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两个弟兄用木盆端着四条鱼走进来,摆在了厅中央的空地上。
胡建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缝里全是冷汗。
他此刻唯一的指望,就是能在鱼身上找出孟令仪和杜老三勾结的痕迹,哪怕是一道不起眼的划痕、一个特殊的印记,都能成为他脱罪的救命稻草。
木盆刚落地,胡建昌就像疯了一样扑过去,膝盖在地上蹭出两道血痕也浑然不觉。
他蹲在木盆前,双手死死按住一条鱼,翻来覆去地查看,从鱼头摸到鱼尾,连鱼鳃都扒开看了三遍,可鱼身上除了鱼鳞和黏液,什么异常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嘴里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怎么会连一点标记都没有?”
胡建昌不死心,又抓起另一条鱼,拇指抠着鱼嘴用力一掰,鱼嘴被撑得老大,他把头凑过去,眼睛瞪得溜圆,往鱼肚子里仔细瞧着,可里面只有没清理干净的鱼内脏。
一条、两条、三条、四条……四条鱼被他翻来覆去折腾得不成样子,腥臭的黏液沾满了他的双手和衣襟,可他要找的证据,始终不见踪影。
没有标记?那岂不是说,鱼肚子里的布团根本不是孟令仪和杜老三搞的鬼?
那纸条上的内容,又该怎么解释?
胡建昌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满嘴的血腥味,才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执拗:“彪哥!真不是我干的!我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有人想栽赃我!”
马德彪本就听得心烦意乱,见胡建昌到了这时候还在嘴硬,怒火瞬间烧到了顶点,往前跨了一大步,抬起脚,用足了十成的力气,狠狠踹在胡建昌的心窝上。
“砰”的一声闷响,胡建昌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踹得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翻了个跟头,嘴里“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可胡建昌哪里顾得上心口的剧痛,他挣扎着用手撑着地,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又想往马德彪身边凑,声音里带着哭腔:“彪哥!您再信我一次!要是鱼没被动手脚,那说不定是……是山神爷显灵啊!一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
马德彪被他这话气得发笑,眼神里却满是冷意:“山神爷?我看你是疯了!”
马德彪懒得再跟胡建昌废话,转头对旁边的弟兄吩咐道:“来人!把胡建昌押到柴房里关起来!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也不准给他一口吃的、一口喝的!啥时候他肯亲口承认是自己搞的鬼,啥时候再跟我说!”
弟兄们齐声应和,上前架起还想辩解的胡建昌,拖着他往外走。
胡建昌的哭喊声渐渐远去。马德彪挥手让孟令仪、李金花、虎子等人先下去,聚义厅里只剩下马德彪和杜老三。
杜老三上前恭维道:“还得是彪哥英明,没有被胡建昌的花言巧语蒙蔽,还了我的清白,彪哥威武。”
马德彪眼神复杂,顿了顿道“老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实话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你和孟令仪一起搞的鬼。你实话实说,我不会怪罪于你。”
杜老笑了笑,语气坦然:“彪哥放心,我和你是亲兄弟,跟孟姑娘不过是刚认识没多久,又怎么可能会和她一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马德彪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杜老三转身离开,聚义厅里只剩下马德彪一个人。他看着地上的鱼盆,眼神越来越深邃,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离开聚义厅的杜老三立马追上了孟令仪,将孟令仪拉到一边,拱手道:“孟姑娘这招太高明了,我杜某实在是佩服啊!孟姑娘真是女中豪杰,我杜老三答应孟姑娘的事,绝对不会食言,不过还劳烦孟姑娘等一等,现在请彪哥把谢灵均放出来,恐怕会加重你我勾结的嫌疑。”
“我明白,我也可以等,不过你要保证,把谢灵均放出来之后不能伤他。”
“这是自然。”杜老三赶紧道。经过这几次的事儿,他彻底明白孟令仪不简单。“还请孟姑娘解答我一个疑惑,今天的事,孟姑娘是怎么做到的,如此天衣无缝,手段太过高明。我自愧不如啊!”
