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煦愣了一秒,立马回:你在哪儿
回完,又直接拨了语音过去,无人接听。
一整个下午,闻煦都在外面找人。
他先去了沈屿公司,办公总部位于市中心,有整整五栋大楼,破产之后已经全部重组,挂上了另家公司的logo。
闻煦一栋栋问过去,没人见过沈屿。
他紧接着又去了沈屿家,同样位于市中心的一套超大复式别墅,但已经被清算,人去楼空。
烈日当头,闻煦嘴里含着棒棒糖,坐在敞篷车的驾驶座上出神。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对沈屿的了解原来那么少。
除了公司和沈家,他竟然猜不到沈屿还能去哪儿。
不过也是,分开12年,能知道就有鬼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嘴里的糖好像没以前甜。
小屿能去哪儿呢?
闻煦又打开微信看了眼,还是没消息。
说是怕连累他,是沈家破产前得罪过什么人吗。
会不会又发生拍卖会那种事。
还有那两条撤回的消息又是什么情况。
闻煦越想越烦,咔擦一下咬碎了嘴里的糖。
他调出通讯录,正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可能的知情人士,屏幕上方突然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
闻煦立马点开——
萧意:还有两个模型发我?
“……”
闻煦:在debug,马上。
接下来一整天,沈屿依旧没消息。
“闻总?闻总!”
闻煦怔了下,从窗外阑珊的江景里回过神。
“……抱歉。”闻煦冲坐在对面的女投资人微笑,“刚在想项目的事。”
“没事。”投资人好像并不在意,身体微微前倾,手很自然地托住下巴,笑容温柔,“这边附近有家酒吧挺不错的,怎么样,闻总要不要赏个脸?”
余光不小心掠过对方胸前的深V线,闻煦咳了声,连忙把眼抬起。
要是搁以前,他可能还不太懂。但这两年为了创业,各种形形色色人见了不少,对方对他有什么想法,闻煦自认为一眼就能识破。
不想去。
但这个投资人确实是目前聊下来最可以的。
万一后面真得有合作,基本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闻煦正犹豫着。微信突然弹出条消息——
是某个朋友发来的:闻哥!我刚在个餐厅看到沈屿了!
闻煦一把抓住手机,差点直接在投资人面前弹起来。刚要问在哪个餐厅——
“先生您好,这是你们的餐后甜点。”
?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闻煦唰地下抬起头。
服务生动作利索,就一眨眼功夫已经转出了包厢,只不经意留下一缕银色发尾从空中飘过。
“……”
闻煦这下是真弹起来了,刚要追出去——
“刚才那个。”投资人呆呆道,“好像是以前瑞应的沈总?”
闻煦:“不是。”
“?”投资人,“您看到他脸了吗?”
言下之意,你刚不都盯着手机一副失魂落魄,好像老婆跑了的样子。
闻煦:“不看我也知道。”
投资人:“?”
“沈总怎么会来这儿当服务生呢。”闻煦一笑,“抱歉我突然有点急事,我们下次再聊吧。”
就刚耽搁那一会儿,人已经不见了。
闻煦刚要冲去找经理,就听到走廊拐角处有两个人在说话。
“我靠,我以为我看错了,真是沈屿啊,他怎么到这儿当服务员来了?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吧。”
“难说。这可是全市最好的会所,万一他是想来见见什么大佬呢。”
“他刚撞那人是Granite的CEO高竞吧,这下得倒大霉了。”
“可不是,收购沈家的就是Granite吧,而且我听说那位高总脾气不好,还喜欢男的……”
—
会所10楼,消防通道。
“东南亚会场那边都清算了,不过国际刑警说,暂时没抓到岑龙的证据,所以不能逮捕他。”
沈屿漫不经心地恩了声。
高竞站在连接两段楼梯的平台上,仰视站在台阶上的男人。
沈屿靠在墙上,欣长的身躯半边隐没在阴影里。他指间夹了根烟,烟头燃了小半截,猩红的火光在黑暗里忽明忽暗。
天气热,他衬衫领口解了三颗扣子,胸前结实紧致的肌肉线条显出一种蓬勃的力量感。
高竞屏住呼吸。虽然他比眼前这个男人大了十岁,但每次面对他时,总有种本能的紧张。
尤其,他总是看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高竞:“沈总,您打算什么时候回……”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的人突然直起了身。
沈屿隔着门,听着外面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把手里的烟丢到地上碾灭。
沈屿:“配合我。”
高竞:“?”
