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喻闻雪用食指抵住他的唇,示意他不要出声。
唇上传来丝丝麻麻的触感,顾云深眉头上挑,依着她的话,没有继续开口。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一对璧人你侬我侬定情于树下。
时机一到,喻闻雪打开事先准备好的罐子,霎时间,萤火虫漫天飞舞,瞬间点亮昏暗的夜空。
顾容廷从袖口掏出一枚玉戒,随着萤火流转的轨迹跪在地上,颇为紧张:“婉妹妹,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与我相伴一生吗?”
由于过于激动,他的双腿微微发抖,一下子从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
喻闻雪:“......”
白教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
林清婉的脸色由红变白,忙扶起他:“廷哥哥,你这是......”
“婉妹妹,你愿意嫁给我吗?”
顾容廷的声音比平时大了好几分,但仍是止不住地颤抖,好不容易站起来后,又因发麻往前倾去。
“我愿意……”
太丢脸了!
喻闻雪简直没眼看,无奈叹了一口气,抄起油纸伞,快速冲到他们二人面前。
“砰”得一声,油纸伞撑开,木芙蓉的花瓣从空中飘散。
芬芳铺了满地,一朵朵,一瓣瓣,交织成一副美丽的画卷。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顾云深站在不远处,目光专注地看着伞下的少女。
少女撑着油纸伞站在零落的花瓣下,窈窕的身影,明媚的笑容,看得人微微失神。
与此同时,庆祝春猎的烟花四起,缤纷多彩,绚烂非凡。
火花划破天际,倾斜而下,照亮了喻闻雪的脸。
他想,她才应该配得上这一切的美好。
喻闻雪自觉功成身退,朝顾容廷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藏在方才那处花丛下。
按照流程,表白成功的下一步就是......
【系统:恭喜宿主,隐藏任务二完成,获得初级礼包——时空锦囊*1】
【HE进度已达到99%,请宿主继续努力!】
“太好了!我又能活了。”喻闻雪为自己欢呼一声,余光注意到被他丢在一旁的顾云深,笑眯眯地伸出手:“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来击个掌,庆祝一下。”
顾云深偏头看她,虽不懂,但还是很配合地握住她的手。
手指顺势下滑,与她十指相扣。
喻闻雪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击掌,不是牵手。”
“有何区别?”
“区别很大!”
喻闻雪想收回手,不料被他攥地更紧。
她再收。
他再紧。
算了,算了。
喻闻雪就这么任他牵了一路,反正没有什么人认识她。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这些人不认识她,不代表不认识顾云深,周遭不少缇骑署的同僚都在纷纷打趣。
“这个就是顾家的表姑娘,与顾二甚为相配。”
“两人年纪相仿,听说还是青梅竹马呢!”
“看起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诸如此类,只多不少。
她一开始还会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您想多了。”
“更不是青梅竹马。”
到后面解释累了,干脆欣然接受:“是的,我们就是这种关系。”
“我也觉得我们配极了。”
“记得来送礼金啊!”
而每当她不解释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顾云深的心跳快了一些。
旁人的目光大概就是他的兴奋剂。
……
翌日,春光明媚,天朗气清。
钦天监早在年初预言今年多雨,而今南方洪水泛滥成灾,不少地区都在紧急抗洪中,皇上下令取消接下来的行程,斋戒三日为国祈福。
祭天大典如期举行,喻闻雪不负众望,表现极好,得到太后不少赏赐,她从里面挑出些新鲜花样,一份准备送给林清婉,一份给顾云深留了下来,毕竟人家也是她救命恩人。
林清婉自打在她出事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认为是自己轻信他人才导致她受伤,连夜给她抄佛经祈福。
顾容廷心疼林清婉,不舍得她受苦,两个人商讨对策,最后决定一块抄。
于是当喻闻雪领赏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林清婉跟顾容廷分别坐在书桌对面奋笔疾书,时不时还指点对方的字如何。
“你这篇有点潦草,佛祖看到会不开心的。”
“你这里写错了一个字,祈福会不灵验的。”
喻闻雪轻咳一声,试图证明自己已经没事了,放下怀里的箱子,拍拍手大声道:“我回来啦!”
闻言,两人纷纷放下笔,一个给她倒茶,一个给她递糕点。
顾容廷:“上次骗你们那个孩子已经打探到了,他根本不是陈大人家的孩子,而是行宫里一个老太监收养的义子。至于那个老太监,如今已是病入膏肓,背后之人,还需仔细调查。”
“都是我不好,差点害了闻雪.....”林清婉的眼眶瞬间发红。
其实这件事说严重不算严重,说不严重,却也实实在在伤到了人,可见幕后黑手是做足了准备,只打算吓唬她们,而非要他们性命。
喻闻雪觉得此事定与顾淮生和罗芸有关,暗示道:“此事既是冲着清婉来,那就说明很可能有利益纠纷,如果清婉出事,最大的获益者会是谁呢?”
林清婉仔细回忆一番,仍是摇头:“可我不曾得罪什么人。”
“未必是你得罪了谁,可能就是你的存在动到他们的蛋糕......鸡腿了。”
这个说法,顾容廷还是第一次听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通过害清婉来为自己扫清障碍?”
