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要上早班。在家喝了碗西红柿鸡蛋汤,拎着装午饭的饭盒出门,经过小区口附近的一家小店,停下脚步。
这家店很小,在地图上都找不着点,位于一个水果店的角落里,全天都在卖包子、粥、酸辣粉之类。
生意好像还可以。
味道应该还可以?
她想买个包子。她盯着菜单,相中了好几种想吃的,于是站到队尾,排队。
排队时,很是紧张,脑子不断地博弈。
吃红豆沙包?
吃豆腐粉丝?
吃青椒茄子?
博弈之前,相中了三四种。
博弈后,相中了七八种。
她的目光早就变得不规矩了!越界了!
从2元区偷偷跑到了3元区。
好纠结。
贫穷把她渴盼出墙的目光生拉硬拽了回来,要不就吃个酸菜的吧?
一个2块。
可!
听见前面的人,要了1个牛肉馅的,1个奥尔良鸡肉馅的,1个黑胡椒猪肉馅的,1个火山烤肠,1杯现磨原味豆浆,花了快20块。
顿时好羡慕!
好羡慕一顿早饭能花掉近20块的人!
好羡慕啊。
花近20说明人家有钱!
有钱可太值得羡慕了!
她啥时候能过上这种自由挑选早餐的好日子,感觉人家点饭跟将军点兵似的,她点饭跟死囚越狱似的。
哎。
她默默的给自己的愿望清单-有朝一日系列中加上了一条:买超过10块的早餐~
羡慕完发现快轮到她点吃点喝了,艰难地把脚从队伍中抽出来,压制自己的购买欲。
算了。
不买了。
她想拿这2块钱去买彩票。
万一中了呢。
早班,上的早,下的也早。她早早下班后,买了一注双色球,回到出租屋,开始收拾自己。洗了个头,清理完卫生间的头发和水渍,回卧室取下干发帽,拿吹风机吹头发。
吹着吹着吹风机没了。
被抢走了。
她不用看都知道,那只捣乱鬼又来捣乱了!
扭头一瞅,果真是它!
吹风机还开着,嗡嗡的,她不得不提高音量:“你快还我,我急着用呢。我一会得出门。”
她要去约会!
是大事!
和男朋友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他今天难得不加班。她一会去他单位附近等他,他俩一起吃个晚饭,吃完再一起到他住的附近,她再回来。
它拿着吹风机,一会对着空气,一会对着床。
一会对着她的头,一会对着她的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东东西西南南北北。
这显然是不打算还!
这个小恶霸!
它还拿着吹风机怼着她的脸吹,热风,最高档风力,她的脸根本受不了,人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大截。
它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好笑吗?
啊?
她诧异地抬眼睛,正巧看到它笑得纯真无邪,跟刚出生的小孩一样,它的笑灵净灵净的,让人觉得它灵气充沛,比深山幽泉还纯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至圣至洁的仙女幻化的!
她竟看失神了。
正恍惚着,它抓住她的胳膊,猛地往它那侧一拽,她险些跌入它怀里,顿时感觉心脏不好使了。
她莫名的慌!
她:“你劲咋这么大!”
说完就闭嘴了。
她这话说的没啥问题,但是语气真的有点莫名,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是疑问,还是抱怨。
它把她拽近,抓紧,继续拿吹风机怼她脸。她一个劲地向后缩脑袋,左避右避。
她被迫做颈保健操!
它玩的不亦乐乎!
它似乎是嫌电源线碍事,不能伸更长,直接拔了插头,准备拿着吹风机吹更远。
却发现没音了。把手伸到出风口附近,也没风了。
她正要讨还吹风机,却在看到它迷惑的眼时:“我教你用吹风机吧。”
它很快就学会了。
学会后非要拿她当小白鼠,要给她吹头发。
她好怕!
并不是怕它学的不咋滴,操作失误,而是担心它又折磨她,胡作非为!它总是故意给人添麻烦!
她万分忐忑。
尝试抗争:“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头?”
它:“你能不能去死?”
她无语,这叫什么话,她咋可能去死:“我不能。”
它:“我也不能。”
她:“……”
!!!
吹风机接上了电源,吹风机的凉热档,在变换着。她的脑袋一会凉一会热。风力也在变幻着,一会强风,一会弱风。她的头皮备受煎熬。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教它了。不过好像也不怪她教,因为它横竖都会折腾她。
吹风机离脑袋太近,她赶紧闪避。不是怕风大难受,是怕把头发卷进去。
她可没有换新吹风机的打算。
她穷!
庆幸的是,不知怎的,它开始好好给她吹头发了,不再故意给人添堵。
实话说,它吹的还挺好。
抛去它的动机不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吹头发,心底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完事后,它关了吹风机,随手往地上一丢,地板被砸的很响,也不知道会不会惊扰楼下住户,她赶紧蹲下去捡:“你咋又乱丢东西!”
她:“以后不许乱丢,知道不。”
它:“乱丢会如何?”
她:“住户会投诉!”
它:“那你让他们投诉我啊!”
她:“你!”
果真有恃无恐!
人家是活人,你是鬼,咋找你啊。分明是仗着根本没啥能管住你才胡来的!
它看着她,准确地说,是看着她的头,突然来了一句:“不错。”
她:“啥不错?”
它:“我吹的。”
它的眼神让她觉得,她的头不是她的头,是它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艺术生刚完成的艺术作品,它像在欣赏啥杰作。
大概是吹的时候有水渗进脑子了。
她居然觉得它有点可爱!
她看了眼时间,得赶紧出门了。把吹风机的线缠好,折叠,装进盒子里,扫了地,往包里塞了几片卫生巾。
乍然想起一个很严峻的事。
它是只鬼!
