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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突袭

作者:丁小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前几战,昼国士兵伤亡惨重,伤兵众多,要在岚风关停顿休整,军医和大夫都不够用,江月还主动请缨,连夜给伤兵换药。


    沈九儿与宋明玄通信,宁州的青月医馆已经建好,按照江月还的要求,招收了许多自愿学习医术的女子,教授了她们简单的医理,江月还听了十分高兴,让宋明玄送这些医女来岚风关帮忙。


    持续作战两个月,谢凌终于放松了下来,疲惫不堪却难以入睡,他去看江月还,她和军医们一起,还在给伤兵上药,专注而认真的样子,让谢凌不禁动容。虽说他在打仗,但她一刻也没有停歇,想象一下她一个人去蒙参上蓬岛借兵,一路该有多艰险啊。


    江月还给最后一个伤兵上完药时,已快到丑时,她一起身便看到门口的谢凌,痴痴地望着他。她小跑过去,“你怎么没去休息?”


    谢凌摇摇头,只是说睡不着。他不想让她担忧,闭上眼全是那些打打杀杀的画面,那些士兵的呼救,哀嚎,时时刻刻都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不说,江月还也知道,刚才她只窥见了战争残酷的冰山一角,只要稍稍一想,她便知道谢凌的心里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又曾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母后的离世父皇的不待见,都是一把刀插在他心里,可战争不一样,关乎整个昼国的存亡,那么多生命在他眼前转瞬即逝,每一个兵的背后,都是有殷切盼望的家人,而他也不过21岁,也从未有过任何经验,就被发配来了战场。


    回了房间后,江月还为了让谢凌好好休息,给他下了迷魂香。


    可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封辽军去而复返,趁着昼国军放松的时候,直破城门而来,江月还被惊醒时,想去叫谢凌,才发现她没有迷魂香的解药了。江月还赶到城门上时,士兵们已经被叫醒,城墙上的弓箭手与封辽军交战。顷刻间,疲惫不堪的士兵们都打起了精神,可封辽军势如破竹,派出城的士兵不停往城门处退来,一个又一个人倒下了……


    江月还急得火急火燎,却没有任何办法,看战况越来越差,她明白,即使谢凌在,这一场仗也是打不赢了。


    只是为什么封辽军会食言,还去而复返呢?


    ……


    天亮了,谢凌醒来时发现江月还不在身边,而外面熟悉的厮杀声,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拿起剑直奔城门。晨曦散去,冬日的太阳悬挂在东方,封辽军已经打到城门口,遇松在指挥作战,江月还看见谢凌,十分震惊,迷魂香的药效至少四个时辰,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时辰,看来谢凌心有牵挂,突破了这个迷魂香的药效。


    谢凌来不及说什么,只给了江月还一个眼神,便飞身下城墙,与封辽军厮杀起来,文臾身披盔甲,浑身染满敌人的鲜血。


    这时,她才看清,封辽领军的人这次不是封辽王,而是莫军师,他们此番士气比之前还高!


    江月还想了想,立即大喊:“青霄,撤军!”


    谢凌也察觉有异,可眼下撤兵也没办法了,对遇松道:“城门不可开!”


    江月还听了,立即摇头,若城门不开,外面的士兵都完了,谢凌与文臾也都会没命!江月还看着城门下两方厮杀的人。昨日才战过,蓬岛武人走了,蒙参援军也撤离了,昼国兵精神懈怠,此刻惊恐交加,此战必败无疑!


    投降?谢凌绝不会如此,怎么办,怎么办呢?江月还急得整个人发抖。


    江月还眼看谢凌已经十分疲惫,杀红了眼睛,他大喊一声:“遇松!带她走!”


    遇松知道她不会一个人走,便对江月还说:“王妃,你和九儿带着能走的伤兵从南门撤离,否则等城门一破,封辽人连伤兵也不会放过!”


    江月还无法拒绝,她最后看了一眼谢凌,下了城楼,带着能走的伤兵从南门一路往瀛州方向撤离。


    距离城门有些距离之后,江月还跟沈九儿说:“九儿姐,你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不要回头。”


    沈九儿问她,“你呢?”


    江月还没有说话,骑马返回岚风关,谢凌见江月还走了,方才猛力厮杀一阵,让其他士兵撤回城门,而他殿后抵挡,最后飞身上了城墙,无力支撑瘫倒在地上。


    封辽兵已经开始撞城门,架云梯,遇松蹙眉摇了摇头,“箭不多了,支撑不了太久。”


    谢凌正欲开口,却喷出一口鲜血,遇松这才发现他铠甲之下的里衣已经染红了,他的腹部和肩膀都中了刀,血不断渗出来。


    遇松给他脱下盔甲,按住伤口止血。


    谢凌说:“封辽人虽野蛮,但一向守诺,我看那封辽王也不是什么歹毒之人,怎会如此不守信用,不知这其中有何缘由。”


    遇松说:“王妃带伤兵先走了,我先带你去包扎。”


    谢凌说:“我就在这儿包扎,然后,你帮我去看看文臾吧。”


    遇松给谢凌简单包扎后,便下去找文臾,她也受了伤,但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包扎,只瘫坐在地上休息,遇松一把扛起她,进了房间,她的后腰受了伤,鲜血淋漓,飞速帮她包扎了一下。


    文臾两眼放空,茫然地说:“今天,我们是不是都会死在这?”


