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空青和吕老师有摩擦这件事商陆在第二天才知道，还是袁艺偷偷告诉她的。
商陆自然不会觉得霍空青有错，聊着聊着还忍不住和袁艺一起吐槽了吕老师一顿。
【袁艺：商陆，说实话，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情况了？】
【商陆：嗯？你说什么？】
【袁艺：我们都几年的革命友谊了，没必要瞒着我。其他人看不出来，我难道还不知道你吗？要是没那个意思，你肯定不会这样对霍老师的。】
【商陆：……】
【商陆：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有情况了。】
三分钟后，商陆和袁艺出现在操场上，默默监督学生在第二节的大课间跑操。
“我们大学谈过。”商陆开口就是大爆料。
袁艺虽然猜到了，但听到后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捂嘴平复情绪，“然后你们分手了？”
“她出国了，后续我们五年没有联系。”商陆语气平静。
最开始商陆看到霍空青是惊讶和无措甚至有些惊喜的，但现在都快要过去一个月了，她已经能冷静讨论。五年的时间能抹平的事太多，一场近乎三年的恋爱带来的影响也被时间冲淡。
“所以，霍老师在追求你？”袁艺没有把手放下，声音也压低了一些。
“或许吧……”商陆轻叹一声，“但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以后有没有未来，我不知道我们能有什么样的未来。”
商陆的顾虑很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袁艺倒是一眼就看出问题。
“所以你纠结的不是还喜不喜欢霍老师，而是不确定在一起后能和她走多久？”袁艺一针见血。
商陆缓缓点头，“是，她可以因为家里出事离开我五年，会不会因为另外的理由又一次离开我呢？”
“没有意外的话，我的人生一眼可以望到头，我会一直是一中的老师，直到我退休。”
“可霍空青不是，我知道她的性格，她可以是高中信息老师，但却不会一直是高中老师，她的选择比我多很多。”
袁艺有耐心的听着，随后在跑操尾声时开口，“我觉得只是恋爱的话没必要考虑那么久远，要是定好未来才恋爱的话，那么这世界上的情侣数量一定会和结婚数一样骤减。”
“我瞧霍老师追人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比起那些见个面吃顿饭就觉得你对他有意思的男人来说，霍老师至少有分寸，她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而不是用一张能画饼的嘴。”
“你觉得我们应该复合？”商陆心中摇摆不定。
袁艺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当初看上人想要恋爱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我说的？”
商陆回忆了一番，轻声说道，“只是恋爱的话，试试就试试，要是发现不合适分手就行，反正也不能结婚领证，不管走到哪一步都有反悔的机会。”
“一样的话送给你。”袁艺说道，“不过这个只是我的建议，你要确定自己还喜欢对方才行，这一点只有你自己清楚。”
-
霍空青还没有悠闲到在大课间还能见缝插针和商陆见个面，信息课大多安排在上午三四五节课和下午最后两节。更别说今天是周五，是霍空青要上课的一天，她正兢兢业业在办公室备课。
直到下午四点左右，霍空青才顺利来到熟悉的位置，拉着椅子坐在商陆身边等她下班。
此时的商陆正在整理贫困生申请表，申请的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三个都能查到对应的低保户凭证，只有一个需要作为班主任的商陆致电相关人员查证。
不需要问，霍空青就知道需要致电确认的贫困生就是商陆原定想要家访的学生。
表格上的家庭住址很偏僻，显示在导航上的就只有一个村子的名字，而且最后近乎三公里就只有一条没有任何岔路口的山路。
“商老师，你去过这里吗？”霍空青凑过来问道。
商陆摇头，“导航看开车过去要多久？”
“排除堵车的话，从家里出发五十分钟左右。”霍空青划拉手指查看路线，“周围不像是有店铺的，要不要晚上提前买点东西？”
