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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心虚

作者:顾织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一照常举行升旗仪式之后,各班趁着早自习的时间开始排桌,放眼望去,整个高二楼全是熙熙攘攘的人影,走廊里满是桌椅排列,此起彼伏的叫嚷声衬得整幢楼都生动了起来。


    松宁附中高一高二实行小组分组制,文理分班落定后,一班还剩下56名同学,分成九个小组,每组6个人,依照上学期末入班成绩排名,班级前九名分别为各组组长,余下按顺序递进到每一组。


    班主任会在其中点两名同学坐到讲台两侧,俗称“天子近臣。”


    好巧不巧,祝程熠排名第二十九。


    就当她庆幸可以和何羡分在一组时,无意中瞥见宋徐来的座位搬到了讲台左侧,两人中间隔着过道儿,但祝程熠忍不住问:“宋同学,你不在一组了?”


    他不在一组,意味着后面的人要往前递进一个。


    宋徐来颔首。


    还不忘吹捧自己:“没办法,我这是这么受欢迎,大概是我太讨人喜欢了,我也很为难。”


    沈时述被他拉来收拾,闻言沉声道:“大概是因为你一星期被没收了八个镜子,算上不在校的时间,平均一天1.6个,班主任估计是怕你搞批发,特意把你调跟前。”


    宋徐来双手捂心口做悔恨状:“大家都是朋友,你竟然如此对我,怎么了述哥,我难道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这才一夜,你就变心了?”


    沈时述:“……”


    “有病就去治。”


    沈时述视线越过他,望向祝程熠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错身离开。


    祝程熠微微挑眉,显然意识到他迟疑的原因,昨夜在医务室她发出了友好做朋友的申请,惨遭无情拒绝,害得她晚上又思考了一箩筐他的黑料才得以入睡。


    被拒绝一次没关系。


    凡事总是要多试几次,不然岂不是显得很没有诚意?


    祝程熠给自己定了一个界限,倘若三次过后,他仍然拒绝做朋友,那她肯定不会再纠缠。


    ——


    两节课过后,祝程熠有些昏昏欲睡。


    毕业十年,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知识全都不记得了。


    祝程熠表情恹恹的,倦怠地趴在课桌上,脑海里止不住地庆幸:还好是在高二,在按部就班地学习的同时,有足够的时间去复习高一的知识。


    但是她的状态还没有调整好,起码现阶段还没能适应早起的强度。


    香气扑鼻的咖啡粉和清凉油虽聊胜于无,可是她依旧感觉脑袋昏沉,提不起精神,这样下去可不行。


    祝程熠将头偏向一侧,入目的是沈时述干净整洁的桌面,他人不在,一下课便被宋徐来拉出去,不知道去干什么。


    她视线下移,无意中瞥到了抽屉里校服的一角。


    学校规定每周一升旗必须穿校服,其余时间倒无强制要求,但现下天气转凉,不少人因为校服叠套自己的衣服而显得臃肿,又怕忘记,故而将其放在抽屉里。


    祝程熠依稀看到他名牌下有几个小字,因遮挡看不明晰,好奇的雷达嘀嘀作响。


    虽然知识扔进了汪洋里,但是八卦和传说她可是记得牢牢的!附中校服男女是一样的款式,教导主任在抓考勤时,曾有几班学生将名字乱报一气,导致扣分班的几个老师联合声讨喊冤,经决议才为入学的每一位学生配置铭牌,写清年级班级与姓名,声称只认名牌不认人。


    这倒是不算什么新鲜事。


    后来起因是某班同班男女生恋爱,互换名牌以此表达对彼此的爱意,结果第二天就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一怒之下记大过处理。


    男生家长认为处理得过于严苛,几次三番来闹。少数几个男生的好友,或许是为了伸张正义,开始相互之间佩戴名牌,天天违纪。


    甚至这股风蔓延到了外班。


    名不对人。


    涉及班主任自然不会不管,只不过管起来颇为琐碎,光靠反映压制显然没用。


    假以时日,渐渐发展成了如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互换名牌的状况,俨然成了一种展现绝好情谊的象征,情形愈演愈烈,更有甚者,因传出名牌佩戴的位置靠近心口,还把对方的名字写在名牌背后,小心珍藏。


    史称“名牌事变。”


    祝程熠曾对此嗤之以鼻,当初她一个好友因为她不肯互换而闹掰,她对此耿耿于怀。


    检验真心单凭一个物件来证明,未免太过草率。


    可是当这个物件放在别人身上,祝程熠觉得很有必要。


    她按捺住拨弄的心思,理智与道德感绷紧了她最后几根弦,她俯下身来,双手置于腿间不敢轻举妄动,眼神却妄图透过那薄薄的一层名牌,试图看清底下的字来。


    好一会儿,上方传来熟悉的腔调,喑哑有力却不失沉稳:“你在干什么?”


