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了沈时述的“考前真题”做参考,祝程熠也不敢有丝毫松懈,就连晚上做梦时都梦到了自己在考场上绞尽脑汁、孤苦无依的可怜模样。
这次和刚回来时的半夜惊醒截然不同。
那次心里还抱有希望。
这次夜半惊醒还得回忆回忆习题集。
哎,是谁命苦我不说。
为期两天的考试时间过得飞快,祝程熠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最后收卷时的波澜不惊。
看似是十拿九稳,实际上是麻木了。
题出得相对容易,成绩下来得也快,到周二第一节晚自习时,成绩单已然被张贴到教室门口白墙上。
而在无人知晓的时间段里,祝程熠已经办公室二轮游了。
从办公室回来,祝程熠便端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试卷,脑海里不时想起班主任语重心长的谈话。
“是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我就拿语文来举例啊,作文写得非常好,用词精准,文段简练,贴合主题,这点我还不意外的,反而是最简单的诗词默写我不太理解,这都是白给分的题。”
“……”
祝程熠翻了翻卷子,目光落在诗词默写上。
“知不可乎骤得”的下一句,她写的是:“吾将上下而求索”。
确实,如此耳熟能详的诗句她都能背错。
她深刻反思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在后来的记忆里受到了短视频盛行的影响,曾经有段时间诗词上句乱接下句,还搭配得异常合理,像是本来就是那样写的一样。
她还为此专门写过一篇文稿做研究。
祝程熠看看这处,又看看那处,接二连三的叹气声都把她叹老了。
不过凡事往好处多想想。
她进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嘛。
想到这里,祝程熠忽然又自信感爆棚,精神抖擞地开始研究各科错题,并做分类解析,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
下课后甚至饶有兴致地哼起了不着调的歌儿,或许是太不着调了,前桌许舒凡回头看了她好几次。
祝程熠跟她不在一个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印象中是个腼腆温柔的女孩子。
她决定主动出击。
正考虑是轻拍她后背时还是绕到她面前搭话时,许舒凡随即转过身子来,亮晶晶的眼神盯着她。
“怎么了?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许舒凡:“祝程熠,我想问你一下你平时怎么做作文训练啊?高一的时候就经常听见你的名字,每次优秀作文范文都有你。”
祝程熠稍微有些面露难色。
笼统地说,作文需要大量的词句摘抄和积累,而她在十七岁的时候即使阅读充足,积累众多,也是和此时此刻的她有很大程度的不同的。
毕竟十七岁的感情是十足十地真。
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和磨练的她,在以往的文章练习中是用到了大量的写作技巧的。
而有些出口成章的罗列排比,所谓的对仗工整,逻辑清晰等等,大部分是她在与对家粉丝的唇枪舌战中练习出来的。
她该怎么说呢?
多多与人争辩一下?
许舒凡看出了她的为难,善解人意道:“没关系的,如果是你自己独特的学习方法,确实不非要分享出来的。”
“不是,”祝程熠道,“我没有什么学习方法,我觉得就是大量的阅读吧。”
许舒凡闻言,眸底倏然一亮,像是得到了确切答案的欣喜,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一定看了很多文吧。”
祝程熠抿抿唇角,大言不惭地说道:“算是吧。”
“那你能帮我看看文嘛?”
“好哇。”祝程熠爽快答应之后才反应过来,“诶?”
许舒凡在她说话时便转身,继而从书桌一侧翻出一个质朴无华的笔记本。
本子其实很厚,祝程熠垂眸看了眼页面沾染的墨迹,应该是写了好多页了。
她挑眉,不敢轻举妄动。
随即便听见许舒凡说道:“我从高一下学期就开始写文了,一开始只是写着玩玩的,但是最近遇到了瓶颈,而且我发现我写得太啰嗦了,但我又不知道找谁说,你可以帮我看一下嘛?”
