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听见‘雀夫人’这三个字时,眸子里闪过一丝恍惚,脸色却依旧如常。
仅仅捕风捉影的瞬间,并没有人注意她那细微的神色。
秋予织道:“玉师妹,你说什么呢?”
白芜玉压下心中忐忑,一字一句道:“我在妖洞...见过...她的画像。”
此言一出,诸位的视线齐刷刷望向那姑娘。
秋予织狐疑道:“菱雀姑娘,你不是说从未出过临杨么?”
菱雀连忙罢罢手,眸光慌张,言语间还有些焦急:“我真的不曾离开过临杨,我更不知这位仙君所说的画像是何物。我一直待字闺中,并未与妖族有染啊。”
她生得花容月貌,眉宇间尽显柔情,言辞妙语连珠,确是位中规中矩的深闺女子。
白芜玉不懂她为何要否认,明明妖洞的小妖都以她马首是瞻。
莫非其中有隐情?
见众人不语,菱雀也有些急了,目视白芜玉,认真且坚定道:“这位小仙君,小女早有婚配,乃是城东十里铺的少东家裴钰。眼看婚期将至,还望仙君莫要信口开河,毁我清誉。”
听她说的那样诚恳,白芜玉也迷糊了。
她走到秋予织身侧,小声呢喃:“秋师姐,她不像是在说假话,但画像也是真的。”
秋予织沉思片刻,道:“菱雀姑娘,此事还需探查一二,若你所言非虚,定不会受到牵连。”
菱雀凝眸,缓言道:“嗯,我相信你们。”
她朝秋予织颔首,将食盒里的月团拿出来,提着空食盒离开。
在菱雀走后,秋予织召集他们围在一起商议。
凌弃率先发言:“肯定是那蛇妖贪恋菱姑娘的美貌,所以才画了画像,以此来睹物思人。”
雪寻舟不冷不热道:“若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秋予织简言阐述,在白芜玉被抓走的这几天里,菱庄主与他们详说起一段过往。
在八年前天降劫难,临杨城百姓身上突发毒疮,曾向其他修真门派求助,却仍不得其法。
就在这时,城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栖息在宛禾妖洞,以仙人自居,说是能解除厄运,消除百姓们身上的毒疮。
菱华致身为庄主,不惜卑躬屈膝去请求这位仙人出手相救。
仙人道法莫测,功力至深,不出三天时间,临杨百姓个个生龙活虎,无不称赞仙人的妙手回春。
可好景不长,菱华致发现了这位仙人身上的秘密。
原来他并非是仙,而是一只千年蛇妖。
就连临杨百姓身上的毒疮也是他一手造成,无非是想要落得个名声远扬罢了。
菱华致在临杨城内设下诛妖阵法,将那只千年蛇妖困在其中,历经数日,终于将他诛杀。
可惜,他有后代降生。
如今兴风作浪,卷土重来,势必要报那八年前的仇。
故事不长也不短,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们心中各有盘算。
白芜玉不自觉又开始担忧,连千年蛇妖都能诛杀,那她岂不是岌岌可危。
那妖洞里的蛇君大人...该不会就是那只千年大蛇妖的后代吧?
难道挂菱雀的画像就是为了报复?
她转念一想,那天晚上跟着蛇君大人混进庄主府,他疯狂的找人,该不会就是在找菱雀吧?
呃......
细思极恐啊。
后面的协商,她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稀里糊涂的回到房间睡下了。
烛火过半,夜已深沉。
睡意朦胧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白芜玉...白妹儿...小白。”
她翻了个身,拢了拢被子继续睡。
“小白...白芜玉!你个死东西,睡那么沉干嘛!”
她砸吧嘴,眉心不自觉紧蹙,似有不满。
“白芜玉!你再不起来,本君就拿刀捅你了。”
蛇君一巴掌拍在床榻上,发出咚的一声,终于惊动了床榻上的人。
白芜玉眯着眼看过去,嘴里幽怨道:“谁啊?”
蛇君站在床榻边,黑着脸俯身靠近,“可还记得故人么?”
她浑身一激灵,瞬间睡意全无。她节节后退,眼神躲避:“蛇君大人,这么晚有事吗?”
“当然有。”
她问:“什么事啊?”
“你再带本君去一趟庄主府上。”
她一脸为难道:“啊,又去啊。”
一联想到秋予织说的事,她压根就不敢冒险。
万一他真是来寻仇,岂不是会害死无辜。
蛇君也不管她那么多,一直怂恿她动身。他也似十分自来熟,掀开衣袍就坐在她床榻边沿,嘴里催促道:
“别愣着啊,赶紧起来。本君放你回来也不是没条件的,虽当时来不及说明,你也应当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餐席。”
“白芜玉,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本君手上。”
“孰轻孰重你也能掂量吧?”
“本君就找个人而已,你快起来——”
......
啊!这条蛇好聒噪啊。
白芜玉被他拿捏软肋,只好无奈妥协。他要真是去寻仇,那她拼了命也要阻止。
蛇君并不知道她的想法,而是满脸期待的前往庄主府。
他们两个手挽手,像极了好朋友,实际上却是,她被他牵制根本无法脱身。
二人脚步轻盈,鬼鬼祟祟在街道上晃悠,眼看着就要抵达庄主府。
下一秒,在他们身侧竖起一道金色屏障,结界以最快的速度朝他们包围。
蛇君见状大惊:“伏妖阵?”
