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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关于他们

作者:今夜燃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医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正在低头检查伤口的陈昼抬头对上女人噙着笑意的眼,他倏地转过身去收拾桌上的东西,背脊挺直一脸严肃地说:“跟我去包扎伤口,下午还有个检查。”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背后那道打趣的目光让他紧绷拘束。


    关上房门时透过缝隙陈昼望见那女人的笑,连忙扯过门。


    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方式打招呼,平时一本正经的医生走在走廊上心中腹诽。


    病房里恢复安静,林湫暮含笑的眼慢慢冷下来,手肘上的血已经被止住可口子划得实在大了些,还有血在往外渗。


    她瞥过一眼被随手扔在一边败落的玫瑰,俯身执起花枝慢慢在手上划过,刚刚没处理完的伤口再次被划破,血顺着手腕流下,殷红一片。


    窗外的树枝摇曳,枯黄的叶子摇摇晃晃落到窗台前,她手中握着玫瑰花枝在身前拉长闭上一只眼细细观察,一滴血从花刺上滴下,她缓缓露出笑意。


    医院的房间里,男人俯身蹲在女人面前正埋头处理伤口,陈昼手上沾满了血脸色阴沉,反倒是受伤的人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医生神情悠闲,林湫暮轻蹙起眉头说:“医生,你刚才没把伤口处理好就走了,你看,现在伤口更严重了。”


    眼前原本一指长的伤口延长到了两指,他埋着头仔细消毒包扎,没有出声。


    房间里很安静,纱布稀稀窣窣地包扎起来。


    林湫暮微微低头,看着身前埋头不语的人,唇角笑意愈发明显,她好像很喜欢和这个医生说话,尽管医生不怎么搭理她。


    看了许久,她问:“医生,我们是不是见过?”


    再次问起这个问题,她眼中闪过暗光,倒不是故意问起,每次和这个医生单独相处,她总会自然而然想起这句话。


    最后一步包扎完,陈昼站起身睨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出口冷淡:“没有。”


    没有多余的话医生转过身去洗手,后面的人思考起他刚才说的话。


    “这样啊,医生,你的记性可真差。”


    林湫暮看着那道白色身影,红唇微动,脑中片段慢慢重叠,“机场。”


    洗手台前原本挺直的背影蓦地僵硬。


    原来,是这样吗。


    医院的长廊人来人往却并不吵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陈昼走进病房时忽然想起那个女人的笑。


    林湫暮坐在病床上,被白布包扎的手臃肿笨重,她拿着画笔在画纸上沙沙的声音很轻,专注在画上的眼里流露出满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今天上午医生要来检查伤口,她想到男人痴楞呆傻的模样嘴角不经勾起来。


    房门被推开,她没有抬头还是接着把手上的画画完,门口的脚步声走近了,男人一如既往的冷沉:“今天该换药了。”


    高大的身影垂落在画纸上,她抬起头望向陈昼漾着笑:“我一直在等你啊,医生。”


    床上的病人是个很遵遗嘱的人,看到医生来了立马就放下手上的东西把手递到医生面前。


    他唇角微动,看着眼前又白又胖的一只手,“去沙发上坐着,我给你换药。”


    “好啊。”林湫暮放下画板随手丢在床上,画纸上的人被医生看到,他愣了一秒才移开眼。


    女人坐到沙发上,陈昼蹲下身来拆开她手上的纱布。


    病房里平时很静,除了医生和照顾她的人就没人会来了,林湫暮看着陈昼经常会有一种新鲜感,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有一天惊奇地发现竟然会有另一只鸟愿意时常飞到她的笼前来。


    “我画得好看吗?”


    身前低着头的人没有反应继续换药,拿过纱布一圈圈重新缠绕。


    见没有回应,林湫暮也不在意继续说:“我觉得医生你,”


    男人抬起头对视上她充满兴味的眼神,冷静沉默。


    她唇角轻动:“长得真好看,所以我就画了一幅画,你还喜欢吗。”


    她不像是问,只是在陈述。


    “没有经过允许擅自侵犯他人肖像,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值得拿出来分享的好事。”


    窗边,男人穿着医生服蹲在林湫暮身前与她对视,那双漆黑的眸中看不到半点波澜,反倒是女人被他这副严肃凌厉的模样逗笑。


    “可我想把这幅画送给医生。”


    “我不想要。”


    “你得收下。”


    “为什么?”


    她眉眼淡淡,凝着面前的医生:“医生给照顾我的那位小姐说错了用药剂量,过了这么久我才想起来这件事,医生,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呢。”


    病房里陷入一阵死寂,窗外有小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湿润的凉风吹进来。


    陈昼默默起身收拾东西,低垂的眼看不出一丝情绪。


    身后坐在沙发上的人起身走到床边拿起那幅画,“这是我送给医生的第一份礼物,我很喜欢。”


    这话听着哪里不对。


    陈昼皱起眉看着递过来的画纸,画上的人带着口罩一身手术防护服几乎看不出是谁,而病床上的女人安静地躺在那里闭着眼,打开的胸腔处滴着血的心脏被医生戴着手套的手取出握在手中,而整个手术室只有站在床前的医生和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女人。


    他接过,将画攥在手上没看一眼便离开了病房。


    房门关上,林湫暮眼里的笑意褪去,手指摩挲着刚才包扎好的纱布。


    外面下着小雨,这个季节枯树下一地的落叶,她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在看到某一个背影时眼中闪过玩味。


