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大风刮过。
闻煦没听清，刚要让沈屿再说一遍，转头就看见对方放大的俊脸冲入眼中。
瞳孔微微一缩。
刚才……有那么近吗？
“哥哥怎么了？”沈屿明知故问。
“没什么。”闻煦顿了顿道，“你是不是冷呀。”
沈屿眼睑微垂：“有一点。”
他盯着闻煦的手：“哥哥能不能……”
闻煦抬起手，沈屿心里一动，然后就看到对方把手伸到旁边的塑料袋，从里面掏出一罐啤酒。
“不冰了。”闻煦试了下温度，递给沈屿，笑容灿烂，“喝酒暖暖吧。”
沈屿：“……”
两人肩并肩又喝了会儿酒。
咣。沈屿看着掉在自己脚边的啤酒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肩上一重。
呼吸停滞两秒，沈屿微微侧首，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沉沉睡过去的脑袋。
沈屿没动，闻煦的脑袋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搭了几秒，便沿着对方的肩头往下滑。
眼看就要落空，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伸出。
沈屿托住闻煦的下颌与侧颈，缓了几秒，慢慢把他整个上半身挪到自己大腿上。
夜风簌簌，闻煦耳畔碎发微扬，露出下面雪中透粉的耳垂和侧脸。长而浓密的睫毛好像蝴蝶翅膀，一颤一颤，扫得人心神不宁。
沈屿缓缓低下头。
银色发丝与黑发纠缠在一起。
他一点点凑近，最终，嘴唇在距离闻煦唇角还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呼吸隔空纠缠了会儿，沈屿很轻又很深地吸了口气，最终把嘴唇挪到闻煦耳畔，对着他的耳垂轻轻啜了口。
—
闻煦是被自己的手机震醒的，他捞过手机，迷瞪地对着屏幕看了会儿，随即唰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夺门而出。
电脑电脑！！
书房在另一头，闻煦跑着过去，路过客厅时，脚底猛一刹车。
他震惊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萧意洛芯谈灼：“你们怎么来了？！”
萧意洛芯谈灼也震惊地看着他。
“我们看你今天没来公司有点担心，所以……”
察觉到几个人的表情越来越不对，闻煦下意识低下头。
！！
忘穿衣服了！！
等等，他怎么在家。闻煦一下有点断片，缓了一会儿，隐约想起昨晚他好像是在城郊的星空基地跟沈屿喝酒，然后……
肩上突然被搭上一件长长的黑色睡袍。
闻煦微微侧首，听到沈屿在后面说：“哥哥抬下手。”
闻煦听话照做，两条胳膊先后被沈屿塞进睡袍袖子里。眼看对方绕到自己身前帮他系腰带，闻煦眨了两下眼：“昨晚……”
反射弧逐渐归位：“衣服你帮我脱的？”
沈屿垂着眼，帮闻煦把腰带扎好，直到确定对方除了脸和两只手还有脚以外没别的地方露出来，才抬起头：“哥哥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他的声音貌似很轻，却足够让旁边三个人听到，尾音拉得长长的，仿佛有些哀怨。
萧意谈灼洛芯：“……”
谈灼忍无可忍，直直盯着闻煦：“你们昨晚干嘛了？”
闻煦刚要说话。
“没干什么。”沈屿，“就是我看哥哥心情不太好，稍微陪了他一下……”
洛芯瞪大眼，啪地一巴掌拍上萧意大腿，满脸都是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他想得那样吧。
萧意淡定地拎开他的爪子，很庆幸自己这次没喝任何东西。
谈灼两只拳头捏得嘎嘎作响：“闻煦，我有话……”
“有话待会儿再说！”闻煦兴奋地举起手机，“刚才Granite给我发邮件！说要给我们融资！”
！！！
几个人围在一起把闻煦手机上的邮件仔仔细细看了遍，发现确实是Granite发来的，不仅表达了对他们项目的兴趣和投资意向，甚至连投资条款清单都一起发了过来。融资数目比之前几家加起来都还要高。
“我靠。”洛芯躺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心口发呆，“怎么说，有种世界首富突然给我发邮件，追着让我继承亿万家产的感觉。”
Granite是全球最大的投资型公司，旗下持股的知名企业不计其数，从科技到传统实业无所不包。属于随便动动手指，全球金融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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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为之一抖的存在。
“……还是总监亲自发的。”萧意反复把条款看了三遍，若有所思，“但他们怎么直接跳过我发给你了？”
“说明他们很看好……”闻煦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沈屿，有些迟疑，“小屿，Granite之前是不是……”
沈屿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笑着摇摇头：“他们对我们是正常收购。哥哥不用管这些。”
闻煦神情一松，手搭到沈屿肩膀上，安抚似地捏了两下：“总之。”
他表现得不像刚才那么兴奋：“我们先回个视频过去跟他们谈谈吧。”
几个人跟闻煦一块儿去了书房。
一个小时后，里面突然爆发出兴奋的尖叫。
闻煦：“成了！兄弟们！成了！”
沈屿从扫帚簸箕里抬起头，目光落到书房门板上，叫声还在持续，他仿佛能看到里面人此刻高兴的样子。
沈屿笑了笑，刚要继续扫地，手机突然一震。
别墅后面有个小门，沈屿拎着扫帚簸箕，找了个不会被人发现的角落，接起电话。
“沈总。”高竞恭敬的声音传来，“已经办好了。”
沈屿恩了声。后背习惯性地朝墙上倚，一副松散漫不经心的样子：“董事会那边有意见吗？”
“一半很看好。还有一半觉得还是有点政策风险，不过听说您坚持，就没说什么了。”
沈屿又恩了声，片刻：“怎么了？”
高竞干咳了声，仿佛没想到沈屿隔着电话都能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您之前不是不让插手闻少的项目，怎么现在又……”
高竞顿了下，像是在琢磨问了会不会死，但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上风：“不怕之后被他发现吗？”
虽然只是上次浅浅打过一个照面，但他能看出，闻煦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应该也是沈屿之前不想插手的原因。
沈屿微微低头，下意识要去摸烟，想到这是在哪儿，又强行收住。
别墅里响起说话声，像是几个人从书房里出来了。沈屿隐隐听到，闻煦好像在叫他。
“被发现……”沈屿眸色微暗，“用力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