在金色结界将要完全闭合时,蛇君蓄力施法将白芜玉送了出去。
白芜玉愕然,还未来得及反应,腰间就被一道黑气击中,浑身不受控的往后倒去。
她飞出的刹那间结界已形成,将里面的蛇君牢牢禁锢。
而在她倒地的瞬间,秋予织与雪寻舟等人倏地现身。
秋予织上前扶起她,“玉师妹,你没事吧?”
白芜玉摇摇头,望着伏妖阵中的蛇君,顿时瑟瑟发抖。
雪寻舟问她:“玉师妹,你怎么同妖在一起?”
她呼吸一滞,结结巴巴开口:“是...是他,拿刀要挟我,要我带他去庄主府。”
凌弃不忍嗤笑,拍了拍她的脑袋,“玉师妹,你好弱啊。不过今夜也多亏了你,才让我们抓住这只蛇妖。”
她愣住,问道:“什...什么意思?”
无蒂尘漫不经心道:“方才协商时,玉师妹在打瞌睡?”
......
好吧。
她真的在打瞌睡。
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下这么大盘棋。
客栈里。
蛇君双膝跪地,手脚都被缚妖索捆住无法动弹。
他眼前立着宗门双强,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双强身后分别站着无蒂尘与凌弃。
至于白芜玉,她跪在蛇君身后。
雪寻舟道:“你再三纠缠我师妹,究竟寓意何为?”
蛇君侧头瞥了白芜玉一眼,又打量起眼前的他们,最后叹口气,道:
“你们几人当中,我也就打得过她了。”
凌弃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好一个恃强凌弱啊。”
“从伏妖阵将我捉来,想来也知道,以我的妖术对你们构不成威胁。我们妖族寿命很长的,按照你们人族的寿命计算,我才七岁而已。”
蛇君嘟着嘴,继续道:“干嘛要跟我一个小孩计较。”
白芜玉嘴角抽了抽,苦笑都笑不出来。
谁家七岁长这样?
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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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绑架还威胁?
......
秋予织开口:“你想混进庄主府,无非就是寻衅滋事,以报八年前的杀父之仇,对吧?”
蛇君冷笑,眼底藏匿杀意,“是菱华致告诉你的?”
秋予织道:“不错,也正是他的提醒,才让你此行功亏一篑。”
“哈哈哈哈。”蛇君突然大笑,可笑着笑着眼眶里闪烁着泪花。
“你们以为菱华致是好人吗?他十句话里有九句不可信,以他那副孱弱身躯能杀得了我父君?”
“他能得手,只是因为他早已投靠了魔族。”
凌弃冲上去踹了他一脚,愠怒道:“你放什么狗屁!再走投无路也不可能投靠魔族。”
雪寻舟上前拉住他,凌弃这才罢手。
秋予织道:“妖,是最狡猾的东西。即便你凭空捏造也改变不了你虚伪的本性。”
蛇君道:“我没有说谎,他真的投靠了魔族,他给修真门派送求救信,就是为了帮助魔族对付人族。”
雪寻舟道:“你又从何得知?”
蛇君道:“君父的下属桑叶告诉我,早在几年前,他就以这种手段生刨了几十个人族修士的内丹。”
屋内鸦雀无声,烛火噼里啪啦作响。
白芜玉揉着膝盖,弱弱出声:“他挖内丹干什么?”
蛇君眼神犀利,一字一句吐露:“赤水河畔,鸿蒙阵内,魔帝饬令,即将问世。”
秋予织侧目看向雪寻舟,二人目光交汇。
凌弃眸光深深,脸上情绪不明。
雪寻舟道:“你可知临杨城内的魔族,在何处藏身?”
蛇妖咬唇,犹豫片刻,道:“我不能说,我会被灭口的。”
秋予织道:“寻舟,他毕竟是妖,他说的话也不可全信,不如我们自己查。”
蛇君道:“你们查不到的,临杨可是菱华致的天下,这里的百姓都是他的眼线。”
无蒂尘忽然想到什么,缓缓开口:“那临杨百姓所中的毒瘴呢,你可有解药?”
蛇君耸耸肩,道:“又不是我下的毒,我哪来的解药。”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道女声。
“秋仙君,你睡了吗?我父亲有事找你商议。”这是菱雀的声音。
“咚咚咚——”
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
蛇君一时摸不着头脑,满眼嫌弃,冷笑道:“他有病吧,半夜商量送他上天啊。”
秋予织示意他们将蛇君拖下去,随后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菱雀推开门,一眼就瞥见跪在地上的白芜玉。
她微怔一下,迈过门槛而入,正前方坐着的秋予织。
她看了一眼白芜玉,道:“秋仙君,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秋予织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小师妹不听话,小小惩戒罢了。菱雀姑娘,这么晚了,令尊有何要事商议啊?”
菱雀道:“秋仙君到了便知,记得叫上雪仙君,好像是关于魔族的事情。”
秋予织默然,与白芜玉对视一眼。
白芜玉询问:“为何此前不说,偏偏今晚才道明?”
菱雀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
屏风后,雪寻舟暗中观望,沉思不语,心中却有一番计较。
这凌弃不知何时溜出去了。
雪寻舟察觉后,刚要询问,却被无蒂尘告知他出去解手了。
蛇君被缚妖索勒住,笔直地站在一旁,忽然,缚妖索毫无征兆的断开,他先是被吓了一大跳,而后便是欣喜若狂。
说时迟那时快,在雪寻舟抬手掐诀的刹那,蛇君立马就从屏风里蹦了出去。
菱雀看见蛇君跳出来,眼中充满诧异。此刻,蛇君额间忽闪一道纯白妖族印记。
她后退几步,手指着秋予织,不可置信道:“你们,怎么可以收留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