    见惯了男人穿医生服的样子现下换了一身日常装倒是别有感觉。


    满地枯黄,小雨在地上堆起了水洼,陈昼脚下踩过雨水撑伞大步离开。


    他的生活规律平常,每天这个时候林湫暮都会在窗前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离开,不过今天好像出了点意外。


    路边一个女人手上提满了东西脚下步伐急促,走到树下时摔了个大跟斗,看着生疼,手上东西洒了一地。


    林湫暮垂眸摇了摇头,轻声叹息。


    不过她看到医生在那个女人面前停下了,黑伞下摔在地上的女人被遮去,男人伸出手将她拉起来,一片枯叶落在黑伞上,楼下过来攘往伞下的人站在树下美得像是一幅画。


    她想起医生接过那幅画时的不悦,叹了口气转身回到病房里。


    医生可真是个好心人,林湫暮感慨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好心人了。


    她记起落地Y国的那个夜晚失重迷惘,陈昼匆匆忙忙擦身走过,直到摔倒时她才逐渐有了实感,男人站在她面前皱着眉要拉起她。


    现在已经是深秋,带着凉意的风吹动耳边的碎发,病房的门被打开,她轻瞥一眼,被拉远的思绪逐渐回拢。


    “林小姐,我刚才在下面出了点意外带过来的晚饭洒了,不过我已经让人帮忙再去带一份过来了,您今晚可能要将就一顿。”女人低着头满身的污水还没来得及处理,此时脸上满是歉意。


    林湫暮坐在病床边拿起药瓶把玩看起来并没怎么在意,“可惜了,营养师做的餐食每一顿都是计量好的。”


    “对不起林小姐,我下次一定注意,还有一件事。”那人抬眸看向林湫暮,“先生来电说明天会落地Y国,顺便来医院看您。”


    闻言,她脸色微变嘴角随机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顺便...


    “刚才先生来电说您的电话没人接,他说想要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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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我急着赶过来,没想到走得太急把饭撒了。”女人是个做事利索的人,平时的日常起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今天却显露出几丝慌乱。


    她听到后低下头看向放在枕下静音的手机,“刚才没注意,是有一个未接来电。”


    助理看到林湫暮手上拿着手机滑动想来是要回电话,心领神会道:“那我先出去了,林小姐。”


    说完立刻转身出了病房,整个过程麻利干练,只是满身的泥污看起来有些维和。


    屏幕上显示一个未接来电,直到再次暗下来她也没再打开。


    病房里有枯树被吹动的声音,她想到一件有趣的事,黯淡的眼角开始上扬起来。


    林湫暮到Y国的一周后就开始准备手术事宜,一切如男人所说,他都安排好了,手术很成功甚至在场的医生说起手术过程也都称赞简直完美。


    过了这么久,那个男人终于打来问候的电话,难得的是他挑了一个林湫暮在检查室复检的时间打来电话,是不是代表他也在她的事情上动了心思。


    手机里再也没有第二个电话打来,她坐在桌前望向病房门口的方向。


    按理说照顾林湫暮的人会亲自确认她在饭点的时间吃过饭后再离开,今天却因为一通电话乱了手脚。


    天边只剩晚霞的余韵时病房门被打开,陈昼拿着手上买来的晚餐匆匆赶来,他看到桌前女人被晚霞映照过的侧脸,温柔中带着呆滞迷茫。


    听到动静林湫暮转过头看到是他回来了,眼角泛起笑,“医生,我等你好久了。”


    陈昼垂下眼走过去唇角轻抿,说:“抱歉,来得晚了些。”


    桌前,他把手里拿回来的餐盒打开,看起来还算丰盛,林湫暮眼中闪烁起细微的光,“这段时间一直吃营养师搭配的食物,总算能吃到些新鲜的东西了。”


    他拧起眉微微点头准备离开,刚才在楼下被林湫暮身边的人拜托去买晚饭时陈昼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直到女人搬出院长他才不得已答应下来。


    自从给林湫暮动手术起他就知道这女人的背景不简单,医院给她的一切安排都超出了一个普通病人的待遇。


    陈昼不是个拖沓的人,却在路上故意耽误了一些时间,甚至还磨磨蹭蹭吃了顿晚饭才慢悠悠把餐食带回来。


    “等一下,医生。”身后的人将他的思绪打断,准备离开的脚步也停住转过身来面向她。


    “怎么了?”


    林湫暮举起自己被纱布缠绕的手,笑眸微眯,“我一个人吃不了饭,能不能麻烦你喂我。”


    女人说完,陈昼明显蹙起眉头露出不悦,平常一向态度冷淡的医生难得见到这样子。


    她眼角的弧度弯起面对着医生,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寻求帮助的病人。


    “医生?”


    男人心头涌上无数话最终只能化为叹息脊梁紧绷着走过去。


    桌前,他迟钝地端起碗舀起一勺饭,然后手脚生疏将勺子递到女人嘴边。


    “医生。”


    “医生?”


    林湫暮的声音传到耳中他皱着眉低头看向坐在桌边等他喂饭的人,原本应该喂到嘴边的勺子被递到了鼻尖,这画面看起来有些滑稽,尽管这样林湫暮还是一脸笑意望着眼前的医生。


    陈昼目光闪烁,喉间一紧尴尬地把手中的勺子往下移,态度比起刚才缓和了些:“吃吧。”


    她掀起眼帘看到男人泛红的脖颈,随后张开口凝着笑意吃起饭来。


    “医生?”


    勺子空了,陈昼低着眉重新舀起一勺递到她面前动作僵硬。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已经回去收拾好衣服的助理站在门口望着桌前的两人愣住。


    林湫暮侧眸看去,唇边扬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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