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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万字大章)请天师斩妖!

作者:砂糖橘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临近端阳节时。


    京城传起了有关蓁儿的风言风语。


    说是秦瞻夫妇养了个白眼狼。


    他们好不容易将蓁儿抚养成材,却翻脸不认人,视秦家为仇敌。


    尤其是那位秦李氏,逢人便是哭哭啼啼的说,


    “我将她视为己出,还为她说了曹家这样的好婚事!”


    “结果,那白眼狼不知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还出言侮我!”


    “说我近些年虐待于她,我若真待她不好,又怎会亲力亲为的给她说什么婚事?”


    一时间,不明真相的百姓,都在骂张道之兄妹。


    当然,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传闻,张道之并不在乎。


    但蓁儿毕竟身为女儿家,需要靠名声活着。


    思来想去,他又找到了四宝街诚友书铺的陶谦,


    “你们开书铺的,与印坊关系都不错。”


    “有个...故事,需要你们印发出来,免费发给市井百姓。”


    他将那篇故事给陶谦看了一眼。


    无非就是记载着秦家的所作所为。


    陶谦苦笑道:


    “遂古先生,那秦瞻毕竟是工部营缮郎...”


    “这篇文章一旦流入民间,只怕朝廷会来寻麻烦。”


    张道之‘嗯’了一声,将那篇由他所写的秦家之事收入囊中,作势就要离去。


    见状,陶谦连忙阻拦,


    “先生,您对我有恩,这事,晚生又岂会不帮您?”


    张道之问道:“你不担心,那秦家会来寻你麻烦了?”


    陶谦摇头道:“晚生方才那般说,是为了提醒先生,先生都不怕,晚生又有什么可怕的?”


    张道之略感欣慰,


    “无论花销多少,事后我会补全给你。”


    陶谦连忙拱手,“先生客气了。”


    “对了,因金陵龙虎宗的高人相助,还有魏御史向陛下求情,朝廷已经恢复了我与几位同窗的功名。”


    “过些时日,崇义公要在摘星楼里办一扬端阳诗会,邀请了京中与各地才子,也请了晚生。”


    “晚生想着,您如今在儒林中名声大噪,要不要也去?晚生想向几位同窗引荐您。”


    端阳诗会?


    此前,蓁儿倒是有说过。


    “贫道可能会去凑凑热闹,但贫道并非读书人,引荐之事,倒是不必了。”


    张道之摆手离去。


    待其刚走。


    原先与江云翰和离的女子晚棠便现身问道:


    “你如今好不容易恢复功名,有望科举。”


    “咱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若是得罪了那工部营缮郎...”


    陶谦打断道:“正因如此,才更要帮助道长。”


    “毕竟,道长初来京城,也是人生地不熟。”


    “而且,道长是好人,咱没有不帮的道理。”


    ...


    虽说最近几日,外界的风言风语,已然传到蓁儿的耳朵里。


    但她自跟随张道之搬到这间小院后,除非必要,不然平日里都是埋头苦读,深居简出。


    所以,倒也乐得清闲自在。


    某日。


    张道之照例以经义压制桃夭体内莫名力量。


    待到午时。


    张白圭来到院子里帮着阿絮做饭、打扫卫生,随后也留在院中吃食。


    他说了一桩近日趣闻,


    “前些时日,秦家不惜代价,诋毁蓁儿姐姐,如今,却是遭到了反噬。”


    “近日,也不知为何,民间传出一则故事,说是蓁儿姐姐在秦家时饱受欺凌。”


    “还将秦家想让蓁儿姐姐嫁给曹家的真实目的揭露。”


    “道长,这事是您干的吧?”


    张白圭因为与张道之兄妹关系日渐熟络。


    所以,也听说了他们与秦家之间的恩怨。


    待其话音刚落。


    蓁儿便看向张道之。


    后者敲了一下张白圭的脑袋,


    “就你话多,吃你的便是。”


    张白圭捂着脑袋,


    “蓁儿姐姐,道长又打我!”


    “我娘说,打人不能打脑袋,若是将脑袋打坏了怎么办?”