商陆轻轻嗯了一声，盯着霍空青白皙的手指有些恍惚，过了十秒才默默收回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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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家访可不能空手上门，霍空青和商陆在前一天晚上去超市采购一番，最后购入牛奶一箱月饼一盒。
倒不是商陆不愿意花钱，而是担心东西太多会被拒绝，两样加起来价值在一百左右的东西通常不会被认为是重礼，也方便她找借口。
五十分钟的车程，前面半小时还算正常，两边还能看到居民楼和小卖部，偶尔还有车辆交汇。
直到车子驶入一条狭窄的山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山脉，一眼望不到头。
听着舒缓的音乐呼吸着着清新的空气，抬头还能看到车窗外的绿水青山，一切看似非常安逸。
如果最后映入眼帘的不是略显老旧的村子和带着审视眼神的村民就更好了。
得知两位是县一中的老师后，原本警惕的村民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的在前面带路。
老师的身份在普通人眼里是大大的加分项，即便来的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女老师，也足够大部分村民对她们表示出足够的尊重。
“小敏家里的情况确实困难，但并不是低保户，因为她家里有车。他爸爸名下有一辆大货车呢，估算起来价值几十万。”带路的村民很是热心的说明情况。
“大货车司机的收入应该还算不错，小敏家里是有别的情况？”商陆不解发问。
“收入是可以，但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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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挣多少就在外面花多少，也不往家里拿钱。”说着村民压低声音，“老师，这话我也就和你们说，你们别外传哦。听说是小敏爸在外面养了人，那个人还替他生儿子了呢。”
商陆眼皮一跳，提着月饼的手收紧许多，“小敏和她妈妈一起生活？”
“差不多吧，她妈妈就在家里种地，赶集的时候用种出来的东西换点钱，也挺不容易的。”村民恢复正常音量，小敏的家也到了。
就在村子的最里面，一间二楼小平房，空地上堆了很多柴火和杂物，用一块略显老旧的防水布盖在上面。
“小敏妈，你女儿的老师来家访了。”村民吆喝了一声，不一会就看到一个矮小的妇人推开门出来。
“两位是小敏的老师？”小敏妈很是拘谨的开口。
“对，我是小敏的班主任，这位是小敏的信息老师。”商陆露出笑容，主动朝着小敏妈伸出了手。
小敏妈愣了一下，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次又一次，才飞快握了一下商陆的手。
“你好，这是我们替小敏带回来的东西。”霍空青接话，按照商陆找好的理由说，“这是小敏参加学校活动的奖品，她说在宿舍用不到，就让我们带回来了。”
“真是太麻烦两位老师，我……”小敏妈略显无措，只能愣愣接过两人手里的东西，随后又去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
小敏妈对女儿的老师毫无防备，两人问什么她就说什么，不一会霍空青和商陆就摸清楚了对方家里的情况。
父亲常年在外‘打拼’，一年有时候才回来一两次，还是因为需要□□回来。
孩子的学费是小敏妈打零工和卖菜赚到的，除此以外家里的收入就是外包出去的田租，每年能有差不多两千块收入。
商陆没有提太多和贫困生有关的事情，而是在小敏妈自豪的眼神下，翻看了小敏从小到大拿到的奖励和荣誉。
婉拒吃午饭的建议后，商陆和霍空青被塞了一大袋玉米和花生，才略显狼狈的离开了小敏家。
“学生家长太热情了，我怀疑我们要是留下吃饭的话，捎回去的东西绝对要再多两袋。”霍空青说道，“这些东西不方便直接给学生，需要置换成学习用品吗？”
“换成一些饼干和牛奶吧。”商陆说道，不知道回忆起什么，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霍空青问道：“以她妈妈的名义？”
“不，以谢礼的名义。”商陆说道，“小敏应该是在偷偷省钱，她妈妈不一定知道她在学校的生活，以妈妈的名义可能会被她看出来。”
“不愧是商老师，考虑周到。”霍空青顺口夸奖。
商陆只是笑笑，她不是考虑周到，只是有经验而已。
自己的老师在偷偷关心自己的时候，也一眼用了温柔的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