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艺看似坐在位置上认真嗦米线，实则注意力全在面对面坐着的商陆和霍空青身上，余光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瞟瞟那个。
常年一线吃瓜的经验告诉袁艺，好友商陆和这位新来的信息老师绝对有不一样的关系，肯定不只是单纯的同校校友。
可不管是商陆还是霍空青，除了初遇时聊了几句以外，一路上都非常安静。就算一起来到店内吃饭，也就是点餐的时候出了个声，随后就专注进食一言不发。
袁艺受不了这样过于安静的氛围，于是主动打开话题，“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校友，商陆你的运气真不错。”
“嗯，确实不错。”商陆应道，视线终于从满是小料的米线中移开，落在对面的霍空青身上。
霍空青抬头对上商陆的视线，抬手将碎发别在耳后，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能让商陆学姐觉得遇见我是运气不错的表现，我真是太开心了。”
商陆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到最后只发出一声简单的嗯。
这话茬不就嘎巴一下掉在地上了吗？袁艺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冒昧问一下，霍老师也是京师大的硕士吗？”袁艺再次把话题摆上桌，露出好奇的表情。
霍空青摇了摇头，“毕业后我就因为一些事情出国，回到国内还不到一个月。”
“这样啊。”袁艺脸上露出一抹了然，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如果商陆和眼前的霍老师真的是普通朋友和校友，那在久别重逢后应该对彼此非常热情，再不济也要关心一下彼此近几年的生活如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要自己这个‘外人’暖场。
“霍老师是哪里人，怎么想到来我们学校呢？”袁艺顺势问道。
“我户口在京市。”霍空青说着抽出一张纸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店内的空调似乎不够给力，加上碗里的米线热气腾腾，她吃了没几口就开始冒汗。
“来到江定算是机缘巧合吧，曾经有一个和我关系很亲密的人说这里的风景很不错，所以我在回国后就来了这里。”霍空青补充道，又抽了一张纸巾出来继续擦。
“是这样啊。”袁艺很有礼貌的没有追问，不过已经脑补出许多内容。
没等袁艺继续开口，她就发现不吭声的好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个发圈放在桌子上。
“把头发扎起来会好一些。”商陆语气平淡，眼眸中也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神色，仿佛自己的举动只是纯粹的好心，没有任何特殊用意。
可霍空青是谁，她追了商陆一年多，又和她日日夜夜两年多，怎么会看不出这看似冷淡表面下藏着的真实情绪呢？
“谢谢商陆学姐。”霍空青手很快，快到商陆来不及移开自己的手，就被对方先一步握住。
商陆想把手收回来，奈何霍空青握得太用力，她都把手肘抵在桌子边缘，也没能顺利抽出。
“不客气。”商陆面无表情的盯着霍空青，略微加重音量，“霍学妹快把头发扎起来吧。”
“好噢。”霍空青慢吞吞把手收回来，随后挽起长发用发圈扎了个简单的马尾，露出侧脸和颈部完美的线条。
白皙的皮肤在室内灯照射下更显细腻柔和，在商陆看来更是和发光了一样，一下勾走她大半的注意力。
“谢谢商陆学姐。”霍空青重复了一遍感谢，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加明显。
商陆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当作回应后，就继续低头开始吃米线。
霍空青也不在意，脸上灿烂的笑容让袁艺都忍不住侧目多看了一眼。
这两人要是没有猫腻，她袁艺就把名字倒过来写！以后改名叫艺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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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米线就算再磨蹭也吃不了太久，在最后一个人放下筷子时，也就意味着分开的时候到了。
袁艺今天没开车过来，离开米线店后就率先坐上网约车，降下车窗朝两人挥手告别，留下几乎肩膀挨着肩膀站在一起的霍空青和商陆。
只是两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就这样站在路边沉默不语。
远处响起一道略显刺耳的汽车鸣笛声，霍空青率先一步有了动作，她抬手取下发圈，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落在她的后背。
随着霍空青的动作，一股熟悉的淡雅香味飘出，涌进商陆的鼻腔，勾起她更多回忆。
这个香味对商陆而言非常熟悉，自她提过一句很喜欢某洗发水的味道后，霍空青就把两人的洗发水都换成那个牌子，直到她们分开为止都没改变。
霍空青还在用这个品牌的洗发水？国产的品牌在国外也能买到吗？
“商陆学姐，谢谢你的发圈。”霍空青侧身说道，黑色的发圈被她用食指挑起，横在商陆的面前。
“不客气。”商陆收起发散的思绪，抬手捏住发圈。