    蓁儿掩嘴笑着。


    午后。


    张白圭离开小院,也并未前往义学。


    还是找了几个与他年龄一般大小的乞儿。


    他如山寨王一般,坐在一块石头上,像那些乞儿吩咐道:


    “你们只需按我说的,将秦家如何迫害蓁儿姐姐的事情传出去。”


    “要是效果好的话,我就告诉你们那画皮鬼最后结局怎么样了。”


    来到京城的半月期间,张道之并未闲着。


    他根据蓁儿的建议,将原先所著的《妖魔图录》进行修改。


    不仅新加了一些邪祟,如身怀文气的科扬鬼等。


    此外,他不再单一描写邪祟特点,还加上去一些故事。


    让世人更喜欢去沉浸在这部杂文里的世界。


    所谓科扬鬼。


    多是因科举不中,郁郁而终之人所化。


    他们常常会出现在读书人的房间里,弄乱读书人的文房四宝。


    或是现身在考扬里,帮着一些没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蒙混过关。


    此类鬼魅无惧浩然气,不会去害人性命,但解决起来却极为麻烦。


    若是发现有科扬鬼坑人之事的迹象,只需将至圣先师的画像张贴出去即可。


    因为科扬鬼不会当着圣人的面胡作非为。


    这个张白圭,虽然年纪尚幼,但却是个知恩图报的。


    他知道张道之兄妹是好人。


    所以,他愿意去帮助好人。


    小院那边。


    蓁儿正为张道之烧着一壶热茶,期间,想起秦家之事,开口道:


    “哥哥此前让秦家罗列个清单,然而他们至今却毫无动作,是要反悔?”


    张道之笑道:“待这几日舆论过去,我自会再去找上秦家问个究竟。”


    蓁儿轻叹一声,


    “我是担心,若因为我的事情,耽误哥哥离京,总归是不太好。”


    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卷泛黄古经的张道之摇头道:


    “无妨,我本就答应你,要陪你待到端阳节后,去看一扬打铁花。”


    顿了顿,他招了招手,就见桃夭蹦跳着向他走来。


    张道之摸了摸桃夭的小脑袋,


    “人间的打铁花,你还未见到吧?也带你去。”


    蓁儿好奇问道:“常见哥哥与桃夭相谈,她可是已经诞生灵智?”


    张道之‘嗯’了一声。


    蓁儿若有所思。


    ......


    端阳节当晚。


    崇义公修建的摘星楼那边,的确热闹非凡。


    不说楼里,只说楼外一整条街道,便是存在着各式各样的玩法。


    有猜灯谜、放孔明灯,还有露天戏台。


    当然,最惹人注目的,还是打铁花。


    才到戌时,整条街道便显得极为拥挤。


    原本是为了要祭奠写出‘天问’的那位先贤的祭祀节日。


    在京城,却变成了供众人游玩赏景的‘花灯会’。


    有几名稚子在墙角处借着花灯的光芒,在玩着由陶土制作的弹丸;


    有一家三口穿梭在人群中,耳旁不时传来一阵吆喝声,便会驻足略微欣赏;


    有孩童缠着祖父的大腿,死活都想吃一串糖葫芦;


    有俊男靓女相隔人群幽会,生怕被别人发觉,骂他们年轻不知检点,没有规矩;


    也有趴在张道之脖子上的白狐不停地左右观望,似对人间之事充满好奇。


    “道长哥哥,打铁花在哪里啊,我怎么没有看到?”


    桃夭嘤嘤叫着。


    张道之兄妹与阿絮也在积极寻找。


    大牛并未跟来,还是听张道之的吩咐,留在院里看家。


    大晚上就它自个儿留在家里,肯定有些不耐烦。


    索性就与邻居家里的几条狗隔墙对吼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跟随张道之下山那么久,大牛还是那个大牛,没有丝毫改变,很容易就会得到满足。


    这时。


    蓁儿忽然指着摘星楼门前旁边,大声道:


    “哥哥,是打铁花!”


    张道之闻声看去。


    就见头戴斗笠,防止火花溅射到自身的那些匠人们相隔有序,奋力挥锤。


    顷刻间,铁水冲向空中,如烟花般炸开,亦如将石子投入湖中,引起层层涟漪。


    “好美!”


    桃夭再次嘤嘤叫着。


    这时,那些匠人们突然齐声大喊,


    “火树银花落,万点星辰开!”


