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及川的决定
是夜，青叶城西排球部会议室，二、三年级的正式成员继开学之后第二次全员齐聚。
只是相比起上一次的轻松热闹，这一次的氛围显得格外沉重。
及川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低头不语的众人，深呼口气，最终还是第一个开了口。
“青城和乌野的比赛，想必大家都了解了，小幸村完成的太好了，不过我这次想要说的是，他那么努力，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二传手的位置。”
轻快的语气加唇角上扬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那一丝丝苦涩。
他为之努力许多年的成果，不及“天才”的十几天。
“笨蛋及川，不想笑就不要笑，丑死了。”即使是可靠温厚的岩泉，此时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凉。
矢巾秀作为及川二传手的接班人，现在位置被一个一年级截胡，可以说是他高中的二传生涯至此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意义了，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竞技体育，菜是原罪。
他没有及川那样努力得来的实力，也没有幸村那样神赐一般的天赋，默默退出球场，好像是如今最体面的一种方式。
只是，他不明白，除了二传手的位置，幸村居然还想要更多。
“二传的位置都给他了，他还想要什么？”矢巾问，语气中是他强迫自己的释然。
“应该，是话语权。”花卷猜测着说，他虽然不怎么在乎在外的影响，但是作为一起打了两年的队友，还是有很深厚的情意在的。
“没错。”及川肯定了花卷的猜测，“如果仅仅是一个位置，又怎么能称之为‘革命’呢？”
第一次见到幸村的时候，及川便知道，他不是一个会甘于屈居人下的一个人，只不过是初入这个圈子，将自身身上的锋芒藏匿起来罢了。
“什么意思？难道——”听到及川的话，松川心下一紧，连忙追问，“他还想当队长不成？”
这未免也太过狂妄了！
此话一出，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火药味。
但是，松川的话也直接点明了及川让他们今天聚在这里开会的目的。
及川现在很冷静，冷静得他面上还能带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看一眼在座的众人，这些都是跟随他从高一到高二一直比赛的队伍，没想到高三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变数。
众所周知，一支球队中，除了教练外，队长就是这支队伍中拥有最大话语权的人，幸村想要在排球部拿到话语权，“队长”这个位置是最快也最直接的办法。
“两年了，青城最高的成绩也不过是打入春高宫城县地区预选赛的决赛，而且只是个季军。”
季军两个字及川压得极重。
只有预选赛的冠军才能够代表宫城县参加全国大赛，可以说，季军什么也不是。
“今年是最后一年，我不想青城连出赛的资格都没有。”
及川说得轻松，可是这些话也代表了他放手一搏的决心。
身为二年级的矢巾秀不太认同道：“就算是队长说的这样，也不一定就要将队长的位置让出来，而且二、三年级的成员也不会同意被一个一年级压一头吧。”
及川收敛了笑意，直视众人的目光，认真道：“如果只是想要在预选赛出线，的确不需要这么大的变化，可是之后呢？”
“青叶城西在全国可以说是查无此名，我们和全国八强队伍的差距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即使是这样，我也想要在这一届春高上，让青叶城西的名号在全国大赛决赛的场馆上响起，想要将冠军的奖杯捧回。”
在幸村出现之前，及川坚信青叶城西可以打入全国大赛，可是这其实只是一个信念，作为队长，如果他都不看好青叶城西，那么这支队伍必然走不下去。
但是在幸村出现之后，他看到了一种可能，一种青叶城西夺冠的可能。
就算，这个“可能”发生的概率也许还不到十分之一，他也不想放弃。
“青叶城西，是时候大‘变革’了。”
最终，所有的想法都只汇成了这样一句话。
是无奈，又是感慨！
及川的话，让在座的大家纷纷沉默下来。
这是多大的气量才可以轻描淡写的将自己拥有的东西拱手相让？
同时，他们也终于明白了自家队长身上所背负的重担。
看似不靠谱的及川，原来一直独自一人负重前行……
岩泉看幼驯染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开口问：“入畑教练不会同意的吧？”
这一句话，代表了岩泉对及川做法的认同。
及川立马将自己的安排说出，“我已经和教练说好了，明日我和小幸村将举行2V2对位赛，我赢了一切照旧，如果是小幸村获胜，就由他来接替队长的位置。”
