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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免费施药

作者:丁小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翌日,江月还是被蝉声吵醒的,她刚起床更衣,娇娇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出事了!我刚听厨娘说,昨夜九仙堂被烧了,现在翻云镇已经乱成一团了,眼疾病患把无辜的药铺都打砸了。”


    江月还慌忙披上外衣,随意梳洗簪发,便跟着娇娇一起去了秋园,只有孟力在门口等她们,说谢凌已经与狄玉他们去了九仙堂。


    “王爷说了,现在翻云镇危险重重,让你们无论如何不要出方游园。”


    江月还点头,“方游园门口有守卫,园内安全,孟力你可不可以去保护王爷?”


    见孟力犹豫,娇娇喊道:“快去啊!我保护姑娘。”


    孟力闻言,拔腿就跑,娇娇追上去喊了一声:“千万当心!”


    江月还心事重重,昨日粗略估算了一下,这翻云镇眼疾患者已多达三百余人,服药痊愈的不算,仍有二百多人。官府的衙役不过二十人,无论如何也是镇压不住的,希望谢凌他们能先自保。


    江月还在园中来回踱步,蹙眉凝思,一定要想出一个办法来。


    娇娇见她沉思也不敢叨扰。


    片刻后,江月还叫来娇娇一起帮忙,她回房重新梳洗打扮,换了一身白衣,带上娇娇去了街市。之前热闹喧嚣的集市如今关门闭户,街上乱成一团,燃烧的灰屑尘埃在空中漂浮,空气中满是烧焦的味道,娇娇将江月还护在身后。


    忽然,江月还瞥见一个幼童,瑟瑟缩缩地躲在一棵树后,她立即走过去,才发觉这个幼童大约七八岁的杨紫,已经半盲,半个身子蜷缩在树后,不敢哭不敢乱动,听见有人靠近的动静,脸上立刻出现慌张恐惧的神情,想必是与那些眼疾患者一起上街来的,被遗落在了街上。


    江月还见状,顿生怜悯,她柔声道:“小朋友,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知道其他人去哪里了吗?我带你去找他们。”


    幼童仍然十分惶恐,拼命地摇头。


    江月还试探地握住他的手,小声道:“我是大夫,我有曼陀丸可以医治眼疾。”


    幼童一听,立刻浮现出希望的神情。


    “你先告诉我,他们都去哪里了?”


    幼童终于开口,“他们,他们都去官府了……”


    江月还轻轻抚摸幼童的脑袋,从荷包中取出几粒曼陀丸塞到他手中。


    “这是曼陀丸,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找他们?只需要帮我指路便好。”


    幼童惊喜不已,从她手中抢过一粒曼陀丸,便狼吞虎咽了,江月还心中顿感悲哀,这幼童若再不用药不用多少时日便会全盲。


    幼童吃了药,由江月还搀扶着,去了官府。


    还没到官府,就听见了不小的动静,到了官府外面,才知道这阵仗不小,足有两三百人围住了官府,有人砸门有人哭喊。江月还有些害怕,但还是一步步走了过去,这时候有人发现了她们,往这边看来。


    这些人里,有人全盲,有人半盲,有人刚患上眼疾,各个脸上满腔愤恨。


    娇娇立刻捡起一根木棒防身,江月还在找谢凌与狄玉他们,打算找到他们后,再跟这些眼疾患者说她会做曼陀丸,否则可能她会被他们抢的连衣裳也不剩。然而,她身旁的幼童,忽然张口喊道。


    “这个姐姐有曼陀丸!”


    此话一出,那些人呆了片刻,便朝她们狂奔而来,有的全盲患者被他们推倒在地。


    江月还跑怕是跑不掉了,于是她心一横,从娇娇手中接过木棒,对准了幼童的头,对那些人说。


    “站住!否则我就杀了他!我有话说!”


    娇娇立刻说:“我们姑娘是昼国来的神医,只需两日,她便可以做出曼陀丸,且分文不取。”


    娇娇从荷包中取出曼陀丸举过头顶。


    江月还道:“看!这是我们做的曼陀丸,但眼下只有这几颗,你们就算抢了去又能如何?不如给我两日时间,届时我们会在集市免费施药!”


    那些人慢慢停下来,互相看看,将信将疑。


    江月还继续说:“你们可知医治好宸王谢凌,以及皇上的虞寒之虞神医?我是他师妹。”


    此话一出,那些人的眼中都浮现出了希望。


    江月还放下手中的木棒,对幼童道:“你爹娘也在里面吗?”


