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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作者:扯梨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译白找到葛思宁的时候她正在伸手接棒,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嗖地一下飞出去了。


    他们班已经落后了别人一截,所以葛思宁起跑以后,旁边围观的人统统开始喊她的名字助威。


    张月喊得最大声,嗓子都哑了,一回头,发现一个大帅哥。


    她脸被太阳晒得微微红了,“请问你找谁?”


    江译白一直站在他们班后面观赛,如果是路人看热闹,那明明往旁边走几步就有一块阴凉处。


    看他的眼神,显然是有目标的。


    手里又拿着水。


    搞不好……是他们班哪个女生的校外男友?


    张月的八卦之心怦怦跳,只见江译白朝她友好地笑笑,指了指那个逐渐和对手缩短距离的身影。


    “我找葛思宁。”


    张月一惊,看他的眼神从欣赏变至观察。


    此男容貌不凡,气质不俗,显然非一般人也。


    如果是他们学校的,早就传遍了。


    且他看着年轻,但又和周围的男高中生十分不同。至于不同在哪,应该说是眉眼成熟一些?还是身形开阔一些?


    应该是大学生吧。


    张月福至心灵:“啊啊啊,我想起来了,葛思宁有个哥哥。就是你吧?哥哥好!”


    她自来熟得很,江译白见她如此言之凿凿,不禁问:“我看起来和思宁长得很像吗?”


    “嗯……”张月沉思了一下,围着他转了个圈,得出结论,“挺像的,不过不是长相。”


    “那是?”


    “气场。”


    “什么气场?”


    “额……一种看起来很好说话,实则生人勿近的感觉?”


    江译白对这个评价若有所思,葛思宁看着也不像好说话的人。他故意套话:“你和思宁是同学?”


    “对!同班同学,我坐她旁边。”


    她们现在是单人单列,没有同桌的说法了。


    “那你们平时应该经常一起玩吧。”


    “还好,其实不怎么一起,也没时间玩。”张月说。


    她是住宿生,平时吃饭洗澡都很赶时间,所以不怎么和人成群结队。


    葛思宁是走读生,她两也就在教室里能聊几句。


    “我们班很多人都觉得她很高傲。”


    张月不觉得高傲是个贬义词,所以当着江译白的面就说出来了。


    她嘿嘿一笑,“但我觉得都是无稽之谈,我甚至觉得都是嫉妒。如果我有思宁一半聪明,我肯定比她还‘高傲’。我至少会把成绩单印在校服上,天天上学横着走。”


    江译白听到张月的阐述,并不是很意外。


    高中刚开学的时候,葛朝越经常在他面前抱怨,担心葛思宁交不到朋友,害怕她还和初中一样独来独往。


    江译白当时反问他:“那又怎样?”


    葛朝越说不出来怎么样,但是因为他自己是个很外向的人,所以假设他交不到朋友的话,他会很难受。


    江译白却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外向的人,就一定会有内向的人。


    对于葛思宁来说,或许独处才是最舒服的状态


    于是江译白点头,“我会参考的。”


    “参考什么?”


    “送她一件印着她成绩单的衣服。”


    “哈哈哈!”


    张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哥你也太幽默了。”她余光突然瞄到跑道,“加速了加速了!我去陪跑!”说着就冲出去了。


    江译白看她飞奔过去,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涨红的葛思宁加油,此女一个人的声音都快盖过整个营了。


    他也没闲着,前后看了看,仔细越过正在进行其他比赛的选手,打算到终点兜住葛思宁。


    结果在跑道上没撞到人,在等待区撞到了。


    那人还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徐之舟抬起头,“对不起。”


    江译白:“没事。”


    裁判喊围观的人退一退,免得影响选手冲刺。


    江译白往里面站了站。


    他在徐之舟前面,按理说徐之舟应该跟着他退两步。


    结果徐之舟完全没有一点让位置的意思,反而穿过他往前挤。


    江译白挑了下眉。


    操场上的呐喊声都快把天给掀翻了。


    葛思宁在连续的剧烈运动以后听到这样的背景音,只觉得心烦意燥。正在翻江倒海的胃仿佛也随着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发枪声和广播音乐而晃动,在她难受的那个点上反复横跳。


    她跑完八百米的时候吐了,班主任就站在旁边,葛思宁问她能不能换个人,她现在真的很不舒服。


    但是吴思看了看她苍白的脸,又看了看营地里的其他同学,对她说:“马上就开跑了,你可以问问。有同学愿意就可以换。不过参赛名单已经交上去了,虽然是写你的名字,但是如果是别人跑的,就不算你的个人分了。”


    他们重点班是竞争制,每年都会根据个人得分洗牌,校园活动占百分之二十,要求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张月曾经和她吐槽过学校搞这个机制简直不是人,“万一高二结束的时候掉出重点班,那高三岂不是只能在普通班了?是我心态得崩,这资源落差太大了!”


