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下去摘,把花鸟房的下人叫到一起,等我一会过去。”林峰生气的说。
他努力压下自己怒气,客气的对林姝说:“还要麻烦林娘子这几日来府上,帮忙救治雄鹰。”
林姝点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每日一早过来,傍晚回去,会好好救雄鹰的。”
“多谢,我每日派马车接送林娘子,我找个空院子给你,请。”林峰拱手。
“林公子客气,雄鹰是个好鸟,我也想治好他。”林姝跟着走。
到了院子安置好,给鹩哥雄鹰喂了半勺煮好的绿豆甘草水,他勉强喝了,再喂米汤芦荟汁,却不肯张嘴。
她跟雄鹰讲道理:“我知晓你难受,可若不吃东西,你熬不过去,熬过这三日就能好些。”
林峰和张清宴见雄鹰不肯吃东西有些着急。
雄鹰蔫蔫的,有气无力叫了一声:“真的会好?”
“我保证,我不骗鸟的,你要相信一定可以好。”林姝对生病的小动物说话格外温柔。
雄鹰听到有了些神采,一茶匙米汤吃了将近半个小时。
见他肯吃,林姝松了口气,东西吃下去就好,活下去的几率又大了些。
见雄鹰吃东西,林峰终于彻底相信林姝的本事。
林峰吩咐下人小心伺候着,便和张清宴出了院子。
午食是三菜一汤,糯米排骨、四喜丸子、清炒时蔬、蔬菜汤。
这是林姝到这个世界吃的第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没在乎丫鬟们嘲讽的眼神,她把菜一扫而光,吃了两大碗白米饭。
“她们为何笑你?”
许是绿豆甘草水有了作用,雄鹰有了些精神,站在鸟架上,疑惑的问。
黑狼嚎了一嗓子:“坏人。”
林姝摸摸黑狼脑袋,看向拿着餐具出门的丫鬟背影,无所谓一笑。
“大概觉得我没见识,没吃过好东西,她们也不算坏人,随她们去吧,被笑一笑又不会如何,哪有吃饱饭重要。”
漱了口后,她腿边蹭着黑狼,肩上站着雄鹰,在院子里走了一刻钟。
吃饱了就犯困,本想在矮榻上浅眯几分钟,没想到是被丫鬟叫醒的。
“林娘子,该给雄鹰喂药了。”丫鬟恭敬提醒。
不知道这半个时辰里发生了何事,丫鬟再进来乖巧了许多,没再露出嘲讽的神色。
林姝对她点了一个头,给雄鹰又喂了绿豆甘草水和米汤。
就这样喂到了傍晚,她吃完晚饭,又给雄鹰喂完今日最后一次药。
起身把雄鹰放回鸟架:“我看你精神好了一些,晚上好好睡一觉,我先回,明日再来照顾你。”
“姝姝真好,不走、陪鸟。”雄鹰从鸟架飞到她肩上。
“不行哦,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也有家要照顾。”林姝用手托着,把他放回架子上。
雄鹰很聪明,马上明白了:“明日早来。”
“好,明早见。”林姝跟他再见。
“你去了好久。”皂荚树远远就看见了她,等马车走后,他才说话。
“还以为你走丢了,我们又没办法出去找你。”兰花的语气带着责备。
林姝点头:“说来话长,我边收拾边说。”
天色还没彻底暗下去,她站在院门口,总觉得有人看自己,侧头一看,果然在邵家和自家之间有个模糊的人影,看轮廓就知道是谁。
人影站了一会转身离开,她摇摇头打开篱笆门进了院子。
小鹅们把白天留的吃食全部吃完,她一边喂小鹅一边说今天的事,有了吃食的小鹅疯狂干饭。
“留了那么多吃食,怎地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她不理解,自己越来越能吃是因为力气大,这两只小鹅怎么也比普通鹅能吃一倍。
“饿。”大白一边干饭一边说。
林姝无语:“我看你除了饿不会说别的,说到底也是委屈了你们,我不在家不敢把你们放出去找吃食。
“明日要修院墙,我又不在家,你们两个在筐子里不要出来,我多给你们放些吃食。”
自从学会认家门,鹅都是在院子散养的,有篱笆间隙也不出去,他们会去固定位置拉尿,可省事了。
“原来是这样。”皂荚树听她说完白天的事,“这么说你过几日都要出门。”
“是,明日我去请里正伯娘过来看着。”
林姝不想再麻烦邵家,村里给她说话的不少,但她能信任到给自家帮忙的不多。
天还没亮她就起来,等收拾好家里物件,里正媳妇李秀英到了门口。
“谢谢伯娘来帮忙,今日伯娘和来砌墙的人一样,都是三十文工钱,伯娘说找了15个工,这是480文,伯娘收着。”
李秀英拿了把锄头大方接过银钱,笑笑说:“丫头放心,有伯娘在,保你院墙修的顺顺利利,你放心去赚银钱。”
林姝道谢后,顺子正好驾着马车过来。
没等她问,顺子主动解释:“林公子觉得我路熟,我们公子便做主让我来接送林娘子。”
“多谢小哥,我们走吧。”她上了马车。
“啊,啊。”
还没进院子,林姝便听到雄鹰一阵毫无含义的叫声,以及噗啦噗啦拍翅膀的声音。
“好家伙,居然这么快便好转了。”林峰用手从鸟架上把雄鹰托下来。
张清宴摸着油光水滑的黑狼,面带得意,转头看向院子门口。
“林娘子来了?快来看看雄鹰,今日精神好了许多,主动喝米汤呢。”
黑狼和雄鹰早于张清宴开口前,飞的飞、跑的跑到了林姝身边,亲昵的撒娇。
雄鹰落在黑狼身上,林姝摸了这个摸那个:“雄鹰能吃东西了?还想不想吐?黑狼吃了打虫药肚子如何?”