系统的事怎么能说。
孟令仪打哈哈:“怎么做的你无需知道,你只用知道胡建昌已经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这倒是能预料到。
虽然孟令仪不说,但总归胡建昌已经被关押起来,杜老三喜上眉梢,语气也轻快了几分:“还是孟姑娘高明啊!如果说这布条真的是山神的暗示,那马德彪大当家的宝座,怎么能坐得稳,除非是胡建昌承认这事是他想取代彪哥,搞的鬼。要不然,就只能彪哥杀了胡建昌,以绝后患啊。”
“哼,胡建昌这次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杜老三笑。
孟令仪点点头,不欲同他说太多:“事情还没了结,难保彪哥不会暗中派人监视你我二人,三哥还是快快回去吧,我也要去金花姐了。”
“还是孟姑娘思虑周全啊。”杜老三忍不住叹道:“我这就离开。”
孟令仪拜别杜老三,转身去找李金花。
今天马德彪没直接当场杀了胡建昌,就说明马德彪对这件事还是有所怀疑。
这关键点,千万要稳住。
李金花还在厨房忙碌,收拾烂摊子。孟令仪走过去,自然地帮起忙来。
“妹子,你咋来了?”李金花瞧见孟令仪,把她拉在凳子上,嘱咐她坐下:“你快坐下,歇一歇,刚才吓到了吧。”
“嗯嗯。”孟令仪十分配合的抿紧唇,看起来有些担惊受怕:“金花姐,你是知道的,我根本没参与,不知道为什么胡建昌要死咬着我不放。”
“哎,我知道。”李金花想宽慰孟令仪,却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没办法真的劝动马德彪,马德彪对她并不是真的亲近:“你且在等等,等彪哥从昌子嘴里审出来真相,彻底还你清白。”
正说话间,之前来厨房里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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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的一矮一瘦的喽啰又来了,端着熟悉的盆,带着熟悉的四条鱼。
“金花姐,这鱼怎么又拿回来了?不用扔了吗,都成这样了。”这四条鱼被胡建昌霍霍的不成样子,惨不忍睹。
孟令仪别过头去,“金花姐,鱼拿回来彪哥同意吗?”
“同意的。”李金花解释道:“妹子,如今你也算山寨的人了,我直接告诉你吧,现在粮食的事才是大事。”
李金花没进山寨之前,经常在地里做农活,对庄稼之事非常了解。从去年开始,老天爷就怎么爱下雨,今年更是一场雨没下,山寨下地里的庄稼早就缺水的不成样子。
“之前为啥彪哥想抢谢地主女儿,一半是为了命数之说,一半是为了嫁妆粮食。后来,胡建昌说谢灵均是谢地主的儿子,彪哥不杀他也是为了从谢地主那里要粮食,粮食是山寨的根本啊,没了粮食,山寨这么多人怎么吃饭。”
怪不得之前粮仓发霉,马德彪这么着急,原来还有这个缘故在。
“山寨里应该余粮不少吧。”土匪不就是抢粮、抢人、抢钱。真不怪孟令仪的刻板印象,之前马德彪也不是没吩咐过直接下山抢粮。
“有是有,撑到明年这个时候没问题,但一年以后呢,如果这一年地还是干旱,怎么办?”李金花对山寨的未来忧心忡忡。
孟令仪听了却忍不住问道:“照你这么说,土地应该干旱有一段时间了,那山下村子里的农户怎么办?”
“孟姑娘,有些农户已经挺不下去,想别的出路了。”在一边帮忙的瘦子喽啰道:“就虎子哥那个‘媳妇’,当初跟着虎子哥上山,其实也是为了粮食,她爹娘要卖了她换粮食给儿子娶媳妇,但是山下能买得起的,给的粮食都不多,他们才想着冒险到咱们马家寨卖人。”
“如果这样的话,老天一直不下雨,会有越来越多的农户吃不上饭,选择卖儿鬻女。”孟令仪心情瞬间急转直下。
本来就有土匪窝时不时骚扰农户们,现在又天空不作美,让农户们怎么生存。
“对啊,农户们没了粮食,我们还怎么下山抢粮。”矮个子的喽啰不满道:“真不知道这群农户干什么吃的,天不下雨,也不想着从井里打水浇地,饿死了也是活该。”
何不食肉糜……
天不下雨,地就会干旱,井里的水位也会下降,时间长了,井里也会没水。
“总而言之,现在粮食都要节约着吃,这鱼都不是坏了,扔了可惜,赶紧收拾了炖成鱼汤喝。”李金花指挥着二人干活。
二人边干活边吐槽农户的错,让山寨出肉成了问题,以前山寨里吃饭根本看不上鱼,鱼肉又少,鱼刺又多。
李金花翻了个白眼,不想听他们继续吐槽,“后山河流的水位都下降了,鱼才这么好捉的,以前水多的时候,你们就是想吃,也没见能捉上来几条啊。快别说了,赶紧收拾了,炖好了鱼汤,你们也能跟着喝上几口。”
“哎,好嘞金花姐。”反正有总比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