    不过转瞬,她腰背挺直,腾地抬眸,对上沈时述探寻的目光,她的精神一下子从萎靡升至高度集中戒备状态。


    她从容回答:“我丢了只笔,想看看它在哪儿。”


    沈时述垂眸,稍微俯身到她同样的高度。


    祝程熠一动不动,视线也丝毫不偏移,迎上他的双眸,距离相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的睫毛,就在她默念睫毛数量的时候,沈时述单手随意翻了两下,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随即开口道:“没在我这里。”


    “好的好的。”祝程熠深吁一口气。


    她又忍不住侧目几眼。


    来回反复几次,沈时述终于开口:“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祝程熠回得斩钉截铁,“帅气罢了。”


    沈时述:“……”


    他摆正身子,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又轻咳几声遮掩。


    祝程熠对此一无所知,她稍微活动下筋骨,复又坐直在自己座位上,顿觉耳清目明,气舒意足。


    一秒进入学习状态。


    她心想,古话诚不欺我:心虚使人进步。


    //


    头熄灯前五分钟,祝程熠被钟盈拖着快步跑向小卖部。


    初秋的夜微凉,晚间刚刚下过一场雨,祝程熠新换的棉拖沾着湿润的泥土,一下就变得黢黑。


    宿舍楼拐角处就是小卖部。


    祝程熠喋喋不休:“但凡它离得远一点儿,我都不会陪你来的钟盈盈。”


    空气裹挟着凉气,呼呼地往缝隙里钻。


    祝程熠刚刚洗漱完,匆忙之间也不过在睡衣外面套了一层外套,此刻她瑟缩着脖颈,呼吸之间的热气频出,本不想过多消耗热量,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疑问:“我们为什么这么晚来买东西?”


    明天不好吗?


    钟盈头也不回:“据我统计,白天人流量稍微稀少的时间就是打饭的时候,这还是相对来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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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意和她们挤?”


    “那也没有必要这么急吧。”


    钟盈:“你想吃什么?”


    祝程熠:“我不吃。”


    她最近吃饭吃得非常全面,实在没有多余的胃口去吃零食。


    “行。”钟盈道,“徒步的时候你别来找我要吃的。”


    祝程熠:?


    声音都大了一瞬,满是诧异和惊奇:“徒步?!”


    对哦。


    她怎么连松宁附中历年的传统都忘了,每学年开学时分批次徒步,美其名曰锻炼身体。高三生提前两周入学,高一生还在军训,可谓是完美错开。


    “怪味胡豆面包圈毛毛虫好事薯片非常果冻?”


    “我都要!”


    两人一进到屋里,便争分夺秒地分别战斗,成功达成两分钟结束成就。


    就在回身时,看见沈时述和宋徐来两人的身影。


    祝程熠像模像样地又去拿了一瓶水,结账时发现只有宋徐来一个人,外加他的满满一大框零食。


    她十分不经意地打了声招呼,问道:“沈时述呢?”


    “他在外面等着。”


    “他怎么不和你一起进来。”


    该不会是在躲我吧。


    宋徐来乐得自在:“他出钱,我出力。”


    耳边传来阿姨不带感情地声音:“103,收100,那100找不开。”


    宋徐来争辩:“那不是有零钱吗?”


    “结账了不能动。”


    眼看着时间紧迫,宋徐来懒得再讲理,正要挑出一样舍弃的时候,祝程熠径直开口:“我来吧,一起付。”


    对上他略带感激的眼神,祝程熠粲然一笑,“下次请我喝奶茶。”


    “得嘞。”


    “满姐大气。”


    ——


    沈时述垂眸看了下时间,正要去里面找他时,屋里三人并列走出来。


    连同凉风一同传过来的是她轻快昂扬的语调:


    “拜拜,宋清风。”


    “拜拜,沈同学。”


    如此泾渭分明。


    宋徐来张了张手,一边将多余的袋子递进他手里,一边嚷嚷着:“零钱找不开了,多出来的3块钱是满姐帮忙付的,你记得下次给人家带杯奶茶。”


    “满姐是谁?”


    “祝程熠啊。”宋徐来理直气壮地阐述,“哦,你不知道,祝程熠小名满满,我常听见钟盈这么叫她,刚刚还特意问了下。”


    “她连小名都告诉你?”


    “那怎么了,大家都是朋友嘛。”


    沈时述眉头轻皱,“你才认识她几天就成朋友了?”


    “不然是什么?”


    他谨慎道:“同学。”


    宋徐来:“……”


    “你这就有些古板了。”


    话音刚落,宋徐来忽然想到,和沈时述认识这么多年,他对人待事向来是坚持自己的习惯和主张,虽然他不能理解,但是要尊重。


    比如他就认同四海之内皆朋友。


    或许在别人看来,同学、朋友、家人、亲友都有一套不同的体系,彼此之间架着无形的线,等级不够不能越过。


    于是他改口道:“依照你俩现在的关系来说,她算是你的债主,在你没还清之前,记得对人家好一点儿。”


    沈时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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