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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探访盲人村

作者:丁小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喝完羊汤,他们打算去盲人村看看,江月还刚起身,便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甚至顾不上谢凌,便径自追了过去,可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谢凌飞快追上来,问她,“月儿,怎么了?”


    江月还还在人群中搜索那个背影,喃喃道:“我好像看到了我阿娘……”


    谢凌知她定然看错了,安慰道:“许是你太想她了。我问过郢东,目前还没有你阿娘的消息。”


    江月还恍然地点点头。


    他们回到客栈,给孟力和娇娇打包了羊汤,打算与他们一起去盲人村,可刚走到客栈,便听见他俩在吵架,围观了不少食客。


    娇娇人高马大,十分惹眼,只听见她说:“你送不送!”


    孟力摇头,娇娇一跺脚,“我昨夜可送你乞巧礼物了,你怎能不还礼。”


    孟力瞥见谢凌和江月还,连忙挤出人群,往他们这跑来了,娇娇也紧跟着过来了。


    谢凌道:“孟力,昨夜,我不是见你悄悄出去买了一方手帕?”


    此话一出,孟力尴尬地低着头,一脸怒气的娇娇却眉飞色舞了。


    “真的吗?在哪里!快给我!”


    江月还与谢凌相视而笑,轻轻摇了摇头。


    盲人村位于扎兰西侧,距离虽不遥远,但身处众多山脉之间的腹地,十分难走。昨夜那盲人一家,要去往扎兰城,可见并不容易。途中也能看到一些盲人在摸索前行,孟力与娇娇上前去搀扶,与他们闲聊。


    到了盲人村,才发现实际情况,比他们描述的更糟,青天白日,村里也不见几个人,因为他们看不见,制作香料的房间已经被人偷盗一空,每家每户都买了一把大铁锁,大白天也牢牢地锁着门,有些家禽牲畜死在水沟里,菜畦里一片浪迹,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恶臭。


    娇娇大惊失色:“这简直是人间炼狱了。”


    江月还也愤愤不平,“这么多盲人,官府竟置之不理,罔顾人命!”


    谢凌说:“这一看,就是被人下毒了,我们得找出毒物,才能解毒。”


    说罢,对孟力道:“去取一些井水来。”


    孟力领命而去,娇娇也跟上去,“我帮你!”


    江月还立刻明白了,“能使全村人眼盲的,连牲畜家禽也不例外,不是食物便是水源,最大的可能就是水源,毕竟全村共用一口井。”


    谢凌点头。


    他们在村里走动,引起一些村民的注意,不由分说便朝他们扔石头。


    谢凌时刻护着江月还,他们是盲人,不与他们计较,更无需解释,看不见的人,心理也十分脆弱,时刻处于惊慌之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草木皆兵。


    谢凌与江月还走去河边,听见有人呼喊。


    “阿娘,阿娘!”


    他们听见有人呼喊,便加快脚步跑过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眼盲少女,在河边哭喊,声嘶力竭,令人闻之落泪。


    江月还与谢凌急步上前,江月还说:“姑娘,你看不见,此处危险,你是在找你阿娘吗?”


    少女听见陌生的声音,一时惊惧,躲在树后,但内心的焦灼令她不得不求助。


    “你们是谁?你们看得见吗?求求你们帮我找找阿娘,前日午后她来河边浣衣,一直没有回家……”


    江月还一听,心道:不好,这河水湍急,而且河岸荒草丛生,眼盲之人一不小心便会落水。


    谢凌道:“你陪着她,我去下游看看。”


    说完,谢凌便匆匆往下游去了。


    看着谢凌远去的身影,江月还也十分担忧,若真有人下毒害了这整村的人,那他们也不似虞家人为了谋利,那究竟是为什么?江月还陪着少女,听她如失去母鹿的幼鹿,一遍遍哀恸地唤着阿娘,阿娘……


    江月还不觉潸然泪下。


    谢凌很快回来了,见他神色凝重,江月还心里沉沉一痛。


    谢凌看了一眼少女:“先扶她回去休息,我再去找找。”


    江月还会意,将少女扶进家中,这时孟力与娇娇也赶来了。


    谢凌摇摇头,叹道:“就在下游不远处,一棵卧倒的柳树,将她卡住了,夏日炎热,加上河水泡发,鱼虫啃食,已然面目全非……”


    娇娇一听,面目惊色。


    江月还虽早已料到她死了,但没想到这么惨。


    “我与你一同去将遗体运回来安葬。”


    谢凌摇头,“我与孟力去就行了。”


    江月还看了一眼少女的家,坚持道:“我不怕,我自幼胆子就大,我想替她做点什么。”


    谢凌也不再坚持,与她一起去将那妇人的尸身运回来,也告知了盲眼少女,少女大概早已料到,没什么惊讶之色。


    “谢谢,谢谢你们将我阿娘带回家,不然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她了。我阿娘,她离我远吗?”


