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尼斯号的甲板已成了血腥的绞肉场。
江熠浑身欲血,左臂的伤口狰狞外翻,全凭意志在支撑。于霜紧跟在他身后,一次次隔开攻击,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
敌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越发疯狂地涌上来。
船员们各自为战,企图抵抗他们的攻击。
“砰——!”一声火枪近距离射击,江熠飞速将于霜扑倒在地,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灼热的气浪让他一阵眩晕。
“江熠!没事吧?”于霜惊呼,看到他额角渗出的鲜血,心下一沉。
“没事……”他撑起身,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他们节节败退,敌舰的指挥官露出了胜利在望的笑容。
就在这万念俱灰之际——
天边来援。
“呜——”
一声悠长洪亮的汽笛声,从远方的海面上传来,如同利剑穿透乌云。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一声比一声近,一声比一声更具威势。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疯狂进攻的东印度公司的士兵动作一停,连指挥官也疑惑地皱起眉头,举起了望远镜。
只见海平线上,有七艘大型旗舰,正以战斗队形朝这边破浪而来。
他们的船上挂着醒目的外交旗帜,船体线条流畅,武器装备明显优于商船级别。
为首的那艘船的船头,站着一个身着笔挺支付,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正是理查德.温莱特大使。
他手持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战场。
“是……是‘夜玫瑰’号!是理查德的船!”诺尔尼斯号上,于霜一眼认出,然后大声喊了起来。
“援军!是援军来了!”吉勒见状,也连忙呼喊起来。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在绝望的诺尔尼斯号船员心中激起了巨大的希望。
理查德显然早已看清局势,他没有丝毫犹豫,通过‘夜玫瑰’号上的扩音器,将声音传遍了海面。
“前方东印度公司船只请注意!你们正在攻击受我国保护的武装商船诺尔尼斯号!请立即停火,解除武装,接受检查!重复,立即停火,否则将被视为对我国外交的挑衅,我方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
东印度公司的指挥官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认得那面旗帜,也知道理查德大使的身份和分量。公然攻击与外交使团有关的船只,后果极其严重。
“滚蛋,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气急败坏。
然而,理查德并没有给他思考对策的时间,几乎在喊话的同时,“夜玫瑰”号及其其他僚舰的炮火已经攻打了过来。
他们目标明确,炮机精准,节奏分明。
“轰!轰!轰!”
另外两艘东印度公司的护卫舰试图转向应战,但立刻被理查德舰队另外两艘战舰给死死咬住压制。
一方是久战疲惫,士气受挫的私掠武装,一方是养精蓄锐,训练有素的正规护卫舰队,高下立判,战局瞬间逆转。
“夜玫瑰”上,一名观察员注意到了海面上突兀的漂浮物。
“长官,礁石区有漂浮物出现。”观察员立刻汇报。
理查德快步走到舷窗前,举起望远镜,看到了远处礁石上努力挥动手臂的身形。
“珀金斯船长!”他一震,心下了然,而后立刻下达命令。
“所有炮位听令,目标敌舰右舷正后方以及右后方水域,覆盖射击,左翼舰前压,正面强攻右翼舰迂回,封锁其向左翼的退路!”
理查德舰队的炮火再次轰炸,炮弹的落点极其刁钻,在敌方旗舰的右前方和右后方炸起冲天水柱。
与此同时,一直关注着全局的于霜也看到了那些漂浮物和理查德异常的攻击模式。
“江熠,你看那边,是爸爸妈妈……”她激动地在他耳边喊道。
江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强提一口气,对不远处的船长大吼:“船长!配合援军,把所有还能打的东西,往敌人右边砸,逼他们往左走!”
威廉船长虽然不理解,但基于对于霜和江熠无条件的信任,他还是嘶哑着下令:“所有火炮手,把还有能扔的□□,瞄准敌舰右舷,压制他们!”
诺尔尼斯号船员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火枪齐射,将最后几罐火药连着引信扔了出去,制造混乱和烟雾。
–
东印度公司的船队此刻陷入了极大的困惑和被动。
正面有理查德的强攻,右翼炮火被诺尔尼斯号垂死反击,后方也被包抄,唯一的退路似乎只剩下左前方那片水域。
“他们想逼我们转向,左前方一定有诈!”一个副官惊慌地喊道。
指挥官看着左前方,除了几块烂木头,海面平静。
他狞笑一声:“虚张声势罢了,想吓退我?那我偏不如他们的愿!左满舵,加速,从那个缺口冲出去,绕到他们侧翼!”
