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芝刚加班完回家,在门口碰上周晋野。
她本想言语警告一番,让周晋野别再阴魂不散地缠着季知菀。
结果,这次周晋野跟变了个人似的,只留下一番话让向芝转达给季知菀。
“他说什么……李婶是你的人,于情于理都该交给你来处置,你要是还记着她伺候温家人几十年,就亲自去周家接她。”
“周晋野还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真的吓死我了!都是法治社会了,他们周家还敢动用私刑!”
“我看那个大婶被打得很严重,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向芝越说越是慌张,“他还说……我们要是报警的话,正好让警察评评理,看看是谁先进去。”
“菀菀,你是没看见周晋野那样子,真的就跟疯了似的,怪可怕的!”
季知菀沉默,强压着心中怒火。
温家破产后,李婶是唯一跑来投奔她的佣人。
念着李婶年纪大,周家祠堂需要干的活不多,而且环境僻静,适合养老。
那时宁雯娇提出将李婶送去祠堂,季知菀没有异议,还感恩周家愿意收留李婶。
怎么也没想到,如今反倒连累李婶……
李婶都六十多了,周家人为了威胁她,竟然下得去手!
“芝芝,我知道了,你别怕,这事我会去处理的。”
随着季知菀挂断电话,陆临宴急忙问,“出什么事了?用不用我帮忙?”
季知菀摇摇头,苦涩一笑,“私事。”
陆临宴明显能感觉出来季知菀情绪瞬间低落,心里的担忧重了许多。
可,季知菀不说,他也完全拿她没办法。
无能为力的焦躁涌上心头,陆临宴再次出口的嗓音多了几分喑哑,“好,那……有需要帮忙的,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嗯。”
季知菀点头,并没有发现陆临宴的异样。
因着这通电话,融洽的氛围散去。
三人在餐厅门外分开,陆临宴目送季知菀的车汇入车流,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陆临昭忍不住问一句,“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你这样跟爸对着干也不好。”
“是,你是陆氏总裁,爸确实拿你没辙,但是大佬现在处境艰难,季家和周家都在想办法逼她低头,要是爸再横插一手,大佬能扛得住吗?”
“刚才你们聊天,我没听懂,但是我听出来了,大佬对自己现在的工作很满意,对未来充满憧憬。”
“你要是真的为她着想,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惹爸生气。”
话匣子一打开,陆临昭就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见陆临宴没回应,陆临昭语气弱了些,“哥,我是真心劝你的,你不能只考虑自己,也得为大佬想想。”
过了好一会,陆临宴转头看向陆临昭,缓缓道,“你都能想到的事,我能想不到?”
“……”
陆临昭愣住。
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讷讷地看着陆临宴走远。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大哥是刻意在给大佬拉仇恨值?
一阵晚风掠过,陆临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哥的爱远比他所想象的要病态得多啊!
……
翌日清早,周家老宅。
周斯韫前脚刚到,后脚就有佣人汇报季知菀到了。
周老爷子还没来得及问周斯韫突然回家的原因,听见汇报,脸色就变了。
宁雯娇率先开口,“爸,不管怎么说乘乘可是周家的骨肉,让一个佣人害得进医院,这事您得帮他做主啊!”
“知道了,类似的话,你说了多少遍?”
周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宁雯娇一眼。
周斯韫趁机明知故问,“发生什么事了?”
实际上,周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正是猜到季知菀很有可能今天会来周家,他才会亲自安排好一切,顺便走一趟。
“等会你就知道。”
周老爷子话音刚落,季知菀走进众人的视线里。
她环视一圈,视线只在周斯韫身上短暂停留,显然是没想到他也在。
此时,客厅还算是热闹。
周老爷子端坐在沙发主位上,周斯江夫妇在另一侧,而周晋野则是护着脸色苍白的小男孩。
距离上次见面,小男孩瘦了不少,肉嘟嘟的脸蛋小了一圈,显得那双眼睛更大了,亮晶晶的,透着些许怯懦。
这父子两人在一起,还真衬得周晋野有了几分当爹的样子。
季知菀心中讥讽,随即冷冷出声,“李婶在哪?”
“你不如先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
周老爷子伸手指向周亦乘,“要不是这孩子得了肺炎进医院,我们都不知道温家的佣人是会咬人的狗!”
“孩子在周家祠堂才多长时间,就被她折磨成这样!”
闻言,季知菀难以置信地看向周亦乘,“李婶折磨他?”
周亦乘躲进周晋野的怀里,周晋野一边安抚他,一边冷声回应,“祠堂的监控,我们都调出来了,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随便查看。”
要不是看过监控,他们也不敢相信,李婶看起来那么憨厚老实的模样,竟然会对一个小孩那么狠心。
平日里,动不动就打骂,连三餐都没让周亦乘吃饱。
周亦乘落水被救后,连夜发了高烧,李婶也是不闻不问,才会硬生生拖成肺炎被送往医院。
为此,周老爷子大发雷霆。
李婶经过一顿毒打,仍是咬死自己只是想为季知菀出口恶气,并非受季知菀挑唆。
“你们就是想利用我去陷害小姐,做梦去吧!你们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周晋野,你就是个王八蛋!当初温老爷子那么信任你,将小姐交到你手里,结果呢?你辜负了他的信任!”
李婶一身伤,嘴巴还是不饶人,直到昏迷。
回想起来,周晋野脸色难看许多,心里仍是不服。
区区一个佣人,有什么资格辱骂他?
他冷眼看向季知菀,“小孩子是无辜的,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没必要牵扯上他,对不对?”
“‘无辜’这两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可笑。”
季知菀眼神凛然,含着讽刺,“温家人就不无辜了吗?不也是成了你借花献佛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