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小院,炊烟袅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樵农出现在院门口,背着一捆湿柴,脸上带着憨厚又局促的笑,手里提着一个盖着蓝布的竹筐。
“打扰了,几位贵人,”樵农搓着手,声音粗嘎,“俺家砍柴的斧头柄断了,锄头也豁了口子,想……想跟贵人们借点趁手的家什使使,用完就还!这点鸡蛋,是自家鸡下的,不嫌弃的话……”
他掀开蓝布,露出满满一筐新鲜的鸡蛋。
扶轮心善,闻言便想上前帮忙:“无妨,我……”
“等等!”龙商猛地拽住扶轮的胳膊,一步跨到他身前,死死盯住那樵农。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山风似乎都凝滞了。
“装得真烂。你浊气缠身,魔息涌动,根本不是人!说,谁派你来的?”
那樵农脸上的憨厚瞬间冻结、扭曲,眼神变得空洞而狰狞。
“农具……农具……不给我农具?”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不再伪装,五指成爪,裹挟着腥臭的魔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扑龙商面门。
“小心!”四声厉喝同时响起。
龙商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冷哼一声。
嗡——
樵农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身躯化为碎片。又被荔娅的箭矢瞬间引燃,化作飞灰。
可没等众神松口气,院门口光影一闪,又一个一模一样的“樵农”,提着同样的鸡蛋筐,带着同样憨厚局促的表情,再次出现。眼神同样空洞狰狞,再次扑向龙商。
“没完没了!”申由脸色一沉,瞬间认出了这标志性的手段,“是淳于娩!骨力的走狗!只有她的‘灵魂寄生’才能制造这么多以假乱真、源源不断的傀儡!”
子飞眉头紧锁:“淳于娩?她不是暗中与郗流帝女有盟约,共同对付骨力吗?”
“估计是骨力看上了龙商的能力,逼她来抓人。”申由一边挥出一道紫芒击碎新扑来的傀儡,一边语速飞快地解释,“但她怎么可能真让骨力得逞?她冷酷精明,眼里只有复仇。她这是想直接杀了龙商!永绝后患!再把这笔血债栽赃给邾辕或者其他她看不顺眼的势力!一石二鸟!”
“可恶!可恶!”龙商听着他们的对话,又一个扑来的傀儡在她挥手间灰飞烟灭,但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傀儡又接连出现,仿佛无穷无尽。
“都想要我!都想要我的力量!我宁愿自己不是什么天尊!我只想要自由!自由!”她尖声叫道,周身空间开始不稳定地扭曲波动。
扶轮抓住她的手腕,掌心涌出温暖平和的神力,试图安抚她暴躁的力量:“龙商!冷静!你的能力虽然带来了觊觎和麻烦,但它本也可以用来守护,让这方天地的规则更稳固,让百姓生活得更安稳!不要被愤怒蒙蔽!”
荔娅看向申由:“淳于娩……淳于织的姐姐?”她想起了那个被骨力吞噬的前魔王,也想起了在轮回镜中见过的那个魏晋竹林申由向翟蘅提起的淳于娩。
“没错!以后细说!”申由挡开一道傀儡射出的魔气箭矢,“现在保护龙商要紧!
“她有何弱点?”荔娅一箭射穿又一个傀儡的头颅,烈焰将其吞噬。
“她的成魔代价是与所有傀儡‘共感’!”申由快速道,紫芒如电,精准地切断一个傀儡的能量核心,“所以她只能一个一个地派傀儡过来!如果同时出现太多,强烈的痛感叠加反噬,她自己也会受不了!这是她的唯一破绽!”
“那抓住一个别杀,往死里折磨?”荔娅眼神一厉,焚烬弓瞄准下一个傀儡的四肢关节。
子飞却摇头:“没用的!她为复仇早已把自己锤炼得心如铁石!一只傀儡带来的痛苦,对她而言恐怕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她挥袖布下一道银色光幕,暂时挡住又一批三个同时扑来的傀儡。
“喂!那个躲在傀儡后面的胆小鬼!叫淳于娩的!”龙商挣脱扶轮的手,对着虚空厉声喊道,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有本事就自己滚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不是要杀我吗?来啊!让我看看你怎么杀!”
扶轮看着龙商激动的样子,又望向那不断涌现的、眼神空洞的“樵农”,声音带着恳切:“除了杀戮,真的没有别的路了吗?淳于娩!你既不愿龙商落入骨力之手,我们也不愿!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找到一个让骨力放弃、又不伤害龙商的办法?”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更多沉默扑杀而来的傀儡。淳于娩根本不见踪影。
荔娅脑中灵光一闪,一边拉弓射箭,一边对着空气高喊:“龙商的代价是‘抹除存在’!一旦她发动神力修改法则,她自己就会从其他存在的记忆里消失!骨力根本不会记得她!你何必多此一举?”
