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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 28 章闪躲

作者:Mihuaaa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午后的阳光把宿舍楼的白墙晒得发亮,陆严言跟在沈隅身后,踩着楼梯台阶往上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荡出轻响。


    刚从食堂出来,他额角还带着点薄汗,手里攥着半瓶没喝完的冰汽水,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蹭得指尖凉凉的。


    “你宿舍真在三楼啊?”陆严言仰头看楼梯转角的标识,“三楼不都是2—6人间?”


    沈隅没回头,只是在302门口停住,掏出钥匙拧开门锁,声音平平的:“是双人间,但是只有我一个人。”


    门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旧书味混着阳光晒过的气息漫出来。


    陆严言探头进去,发现宿舍比想象中整洁——靠墙摆着两张张单人床,只不过有一张是空着的。


    其中一张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被子叠得方方正正;


    对面是书桌,摞着半尺高的课本,桌上被打理得干干净净,书虽然多,却并不杂乱。


    沈隅拿出盒薄荷糖倒了颗出来然后把盒子递给陆严言,“你吃吗?提神。”


    “你吃这个?”陆严言晃了晃糖,“提神干嘛?你中午不午休啊?”他说着,自然地剥开一颗塞进嘴里,薄荷的清凉瞬间窜到天灵盖,“嘶——够劲。”


    “中午一般不睡,要写作业。”


    “真努力啊……我有点困,睡你的床可以吗?”


    “嗯。”


    陆严言在床边坐下,床垫陷下去一小块。他没规矩地跷起腿,眼睛却像扫描仪似的扫过整个宿舍,最后落在沈隅床头的相框上——是张拍立得,沈隅站在操场跑道上,穿着运动会的号码服,旁边站着纪思庭,两人都在笑,只是沈隅的笑很淡,嘴角只弯了个小弧度。


    “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他伸手想去拿,沈隅却像被烫到似的,抢先一步把相框倒扣在床头柜上。


    “没什么。”沈隅的声音有点闷,转身去翻书桌抽屉,找出来个小风扇,插上电往陆严言面前推了推,“热的话开这个。”


    风扇嗡嗡地转起来,吹起陆严言额前的碎发。他盯着沈隅的背影,看他弯腰时后颈露出的一小片皮肤,被阳光晒得泛着浅粉,心里莫名有点痒。


    “干嘛不让我看?”他直愣愣地问,像在问一道解不出的数学题,“我还没见过你那么小的样子呢,你那个时候读几年级啊?”


    沈隅的肩膀僵了僵,没回头,只是从抽屉里摸出本物理练习册,翻开时的动作有点重:“初一。”


    “哦~就是你刚转学的时候拍的?”


    风扇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陆严言刘海乱飞。


    他看着沈隅握着笔的手,指节分明,笔尖悬在半空却没落下,视线其实落在练习册的空白处。


    他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上次在教室,沈隅也是这样,明明在看同一页书,却像坐立难安的猫,尾巴尖都绷得紧紧的。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陆严言挠了挠头,他虽然耿直,却也不是完全没心没肺,“要是你安静点儿学习,我就回教室了,现在雨也小了……”


    他说着要起身,沈隅却突然开口:“没事。”声音很轻,像怕被风扇声盖过,“你可以在这里睡。”


    陆严言又躺下了,这次没跷腿,规规矩矩地放着。风扇吹得他有点冷,他下意识地拢了拢领口,手指碰到喉结时,抬眼刚好撞上沈隅的视线。


    对方的眼神像受惊的鸟,飞快地移开,耳根却在阳光里泛出点红。


    陆严言心里“咯噔”一下,像有颗薄荷糖在胸腔里炸开,凉丝丝的,又带着点说不出的热。他不懂这种感觉,只觉得沈隅现在的样子,比解最难的物理题还让人捉摸不透。


    “这风扇风挺大。”他没话找话,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比教室的吊扇好用多了。”


    沈隅“嗯”了一声,开始低头写题,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风扇的嗡鸣,倒显得宿舍里格外安静。


    陆严言翘着腿躺在床上,指尖扫过沈隅摞得整齐的笔记,眼睛亮闪闪的:“你说我也住宿怎么样?这里书架够宽,桌子也靠窗,环境挺好的。而且还能跟你一起学,杨雪不是总念叨我,不会的多问你吗?”