祝程熠第一时间感慨:“哇塞,那你也太厉害了吧。”
“没有没有。”
“放心,”祝程熠道,“我会洗手焚香之后再仔细拜读你的大作的。”
“不用这么夸张。”许舒凡声音轻柔,人也可爱。
“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好,所以才不好意思来麻烦你。”
哦莫。
被人夸奖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祝程熠势要拿出万分努力来仔细阅读,这就直接导致了晚自习下课后,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默默看书。
在别人看来很是反常。
比如沈时述。
——
在今天成绩单下发的瞬间,他就在一边暗自观察着她的神情,小脸几乎皱成一团,没了往日的灿烂笑容。
话也变得少了。
最为奇怪的是,他因帮老师处理事情没上晚自习,等回来后就发现祝程熠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对着书桌笑。
她大概是疯了。
沈时述觉得,他有必要关心班里每位同学的身心健康,尤其这位一直坚持要和他做朋友的同学。
是以,他在回宿舍之后越想越不对劲,思忖片晌,还是觉得回来看一眼。
幸好回来了。
祝程熠单手托在腮帮处,另一只手时不时地翻阅着底下的笔记本,看到兴起时就会眯起眼睛来,肩膀止不住地轻颤,嘴角也是抑制不住的微笑。
就连沈时述靠近都毫无察觉。
沈时述先是在桌前弄出一番动静,见她仍没反应,纤长的手指骨节有节奏地在桌上重敲几下,她这下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的刹那,沈时述看到了她眼眸中盈满的泪光,一时之间失了言语。
“有事吗?”
连声音都是沙哑的。
沈时述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你还好吗?”
祝程熠:“?”
“我好得很啊。”
“我看着你像是哭了。”
祝程熠闻言,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拇指与食指指腹果然有点儿残存的水痕。
可能是情感太丰富,笑累了吧。
她辩解道:“我没有,这不是,我看书看困了而已。”
沈时述全当她是在嘴硬,又不好再继续戳破,于是好心开口道:“以后你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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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程熠挑眉,合拢上笔记本的行为显得欲盖弥彰,她反问道:“真的吗?”
兴许是察觉到他的态度有变,祝程熠对于别人情绪的感知还是很灵敏的,她觉得此刻的沈时述对她稍微有些纵容,虽然她还没有任何头绪。
不知道为什么。
她今天真的什么都没做。
没心情。
沈时述:“嗯。”
“为什么?”
“乐于助人还需要问为什么?”
“当然。”祝程熠道,“别人可能不用问,你必须要问。”
“为什么?”
沈时述重复了她同样的话。
话音刚落,他继续问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
祝程熠觉得今天过得着实精彩和刺激。
原本以为又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已经够开心的了,没想到沈时述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主动同意和她做朋友了。
怎么回事?
跑回宿舍的一路上,她都在推演今天自己做的事情,回想完之后,发现自己很老实啊。
怀揣着异样的心情回到宿舍,甫一推门,推不开。
她狐疑的从小窗里看了一眼,屋内没有亮光,但是楼道里并没有熄灯。
“我没回来晚吧,这不还有点儿时间呢。”
她一边再次尝试着扭转门锁,一边轻敲小窗,喊着舍友的名字。
就在第三次猛推屋门的同时,里边的门突然开了,她被人一把拉进去,紧接着被推搡至屋内中央的椅子上端坐。
祝程熠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啪”的一声,整个屋里瞬间明亮起来。
她这才看清楚。
周围围满了几个装扮成不同戏服样式的……人?
看身形应该就是她的舍友们。
穿得都挺喜庆的。
祝程熠刚问一句:“你们在干什么啊?”
话音刚落,无人应答,几个人开始围着她转圈,嘴里还振振有词,像是在举办什么仪式。
祝程熠心下有些发毛,一把薅住何羡纤细的腰,将她身上乱七八糟的装备扯下来,打断了这场热闹。
“在干嘛?”
何羡见被迫中止,索性也不弄了,给了祝程熠明确的答案:
“盈盈说你今天不开心,然后莫名地又扯到了什么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尤其是你认真做的化学选择题都不对,那不是有答案嘛……”
“说重点。”
“她说给你驱驱邪。”
祝程熠:“……”
“你也信了?”祝程熠觉得不可思议。
何羡红着脸反驳:“我一开始是不信的。”
“但是你今天晚上都没有吃饭,很不像你,你之前有天大的事都会吃饭的。”
祝程熠:“……”
“晓柔呢,不要告诉我你也信了?!”
晓柔一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忠实拥护者,她不信她能跟着她们胡来。
“别看我,我这次是开团秒跟。”
“因为钟盈说能给她搞到她想要的那套习题集。”何羡补充道。
祝程熠:“……”
“钟!盈!盈!”
几人闹作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