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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7章

作者:两口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狗东西在口出什么狂言?


    “怎么可能?”梁问夏脸色涨红,被他的话吓得又后退一步,连连摆手,“没有的事儿。”


    “那你摸我?”秦之屿嘴角的笑容越发大了。


    梁问夏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那不是一般的厉害,是非常厉害。谁都比不不过她。


    “谁摸你了?你别瞎说八道。”梁问夏此刻脑子一片混沌,人都快傻了,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摸了狗东西。


    可以时光倒回吗?可以把狗东西弄失忆吗?可以找个地洞给她钻吗?


    “我瞎说八道?分明是你对我犯花痴,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强行摸了我。”秦之屿就知道她要否认,低头将脸凑到她面上,一字一句道出事实,“还、不、敢、承、认。”


    “都说了,没有。”梁问夏嗓音透着气急败坏。


    她气恼自己为什么要摸狗东西,被他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丢脸死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好想一拳把狗东西揍昏。


    “你有。”


    “没有。”


    “有。”


    秦之屿笑得很是得意,看着她的眼睛又认认真真地重复一遍,“梁问夏,你对我犯花痴。”


    “你这么丑,谁会对你犯花痴?”梁问夏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跳秦之屿的背上去,手绕到前面捂他嘴,两只手都用上,确保他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不许嚎了。”


    “为什么不承认对我犯花痴?”秦之屿扒拉了好半天才拿开她的手,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梁问夏哪知道为什么?被发现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狗东西一直抓着她的小辫子不放,她还没空去细想自己为什么不敢承认。


    跟秦之屿斗嘴她就没输过,以往的胜绩不允许她此刻落下风,硬着头皮怼回去,“摸你腹肌而已,又没摸你大兄弟。大惊小怪,鬼吼鬼叫地干什么?”


    “……”秦之屿哑然。


    给你摸,你敢摸吗?摸了能负责吗?他心想这话太流氓,还没到说的时候。


    梁问夏见秦之屿总算闭嘴,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捏住梁问夏一个把柄,秦之屿又不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要求是一定要提的,还得抓着要点提,“梁问夏,你把我摸了,打算怎么负责?”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梁问夏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嗓音透着不可置信,“摸个你破腹肌,就敢叫我负责?”


    “我的清白被你毁了。”秦之屿不慌不忙地吐出一句。


    “哪天我把你睡了,你的清白才叫毁了。”梁问夏在心里扮鬼脸,大声纠正他。


    下一秒又急忙补充:“这你大可以放心。我睡谁,都不可能睡你。”


    活了十八年,跟秦之屿认识了十八年。梁问夏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秦之屿,也从不觉得秦之屿会喜欢她。


    秦之屿有些难过,更多的是不服气,“话别说得这么肯定。”


    “没有比这更肯定的了。”梁问夏不带思考和犹豫,语气肯定道:“你就是脱-光了求着我睡你,我都不带考虑的。”


    她拗起下巴“哼”一声,语气傲娇又不屑,“秦之屿,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在我眼里,就是一条狗。”梁问夏若有所思,突然冒出一句:“人怎么可能会对狗感兴趣?”


    也不知是在对他说,还是说给自己听。


    秦之屿越听越想把她丢进沙堆里埋了,“梁问夏,说话就说话,你还人身攻击上了?”


    你是人吗?就人身攻击,分明是狗身攻击。


    梁问夏似想到什么,激动地晃了晃两条悬空的长腿,手臂圈紧秦之屿的脖子,脑袋前移嘴唇贴着他耳朵,超大声地喊:“秦小狗。”


    “再乱叫,立马丢你下去。”秦之屿气笑了,开始吓唬人。


    才不怕他威胁,梁问夏心里很肯定狗东西不会。


    又故意在他耳边大声嚷了三遍,一声比一声音量大:“秦小狗,秦小狗,秦小狗。”


    “别叫了,再叫我耳朵就聋了。”秦之屿说完压着呼吸,极小声地叹气。


    梁问夏不怕他,他不难过。梁问夏对他没兴趣,他不是一般的难过。喜欢的姑娘不喜欢自己,甚至心里都没把他当异性当男的,这事不论放谁身上,都不可能不难受。


    梁问夏对他没半点儿兴趣,秦之屿清楚,是事实。


    毕竟她的择偶标准,跟他完全相反。


    忘了是高二还是高三,有次体育课,江时柠跟梁问夏躲在器材室,进行闺蜜间聊天,谈论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当时秦之屿恰巧路过,鬼使神差地停下偷摸听了一耳朵。


    梁问夏还没有喜欢的男生,但对喜欢男生的要求,简单粗暴一个大字:“帅。”


    江时柠觉得一个“帅”字太含糊,让她具体点。


    “怎么个具体法?”