“那么，你想要我们怎么做呢？”花卷问。
“今晚开会的目的是，不管明天的比赛结果如何，大家都要服从安排。如果小幸村赢了，希望你们能够将他视为队长和队伍的核心，这样二队和其他成员也不会闹得太大。”
“排球毕竟不是一个人的游戏，我们是一个整体。”
变革往往伴随着血雨腥风，而及川想要做的，就是将这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毕竟，留给青叶城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岩泉作为及川的幼驯染，自然明白他一路走来的心酸，如今及川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么也是时候作为青叶城西的副队长表态了。
“笨蛋及川，你今天怎么那么有队长风范了。”
一句调侃，代表了岩泉坚定跟随及川步调的态度。
岩泉话落，及川目光扫向其余人。
花卷摔先开口，说：“放心吧及川，无论明天如何，我们一定稳住排球部的军心，你也永远是我们的队长。”
“没错，谁说队长只能有一个，一个在明面上，一个在心里头，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渡亲治立马跟上。
“就是这样！”
“说的太对了。”
其他人也是点头附和。
及川一脸感动，无脸大呼：“呜呜呜～原来你们这么喜欢本大人，我真是太感动了。”
“你还能哭得再假一点吗，队长？”
“气氛都被你打破了……”
“什么嘛，就不能让本大人多感动一会儿嘛？”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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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bala……”
会议在众人的打闹中结束，而青叶城西今天和乌野练习赛的胜利，也代表着幸村作为二传手的胜利，同时也是排球部变革的标志性比赛。
*
“快看，他就是那个一年级二传。”
“他也太低调了吧，我对他的印象除了脸好看外，平时训练没感觉他有多强啊。”
“听说只有和他对位过的人知道他的实力，可是除了刚开学那一场摸底测试，他就打了昨天那一场比赛。”
“我怎么记得他以前打主攻手的位置呢？难道是我记忆错乱了？”
“你没记错，因为我也是这样的记忆。”
“也许这就是选手实力强大后的任性。”
“谁说不是呢？”
“我好羡慕啊……”
“谁说不是呢！”
“你要是没话说就闭嘴。”
“谁说不……”
也许是昨天和乌野的练习赛二传手太过亮眼，以至于幸村今天刚踏入排球馆，就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
细碎的声音时不时地传入耳中，幸村淡然地从众人身边路过，直奔更衣室换好训练用的队服。
当他再次来到练习室内，所有人已经被入畑教练安排好基础训练。
幸村刚打算步入球场，旁边一位成员直接叫住了他。
“幸村同学，及川学长叫你换好衣服就直接去A区一号球场报道。”
幸村听后朝他露出温和的笑容，说：“好的，谢谢藤川同学帮忙传话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幸村转身朝一号球场而去，留下一年级新生藤川呆愣在原地。
“喂，藤川，你在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过来接着训练啦。”
身后对练的搭档看到迟迟不动的藤川不耐地叫喊。
藤川回头，双眼闪着亮光：“幸村、幸村同学他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切，有什么好激动的，上次我在外面给学长们买东西回来提不了，还是幸村同学叫住我帮我一起提的呢，最后还避免了我因为迟到被学长们骂的惨剧！”
“哇，幸村同学太善良了，简直就是天使！”
“……”
幸·天使·村自然不知道在自己走后还发生了这样的小插曲，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一笑而过。
*
青叶城西的A区球场是专门给正式队员和预备队员加强练习的球场，而一号球场更是重中之重。
“恭喜你了小幸村，第一道测试圆满完成，现在就让我们开始最终测试吧！”
及川看到熟悉的身影过来，连忙挥手打招呼。
幸村走近，有些不明所以，问：“居然还有最终测试？”
“难道你不想要更实用的东西？”及川反问。
‘更实用的东西？’
幸村只是思考一秒，便知道了自家队长话中的意思。
不可否认，他可耻地心动了。
反正幸村就是有一种直觉，队长的位置就该是他的，否则也太不合理了。
幸村抬眸，漂亮的双眼中是志在必得，“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及川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