    沈隅低头翻着试卷,笔尖在错题旁顿了顿:“不一定会跟我在同一间。”声音平平的,像怕被谁听出情绪。


    陆严言笑了,语气笃定地说:“只要我想,总有办法的。”


    “都可以。”沈隅翻过一页试卷,纸页摩擦声有点响,没看他。


    “什么嘛,”陆严言语气带点委屈,“你这话好敷衍哦。你说想让我来,我就来陪你好不好?”


    沈隅的笔尖猛地戳在纸上,洇出个小黑点。他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得像藏在喉咙里:“你不一定住得惯。”宿舍的床板硬,淋浴间的水忽冷忽热,哪比得着陆严言家里舒服。


    陆严言却梗着脖子,眼神直愣愣的:“我可以。”


    “哎呀沈隅!”他语气带点急,“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是……”沈隅的声音拖了半拍,终于抬眼,却在撞上陆严言期待的目光时,飞快地移开,盯着桌角的橡皮,“是兄弟。”


    陆严言盯着沈隅的侧脸,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却遮不住紧抿的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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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陆严言打了个哈欠,阳光暖得让人犯困。他往床上靠了靠,后背刚碰到墙壁,就听见沈隅猛地合上练习册的声音。


    “怎么了?”他揉着眼睛抬头,看见沈隅站在书桌前,背对着他,肩膀绷得笔直。


    “没什么。”沈隅的声音有点哑,“快上课了,走吧。”


    陆严言愣了愣,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但他没说破,只是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顺手关掉风扇。“那走吧。”


    两人并肩下楼时,陆严言发现沈隅刻意跟他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像隔着条无形的线。


    走到二楼转角,陆严言鞋带松了,弯腰去系,抬头时正好看见沈隅停在原地等他,眼神落在他头顶,带着点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落了层薄雪的湖面,看着平静,底下却藏着暗流。


    “走了。”陆严言冲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像只没心没肺的大金毛。


    沈隅的喉结又滚了滚,别开视线,率先往下走。


    阳光穿过楼道的窗户,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陆严言跟在后面,踩着他的影子往前走,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像含在嘴里的薄荷糖,凉丝丝的,却又带着点让人上瘾的甜。


    刚才陆严言靠在床头打哈欠时,领口敞开的弧度,和他仰头时露出的那截脖颈,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沈隅不敢呼吸。


    他更不知道,自己那双直白又热烈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把沈隅藏在心底的秘密照得无所遁形——那些不敢说、不能说的心动,在陆严言坦荡的注视下,只剩下无处可逃的慌乱。


    宿舍门口的风带着点热意,吹起沈隅的校服衣角。陆严言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午休过得很有意思,像解了道步骤复杂的物理题,虽然没完全弄懂,但过程却让人忍不住想再重来一次。


    而沈隅攥紧了口袋里的薄荷糖,包装纸被捏得变了形。他知道,只要陆严言再靠近一步,只要那双眼睛再专注地看他一眼,自己筑起的堤坝就会彻底崩塌。


    可他不敢,也不能。


    有些喜欢,只能像鱼缸里的金鱼,隔着透明的玻璃,远远看着就好,一旦触碰,只会碎得一塌糊涂。


    教学楼的铃声隐隐约约传来,陆严言加快脚步追上去,拍了拍沈隅的肩膀:“快点,要迟到了。”


    沈隅的肩膀颤了一下,没回头,只是脚步更快了些。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像两个不敢靠得太近的灵魂,在青春的午后,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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