    幼童摇了摇头:“我爹娘都死了,只有大伯了,因为买不起曼陀丸,他让我出来乞讨……是他们这些眼疾的叔叔婶婶们在照顾我,他们都是好人。”


    江月还心中一酸,“放心,我定会治好你的眼睛。你与他们说,让他们散去吧,两日后来取药。”


    幼童跑过去,跟他们传达了江月还的话,大概也没无他法,毕竟就算砸了府衙,他们也变不出曼陀丸来,只好暂时先相信江月还了。


    这些眼疾病患渐渐散去,江月还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府衙大门开了,谢凌与狄玉率先走了出来,孟力与敦敦紧随其后。


    谢凌与狄玉一同走向江月还,而孟力与敦敦直奔娇娇,两人比赛似的跑得飞快,狄玉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


    他摇了摇羽扇,一脸无奈地自嘲:“我跑个什么劲儿。表哥哪有人家小表妹夫亲呐。”


    江月还听见了却假装没听见,快步迎上谢凌,娇嗔地质问:“你们方才不会就在里面看戏吧?”


    狄玉说:“那可不,我兄长的师妹,我咋不知道呢?”


    谢凌道:“我方才就在墙头上,我看你很快便掌控了形势,就不打扰你了。可是你说,你要做出曼陀丸,可我们并没有药材。”


    江月还笑了笑,看向狄玉:“那就要麻烦表哥了。”


    这还是江月还第一次叫表哥,狄玉却一点儿不激动,他很快就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去帮你搞药材。那这两日时间也不够啊?”


    江月还认真道:“除了蒙参境内才有的鼠尾草,其他药材都很普通,随处可得,虞家为了长久牟利,鼠尾草的含量给的低,几日不吃,也不会立即眼盲。”


    谢凌也懂了,“你先做出不含鼠尾草的曼陀丸,反正寻常患者也吃不出区别,这样拖延时间,让他回蒙参去找鼠尾草。”


    江月还点头,问狄玉:“这里往返蒙参王都需要几日?”


    狄玉答:“往返加购买鼠尾草的时间,少说也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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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还道:“我估算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还请少主……表哥尽快出发。为了百姓,也为了两国和平。”


    话说到这个份上,狄玉自然难以拒绝,加上他的姬妾也正等着曼陀丸,他手中存的药,还远远不够。他之前想过,实在买不到曼陀丸的话,为了爱妾,他也能去向虞家低头求药,眼下江月还就能作出曼陀丸,还能救这么多百姓,何乐而不为?


    狄玉缓缓点头,“我是蒙参少主,自然不希望两国有战事,我可以跑腿,但你是昼国的王爷,这要钱起码得你出吧?这鼠尾草……可不便宜。”


    说完,向谢凌伸手。


    江月还为难地看向谢凌。


    谢凌道:“堂堂蒙参少主,竟向我伸手,我又怎好拒绝?”


    狄玉也不在乎他的讽刺,道:“我妻妾众多,还有九个孩子,总要花钱养嘛,苦什么不苦老婆,更不能苦孩子,我可听说,你有的是钱。”


    说到这儿,狄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月还,道:“再说了,以后咱都是亲戚。这钱是你自愿出的,我可不会还的。小表妹,你可得帮我做个证。”


    江月还顿时脸红耳赤,谢凌听了这话却格外开心。


    “好!”


    江月还见事情已经谈妥,也松了一口气,便问:“你们去府衙做什么?”


    谢凌答道:“官府要派衙役镇压他们,我们进去商谈,结果事情已经被你解决了。”


    谢凌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月还,眼神中满是钦佩,以及流淌的爱意。


    片刻后,他们回了方游园,狄玉便准备出发了,敦敦依依不舍地跟娇娇道别,还说要给娇娇带蒙参特色肉干,孟力在一旁双手抱胸地看着他们,气鼓鼓的。


    谢凌与江月还在一旁看着,忍俊不禁。


    因为谢凌出高价收购药材,除了鼠尾草,其他的药材当晚就运到了方游园,制药的用具也都一应俱全,江月还连夜制药,娇娇跟园中侍女们一起给她帮忙,谢凌与孟力则去调查眼疾患者是否有增加。


    熬了一夜,天亮时分江月还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谢凌的怀里,睁开眼就对上谢凌的眼睛,他那样赤诚热烈地凝视着她,爱意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把她整个人都包围了。江月还一动也不敢动,两人对视许久,一缕晨光破窗而入,倾洒在他们身上。


    谢凌俯身吻下来,她闭上眼睛接住他的吻。


    也不知吻了多久,她忽然察觉到他身子有异,顿时脸红耳热起来,匆匆从他身上起来,跑了出去。


    谢凌的耳朵尖都红透了,也不敢追出去。


    一整日,他都没敢再踏入冬园,从集市上给她带了好吃的好玩的也是托娇娇捎给她。


    娇娇十分不解,问江月还:“你跟王爷吵架啦?”


    江月还摇摇头,莫名红了脸,娇娇更纳闷了,跑去问孟力。


    孟力却摇头:“我不知道。”


    到了深夜,江月还总算做完了曼陀丸,看起来与从九仙堂买的相差无几,这些药明日去派发后,等狄玉运来鼠尾草,她只需要加大剂量,就可以做出快速治愈眼疾的曼陀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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