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泛起鱼肚白,房间内一片黑暗。
陆时商轻手轻脚起床,刚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季予睡眼朦胧得坐起身,努力想睁开眼,可惜敌不过困意。
那模样又好笑又可怜。
刚洗过的手冰凉,陆时商放在她脸上,季予冷得一哆嗦,睁开眼里面怨气满满,拍掉他的手。
“你好幼稚。”
陆时商哭笑不得:“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季予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卫生间洗漱。
换好衣服,两人一起下楼。一路上季予在陆时商耳边一直嘀咕:“我要是晕倒了,你可一定要帮我打120啊。”
“晕倒了也得自己回来。”陆时商面色凝重,语气认真,“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季予猛地看向他,眼睛里全是裂缝。
陆时商头歪到一旁,不再压抑唇角。季予的目光太崩溃了,他没忍心:“你第一次跑,爷爷肯定会对你心软的。”
季予问:“爷爷对明妤和余悦心软过吗?”
“没有过。”
季予心更死了。
不多时,孟观汀和林陆先到陆家门口,林陆一见到季予就笑着打招呼:“二嫂,你怎么这副表情。”
“什么表情?”季予语速很慢,眼睛无神。
林陆实话实说:“命很苦的样子。”
季予干笑了两声。
路池聿家在陆家隔壁,推个门就到了,他常年在部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自然自得。沈明妤也是,来得路上和余悦有说有笑。
季予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放心,你要是跑不动了我背也给你背回来。”陆时商朝季予眨眼睛。
“谢谢你噢。”
几人刚到齐,陆老爷子就出来了,他一眼就看到陆时商旁边的季予,疑惑地‘欸’了声,“不是让你不用跑吗?怎么,你想跟着?”
季予瞬间懵了。
老爷子指了指陆时商:“这臭小子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
“你这小身板跑下来不得累到直不起腰啊,昨晚就说了你不用早起呀,快回去睡觉吧。”
季予转头看向陆时商,后者一脸计谋得逞的笑,她咬咬牙:“很好玩?”
陆时商没回答,抬手指向东边的方向。
她抬眸望去——金黄色的光亮占据整片视野,太阳缓缓升起将周围照亮。
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看过日出了,这个季节的天气总是晴朗,日出也极好看。太阳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的慌张疲惫全都消失不见。
季予回头寻找陆时商的身影。
他们几个人慢跑着朝大院大门方向,陆时商像是有感知般回过头朝她挥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他身上,挥手的动作,T恤上扬被风鼓起弧度,陆时商嘴角的笑比刚看到的阳光还耀眼。
背影消失不见,季予转过身,看到门口的玻璃上映着她的身影,眉眼弯弯,唇角上扬露出白净的牙齿。
原来她刚才笑得这样开心吗?
季予垂眸,想起刚才陆时商的模样,轻笑一声才上楼。
她一直都嗜睡,这个时间距离本来睡醒的时间早太多。本来想着起来了可以做个早饭,但实在是没力气,躺在床上便又睡着。
再次醒来,陆时商已经跑完步回来,满头大汗:“吵醒你了?”
季予摇摇头。
醒来后感觉早上发生的事像是几天前又或者是几个月前,仿佛过去了很久。睡得时间有些久,浑身没力气。
“你先清醒会儿,我洗完澡一起下去吃早饭。”陆时商倒了杯水喝完才去冲澡。
没想到他洗完出来,季予坐在床边,闭着眼睛头往下栽,吓得陆时商手中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快步走过去接住她的脸。
季予都朝下栽在他手心,温热的呼吸撒在手中,又痒又热。
这一下结结实实碰到了鼻子,季予皱着眉头疼的吸气。
“这么困?”陆时商问,“那你还吃早饭吗?”
“不想吃了。”季予翻身把自己裹到被子里,声音含糊不清,“我再睡会儿。”
季予平时就爱睡到十点多,早餐一半和午餐一起吃,陆时商没强迫她起来,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遮光的窗帘,屋内瞬间变得昏暗,只剩下床头暖黄色的灯光。
陆时商下楼免不了被询问,他喝了口粥:“我没叫她。”
“早上起太早了,让她再睡会儿吧。”
吃完饭他没有上楼,坐在楼下陪老爷子下棋。这一下没看时间,一直到陆母说要吃午饭了才停下。
陆时商心想,这次应该睡够了吧?