上次在景区,它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那个地人流量大,又有不少汉服拍摄,它还没那么显眼。
这回她和男朋友约的小店。里面空间狭窄,一共也没几张桌子,要是它穿墙,凭空出现。
真的会吓死人!
她不敢想象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别说她男朋友了,店里就餐的人,服务员啥的,肯定也会怕到不行,说不定还会发酵成社会焦点事件。
搞不好她会受牵连,跟着上新闻。
妈呀!
吓人!
她:“我要去和男朋友约会,你不许跟着。”
它:“约会?”
她:“对啊。”
它知道啥叫约会吗?
要不要给它讲下?
她还没准备好咋说,它冷不丁地冒出一个令人不悦的疑问:“可你约的,不是屎吗?”
她:“你说话咋这么难听!”
谁约屎了?!
诶?会不会她误会它了,它说的是“史”?哦,对,她男朋友的微信昵称叫史莱克。
她这是咋了?
过于敏感了!
难道因为它总是乱骂一通,她脑子有个啥惯性思维,形成刻板印象了?
她一脸的内疚:“我是约的他。我们一般管这种叫约会,会是会面的意思,不是指人名。况且人家只是微信叫史莱克,又不是真名叫这个。”
它:“我知道。”
她:“啥?”
它冷哼一声:“你不觉得他真是坨臭屎吗?”
都用上坨这个量词了,都用上臭这个形容词了,还能是误会吗?不能!!!
她的内疚荡然无存:“你咋能这么说他!”
太过分了!
她:“现在是21世纪,全社会都在进行精神文明建设。你没看,到处都贴着标语,讲文明、树新风吗。你说话得文明,不能再这样屎来屎去!”
它:“你都要约屎了,你文明吗?”
她:“你!”
感觉它油盐不进,啥道理都灌不进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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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这样,想必是高门大户人家的小姐,娇生惯养,我行我素!
或许闭嘴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她总想说点啥。
它:“那日你发个在吗?他就跟狗似的狂吠!不是屎是什么,狗屎吗?”
她:“他那是在忙。”
它:“忙个屁!有空狂吠,没空好好说话是吗?回一个在忙手会断吗?真忙就别回啊,谁刀架他脖子上逼着他马上回了。回了又唧唧歪歪、屁话连篇!”
它:“恶心谁呢!”
它:“要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早让他滚了。”
它:“什么破烂玩意儿!”
她:“他只是被打扰了,有点情绪。”
他反应激烈,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会去积极改正,两个人才能磨合的更好啊。
他要是啥都一味的忍让,攒了一大堆的不满隐忍不发,喜欢就会变淡变没。
她忽然想起什么:“所以你当时回了满屏的在吗,不是在研究咋发文字消息,真是故意气他?”
它:“你才知道?”
她心中莫名一暖。
她:“我原先就想过,你可能是以为我被欺负了,在替我出气。”
它:“替你出气?”
她:“难道不是?”
它:“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我又没病干嘛要替你这种蠢货出气,世上的蠢货比比皆是,我要真这么爱替蠢货出气,早把自己累死了好吗?”
它:“我只是看不惯渣男!”
她:“你觉得它是渣男?”
它:“难道不是吗?”
她:“他哪渣了?”
它:“哪都渣。”
她感觉它这是偏见!
极偏的偏见。
她:“他哪有渣?你别冤枉他好不好。”
它:“我冤枉他?他的渣味都快熏死我了,好吗?刘大傻!刘大傻!刘大傻!”
它拿起床上的枕头往她的身上砸去,她赶紧伸手去抓枕头,倒是抓住了。
还没来得及庆幸枕头幸免于落地变脏这一难。它又把洗脸盆扣她的头上。
她:“你这是干啥?”
又发什么疯!
它:“我烦不行吗?”
她的语气还是那种温和无辜的调:“一直是你在人身攻击我啊,我还没咋呢,你烦啥?”
它:“我厌蠢!”
它似乎是真的跟自己置气,像一只猫似的,踩过床,桌子,窗台,床头柜。
落地时更气,嚷着:“我究竟在做什么,花费大好的青春年华,在这跟你这个傻冒掰扯一个死渣男。”
看得出它真的很烦躁。
她本来想说,你现在是个老鬼啊,你哪有什么大好青春年华啊。
怕刺激它。
算了。
不说了。
她:“你都没见过他,就说他渣,未免也太草率了。你不觉得他心胸挺开阔的吗,你发了那么多他反感的在吗,他都没再跟我计较这个。”
它冷笑一声。
它:“他要真心胸开阔,能狭隘到连一个在吗都忍不了?”
她:“他要不心胸开阔,能忍那一大堆在吗吗?”
它:“蠢货!”
她:“你!”
它:“你遇到难处借钱,他拖拖拉拉,扯一堆有的没的,就是不说要紧事,跟一让拉磨就屎尿多的懒驴似的。不是屎是什么?驴屎吗?”
她:“他就问了几句,这有啥。”
被借钱问两句咋了?
被借的可是钱啊!
更谨慎都不为过!
它冷哼一声。
它:“我真是呵呵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屁话不断,一分不借,还要强行装逼,你居然还能跟护犊子似的张嘴替他辩护。我算是看明白了。”
她:“看明白啥了?”
它:“你喜欢吃屎!”
它消失了。
她有气也只能憋着。
公交全程,她都在想一件事,它那个剧毒的嘴是怎么练成的!
这不光是养尊处优以至于傲慢无礼能解释得了的,它显然掌握了很多现代骂人词汇!
古代、近代啥的,应该不会用这些词。
该不会,特意学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