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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缱绻

作者:四月槐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顾云深做了一个梦。


    碧草连天的山野,山花漫烂,鸟语花香。


    粉衣少女背着竹篓赤足在河边捉鱼,裤角被她挽起,露出光滑白皙的小腿,足下的银铃声清脆入耳。


    河水缓缓流淌,不同于以往血腥暴力的梦境,这副画面是难得的平静祥和。


    微风轻轻拂过少女的发丝,吹起面纱一角,被刻意掩饰的姣好面容展露无遗。


    一双湿漉漉的杏眼乌黑,眸光亮得惊人,手捧一只刚捞上来的小泥鳅,朝他喊道:“寻寒!”


    他下意识想要应和,身体却比他的思绪率先做出反应,先一步走到少女面前。


    她将捉来的泥鳅放入一旁的水囊,叉着腰,气鼓鼓道:“照这个捉法,什么时候能捉到鲤鱼?”


    “鲤鱼?”他不解道。


    “你是不是笨蛋,成婚需要赠鲤的!”


    “成婚......”


    顾云深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眼,过于陌生的词汇叫他隐隐感到危险。


    少女踮起脚,沾有河水的指尖搭在他的颈后,嗔道:“怎么?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以后你就要与我相看两相厌了。”


    话音刚落,她踮起脚,轻轻咬上他的嘴唇,作出一副凶狠状:“快帮我捉鱼,不然今晚别想上床睡觉!”


    一股酥麻的感觉在身体里生根发芽,蔓延,逐渐形成参天大树。


    温软的触感袭来,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赏赐。


    蜻蜓点水的吻一触即发,即将抽离之际,他凭着本能按住她的后脑,阻止她后退的动作,继续侵.入、索取。


    熟悉的香气驱散了虚幻梦境,朦胧的阴霾消散,渐渐重现光明,一张娇俏可爱的脸庞出现在面前。


    顾云深缓缓睁开眼。


    梦到她了啊。


    手里的银针被他摩挲个遍,头痛却迟迟没有发作。


    他碰了碰嘴唇,女子的柔软仿佛历历在目。


    相比较于前两次的误会,这次的感触更为明显,也叫他明白一个道理。


    与她亲近,似乎是一件很愉悦的事。


    这种愉悦与杀人的快感完全不同,或许男女之间,也并非只有肮脏的□□交易。


    还有更有趣的玩法。


    意识到这一点后,顾云深兀自笑了笑,不过一瞬,又很快消失。


    他屈起手指在桌上轻扣三下,观南从暗处现身,道:“公子,诱饵放了三天,平康郡王已经上钩。不过,这些日子属下一直跟着他,发现一件怪事。”


    “何事?”


    “平康郡王的营帐附近,时常有孩童的哭声。”观南拧眉:“顾淮生在京中的私宅,也有这个声音,但进去查探后却搜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想必有密室暗中豢养这些孩童。”


    “继续跟着。”顾云深淡淡道:“剩下的,按我说的去做。”


    “是。“观南道:“还有一事,属下已经按照吩咐放那个疯女人跑了,如您所料,她的确是顾淮生的人。”


    顾云深抬起眼皮,语气不明:“顾家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


    “那就,一并解决了吧。”


    *


    傍晚,喻闻雪从顾容廷谈公务的营帐出来,手里多了几枝蔫巴的木芙蓉。


    为了教顾容廷给林清婉编花环,两人整整忙活了大半日,奈何这人粗手笨脚的,不是力气大把花枝折断,就是把花瓣碾碎,弄了一身花汁。


    喻闻雪表示这是她十九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笨的人,若非她要按时完成任务,断不会主动授人以渔。


    不,是授蠢蛋以渔!


    难怪在原书剧情中,他追妻那么久都追不明白,真是……


    太笨了!


    喻闻雪耸耸肩,走到一旁的大树下,将断了的花枝扔掉,摸了摸怀里的香囊。


    香囊已经做好,虽然样式不太好看,但总归能看出来是只燕子,而不是鸭子。


    今晚就去送给他吧。


    不知道顾云深现在在做什么呢......


    刚走出去没几步,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系统:危!检测到反派即将刺杀男主,请宿主及时处理】


    香囊不小心掉在地上,沾上了草屑。


    喻闻雪怔怔地朝着顾容廷所在方向看去,一抹暗黑色的身影走到拐角复又消失。


    她急忙跟上去走到湖边,兄弟二人正背对着她,相谈甚欢。


    顾云深的手指打在剑柄上,视线似有似无地落在顾容廷身上。


    那眼神,绝非善意。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起杀心?


    顾容廷这个木头怎么又又得罪人了?!


    喻闻雪想。


    气氛剑拔弩张,再观顾容廷,依旧是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


    有时候她经常会想,作者果然是公平的,即便作为男主也并非是个十分完美的人。


    最起码,智商基本为零。


    若是没有男主光环,只怕死了千百次。


    见到她来,顾容廷眼角的笑意更甚,道:“闻雪表妹来了,我们正聊到你呢。”


    喻闻雪点头应和,眼睛滴溜溜地转,最后主动站在顾云深的身边,将两人隔开。


    “你们在聊我什么呀?”


    顾容廷笑道:“左右不过是夸你的话罢了,这些时日多亏表妹作陪,没了你作伴,我们少了很多乐趣。”


    察觉到一阵冷风袭来,喻闻雪干巴巴笑了两声,立马抱紧手臂。


    这话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说是夸自己的话,但听起来怎么这般阴森呢......