    遇松说:“不会的,大不了投降,封辽不杀降兵。”


    “我们的生死,就在他们一念之间,昼国如此散漫,迟早会灭国。”


    也只有文臾敢说这话了。


    遇松说:“你在这儿休息吧,我去看看将军。”


    谢凌已经重新穿上盔甲,城门眼看就要破了,谢凌飞身下城门,与封辽兵厮杀一阵后,他独自闯到莫军师的坐骑前,骂道:“封辽王何在?出尔反尔的小人出来受死!”


    莫军师道:“你们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说好休战,却派人毒害大王,我封辽军岂能不为大王报仇!”


    谢凌一听就懵了,“我们不可能下毒!”


    唯一会用毒之人,只有江月还,但她绝不可能。


    谢凌转念一想,便懂了,“封辽王死了?”


    莫军师愤懑道:“所幸你们并未得逞!”


    谢凌看着莫军师,再深想一下便动了,他抢了一匹马,直奔封辽军营而去。


    莫军师慌了,“给我拦住他!其他人继续攻城!”


    凭那些人,如何拦得住谢凌,他很快便到了封辽军营,原来他们昨日根本没有撤军,看来莫军师早有准备,军营被团团围住,见谢凌骑马而来,便与他打了起来,谢凌受了伤,体力也不支,不过他到底是飞天大盗,这些人不在话下。


    就在他突破重围,即将进入王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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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际,江月还也骑马赶到了,两人眼神一对。


    谢凌道:“封辽王中毒了。”


    江月还会意,对封辽兵道:“我能救你们大王!”


    封辽兵面面相觑,谢凌趁机飞入王帐,只见封辽王脸色惨白,看上去已奄奄一息,他看到谢凌,眼神动了动。


    “莫……莫齐鸣……”


    谢凌抱起封辽王走出王帐给那些封辽兵看,他们已经挟持住了江月还。


    “她是神医,让她救人,否则你们担得起这责任吗?”


    谢凌说完,将封辽王放在地上,自己扔掉了手中的剑,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


    封辽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江月还从腰间掏出一颗玉露香,“我是蒙参人,只救人不害人,不信,你只需要给他吃这颗药。”


    那封辽兵将信将疑,直到封辽王自己朝江月还伸出了手,他才放心,接过玉露香给封辽王服下。然而就在这时候,莫军师派来的人,已经赶回军营,将他们团团围住。


    谢凌趁机捡起刀,挟持了封辽王,与挟持江月还的士兵对峙,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


    片刻后,封辽王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他缓缓道:“是莫……莫齐鸣给我下的毒,他是昼国人,他是罪臣之子,举家被昼国流放边界,他一心要灭了昼国复仇。”


    江月还与谢凌同时松了一口气,而那些封辽士兵则恍然大悟。


    封辽王道:“生擒莫齐鸣者,赏金千两。”


    封辽兵闻言,呼啸而去,江月还帮封辽王诊脉,发现他气血回转,脉象也稳固了。


    “我不会感激你们的,按照原来的约定,休战十年,十年后我还会继续攻打昼国!”


    江月还与谢凌一听,十分欣慰地笑了。


    走出封辽军营时,两人一人一马。


    “你早看出来那莫军师有问题?”谢凌问。


    “传言封辽王是个极为守诺之人,他断不会出尔反尔,可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所以才想来这里看看。”


    谢凌笑了笑,有气无力的样子,嘴唇泛白,江月还这才发现了他盔甲之下的血迹,惊呼道:“你受伤了!”


    话音刚落,谢凌从马上掉了下来,陷入了昏迷。


    江月还将谢凌扶上马,快马加鞭赶回岚风关,途中遇见封辽兵押着莫齐鸣回营。


    莫齐鸣眼神涣散,不停念叨着:“只差一点儿,破了岚风关,昼国就完了……”


    江月还不予理会,飞快赶回城内,遇松见状,立即帮他一起把谢凌扶回房内,她给谢凌卸下盔甲才发现,他包扎过的伤口又撕裂了,鲜血淋漓。


    江月还给他重新上药,包扎后,便出去与遇松交代了莫齐鸣的罪行。


    江月还想了想道:“遇松,派探子去追查,看这一次封辽是否真的撤军了,不能掉以轻心,要一路看他们出边界。岚风关与青霄都再经不起任何一次打击了。对了,还有出城的伤兵去派人接回来安置。”


    遇松看着江月还,心中顿感钦佩,旋即领命而去。


    江月还白天照看伤员,晚上守着谢凌,这一次,谢凌竟昏迷了五天还没醒,封辽军已经撤出昼国边界,宁州的三十名医女也由宋明玄送了过来,城内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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