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隔壁的霍老师要来家里吃饭后，商妈妈的兴致极高，周六一大早就拉着小推车去菜市场采购，提前一天卤了牛肉不说，不到八点就把老母鸡用文火煲上。
等商陆打着哈欠起来的时候，都能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
“妈，现在才九点呢，有必要那么早就开始准备吗？”商陆用发绳随意给自己扎了一个丸子头，踩着拖鞋凑到自家妈妈身边。
“你懂什么，想要鸡汤清澈透亮就要慢慢煲，然后把油花都撇掉。”商妈妈说道，拿出足足六个大盘子，开始提前洗菜备菜。
商陆看着满满当当的食材，忍不住提醒：“妈，加上霍空青我们也就三个人，四菜一汤就足够了。”
“人家早起晚归让你搭车，又修好了外面楼道的灯，怎么能四菜一汤解决呢？怎么说也要八个菜。”商妈妈不赞同的开口，开始赶人，“行了，你要是困就再去躺会，这里我一个人来就行。”
商陆扒拉着厨房的推门不撒手，“妈，我都和霍空青说了，我亲自下厨给她做饭，怎么能让你代劳呢？”
“我的手艺难道比你差？”商妈妈不乐意了，她做饭的手艺年轻时就是一绝，现在更是出色。
“我以前做的菜她吃过，要是换成妈妈你做的话，下次我亲自下厨就会露馅的。”商陆露出讨好的笑容，努力说服自家妈妈。
“那直接说我做的不就好了吗？”商妈妈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不让手艺更好的自己掌勺，都是来家里吃饭味道好点不好吗？
商陆没有解释太多，只是一直坚持要遵守承诺，好不容易才重新拿到了掌勺权。
上午十点，外面的金属防盗门被敲响，霍空青一手拎着补品一手拿着水果礼盒出现在门口。
“陆阿姨好，我来蹭饭啦。”霍空青笑着开口，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把手里的礼物拎到客厅。
商妈妈拒绝无果，只能立刻拿来果盘，试图让厨房里的商陆去接待客人，转而让自己掌勺。
商陆选择泡杯茶端出去，“午饭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霍老师先看会电视？”
“好呀。”霍空青笑着应道，“需要我来厨房搭把手吗？”
“没事，我一个人能搞定。”商陆打开电视机，顺便把遥控器递给霍空青，“有什么需要直接喊我，我继续去做饭了。”
商陆拿回对厨房的控制权后，商妈妈只能在再三叮嘱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坐在沙发上和霍空青聊了起来。
霍空青一贯能哄人开心，在面对性格朴实善良的长辈时更甚。
这不，聊了不到十五分钟，商妈妈就开始滔滔不绝介绍起商陆这个让她发自内心骄傲的女儿。
要不是认识的时间不够久，商妈妈都准备掏出相册和霍空青一起看着照片回忆从前。
霍空青听得津津有味，不过慢慢引导着话题落在商妈妈自己身上，“阿姨您在食堂上班的话，平时是不是很忙？”
“不算太忙，我在初中食堂负责烧饭，那里没有住宿的学生，周一到周五给他们准备一顿午饭就行。一般早上九点去，下午三点就能下班回家。”商妈妈笑着说道，“说起来，我能有这份工作也是多亏了商陆有出息呢。”
霍空青立刻露出很有兴趣的表情：“是商老师给您找的这份工作？”
“是她成绩好，当时县里的高中抢着要她去读书呢，我的工作也是她高中老师介绍的。”商妈妈语气里满是骄傲，并没有觉得靠女儿得到好工作有什么问题。
霍空青配合的送上夸奖，“不愧是商老师，高中就那么厉害，怪不得在大学成绩也那么好，年年都能拿国家级奖学金。”
商妈妈没有刻意控制音量，霍空青就更不会刻意压低声音。
这就导致在厨房将锅铲挥的飞快的商陆忍不住用脚趾抓着鞋底板，脸蛋的颜色快可以媲美被炒熟的大虾。
最后餐桌上出现的是六菜二汤，老母鸡和卤味拼盘是商妈妈的手艺，其余都是商陆亲自挥舞锅铲做出来的。
“好吃，商老师的手艺都可以去应聘餐厅大厨了。”霍空青毫不吝啬送上夸奖，“阿姨的卤味也一样，比我在那些连锁卤味店里买的还好吃。”
“就那样，吃个新鲜干净。”商妈妈乐的合不拢嘴，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成果被认可。