    “帅也分很多种,类型各有不同。”江时柠给她举出几个例子,“成熟的、温柔的、阳光的、冷酷的、痞帅的、很多很多。”


    梁问夏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来了精神,“具体喜欢哪种不知道,但具体不喜欢哪种,我倒是挺清楚。”


    江时柠“嗯哼”一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好奇样儿,“说来听听。”


    梁问夏嗓音劲劲的,像打了场胜仗般激昂开心,给出的答案是:“不要丑的,不要弟弟,不要没品贱狗。”


    秦之屿当时不止心跳不可控,脑袋也突突跳,又气又无奈,更多的是心酸加难过。


    梁问夏说的那三个“不要”,别人可能听不懂,但他心里门清儿。三个“不要”的指向性简直不要太明确,每一个“不要”都在点他。他比她小,在她心里长得很丑,老是没品地跟她吵架斗嘴,论长短争输赢。


    总结来说就是:梁问夏不喜欢秦之屿。


    秦之屿飘远的思绪被梁问夏的话拉了回来。


    姑娘趴在他背上,声音小小的,有些发闷,“秦之屿,你为什么要出国?”


    秦之屿被问得猝不及防,愣住没讲话,思索该怎么跟她说。


    从她知道他要去加州上大学,就一直跟他生气,却从来没开口问过他原因。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梁问夏又问了:“是秦爷爷要求你去的吗?”


    秦之屿是重组家庭生的孩子,他爸爸妈妈均是二婚,都跟前任丈夫、前任妻子有一个女儿,且都带在身边。两人在婚后原本没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安全措施一直都有,怀上秦之屿属实是意外。


    那个年代,打胎对女子身体伤害太大,加上双方家长对打胎的态度极其不支持。夫妻俩迫于无奈,只能将孩子生下来。


    小儿子出生后,夫妻俩一开始对他也算得上是细心呵护,疼爱有加,但同时心底又都觉亏欠跟前妻前夫的女儿。补偿的心思过重,难免疏忽冷落最小的秦之屿。


    家长会没爸妈出现,生病没爸妈照顾,生日被爸妈忘记,这些都是常态。


    被忽视得最彻底的一次,是秦之屿十岁那年。他爸妈因工作调任,要去举家搬到京市,分别都跟他两个姐姐说了,却独独没告知他。


    他知晓是爸妈忘了,懂事的没哭没闹,没提没问,全当不知道有这回事。


    离开那天,夫妻俩发现小儿子坐沙发上冷眼看着他们,且一件行李没收拾,才想起忘了跟他说这茬儿。


    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拍脑门儿,羞愧道歉。你一句我一句的好话哄着,让秦之屿抓紧时间去收拾。


    秦之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态度坚决地提出:“我不走,我要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他说那话时,整个人异常平静,像是早已做了决定。


    那之后,秦之屿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跟他爸妈的关系开始疏远。


    秦奶奶性格可亲和蔼,对小孙子实行的是温柔教育。秦爷爷则反之,对家族唯一男丁最是重视,管教也很是严厉,完全当继承人培养。上到升学考学,下到衣食住行,样样监督把关,事事提前规划。


    前几年秦爷爷生过一场很严重的病,虽然秦之屿都不肯告诉梁问夏秦爷爷确切的病症,但梁问夏还是从长辈们口中知晓是癌症,没几年活头了。


    三年前秦爷爷在京市做完手术回来,对秦之屿比以前更加严格。各方面都是。


    所以,梁问夏理所应当以为,秦之屿出国留学这事。也许不是他自己的意愿,而是秦爷爷要他去的。


    “不是。”秦之屿摇头,“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说谎了,他并不想出国上学,出国是爷爷对他的要求。三年前爷爷确诊肝癌那日,在病床上对他提出的。前些年姑姑在加州成立了新的分公司,爷爷希望他能早些过去历练几年,为以后做打算。


    爷爷对他的期望很大,将全身心都付诸在他一个人身上,尽管秦之屿真的不想出国,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不想辜负爷爷。


    “那你舍得国内的一切吗?”梁问夏心里突然难过起来,“舍得秦爷爷秦奶奶,舍得叔叔阿姨,舍得大院的大家,舍得……”


    后面的“我”字,她没说出来。


    狗东西从小被她欺负到大,被她欺负得那么惨,怕是早就巴不得离她远远的,又怎么可能会舍不得她?他自己选择去加州,而且是三年前就决定的,那铁定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所有准备。


    舍得舍不得的,早都舍下了。


    他做事向来目标明确,从不优柔寡断,心肠又硬。才不会像她这般没出息,会因为一个熟悉的人要离开,心头难受。


    秦之屿心里不好受,还是沉默着没说话。


    他舍不得,都舍不得。最舍不得,老跟他斗嘴打闹,老是骂他狗东西,老是踹他踢他,惹她生气会揍他,哄她高兴会朝他笑,漂亮得像仙女,叫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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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夏的姑娘。


    “我真是多余问你。”梁问夏没听见回答,心头难受增多几分。突兀笑出声,自问自答道:“你最是铁石心肠,才不会舍不得谁。”


    “那你呢?”秦之屿听着她的笑声,心头也不好受,哑着嗓子问:“会因为我出国,舍不得我吗?”


