,缓缓停了。
熹园的人都极会审时度势,琴声一停,意味着弹琴的人大概已经自觉避退。
青鸢少了份对外的顾虑,但眼前人视线灼灼仿佛要将她活活吞吃的架势,叫她无法放松一口气,她紧张得不敢正常喘息,生怕胸脯起伏,激得他做更出格的事。
“世子,别……别这样。”
她不是不知招惹他的代价,但她实在做不到与他在亭中苟合,如此轻浪。
瞿涯却并没有再进一步,他目光下掠欣赏一会儿后,兀自拿起先前放在身旁的酒壶,看着青鸢,戏谑一笑,而后倾斜壶身,往下灌倒。
青鸢讶然张大嘴巴,亲眼目睹滟滟的琥珀酒浇淋在自己肩身、锁骨以及胸前。
凉意侵袭,她不忍瑟缩,还未及适应,对方又压迫感十足地低身,与她抵额亲近。
她浑身不舒服,下意识想站立,将身上酒水全部抖落。
瞿涯却用力按住她:“别动。”
青鸢声弱喃喃:“这样不舒服……”
瞿涯眸子沉着,语气转变低柔:“我想即刻饮酒,可惜方才酒杯被我碎在了柱上。”
青鸢忙说:“桌上还有,我去帮世子拿。”
瞿涯箍着她手腕:“我是说即刻。”
青鸢瞬间泄力。
瞿涯再次笑了,一手稳托她的腰,另一只手摁在她肩上,而后垂首侵近,对着她锁骨上的蓄液,阖目吮饮,着迷一般。
锁骨献酒,她从前只听过这样的花样,却从未亲历,当下目之所及,叫她好不羞耻。
她指甲重重掐进肉里,被迫仰头,眸光几许涣散。
瞿涯足足浇下半壶的量,酒水顺着青鸢的脖颈下淌,积留在她身上的深凹位置,并不止一处。
吮完锁骨的,瞿涯起身暂顿,舔舔唇,哑声开口:“酒是圣上御赐,浪费一滴都是大不敬,若这酒因你不配合入不了我的口,大不敬的罪名便算在你头上。”
他含笑恫吓她。
青鸢听得怔怔,还没来得及反驳什么,忽觉胸口一瞬重负。
他压下来,气息侵入。
青鸢正要抵力去推,却被揉捏得一僵,随即粗沉的吞咽声清晰入耳。
她眼神漉漉的,明明饮酒的不是她,她却仿佛已被熏醉,浑身无力,飘飘空悬。
双脚无着落的感觉好不自在,此夜她被困在幽幽后亭里,注定成为瞿涯的盘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