他起身上楼,暖黄色的灯光下,被子里微微隆起,他轻步走近:“还睡呢?”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
陆时商伸手掀开被子,热气扑面而来,他惊了一瞬——季予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细小的汗珠。
“季予。”他脸色骤变,拍了拍她的肩膀。
“……疼。”
声音微弱,有气无力。
“哪疼?”再问便说不出话了,陆时商拦腰将人抱起,“我带你去医院。”
楼下陆母听到动静回头看,瞪大了双眼:“阿予这是怎么了?”
陆时商说:“没事,我带她去医院。”
陆母连忙朝房间喊陆父:“你快去开车,带他们去医院。”
一路上,季予靠在陆时商怀里不省人事,冷汗将他T恤打湿:“没事了,马上到医院了。”
语气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颤抖。
……
晚上十点钟,季予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模糊看不清,只有一个人影,想开口可喉咙干涩,艰难发出气声:“你谁?”
眼前的身影愣住,看不清人影,声音却无比熟悉:“我是你叔叔的儿子的女儿的爷爷的爸爸的儿子。”
季予:“…………”
她说话都没力气,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了,用难听的声音说:“我是你祖宗。”
陆时商笑出声:“呦,没失忆呀。”
他拿着床头的棉签沾了被子里的水,给季予涂嘴唇。
半晌后,季予喉咙终于不再是卡壳的声音,问道:“我怎么来医院了?”
“急性肠胃炎。”陆时商往旁边椅子上一坐,语气不怎么好,“祖宗,自己胃不好不知道?还不好好吃饭。”
季予自知理亏,闭上眼睛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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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想听?你以为我愿意说?”
今天中午那模样真的给陆时商吓个半死,这会儿人有了力气提着耳朵骂。
“自己的身体什么样自己不知道?明知道不吃饭胃难受还不知,我还以为你铁人呢,没想到你是不在意。”
“你看看你这些天作息什么样?晚上不睡白天睡,那饭有一次是正常吃的吗?”
啰啰嗦嗦。
季予想捂上耳朵,可手背还有没打完的吊瓶。偏偏他的话全是实话,一句都无法反驳。
第一次哑口无言。
心底却涌现出一股暖意。
没有人喜欢来医院,更别说是一个人。不管如何,季予在此刻没有觉得难受,反而多了种奇怪的幸福感。
那感觉只有一秒,闪过得太快,她无法捕捉。
季予歪头笑着叫他名字:“陆时商。”
陆时商话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在这个笑中干巴巴地说:“……干嘛?”
“你好啰嗦。”
“……”陆时商冷哼一声,“没良心。”
“陆时商,谢谢你。”季予眨了眨眼。
他们之间总是斗嘴,总是阴阳怪气,道谢也是咬牙切齿。像今天这种发自内心的,从眼睛里流露的情感是第一次。
陆时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咽了咽喉咙:“你还会道谢,好稀奇。”
季予撇撇嘴。
白天睡了太久,晚上睡不着。季予左翻身右翻身,旁边的沙发上陆时商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得很香。
她尽量放低声音,不想吵醒陆时商。哪怕他不说,她也知道今天来医院陆时商忙碌了一整天。
季予这病来得快去的也快,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想回家。她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就这一晚感觉都腌入味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洗了整整一个小时,在陆时商差点以为她昏倒在浴室的时候出来了。
晚上没有做饭,秦姨知道季予生病后,送来了清淡的粥。
季予还是没胃口,没吃几口。
陆时商环着手臂在胸前,盯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季予沉默片刻,任命继续吃。
“吃完有东西给你。”
“什么?”她顿时仰起头,眼底全是好奇。
“吃完再说。”
这下季予不再磨磨蹭蹭,三两口吃完,然后伸出手:“什么?”
陆时商惊到笑出声,从口袋中拿出几张银行卡:“这张是我从小到大的零花钱,这张是工资分红卡,这张是我自己的投资赚的钱。”
“钱我没算过,你可以自己看下。”
三张轻飘飘又沉重的卡落在手心。
季予怔愣了许久,像是拿到了烫手的山芋着急松手,可是陆时商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动:“你这是做什么?”
“这么简单都看不出来?”陆时商轻骂,“笨死了。”
他点了点银行卡,发出清脆的声音:“工资上交,花你老公的钱天经地义。”
刚说完,小猫快速跑过来,喵喵喵的叫。
季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抱起小猫的陆时商笑出声。
陆时商狐疑,觉得莫名其妙:“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