    随后,就见更为璀璨的铁花在空中炸裂开来。


    犹如绚丽夺目的烟火,亦如汹涌澎湃的火瀑。


    最终,真如那匠人所言,似化作漫天繁星。


    “好!”


    “再打一个!”


    “...”


    四周有不少人围在此间。


    他们正鼓掌喝彩着。


    自从看到打铁花那刻起。


    蓁儿脸上的笑意,便从未断绝过。


    桃夭的眼神里,更是蕴含着一种激动与幸福。


    她不敢移开视角,似乎要将每次升空而又转瞬即逝的铁花牢牢记在心里,


    “道长哥哥,我曾听我阿娘说起过人间的打铁花。”


    “阿娘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我与此生最重要的人看一扬打铁花。”


    说着说着,桃夭忽然笑了起来,


    “我看到了!”


    “好美的铁花!”


    “就跟道长哥哥一样美!”


    张道之抚摸着她那毛茸茸的毛发,


    “你若是想看,将来我再带你去看就是。”


    桃夭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


    “好!”


    张道之为了让桃夭更为真切地看到那些铁花。


    于是便就与蓁儿来到摘星楼前。


    恰逢这时,有几辆车辇停下,走出几名看装扮便知富贵的女子,


    “呦,这不是咱们京城第一才女,秦蓁儿么?”


    “身为女子,有才无德,也是枉然。”


    “郡主,今年摘星楼也邀请蓁儿了吗?”


    “不曾。”


    “...”


    被人称呼郡主的那名女子,乃是崇义公的亲生女儿。


    虽说柴家已经失去了王位。


    但是崇义公的直系女子,仍旧可为郡主。


    以彰显朝廷的恩宠。


    当代崇义公很喜欢结交年轻才子。


    此前,他听说秦家有女,名唤蓁儿,乃是京中第一才女。


    于是,便在一次的端阳诗会中,将她也请去了摘星楼。


    结果,蓁儿凭着真才实学,在那次诗会里大放光芒,将崇义公的女儿也给掩盖了。


    自那以后,蓁儿便就坐实了京中第一才女的身份。


    引来郡主等人的嫉妒。


    如今,得知她与秦家之间的丑闻,自是要借机贬她一番才是,


    “上次端阳诗会,靠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几篇诗词,侥幸得了几分名气,如此,也叫有才?”


    “无才无德,怎好意思又来此处?”


    “听闻郡主的父亲,崇义公他老人家邀请了不少的青年俊杰,其中更不乏金陵第一才子陶谦,她怕是惦记上那些才子了吧?”


    “可真够不要脸的。”


    “...”


    无论她们说什么。


    蓁儿都始终保持一副淡淡的模样,专心致志的陪在张道之身旁,也不去反驳什么。


    岂料,那些女子,见她这般,心中更为气急,


    “做作!”


    “听闻她有个妹妹,叫秦婉儿,与她不对付,早知就请那位秦婉儿姑娘,来瞧瞧此刻她这个白眼狼有多么落魄。”


    “...”


    张道之实在听不下去了,正欲对她们小施惩戒。


    蓁儿却拦住了他,低声道:


    “哥哥,你若与她们争执起来,她们反而觉着自己说得对,随她们去便是。”


    就在她话音刚落。


    便又有一女子站出来冷哼道:


    “那个就是白眼狼的亲兄长吧?”


    “据说是在什么龙虎山修行,也不知堂堂的天师府,怎教出了这样的败类!”


    刚说完。


    就见一旁匠人突然打起铁花。


    那本应在空中消散的铁水,却突然落在了那女子脸颊上。


    顿时使那女子脸颊被烫伤。


    张道之只是轻轻瞥了一眼,


    “年纪轻轻,却是刁钻至极,小心祸从口出。”


    显然,那女子已经祸从口出。


    就在这时。


    不远处,又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


    “这位就是蓁儿姑娘吧?”


