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师，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宋知压低声音问道。
“什么问题？”霍空青手上拿着粉笔，完成最后一个英文字符的书写。
宋知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确定同学都在专心做作业后才开口，“老师知道我们班有几个人可以申请到贫困生吗？有没有名额限制。”
“一般三个，不过条件符合的话多几个也有可能。”霍空青问道，“怎么了，班里情况困难的人有很多？”
宋知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霍空青没有催促，而是很有耐心的等着宋知权衡完利弊。
“有一个同学，她家里的情况我不清楚，但她平时很节俭，每次吃饭都只打一个蔬菜和一碗米饭，早饭更是就一个……馒头。”宋知的声音更低了，“如果没有名额限制的话，我想让她试着申请一下。”
宋知没有透露具体是哪位同学，霍空青也就没有追问，“当然可以，补助申请只看条件，符合条件就行。”
“那我可以帮她领一份申请表吗？我不想太多人知道。”宋知眨了眨眼，眼里带着期待。
“一会上课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趟办公室，找你们班任要一份就行。”霍空青将粉笔放下，“领取和上交你可以代劳，不过资料要本人填写。”
“嗯嗯，这个我知道的！”宋知立刻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松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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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申请表夹在练习册中带走后，宋知的脚步勤快，关门时还不忘对霍空青和商陆露出笑脸。
霍空青把椅子往商陆的方向推了推，“商老师，你知道这个学生是谁吗？”
“大概猜得出来。”商陆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我以为她会主动问我要，没想到……等申请表交上来，我抽时间去她家里看看。”
“她家应该不在县城吧？”霍空青说道，“挑个周末我陪你去好了，开车方便一点。”
“需要什么报酬？”商陆问道，她已经从婉拒进步到直接问霍空青要什么了。
霍空青搓了搓指腹，最后竖起一根手指。
“一个拥抱？”商陆带着一丝狐疑，一个拥抱最多也就三分钟，霍空青的要价什么时候那么便宜了？
霍空青摇头，露出狡黠的笑容：“不是拥抱，是陪我看一场电影。”
商陆压下冒头的警惕，轻咳一声应下：“只要我有空，时间随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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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就那么大，不过一天霍空青帮四班学生出黑板报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不少好奇的同学还特意路过四班欣赏了一下什么叫做八国语言。
“霍老师，我瞧你有时间又有能力，不如把图书馆门口的黑板报也承包了？”办公室内的老资历吕老师忽然开口，语气看似客气实则是在下命令。
“要是人手不够就让商老师班里的学生帮个忙，你们争取一晚上就搞定这个黑板报。”
霍空青打字的动作不带停，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这句话。
“小霍老师？”吕老师忍不住加重音量。
“嗯？怎么了？”霍空青回头，目光淡淡。
“图书馆的黑板报还没出，小霍老师辛苦一下，挑几个学生帮个忙给它出了吧，这样也好看美观一些。”吕老师耐着性子重复。
“我怎么没听说这个黑板报需要我来负责？”霍空青转动椅子，靠在椅背上看向站起对方，“吕老师方便给我看看学校通知吗？”
“我只是建议，小霍老师这不是能力对口吗？”吕老师脸上带着假笑，“现在学生都在讨论，说小霍老师你很厉害呢。”
“吕老师更适合去找美术老师，他们才是专业最对口的。”霍空青说道，随后转回到电脑前继续忙活，并没有给这个所谓的老资历面子。
吕老师脸上的表情明显挂不住，见气氛不对另外一位年纪大的老师出来打圆场，“到时候我喊几个学生忙活一下就行，他们还乐得能在外面透气呢。”
“我只是好心提议，图书馆和校门口离得很近，要是出个漂亮的黑板报，领导来视察对我们学校的印象也能更好。”吕老师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自从他评上高级教师后，就没有年轻老师这样和他对着干了。就算是当年的高材生商陆，到最后不也是乖乖听他指挥？
霍空青不给面子的嗤笑一声，眉宇间多出不屑，手上敲键盘的声音依旧不带停的。
“小霍老师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太多事了？”吕老师这下坐不住，直接站起来问话。
秉承尊老的美德，霍空青转过身看向他，眼神轻蔑，“吕老师，既然是你的提议，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
“我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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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年轻老师表现机会。”吕老师板着脸，“而且按照规定，信息老师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你应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按照规定，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并不需要待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霍空青纠正，“难道高一办公室有不一样的规定，规定其他老师不能在下班时间在此逗留。”
吕老师被气得说不出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当老师的态度吗？”
霍空青无意和他争辩，和这种人吵下去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被对方上纲上线，然后用所谓的教学年限和经验压得你说不出话来。
这一套对普通年轻老师确实很好用，但对霍空青是一点都不好使。
“吕老师，霍老师年轻不懂事，你就包容一下。”一边的老师赶紧劝，更有甚者还让霍空青道歉赔个不是。
这些话霍空青一律当作没听到，让那些劝他低头的老师无功而返。
这个点办公室里的老师并不多，袁艺不需要值班早早就回去，商陆则是在四班看学生晚自习。
发现霍空青一点都不接招后，吕老师也没办法，只能甩脸离开办公室，不知道是负气离开还是找谁去告状了。
陈老师脸上露出些许犹豫，但还是挪着椅子靠近霍空青，委婉提醒：“这位吕老师资历比较老，和年级主任关系也不错，还是尽量不要和对方有矛盾的好。”
“多谢提醒，不过我这人性子直，怎么想就怎么说了。”霍空青礼貌笑笑，“而且我也没做错什么，学校不会因此开除我。”
陈老师眼里闪过一抹无奈，年轻人的锐气果然重，只能继续提醒：“他确实管不到你，可商老师呢？高一年级主任也是政教处副主任，是负责班主任培训管理的。”
“这种事情他会迁怒到商老师身上？”霍空青下意识皱眉，自己惹的事他找年级主任告自己的状不就好了，怎么还牵扯到商陆了呢。
“你猜我们为什么会选择尽量顺着他？”陈老师平静反问，这都是常年相处下来的经验。
霍空青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在她看来为人师表就算做不到和商陆一样尽心尽力，但最基础的品行应该有所保障，怎么还混进这种人了呢？
因为自己和他不对付他就迁怒商陆，那要是和商陆不对付，难道还要迁怒到四班的学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