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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刻字金简

作者:玉台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等背上药膏干透,越珩整好衣衫,这才转过身来。


    许是动作匆忙,衣襟系带歪在一侧,松松垮垮垂着,显得有些潦草。江鹤汀一眼就看到了,这般不规整,令人瞧着格外不顺眼。


    他默忍片刻,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上前一步,三两下缠绕扣紧,转瞬便成了个端正的结。


    动作利落得没容越珩回神,人就已退开站回原处,神色如常,仿佛方才不过是随手为之。


    越珩抬手摸着那个结,道了句,“多谢。”


    江鹤汀问道:“你这里有篆刀吗?”


    “有的。”越珩应声。


    走向靠墙的木柜,从里取出一柄篆刀,又捧出了那块一直没舍得用的木料。


    “你想要刻个什么?”


    江鹤汀接过篆刀,握住刀柄尝试了下手感,“想要你教教我,刻出的字如何才能好看些。”


    越珩看着他的手腕,不赞同道:“还是等你好了吧。”


    江鹤汀摇头:“不行,现在就要学。”


    时间来不及了,今晚就得把东西埋下去,下个剧情点和未来瞬息万变,他只相信当下。


    越珩见他坚持,便不再多问,顺了他的心意。


    “那你过来,坐到这里。”


    他并未换掉那块木料,纵使初学试手,江鹤汀也值得用最好的。


    两人挨着坐下,越珩拿起篆刀,开始细细教起。


    “捏住刀柄中间,手腕要悬起来,运刀时匀速向前,顺势而为……”


    话虽简单,但江鹤汀握刀的手却总不得要领,无法掌控刀刃的走向。


    錾刻出的痕迹要么歪歪扭扭,要么偏了方向成了个残笔,像孩童开蒙初学时的字迹。


    还是不太聪慧的那种孩童。


    越珩在旁一遍遍地重复,“这笔刀刃要向内收……”


    可江鹤汀只是点头,手上动作依旧不得其法。越珩不知该如何说得更明白些,心里暗自着急。


    “我带着你感受下吧。”得了准许,越珩站起身,绕到江鹤汀后面,俯身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他感受刀锋应有的走势。


    “跟着我的力道来。”


    刀刃顺着木纹滑出流畅的线条,该转时略顿,该直时疾走,刀锋过处,木屑簌簌落下。


    江鹤汀觉得先前的滞涩感一扫而空,手上的刀竟顺了许多。


    越珩继续带他刻了两笔,便松开让他自己去试。


    这一次,刀刃虽仍有些微晃,却已能看出章法,錾刻出的笔画渐渐利落起来。


    一笔一划,日光向西而行。


    刀刃落下之处,也由木料换作了金简。


    荣安侯府。


    江鹤汀凝神专注,伏在案上,想说的话,錾刻满了两条金简不止。


    待月上中天,趁着夜色往城郊去。


    系统为他指路:“前头那片,是你娘老家的后院,你埋得深点。”


    “嗯,你确定是这儿吧。”事关他娘的生活品质,江鹤汀无比郑重。


    “当然!”系统被质疑,带了怒意:“坐标位置这种最基础的,我肯定不会搞错。”


    “但愿吧。”


    素日衣袍不染纤尘,最是爱洁的人,此刻却任由泥土沾上衣襟,落在发间。


    挥铲时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着尘土在颊边划出浅痕,也浑不在意。


    土坑渐深,人都陷进去了。


    牵挂与念想都随着妥帖安放其中。


    又一铲铲往回填土,直到与地面齐平。


    压得紧实。


    只待千年之后,被人掘土开启。


    回府时天已微亮,松子守在院门口,见他衣袍沾着泥污,发间还缠了草屑,惊得瞪圆了双眼:“小侯爷,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给弄成这样?”


    江鹤汀拍了拍衣上尘土,语气轻描淡写:“杀人埋尸去了,这事别往外说。”


    闻言松子脸都白了,半晌才蹭上前,讷讷道:“那、那您怎不叫我帮忙?其实…… 我也不是很怕这些的。”


    “傻子,这都信?” 江鹤汀被他逗笑,“水备好了?”


    “又戏弄人!” 松子气鼓鼓转身去取干净衣袍,“早备妥了,这就去沐浴吧。”


    至于白日里江鹤汀练手的那块木料,他并未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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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越珩细细刨去边缘毛糙,又用软布蘸了蜡,一遍遍打磨得如玉般光润。


    这块不伦不类,遍布刻痕的木雕,被填进了窗边架子上的空缺处。


    -


    最后一日,学宫的课业是骑射。


    晨起天朗,马场之上,草气弥散在风里。


    这骑射课是最松快的,场中子弟三三两两,有人策马绕场飞驰,马蹄卷起一路烟尘;有人立在靶前试弓,箭矢破空带起轻响;更多的是并辔缓行,马背上说笑闲谈。


    热闹又自在。


    江鹤汀到得稍晚。


    他一策马进场,便引来了不少目光。


    神骏白马上的少年,松松勒着缰绳,姿态漫不经心。


    一身赤红骑装被风吹得猎猎扬起,衬得肤色愈发白净,偏那唇色却淡,眉宇间拢着层说不清的恹恹之气。


    没理会周遭的打量,纵马穿过人群,径直往靶场那边去了。


    越珺见着来人,调转马头迎上前去。


    他看江鹤汀眼睫半垂着,似有倦意。便开口道:“你腕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别骑了,去场边歇着吧。”


    江鹤汀今日有所安排,自然不肯歇着,抬腕转了转:“殿下放心,已经好了。”


    “你这副倦态,骑马不稳妥。”越珺见他不听劝,语气当即添了几分威严:“这是孤的命令。”


    心底因为他违逆而生出不悦。


    江鹤汀昨夜本就没怎么睡,此刻太阳穴更是突突直跳,听着这不容置喙的语气,心底难免泛起些许厌烦。


    但无奈,他没资格发作。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再抬眸时神色如常道:“过几日便是秋猎,想趁着骑射课再多练练,免得届时又拖了殿下后腿。”


    越珺没料到是这个缘故,想到方才自己冷硬的语气,指尖在缰绳上轻轻摩挲,终是抿了抿唇,没再多说。


    风卷着马场的草屑掠过,他偏过头,淡淡道:“自己当心些。”


    江鹤汀应声,双腿轻夹马腹,白马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前去了。


    越珺立在原地,望着那赤红背影,眼底未明的神色,连他自己都还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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