闻煦从2楼猛跑到10楼,浑身是汗,但他顾不上休息。
10楼的包厢都还没对外营业。闻煦像查房似的,一间间往里推着找人。直到走到消防通道门口,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那块地位置偏,值不了多少钱。”
!是小屿的声音。
闻煦屏住呼吸,像只猫似的,悄咪咪扒拉到门板上偷听。
沈屿:“而且那是我妈留下的,实在没法给您。”
“既然如此,那账上的亏空只能请沈总用你的……”
闻煦瞳孔骤缩,想到前面那两个人的话,唰地下把门推开。
楼梯间,一个身着西服的高大男人背对着他,目测有190。男人正对着墙,身体和墙壁之间关着一个人,从闻煦的角度能看到一截露出来的银色发丝。
一刹那,血液猛冲向大脑。
闻煦握紧拳头,三步并两步冲到男人背后,用力扳住他的肩膀。
高竞原本就是练过的,感觉到背后有杀气,下意识就要反身回击——
沈屿:“咳。”
高竞一顿。在看清扳自己肩膀的人是谁之后,眼睛一闭,身体自觉后仰,任由对方把自己一拳打倒在地。
恩??
闻煦看着突然飞出去的壮汉,又看看自己的拳头,有点诧异。
他一直知道自己武力值很高,但没想到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随便一出手就把个190的壮汉抡倒在地。
牛逼,不愧是他。
但闻煦没高兴太久,转头去看沈屿。
沈屿虚弱地倚在墙边,脸色被外面照进来的月光打得很白,身上的衬衫解了三颗扣子,有点皱。
靠。
他前面看了,这会所的服务生衬衫扣子都是扣到最上面那颗的,应该是规定。
而且小屿也不是那种会不好好穿衣服的人。
闻煦火冒三丈,转头就要去把刚爬起来的高竞抡回去。
“闻少……”沈屿抓住闻煦的胳膊,咳了声。
闻煦反抓住他的手:“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高竞看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又看看眉宇间尽是脆弱的沈屿,后背直冒冷汗。
不过他到底是个跨国公司CEO,尽管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还是滴水不漏:“沈总。”
闻煦一听他开口,浑身毛就炸起来。
“……”高竞顶着破皮的嘴角道,“如果那块地不行,就只能请你用你的住所偿债了。”
闻煦:?住所
“知道了。”沈屿无奈一笑,神情看着有点凄凉,“我明天就去办。”
高竞走了。
背影颇有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怕被人杀人灭口的匆忙。
然而闻煦并没有品出来,又对着他的背影恶狠狠地空举了下拳头。接着转回去看沈屿。
沈屿不着痕迹低下头。
闻煦本来还有点小生气,想问沈屿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不回他消息,害他提心吊胆了两天。但看到沈屿这样,心一下就软了。
还能为什么,就像小屿说的,怕连累他。
像刚才那种情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小屿不知道独自面对过多少次。
要是他能再早点回国就好了。多多少少应该能帮上点忙。
闻煦:“他刚才说的住所是怎么回事?”
“是我在星浦区的一套别墅。”沈屿轻声细语,“前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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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搬出来后就一直住在那儿。”
闻煦唔了声,突然想到前两天跟萧意聊的事:“那你要是拿去抵债了,后面住哪儿啊?”