喻闻雪点头:“没错。”
“我知晓了,这件事我会认真去查,你们放心。”顾容廷神色黯淡下来:“若叫我查出那人是谁,绝不会放过他。”
说太多容易暴露,喻闻雪决定见好就收,只要他能主动去查,必定会查出顾淮生的阴谋。
至于她自己嘛......
除了背上的伤还有些疼,吃嘛嘛香。
顾容廷哀叹一声:“过两日就要回京了,没想到我们顾家来的时候是五个人,回去只有三个人。”
“三个人?”喻闻雪惊讶道。
“你们还不知道,二房的堂弟顾淮生昨晚连夜送回京了。”
“他的妻子同安郡主突发恶疾先前已经被送了回去,而顾淮生前几天夜里不知怎么喝醉酒跌入河里,正值下游,河水湍急,樵石又尖锐,浑身上下几乎都是伤,怕是时日无多。”
“被人发现时,身上还带了......”
后半段话,顾容廷没有说出口。
对着两个姑娘家,他着实无法描述当时的香艳场景。
那顾淮生的腰带上,还挂着一件赤色鸳鸯肚兜......
他既不说,喻闻雪也没有多问,总归顾淮生跟这件事绝对脱不开关系,掉进河里也算他倒霉了。
离开林家的营帐,喻闻雪回到自己的住处。
顾云深这两天忙得不见人影,早出晚归,今早醒来时都没有见到他人,礼物只能等他回来再去送。
她先去简单沐浴了一番,随后给背上的伤口上药。
伤口位置着实有着别扭,她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没办法涂好,又不想去麻烦林清婉,估计她看到又要哭着抄佛经了,自言自语道:“涂个药都这么费劲。”
手一抖,药粉洒了七成。
唉。
喻闻雪又换了个方向,药瓶没拿稳,连瓶子带药一起洒了。
伸手去捡时,不小心碰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鬼啊!”
她抖了一下,下意识捂着胸口,待看清来人是谁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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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
顾云深短促地笑了一下:“这似乎是我的营帐。”
说的也是......
她都忘了自己搬过来了。
喻闻雪干巴巴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何时回来的?”
“在你脱衣服沐浴的时候。”
“......”喻闻雪一字一句道:“那你都、看、到、了?”
“没有。”
“那就好。”
“只看到了一半。”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就是合租的弊端,但人在屋檐下,哪能对房东指指点点,喻闻雪挣扎了一会儿,很快说服自己,不能跟他计较。
她伸出两只手:“麻烦二公子把药递给我。”
顾云深没理她:“转过去。”
“哦。”
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肌肤,撩开掉下来的一绺头发。
背上的伤口依旧清晰可怖。
肩背处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有点疼,但能在接受的范围。
闻这味道,大抵不是她方才用的那瓶。
可能是他带来的什么新药,还挺好闻的。
“嘶——”触及伤口最深处,喻闻雪忍不住低吟一声:“能不能轻一点?”
“不疼怎么长记性?”顾云深嗤笑一声,但手上的力道还是轻了很多。
她很瘦,瘦到几乎一只手就可以遮住她的腰。
柔弱、可欺、又倔强。
不知怎得,他又想起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她抱着猫靠在树下,看向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干净明亮。
比起自己的枯槁消沉,她是明媚鲜活的。
她应该,长命百岁才是。
房间内没了声音,陷入沉寂。
喻闻雪心里很乱,总觉得这个氛围有些不太对劲,主动找话题聊天,问道:“你带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把那只猫也一起带回来啊?”
“它跑了。”
“这样啊。”
又把天聊死了。
这药怎么还没上完?
她甚至怀疑药里有什么添加剂,刚下过雨的天气本该很凉爽,竟然又热了起来。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心跳这么快?”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心跳快了?”喻闻雪反驳道:“明明是你的,都吵到我了。”
“你叫它安静一会儿。”
顾云深笑着,连肩膀都耸动了起来,“那你杀了它?”
他从枕头下掏出一把匕首塞进她手里,随即握着她的手,指向自己的胸口:“这里,可以一刀致命。”
说罢,他又带着她的手绕到身后,距离尾椎骨不过半寸距离,道:“刺这里,人不会死,但下肢会半身不遂,生不如死。”
“你想选哪个?”
“我杀你做什么?”喻闻雪把匕首放了回去,耐心道:“只要你不随便杀无辜的人就好……杀多了你不累吗?”
顾云深盯着她的眼睛:“如果我要杀顾容廷呢?”
“杀无辜的人,你就没办法投胎转世了,下辈子会变成野猪精。”喻闻雪拍拍他的肩:“要不找点别的乐子,转移一下你的精力?”
“别的乐趣……”
见他注意力终于不在杀人上了,喻闻雪动了一下还裸露在外的肩膀,问道:“这药上没上完?”
她不想再讨论杀不杀的问题了,怪瘆人的。
顾云深眼睫一颤:“好了。”
“好了就睡觉。”
“那我先去沐浴了。”
还挺听话的。
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喻闻雪美美地为自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准备睡觉。
没一会儿,又睁开了。
耳边传来流水的声音,很轻,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明显。
睡不着,又翻了个身。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奇怪,怎么又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