    她是大大咧咧,但不是没心没肺。女孩儿的柔软内心,细腻心思,她都有。发火怄气,伤心难过,她也有。


    “不会啊!”梁问夏回得很快,嗓音清脆,“我怎么可能舍不得你,一点都没有舍不得。你这么烦人,这么讨厌,我巴不得你赶紧滚。”


    “彻底消失在我眼前最好。”


    “真的吗?”秦之屿不信。


    梁问夏肯定他的话,“当然。”


    秦之屿就是不信,重复那两个字,“真的?”


    “比蒸得还真。”


    秦之屿却说:“梁问夏,你说谎。”


    有一点秦之屿是肯定的。虽然梁问夏不喜欢他,但对他的在意,并不少。当然,是玩伴朋友间的那种在意。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梁问夏不是真像她嘴上说的,一点儿没舍不得他。如果真没舍不得,是不会跟他生气的。她生了那么的气,比一起成长的十八年间任何一次生气的时间都要长。


    梁问夏学他,抿紧嘴唇不讲话。


    海风拂面,长发飞扬。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一个不想讲话,一个不知道说什么哄哄她。


    犹豫纠结过后,秦之屿还是没忍住,试探性地问了出来:“问夏,我出国瞒着你的事,你原谅我了吗?”


    “为什么……瞒着我?”她更想问你为什么骗我。


    “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早就想告诉你,好多次要跟你说。”真的有好多次,秦之屿都想鼓起勇气告诉她,可一看着她的眼睛,他就开不了口。侥幸地想着下次再说,过几天再说。一天拖一天,一年拖一天,就这么拖到了高中毕业,拖到了志愿填报,还想拖到离开那天。


    因为他害怕看见她的态度,怕她生气,又怕她并不在意,“我不敢说,我怕你生气,怕你……”


    梁问夏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他,“难道我不该生气吗?难道我从别人嘴里知道不会更生气吗?难道怕我生气是你瞒着我的理由吗?”


    秦之屿步子放慢,想背着她这么一直走,走不到尽头,只有她和他。他打小就贪心,想要她的目光,想要她的认可,想要她的喜欢。


    现在想要她的原谅,“问夏,你能原谅我吗?”


    梁问夏不吭声,罕见的安静。


    不原谅,也不打算原谅。狗东西要出国上大学的事,她不原谅。狗东西瞒着她要出国的事,她也不原谅。


    对,这不是一件事,是两件。


    到现在为止,她都还很生气很生气。


    砸了秦之屿房间去京市的那些天,梁问夏冷静下来后,时常思索一事。自己是气秦之屿瞒着她要出国多一点,还是更气他要出国读大学这件事本身。


    想不明白,还越想越生气。每次一想起这事,都会恨恨骂上一句:“狗东西。”


    冷静过后,又觉自己不该生气,更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在心里劝自己:在意一条狗干什么?走了就走了,就当丢了呗!


    梁问夏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你什么时候走,订的哪天的机票?”


    “八月底。”秦之屿问她:“你会去送我吗?”


    “不会。”梁问夏真的没打算去送他,“你都没把我当朋友,我为什么要去送你?”


    出国这么大的事,一直满着她,可见她在他那,也没多重要。亏她把他当做很重要的好朋友,他却根本没把她当回事。每每想起这件事,梁问夏都非常难过。


    她不能接受,在秦之屿心里,她不重要。


    秦之屿没话反驳,就没吭声。


    他确实没把她当朋友。忘了从什么时候起,他想要的,就不再是跟她做单纯的朋友。她不知道,他有多贪心。


    “问夏,我走之后,不要不理我。”秦之屿眼中泛起水光,胸口的酸涩无限蔓延,“好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


    “问夏。”


    “闭嘴。”梁问夏又捂他嘴,“不许说话。”


    这种话题,容易让人心绪低落。


    日落消失,光明离去,天色黑透,昏暗笼罩。谈论即将到来的分别,更会让人陷入惆怅失落,似下一秒就要跟眼前人分别。


    梁问夏一直不说话,秦之屿也就没再问。


    沉默萦绕,伴随一路。


    到了酒店,回房间前,梁问夏突然冒出一句:“秦之屿,长大,也没那么好。”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秦之屿知道,他出国这事,梁问夏心里,是怪他的。


    她小时候最常在嘴边念叨的一句话是:“好想快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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