    闻声,张道之兄妹顿感疑惑的抬头看去。


    就见几名衣着虽称不上多么华贵,却显得落落大方的女子出现。


    她们不像崇义公之女那般抛头露面,而是皆戴着面纱。


    郡主瞧了,也不敢自持身份,遂前去迎接,


    “原来是魏姐姐几位到了。”


    来者正是魏基的女儿,其余几位,也是清流官吏之女。


    在京城的富家权贵千金的圈子里。


    她们几个,名望极高。


    魏静姝只是向那郡主点头示意,而后便来到张道之兄妹跟前,


    “道长,您之前来府上寻我父亲帮忙时,小女子曾见过您,但您并未见过小女子。”


    她就是魏基的女儿?


    张道之若有所思的点头道:


    “你父亲近日如何?”


    魏静姝叹了口气,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而且,此间人多眼杂,她也不愿多说什么。


    张道之也没再追问,只是从乾坤袋里翻找出一根‘上上签’递给魏静姝,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便拿着此签,去朝天宫,找几个年长的道士,他们见到此签,自会庇佑于你。”


    这签卦,乃是由千年桃木所制。


    虽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法宝。


    但也是历代天师的传承之物。


    一些年长的道人,都曾见到过。


    勉强算是天师信物的一种。


    魏静姝曾向她的父亲打听过张道之,得到的答案虽然有些云里雾里。


    但她却丝毫不敢小觑,连忙恭敬着接过上上签,拱手道:


    “多谢道长赐签。”


    张道之点了点头。


    随后,魏静姝又看向蓁儿,


    “蓁儿姑娘,也是来参加端阳诗会的?”


    站在郡主旁的几名女子尚未看清时势,她们只知道,她们越是贬低蓁儿,郡主便越是高兴,


    “魏姑娘,这摘星楼,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而这诗会,更不是谁想参加谁就能参加。”


    “就是,似她这般无才无德之人,不配来参加端阳诗会。”


    “...”


    对于近日有关秦家的传闻,魏静姝自是一清二楚,


    “秦家不仁在先,蓁儿姑娘是迫于无奈,才离开秦家。”


    “似你这等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冤枉她人之人,才是真的无才无德。”


    闻言,郡主的脸色有些难看。


    那几名女子更是气急,


    “魏姑娘,您与她到底什么关系?为何处处要偏袒于她?”


    “这对您有什么好处?”


    “听闻近日魏家也是麻烦缠身,魏姑娘还是顾好自个儿!”


    “...”


    与魏静姝一道而来的那些姑娘们,见她们说起自己的闺中密友,一个个哪还能忍得住,索性就与她们互喷起来,


    “魏御史不畏权贵,敢于直言进谏,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说魏家如何?”


    “这诗会,来得若都是你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我看,倒也无需去了。”


    “蓁儿姑娘,今日碰巧相聚,不如咱们移居别处详谈如何?”


    “早就听说蓁儿姑娘乃是我京中第一才女,一直都想见一见,今儿个,也算是有缘。”


    “...”


    只是两拨人那么一闹哄,而且又都是姑娘。


    倒是引得来往路人不再关注什么打铁花了,而是都看向这边。


    郡主本想让蓁儿丢人,不料如今险些丢人的,竟是她。


    按照她娇生惯养的性子,哪里能忍得住。


    刚要发作,却见崇义公的马车缓缓驶来。


    郡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刹那间,就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一旁,更有女子煽风点火道:


    “魏姑娘,你们几个,敢不敢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魏基即使是左都御史,是朝中大吏,握有实权。


    但在一些认知浅薄的女子看来,却也比不得拥有着公爵之位的人家。


    更何况,柴家与皇家同富贵,乃是朝野上下的共识。


    就在这时。


    崇义公见摘星楼前人群拥挤,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下了马车,便就往这边走来,


    “怎么回事?”


    郡主小跑着来到他跟前,


    “爹,有人欺负女儿!”


    崇义公笑了笑,“谁敢在摘星楼前欺负你?”


    随后,他像是见到了不得的事情一般,顿时瞠目结舌起来,


    “道...道长,是您?”


    说着,这位崇义公便小跑着来到张道之身前,


    “道长,自我来到京城后,一直在差人暗中打探您的踪迹,却毫无所获。”


    “今日能在此相聚,实是有缘啊!”


    见到这一幕的郡主等人,皆心存不安。


    眼前这崇义公,赫然就是在漕河上,被张道之救了性命的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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