    葛思宁想的却是,这他妈怎么就变成我的事了?我他妈不也是帮别人跑的吗!


    她咬咬牙,目光落在营地里的同学们身上,无论男女都默契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葛思宁没再说话。


    她硬着头皮上,心想也不指望拿冠军了,不是最后一名就好。


    结果第一位选手创造了空前的优势,第二位也拉开了不远的距离,第三位却掉链子,跑着跑着接力棒掉了,导致第四位心态动摇,等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倒数第二了。


    倒数第一那支队伍显然是有备而来,安排了一位飞毛腿跑最后一棒。


    葛思宁为了不垫底,把身体里最后一点劲都跑光了,到终点的时候她已经是两眼昏黑、头晕目眩,呕吐感抵达阈值。


    一跃过那条白线,她听到好几个声音在喊。


    “思宁!”


    “葛思宁!”


    她看见一截手臂横过来,显然是接她的。


    她愣愣地偏头,入目先捕捉到江译白的脸,瞳孔骤缩。


    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前倒,惊慌和疲惫上涌,如海水般漫过她的自控能力,让她彻底承受不住,扶着那条手臂就哇地吐了出来。


    张月在背后尖叫。


    …


    操场后面有一个洗手池,江译白和张月扛着她过去,葛思宁两条腿都软了。


    她已经很难受了,但还是忍不住三步一回头。


    张月受不了了,手动掰过她的脑袋:“哎呀,好了,人徐之舟已经回去换衣服了,你就别再担心了!”


    “……”


    张月一边走一边说,“你也真是厉害,吐了我们理科班的男神一身。人家好心来给你加油,你还人家这么一个大礼。”


    葛思宁:“……别说了。”


    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本来就难受,跑到最后本来就是要吐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江译白,又想到他对自己冲刺时的丑态一览无遗,一紧张,就忍不住了,张口就来。


    江译白不知道去哪要了个杯子,给她接了杯水漱口。


    葛思宁颤颤巍巍地接了,说:“…谢谢。”


    张月说:“亲哥有什么好谢的。”


    葛思宁含着水,疑惑抬头。


    江译白也说:“是啊,亲哥有什么好谢的。”


    “……?”


    葛思宁眨眨眼,看到他坦然的表情,突然就明白了。


    她也不反驳,又接了杯水,反反复复地漱口。


    这场比赛结束就是午休了,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不少住宿生都去外面吃饭,张月也不例外。


    她还约了别的班的朋友,于是看着表和葛思宁说:“那你哥在这我就先走了,下午见哈。”


    葛思宁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下午能不能请假。


    但是她们学校请假卡的很严,一定要家长亲自致电,无特殊情况还得签同意书。


    校运会请假不参赛、偷懒的人很多,所以这几天各班老师都不太放人。


    江译白问她:“好点了吗?”


    葛思宁低落地应了一声,双手扶着水池边缘,在想有没有什么完美的借口。


    殊不知她这副样子落在江译白眼里,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他拍拍葛思宁的背,“怎么了?因为跑了倒数第三,不开心?”


    “……没有。”


    她已经尽力了,都快把胃跑出来了,没什么不甘心的。


    葛思宁低下头,洗了把脸,清醒多了。


    她把刘海往上捋,感觉捋得比较好看了,才抬头问:“你怎么来了?”


    江译白信口胡诌:“跟葛朝越一起来的。”


    他扭开那瓶脉动,对葛思宁撩上去又耷拉下来的条形码刘海视而不见。


    “喝点水吧,补充一下能量,待会带你去吃饭。”


    “吃饭?和谁?”她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期待。


    “我,你,你哥,还有你爸妈。”


    他没说陈安远,因为他刚才已经收到他和朋友一起吃食堂的信息了。


    葛思宁顿时蔫了。


    她丧得很明显,所以江译白问:“怎么?不想去?”


    葛思宁摇头。


    她本来以为只有葛朝越来了,她还想让葛朝越帮她请假呢。


    结果现在王远意和葛天舒都来了,她就没办法撒谎了。


    于是她捂着胃说:“……嗯,感觉肚子很不舒服。”


    江译白当即皱眉,“刚才怎么没说?别喝脉动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要不要!”葛思宁拒绝,“要不去校医室吧,我想躺一会儿。”


    校运会期间的校医室肯定是开放的,校医不敢缺勤。


    见江译白没说话,拿出手机好像准备打电话,葛思宁以为他不同意,赶紧攥住他的手。


    “真不用!”她就是装病想休息而已。


    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已经随着葛思宁的长大而逐渐缩小,但是此时此刻,葛思宁还是下意识地踮了一下脚。