霍空青：“我可没有夸大事实，阿姨要是有想法的话，盘个店铺开店也是可以的，可不是所有的配方都能做出那么好的卤味。”
商妈妈因为霍空青真挚的语调有了一瞬间的心动，可想到开店需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后又默默将心动压下，摆摆手说道：“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没必要开店折腾，趁着身体好能干几年就就干几年。”
“五十多岁不过走了一半人生路而已，剩下的时间还有很多呢。”霍空青接话，“阿姨如果有想法的话，我可以投资，到时候喊两个学徒帮忙，阿姨只要负责检查卤味出品的味道就行。”
“我们的目标也不用定的太大，只要在老店盈利后在江定县开几个分店，努努力成为地标美食就行，不追求什么全国连锁。”
霍空青画饼的功力非常不错，而且她不单是只会画饼，更能让大饼真正落到嘴里填饱肚子。
“阿姨不是在初中食堂工作吗？可以做一些卤味让学生试试，要是能把口碑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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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就可以慢慢考虑要不要开店。”
这次商妈妈是真的心动了，请人开店对她而言有些困难，可只是做卤味让学生尝尝的话没有任何难度。
商妈妈也是掌勺的厨师之一，在不损害食堂背后老板利益的情况下修改一下菜单不是难事，无非就是多费点时间而已。
看到自己妈妈若有所思的模样后，商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往嘴里扒拉一口白米饭。
在商陆看来，自己的存在对妈妈来说是一个负担，至少在她成为老师能赚钱养家之前是。
自家妈妈做饭的手艺很好，这一点商陆很早就知道。如果没有自己在拖后腿的话，妈妈说不定早就凭着手艺开店，最不济也能成为大饭店里掌勺的厨师长。
而不是因为有孩子这个理由多次离婚失败，直到那个人携款跑路留下一屁股的债务才得以解脱，最后靠着身兼多职还完负债才慢慢让日子走到正轨。
“商老师，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霍空青当然不会错过商陆情绪上的变化，很快就把话题抛给她。
“要是食堂负责人允许的话，可以试试看。”商陆回过神来，只要是妈妈发自内心想要去做的事情，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午饭在极为和谐的氛围中暂告一段落，在霍空青强烈坚持下，她顺利来到厨房的洗碗池，和商陆并排开始清洁工作。
“商老师，是我的提议有什么不妥吗？你看着似乎有心事？”霍空青直接问出自己的困惑。
商陆冲碗的动作慢了一拍，下意识否认：“没什么，只是我在想这样做会不会让其他食堂员工有意见。”
“一般来说不会，阿姨这种性格不会额外给其他人添麻烦的。”霍空青分析道，“而且她还有一个女儿在一中当班主任呢，一中可是这里最好的高中。”
商陆哑然，霍空青的分析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强，“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
直觉告诉霍空青，商陆的状态还是有些不对劲，但她并没有追问，而是改变了话题，“商老师，明天你有安排吗？”
“明天晚上我要去学校。”商陆说道，“我作为班主任要监督学生晚读和晚自习，晚上也需要查寝。”
霍空青笑了，“我可以理解为白天有空？”
商陆：“你有什么安排？”
“房子翻新的比较急，只有主卧和客厅添置了家具，次卧只是简单铺了地板刷了墙。我准备把次卧改成书房，需要去采购对应家具，你能陪我吗？”
霍空青语气诚恳，把最后一个盘子递给商陆过水，“商老师，你知道的，我在江定县就你一个熟人，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