“好些,鸟有点饿了,还想吐。”鹩哥用头蹭她的手。
“汪肚子疼,有好多好多会动的虫儿,埋起来了。”黑狼转着圈求摸摸。
“真乖,我就说能好,再喝两日药,我们便换了方子。”
她左手给雄鹰摸了好一会头,右手也没闲着,摸着哼哼唧唧的黑狼,表扬她。
“黑狼真棒,肚子的虫打干净,便不怕肚子生病了。”
“他们三个汪汪、啊啊的在说甚?”林峰一脸惊奇。
张清宴夸张的瞪着眼,摇摇头:“谁知晓,每次她都像是能听懂黑狼说的一样。”
林峰点头:“像是老朋友在聊天,聊得还挺热闹,走,雄鹰今日好转我开心,咱去城郊马场跑马。”
张清宴晃着扇子十分满意这个消遣方式:“走着。”
两人带着小厮出门前,林峰吩咐:“好好伺候着,敢怠慢也发卖了你们,一日三餐、林娘子有想要的东西都要马不停蹄找来。”
“是。”两个丫鬟和跑腿小厮恭敬应是。
“林娘子,照顾好黑狼。”张清宴对她挥挥扇子。
“好,两位公子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俩。”林姝微笑回复。
一日顺顺利利过去,雄鹰的状况愈发好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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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气,小家伙应该是熬过来了。
晚上回家,远远的她便瞧见自家的泥胚院墙,还安上了之前从木匠处订的新大门,将近两米的院墙,看起来真有安全感。
马车远去,她高兴的走到门口,李秀英在院子里坐着,见她回来赶紧拉着说这一天的事。
“对了,丫头,今日吧……”李秀英想了想怎样说合适,“今日邵家两兄弟也过来帮了忙,你看这。”
“辛苦伯娘,帮我这么大忙,我家里没个长辈,若不是伯娘帮我操持,我真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两斤肉和半斤茶叶,伯娘一定收下。”林姝把篮子递过去。
两人稍微推拒了两次,李秀英便收下了,不是她贪图孩子这些东西,实在是不收怕孩子为难,下次不敢再找自己帮忙。
看她收了东西,林姝镇定解释:“约莫着是我这几日经常去邵伯娘家借东西,两家走动勤了些,远亲不如近邻,邵家两位兄弟愿意搭把手,这个人情我会还的。”
李秀英一听,原来是这回事,也是,两家离的如此近,也算有个照应,但两家却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丫头,不是我说,有些事若是无意,还是要避讳一些说清楚的好,你也知晓村里有些人,见不得你好呢。”
里正伯娘说的隐晦,林姝却明白是何意,她未嫁,邵家有一个未娶,两人都是适龄,接触多了难免被人说闲话。
这不是前世清者自清的开明时代,而是别人的闲言碎语能逼良家妇女跳河的古代,生活在这个社会中,想要独善其身很难。
“我知晓伯娘的意思,我明白怎地做了,劳伯娘费心。”林姝行了半揖礼以示感谢。
“好,你明白就好,我先走了,你好生归置东西。”李秀英满意离开。
晚上林姝躺在床上,想今日里正伯娘说的话。
既然里正伯娘如此提醒,那一定是村中有了闲话,若是不想跟邵家有牵扯,还要保证自己不被嚼舌根以后生活的清净,找个男人是必须的。
不如这样,等她拿了这一百两银子,先寻个铺子租着。
再寻个机会去隔壁县的牙行,买个老实男人回来,卖身契攥在自己手中,村里人不知晓他的底细,这人对外可当挡箭牌,对内就当买了个干活的长工,也是不错。
想到这里,林姝一拍手,觉得自己这主意很不错,官家牙行里的人,都在官府记录在案,很好控制,若是伤了主家,视情节严重,轻则退钱把人带回去打板子,重则直接要命。
不过即便如此,自己也要擦亮眼睛,可不能引狼入室。
有了解决办法,他心神一松,很快入睡。
第二日,林文轩迎亲归来,他骑在骡子上,高傲的目光在人群中四处逡巡,没找到林姝的影子,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加愤怒。
思考片刻,随即自以为是的笑出声,这女人一定是伤心的不敢来,指不定躲在哪个角落偷偷哭。
林文轩娇妻在怀,这些日子忙着成亲的事,高兴的很,根本没在意杨大花说过,林姝在给富贵人家的鸟看病这事,还在做着林姝为了他伤心流泪的美梦。
三日一过,雄鹰便好的差不多,为了保险,林姝还是把后面七天的疗程走完。
总计用了十天时间,雄鹰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
百两银子拿到手,她心中无比踏实,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
本想借着刚打出去的名声趁热打铁,赶紧找个铺子开业,可奈何她被一场小小的感冒击倒,计划赶不上变化,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