申由也立刻接口:“淳于娩!你的世界里难道除了杀戮和算计,就没有别的吗?你妹妹淳于织的死,难道还没让你明白,纯粹的毁灭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和毁灭吗?”
提到淳于织,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院子上方的空间,荡漾开一圈圈深紫色的涟漪。一个高挑冷艳的身影,缓缓从中踏出。
淳于娩。
一身绣着银纹的暗紫色劲装,散发着令人骨髓生寒的杀气。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目光最终落在龙商身上,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被销毁的危险物品。
“谈?”她红唇微启,“与注定要消失的棋子,有何可谈?”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深邃得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能量,锁定了龙商。
“荔娅小神,你的提议天真得可笑。骨力多疑,不亲眼见到尸体或彻底掌控,绝不会罢休。‘抹除存在’?这力量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变数,是必须被清除的隐患。”
她的目光扫过申由:“至于你,申由,收起你那套无用的说教。织的死,只教会我一件事——力量才是唯一
的真理,而清除所有威胁,是通往力量巅峰的必要步骤。”她掌心的黑暗能量剧烈波动起来,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龙商,你的死是必要的牺牲。为了最终的清算,为了织……安心去吧。”
“必要的牺牲?为了你的复仇?”龙商看着那指向自己的毁灭性能量,听着那冰冷宣判般的话语,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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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积压的愤怒、委屈、对自由的渴望和被当作棋子的屈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你们一个个的!神界也好!魔界也罢!全都非要逼我付出代价!甚至是我的命!凭什么!我受够了!我不玩了!”
话音未落,龙商的身影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那是她“隐形”衍生法力催动到极致的效果。空间在她周围剧烈地扭曲、折叠,光线被疯狂地折射、吞噬。她的存在感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稀薄、模糊。
“想跑?”淳于娩眼神一厉,掌心的黑暗能量如毒龙出洞,咆哮着轰向那扭曲的光影中心。
然而,那毁灭性的黑暗能量撞入扭曲的光影之中,只激起一圈更大的空间涟漪,便被那疯狂折叠的空间吞噬、偏转,轰然击中了远处的一块山岩,将其炸得粉碎。
原地,只留下狂暴能量肆虐后的焦痕和一片寂静,仿佛龙商从未存在过。
淳于娩悬停在空中,看着龙商消失的地方,眉头蹙了一下。她感应不到龙商的任何存在痕迹了,仿佛那个强大的天尊真的被彻底“抹除”了。
这样也好。
她没有留下任何话语,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深紫色的空间涟漪,消失不见。
危机来得快,去得也快。小院恢复了平静,只余下战斗后的狼藉。
扶轮怔怔地看着龙商消失的地方,手中还残留着试图拉住她的触感,却空空如也。他精心照料的果园,他们一起治理的山河,那些斗嘴吵闹的日常……仿佛都随着她的消失而褪色。
“龙商……她……走了?”
子飞神色凝重无比,眸中满是忧虑:“她强行催动力量彻底隐形消失,代价恐怕不小。骨力不会善罢甘休,淳于娩更是个巨大变数。龙商的下落和安危,我必须立刻上禀神界,商讨对策。无论如何,要尝试找到她,至少要确认她的安全!”
她转向荔娅和申由,语气急促:“你们立刻返回恚海,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束荷,加强戒备。”
荔娅看着扶轮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忍:“扶轮,别太担心。龙商天尊神力强大,她既然选择这种方式离开,必然有自保之法。当务之急,是守护好这片她喜欢的地方,或许……她会回来的。”
申由也走到扶轮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荔娅说得对。龙商机灵得很,没那么容易出事。你守好这里,种好你的果子,说不定哪天她馋了,就自己溜达回来了。神界那边,子飞上神会想办法的。”他看了一眼荔娅,眼神示意该走了。
扶轮深吸一口气,看着被战斗余波摧残的几株果树和地上的焦痕,又望向远处宁静的村落,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我会守好这里。”
子飞不再耽搁,银光一闪,直奔神界。荔娅和申由对视一眼,也化作流光,朝着恚海的方向疾驰而去。
山间小院再次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扶轮默默收拾残局的身影。
千百年来,扶轮都是孤身守护这片山河。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份孤独。
此刻,他才发现,龙商已然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