他判定那是敌人兵力不足,故意露出的破绽,目的就是想吓退他们。他决定赌一把,强行突破。
副官还在犹豫不决:“可是……”
指挥官直接一脚踹开他:“犹犹豫豫的废物!快点,加速!”
船员不敢造次,巨大的战舰发出来轰鸣,舵轮打死,船头开始向左前方偏转,速度逐渐提升。
礁石上,珀金斯夫妇的心提到了嗓子痒,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就在旗舰的船体大部分切入那片水域,甚至快要越过那些漂浮物的瞬间——
“嘎啦啦——轰!!”
一声巨响猛然爆发,令人心悸。
旗舰船底和水下锋利的礁石脊发生剧烈摩擦,整个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提起,然后又狠狠掼下。
剧烈的震动让甲板上的敌人成片摔倒,船底传来木板破裂的声音,船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一侧倾斜海水疯狂地从船底的破口倒灌而入。
“触礁了!我们撞上暗礁了!!”
“完了,船底全碎了!!指挥官大人,我们怎么办啊——”
“救命,弃船!”
旗舰上充满了慌乱和绝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进攻者,瞬间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东印度公司的另外两艘护卫舰彻底傻眼。指挥核心瘫痪,士气彻底崩溃,在理查德舰队强大的火力和威慑下,它们几乎没做多少像样的抵抗,就相继升起了白旗。
原本围攻于霜和江熠的敌人,也被这强大的外援打得阵脚打乱,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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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所措地回头望向自己的旗舰。
江熠抓住这瞬息的机会,一刀劈翻了离他最近的敌人。
“看来……不用一起死了。”他扯出一个笑,低头抱紧了怀里的于霜。
于霜抬起头,脸上脏兮兮的,却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诺尔尼斯号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理查德的舰队迅速控制了局面,开始救援落水的船员,并派出小艇优先前往礁石区接应珀金斯夫妇,以及靠上诺尔尼斯号进行紧急救助。
于霜早已等在船边,小艇还未完全停稳,她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将父母一一拉上加班。
“霜儿!”珀金斯夫人声音哽咽,紧紧将女儿拥入怀中,珀金斯先生也红着眼眶,伸手将妻子女儿一同环住,一家三口在经历生死劫难后,终于能紧紧相拥。
周围劫后余生的船员们看着这一幕,都识趣的不去打扰他们。
另一边,江熠在确认威胁解除,于霜与父母团聚后,那跟紧绷的弦终于断裂。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向后倒去。
船员们立刻惊呼着上前,七手八脚地扶住他。
“副船长!你怎么了?”
“江熠!”
于霜听到惊呼,从父母怀中抬起头,看到江熠苍白的,昏迷过去的侧脸,下意识想冲过去。
“霜儿,别急。”珀金斯先生轻轻按住女儿的肩膀,“他需要专业的医疗,交给医生们吧。”
随即就有理查德舰队随行的医疗兵们将江熠抬往舱室进行治疗,船医汉森也加入他们,给受伤的船员们包扎伤口。
这时理查德大使优雅地踏过跳板,登上了诺尔尼斯号。
他先是与船长简短交谈,表达了慰问和对船员们英勇的敬意,然后才缓步走向于霜一家。
他在于霜面前停下,看着眼前的女孩,温和地笑了笑,递过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擦吧,我们骄傲勇敢的小航海家,没事了。”
于霜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脸,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理查德哥哥,你怎么来这了?”
理查德对着珀金斯夫妇点头示意,然后对着于霜道:“这个说来话长……总之我来得还不算太晚。”
他又转向珀金斯夫妇:“教授,夫人,看到你们二位没事真的太好了!”
珀金斯先生感慨地握住他的手:“这次多亏了你了,还有这些勇敢的人们。”他环视着四周。
“是我们感谢二位的智慧才对。”理查德谦逊地回应,看了看船员们脸上的疲惫和周围的狼藉,适时地建议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舰队有舒适的房间,请允许我邀请诸位,转移到我的船上去。大家都需要彻底检查一下伤口,吃点热食,,好好休息,回复体力。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细说,如何?”
他的提议周到而体贴,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于霜也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江熠被抬走的方向。
理查德注意到她的视线,温和地补充道:“放心,我们船上有最好的医生,他会得到最妥善的照顾。”
在理查德的指挥下,转移工作很快展开。
阳光彻底驱散了海上的硝烟,混乱,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