    她往顾云深身边又挪了挪,企图让自己暖和点:“侯爷说笑了。”


    寒风呼啸而过。


    冷意更甚了。


    喻闻雪这才反应过来,这股逼人的冷意,似乎是从顾云深身上散发出来的。


    于是她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最终将视线落在他的腰间。


    又是这把剑,吓唬人的剑。


    想来这个就是刺杀的“罪魁祸首”。


    她上次拿过,很重,偷走显然是行不通。


    那就只有骗走......


    但以她的智商,只怕更难。


    喻闻雪有点绝望。


    只希望他不要当着她的面动手,大不了从现在开始,不管顾云深吃饭睡觉,去哪她都跟着。


    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她就不信他还能抽出时间动手!


    一直站在旁边没开口的顾云深忽然道:“你昨晚不是说,想吃糖葫芦?”


    “糖葫芦?”喻闻雪问道:“这都快四月了,你上哪去弄糖葫芦?”


    “在我房间里,你去拿吧。”


    未等喻闻雪回答,顾容廷讶然:“你们......昨晚在一起?”


    “嗯。”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


    喻闻雪偏头去看顾云深。


    昨晚她没有发作毒性,明明睡前就偷偷跑回去了......


    他这番话,当真是不在乎他的名声了吗?


    顾云深的笑意淡了些,莫名的躁郁又浮上心头。


    她否认了。


    是因为顾容廷。


    又是他。


    手腕稍一用力,长剑出鞘,发出森冷的白光。


    喻闻雪是第一个注意到他的动作的。


    警报声不断萦绕耳畔,她下意识回头握住他另一只手,顺势插入他的五指。


    为了防止他进一步动作,甚至还用力捏了下,“你,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不记得路。”


    不得不说,骨节分明,手感很好。


    就是有点凉。


    与此同时,顾云深也在看她。


    他看得出来,她在害怕。


    害怕他对顾容廷下手。


    他很想知道,自己跟顾容廷,她会如何选择。


    顾云深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单手拔出长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朝顾容廷身后刺下去。


    下一瞬,腰身被人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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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拥住。


    “哇!你眼神可真好,我都没看到那里有蜈蚣!”喻闻雪手臂箍得很紧,心跳不自觉加速:“糖葫芦......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吃吗?”


    顾容廷微微愣神,回头看去,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蜈蚣正蠕动身子做最后的挣扎。


    他倒吸一口凉气,眼里充满赞赏:“寻寒的确敏锐,比我这个做兄长的强多了。”


    “是呀,此地蛇虫鼠蚁繁多,侯爷若没事,不如去找清婉吧?”


    喻闻雪默默在心里许愿,只求顾容廷别再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


    顾容廷还想说点什么,但见到两人相拥的姿势,又挪开了视线,轻咳一声:“白天,还是要注意点。”


    “人来人往,难免有人说闲话。”


    “你们年轻人也要稍微收敛一下。”


    “我情难自禁,反正抱都抱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说罢,喻闻雪绕到顾云深身前,像个考拉一样缠上他,歪头看向顾容廷:“侯爷,你就别耽误我们了。”


    快跑吧大笨蛋!


    “你呀你!”顾容廷摇头笑了笑。


    看来等回去后,可以着手准备弟弟跟闻雪的婚事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连自己侄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侄女。


    直到顾容廷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看不见的黑点,喻闻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放下环着顾云深的手臂,讪讪笑道:“那个,我不是故意抱你的。”


    怀里的柔软骤然离开,顾云深的心忽地悸动一下。


    来得很快,却又消弭殆尽。


    即便他们屡次相拥而眠,也未曾体会这般感觉。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梦中的幻境,久违的心跳声再次响起,他收起剑,抚上心口。


    他是愉悦的。


    不是味道,是触碰。


    对她的触碰感到迷恋。


    没了杀意,他的声音轻快了几分:“为何不能故意?”


    喻闻雪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死脑子,快想啊!


    不会阻止他杀了顾容廷,就不给她做冷宝宝了吧?


    她偷偷瞄了一眼他腰间的长剑,稳稳当当待在剑鞘里。


    很老实,很听话,应该不会莫名其妙自己跑出来。


    喻闻雪小声道:“其实我刚刚犯病了,一时情急就......”


    “毒性发作了?”顾云深问。


    “是。”


    不是也得是。


    喻闻雪点头,假装不太舒服的样子:“哎呀,我好难受,头也晕,胸口也闷,今晚能不能还去你那?”


    顾云深笑意不减反增:“想我为你解毒?”


    喻闻雪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香囊。”顾云深伸出手。


    “早就做好了,但是你不许嫌弃丑。”喻闻雪呼出一口气,这道难关总算是渡过去了,从怀里掏出那个绣着燕子的银白色香囊,小心翼翼检查一番后,递到他手里:“这是我做的最好看的一个,里面放了艾草、苍术、菖蒲、川芎和薄荷......”


    “就是绣活不太精致,你凑合着用吧。”


    说罢,她摊开自己的手,试图证明自己真的很用心,道:“你看,千疮百孔,都是被针戳的。”


    顾云深轻捻上面的燕子图案,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勾起唇角:“我说的香囊,并非是这个。”


    “那是什么?”


    顾云深定定地看着她:“像你方才那样。”


    喻闻雪:“......”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她试图跟他讲道理:“大哥,我是人诶,怎么做你的香囊?”


    香囊还挂在身上呢!


    她能吗?


    满腹拒绝的话尚未说出口,就对上他凌厉的视线。


    ……


    罢了,活命要紧。


    纠结半晌,她活动活动筋骨,硬着头皮张开双臂,主动抱住他,掌心轻拍他的背:“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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