意料中被霍空青反握住手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商陆就这样轻松的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学姐，我们应该还算朋友吧？”霍空青问道，往前了半步，低下头后鼻尖几乎要贴上商陆的侧脸。
“嗯。”商陆把发圈塞进裤兜，岔开话题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霍空青的眼神因着商陆后退的动作稍显黯淡，不过很快就被她调整好，继续面带笑意的开口，“学姐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谢谢，我自己回去就行。”商陆还没想到自己要怎么面对霍空青，只是下意识和她保持距离。
霍空青往前半步：“学姐要怎么回去？”
商陆抿唇：“我骑小电驴回去。”
霍空青点了点头，率先迈开脚步，“学姐应该把车停在学校了吧，我也是呢，我们一起回去吧。”
商陆没法拒绝这个合情合理的提议，落后半步跟在霍空青的身后。
太阳下山后，室外温度也跟着下降不少，偶尔在风经过的时候，还能带来一抹凉意。
霍空青按照以前两人压马路的习惯走在外侧，偶尔抬头看看两边的商铺，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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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就一直想找机会来这里看看学姐的家乡，没想到兜兜转转到现在才真正做到。”
商陆没接话，那些记忆对她而言已经是很遥远的过去，五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太多。
“学姐，我们当初的约定还作数吗？”霍空青回头看着商陆问道。
“什么约定？”商陆不知道霍空青想说什么。在热恋期她们一起畅想未来的次数太多太多，随口许下的承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要是学姐当老师的话，我就在学校附近买一套房子，负责接送你上下班。”霍空青放慢脚步，改为和商陆并肩，“现在我就可以履行这个约定。”
“霍空青。”商陆停下脚步，直视对方，“我们已经分开足足五年零两个月，你难道没听说过吗？情侣超过七天不联系就等于默认分手。”
霍空青怔怔望向商陆，试图从黑色的眼眸中找到对自己的眷恋，“所以学姐是要和我分手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在五年前就已经分手。”商陆重复强调，她必须和霍空青说清楚。
在分开的时候，两人确实谁也没提分手这两个字，可这并不意味着霍空青在五年后回来，能默认两人没有分手，从而履行早就失去意义的约定。
霍空青没说话，只是默默垂眸露出一副颇受打击的样子，微颤的眼睫让商陆忍不住心中一紧。
又是这一招，恋爱时霍空青就喜欢用装可怜小狗让自己心软，她难道觉得五年后的自己还会吃这一招吗？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商陆开始沉不住气，清秀的眉眼不觉皱起，“分开时你说过，我不需要等你，我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霍空青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把头埋得更低了，“那你现在过的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是。”商陆硬着心回答，“我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很乐意保持现状。”
“好，我知道了。”霍空青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依旧低着头，“那就麻烦学姐忘掉我之前的话吧，是我失言了。”
商陆抿唇，明明霍空青的回答就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可在真正听到后，她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你知道就好。”商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干巴巴应一句，随后加快脚步往学校走。
发现没人跟上自己后，商陆又忍不住在拐角回头，看到霍空青依旧在原地，只是从站着变成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更像是被抛弃的可怜小狗了。
了当初说好要和自己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是霍空青，在毕业后抛下自己去国外的人也是霍空青，自己没必要心疼这样的人。
商陆在心中告诫自己，硬是迈开脚步往前走，骑上小电驴后直接往家里赶，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悔的机会。
看着商陆头也不回的骑着小电驴离开后，霍空青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默默拨通房产中介的联系方式。
“价格我可以让步，但我要对方以最快的速度把屋子腾出来，最好后天装修团队就能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