    江译白保持着抬头的姿势,垂眸看她。


    葛思宁一愣。


    她莽撞的举动让他们的距离骤然缩短,几乎要碰在一起的衣服和交握的双手使他们一下子跌入亲密无间的状态里,这使葛思宁始料未及的同时,也令她的心头生出一股带着战栗感的陌生。


    晴朗天气的光线下,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她能够清楚地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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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每一寸肌肤,包括琥珀般的瞳色、并不纤长却浓密的睫毛、细小的毛孔、以及淡粉的唇色。


    她的视线顺着风拂过的轨迹迁徙,一阵清凉的爽意掀过她的后背的同时,也卷走了她的心跳。


    树影在他们脚下晃动,遮盖住灿烂阳光。


    葛思宁的世界失声了。


    他已经接通的电话传来叫嚷,对方反复确认他是不是信号不好,最后没耐心地挂了。


    嘟嘟嘟。


    命运将她的手拉到了江译白的手腕上,告诉她,你看,你牵住了他。


    忙音却将葛思宁拉回当下。


    她听见十五岁的葛思宁在低语,她说。


    你越线了。


    快回去吧。


    葛思宁顿时醒神,仿佛触电般甩开了他的手。


    可他的脉搏在她的指腹下跳动的节奏依旧十分清晰。


    她突然紧张起来,不知道江译白现在的心情是如何。


    江译白的脸上只写着意外两个字。


    他晃了晃手机:“还是很难受?既然你不想去吃饭就不去了,我跟你哥说一声而已。”


    葛思宁盯着他的眼睛,企图寻找到一些别的情绪。


    她垂下去的手是温热的,手心逐渐沁出一层汗。


    心像雨后的窗户,朦胧模糊。


    “走吧。”他作势要抱她。


    葛思宁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干什么?”


    “我抱你去。”


    “……不用。”


    “不是肚子不舒服?”


    她偷偷把手背过去,用衣摆蹭干净手汗。


    “又不是腿不舒服。”


    说完这句,她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真的还好,转过身兀自往校医室走去。


    江译白追上来,扯了下她的手臂。


    “跟亲哥逞什么强?”


    “……没有逞强。”


    听到这个昵称,她突然想起刚才自己的“非礼”行为,总感觉作为妹妹,她这样做很逾矩。


    如果不是妹妹,就可以了。


    是这样吧?


    葛思宁计划慢慢撕掉这个标签。


    她故意道: “这种话你在我面前开开玩笑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还和我同学这样说?”


    江译白被她质问得一愣,“所以你是在为这件事不高兴?”


    葛思宁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了。


    “我没有不高兴。”她企图冷静。


    加速走了两步,猛地扭头。


    “在你心里我的性格到底是有多不好?所以你才会总是问我,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在生气?”


    “我到底哪来那么多不开心,那么多气?”


    冷静不下来。


    葛思宁反应过来了。


    刚才他的脉搏是平静的。


    她牵他的手,他没有反应。


    可恶!


    葛思宁咬紧牙关,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她反应可大着呢!


    江译白跟她并排走,俯下身去看她的表情。


    葛思宁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刘海掉下来了,于是伸手去弄。


    江译白替她拨了拨。


    “没事,这样也很漂亮。”


    “你看,你还有胎毛呢。特别可爱。”


    “……”


    所以在他心里,她还和十五岁那年一样,是吧?


    葛思宁还没有意识到,刚才莫名其妙指责他的自己,其实也还和以前一样幼稚。


    到了校医室,正好碰上要去吃午饭的校医。


    对方一点也不掩饰,看着葛思宁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挂着被耽误下班的不耐:“说说吧,怎么了?”


    葛思宁最讨厌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好在江译白在这里。


    他说:“医生,她肚子不舒服。”


    校医看了葛思宁一眼,让她撩开衣服。


    “……”


    葛思宁坐着没动,她催促道:“怎么了?大家都是女的,你不好意思啊?”


    “快点。”


    她捏着衣角,江译白自觉出去了。


    校医粗暴地摸了几个穴位,草率判断:“应该是剧烈运动后着凉了。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葛思宁懒得说那么多。


    “那你在这躺一会儿。”


    校医放下听诊器,“最近没来月经吧?”


    “没。”


    “那也排除黄体破裂的可能。”


    她站起来,拿包,“里面有床,你可以睡。走的话记得帮我锁门。”


    葛思宁觉得她好不负责,但嘴上还是说:“谢谢老师。”


    校医走了。


    葛思宁在犹豫要不要在这里睡,又要睡多久。


    万一待会爸妈来找她,以为她很严重,非要带她去医院怎么办?


    正犹豫着,校医又回来了。


    葛思宁问:“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校医脸色严肃,“门外站着那个,不是你男朋友吧?”


    “……”


    “不是。”葛思宁否认了,但是又有点害羞地说,“怎么这么问?”


    校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最好不是。我走了。校医室里有监控的,同学,你如果撒谎的话要想清楚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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