“再看吧。”沈屿乐观一笑,笑中微含一丝貌似不着痕迹,但也不难发现的勉强。
沈屿:“不行我后面住这儿的员工宿舍也行。”
“住我那儿。”闻煦不容置疑,“你这个工作也……”
闻煦想说你这个工作也别干了,一想这毕竟是沈屿自己找的工作,他不好太干涉。
闻煦:“你要想找活,回头我给你看看。”
虽然沈家是破产了,他也不太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他丝毫不觉得这是沈屿能力的问题。
一个公司的成败本来就涉及多种因素,何况还是沈家那种超大企业。沈屿刚接管沈氏时,大刀阔斧,收购多家企业,亲自把沈氏拉到一个让人觉得恐怖的高度,甚至还上了M国的TIMES杂志封面,个人能力毋庸置疑。
现在在这儿打工,多半是刚破产,心态上有点没调整过来。
“……不太好吧。”沈屿眼睑微垂,貌似犹豫,“我不想打扰闻少。”
“我就喜欢被你打扰。” 闻煦说完感觉不对,“怎么又闻少了,微信上怎么叫的?”
沈屿:“当时打错了……”
“那继续错下去。”闻煦抓住他的手,“走,回家了。”
干脆后面也不住公司了。等房子卖了,就在公司附近重新买套小别墅,让沈屿跟他住。
闻煦心里琢磨着,等回到家,已经把主意拿好了。
他把沈屿带到前两天他住的那间房间:“以后这就是你家,我就是你哥,有什么事我罩着你。”
房里光线明亮,映入闻煦眼中,他眉宇间含着笑,仿佛黑夜中闪耀的星辰。
沈屿蜷了下手指,垂头小声:“谢谢哥哥。”
接下来两天,沈屿偶尔外出办事,但晚上都会回来。闻煦看他确实没有要再跑路的意思,安下心来,一心扑到工作上。
投资人的事还没敲定,工作进度也不能耽搁,新公司那儿明天就要正式开张,闻煦整个人直接忙成陀螺。
连续三晚都是过了晚上三点才睡。
……
“你谁?在闻煦家干嘛?”
房门外隐隐传来说话声,闻煦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还在睡觉,你不能进去。”
“管得着么你,知道我跟他什么关系吗,让开。”
闻煦躺床上眨了两下眼,腾地一下坐起来,套上衣服打开门。
沈屿就站在门口,对面还站一个男生。男生的身高目测跟沈屿差不多,都有个186,留着一头朝天刺的黑发,长相十分英俊,上身穿了件黑色背心,小麦色的胳膊露在外头,肌肉线条结实又流畅,充满野性美。
“谈灼?”闻煦看着男生转过头,“你怎么来了?”
“等会儿不是要去公司么。”谈灼一看到闻煦,立刻往他面前走,“过来接你。”
“我还用你接。”闻煦乐了,“你昨晚刚到吧,也不多睡会儿。”
谈灼不置可否。闻煦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头发还乱糟糟的,跟小鸡窝一样。他抬起手,刚要帮他捋一把——
“哥哥。”沈屿不着痕迹插进来,“这是谁啊?”
谈灼蹙了下眉:“他是你弟?”
“……也可以这么说。”闻煦笑笑,“我们是发小。”
谈灼眉头蹙得更紧,尤其在看到沈屿要笑不笑的嘴角后。
……像个狐狸精。
闻煦完全没注意到气氛有点不对,笑嘻嘻地给沈屿介绍:“这是谈灼,我在M国留学认识的朋友。”
沈屿:“男朋友吗?”
闻煦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不是!”他不知道沈屿是怎么联想到这上面去的,连忙解释说只是比普通朋友铁的哥们,“他是华裔,我们高中认识的,东区大少爷,他爹还跟你上过同一期Times呢,现在被我挖到公司当建模工程师啦!”
沈屿点点头:“听谈少刚才说那些……还要硬闯哥哥房间,我还以为是哥哥的男朋友呢。”
他说着,朝谈灼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原来是同事啊。”
“……”谈灼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