    江月还说:“不远,就在下游不远处。”


    少女摸索着来到阿娘面前,一存存摸索着,江月还看着不禁泪流满面,与少女一同为她阿娘换了衣裳,孟力与谢凌则已经在后山挖好了坟冢。


    待将妇人落葬,已是傍晚时分,江月还看那少女叩拜阿娘,看了一眼谢凌,发现他也眼噙热泪,他大概也想起了他母后吧,因为皇上,他没能送母后最后一程,这是他永远的遗憾。


    江月还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等一切尘埃落定,江月还送少女回家,他们便往扎兰城走去。


    走到一半时,谢凌便说:“从我们出城开始,便有人跟着我们了,此刻还在不远处。”


    江月还说:“是魏巡的人。”


    谢凌点头,“怕是我们进城之时,便被他盯上了。”


    那些人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待他们入城后,便悄然隐退了。进入城门之时,谢凌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影飞快地隐在垛口后,不过凭借那身军装谢凌已经看出那人的身份,想必昨日进城之时,便是他认出了自己。


    谢凌在心里默念:魏巡的副将袁高山。今天他唯一的儿子袁照临刚出殡,他不在家休沐,竟这么快就回城楼巡视。


    ……


    从盲人村回来,郢东安排了一桌接风宴,遇松从封辽千里迢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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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谢凌,不日便要回封辽了,所以既是接风宴,也是饯行宴。


    开宴之前,谢凌与遇松谈了一些封辽的秘事,江月还继续看医书,出来却不见江月还。


    这一整天,经历了许多事,江月还脑海中却仍记挂着在芫荽羊汤店外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背影,像极了阿娘,反正距离萦香楼不远,她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可惜她远远就看见羊汤店打烊了,她在那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回萦香楼,就在转身之际,与一个遮头掩面的人,擦肩而过。那人露出一双眼睛,十分熟悉,还在江月还回想之际,这人已经叫出她的名字。


    江月还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声音。


    “皇……魏姐姐。”


    魏敏君面露惊喜,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对她道:“没想到,你们已经来扎兰了。”


    江月还也看了看四周,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虞寒之呢?”


    魏敏君小声道:“我们今日刚到扎兰,我怕被人认出,只能如此了。夫君他回了蒙参,明日便回来,我听闻二妹未婚夫婿殁了,想出来打听一下缘由。”


    江月还只抓住一个重点,一脸惊讶地说:“夫君?”


    魏敏君这才忽然脸红,点头:“我们在瀛州城外的小镇成亲了。我这身份,无论是蒙参王室,还是魏家都是回不去的,所以我们只想过寻常百姓的日子。”


    江月还见她再从前的深沉,变得明媚又开朗,打心眼里替她开心。


    “那我岂不是要改口,叫你嫂嫂了?袁照临的事,我们知道一些,青霄……四殿下也在,一同见见。”


    魏敏君听到谢凌,在瀛州皇宫的事也浮上心头,她十分动情地道:“我还一直未与你道一声谢。谢谢你们给了我新的人生。”


    魏敏君挽住江月还的手臂,一边往萦香楼走,江月还一边说:“不瞒你说,当时我们也有自己的私心。不过能帮到你,我们都很开心。对了,你应该不会回魏家吧?”


    魏敏君犹豫了,“我十分想念父亲与阿娘,但我还没想好该怎么与他们说。”


    江月还道:“这不仅是欺君之罪,若被人告发,便是满门抄斩的死罪。还是先给魏将军一些时间吧,来日方长。”


    魏敏君若有所思地点头。


    还没进萦香楼,便遇到谢凌正下来寻江月还,见她身侧多了一个遮面之人,还挽着她的手臂,顿时警惕起来。


    江月还立刻上前两步,小声道:“是魏姐姐。”


    谢凌这才松懈下来,却打趣:“我看她挽着你的手臂,以为她劫持了你。”


    说完,便对魏敏君点头示意。


    从前她是皇后时,他也不曾对她多礼貌,现在不过是当朋友对待。魏敏君却客客气气打算行礼,被江月还拦住。


    “小心隔墙有耳。”


    谢凌道:“快进去吧。”


    这顿饭遇见故人,江月还心情格外好,听闻魏敏君已与虞寒之成亲,谢凌也十分惊讶,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月还。


    遇松没见过魏敏君,但看谢凌与江月还对她客气有加,便知道她身份不俗,不过他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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