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在韩逾白的话音落下后,奇迹般开始变小。
韩鄞被书包砸懵了。
像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很快便重新找回了男一号倨傲。
深深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丑恶和丢人后,男一号看似离开,实则逃走。
于是这里变成只有2人。
韩逾白走了过来,身影穿插在雨雾中,光影明灭破阑珊。
取过她没来得及打开的伞,“嗡——”的一声,在两人的头顶,遮住漫天的雨。
少年比她高很多,露出白得发光的胳膊,眉眼深邃。
低下头,看着她,说:“你蠢不蠢?”
路临初原地怔了好久。
有种灵魂被飞速抽走的错觉。
脑中的画面和声音融合,如海潮,一边震荡,一边被惊雷劈中。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没对。
否则怎么会出现幻觉。
不是。
什么玩意儿。
她卡着脖子仰头,发现站在伞下的韩逾白有点看不清了。
看不清模样,看不清神色,看不清瞳孔下波澜的底色。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实说,在刚才之前,韩逾白都会后悔脱口而出的两个字。他自诩是个理性的人,自己都不理解怎么能突出这种荒诞的话。
如果她说出的话存在雷同的可能。
那此刻的态度便说明了一切。
韩逾白的眼眶渐渐发红,再次开口:“路音。”
路临初的灵魂回来了。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清晰地看见她逐渐放大的瞳孔,颤动的眼珠子中溢满了不可置信。
这大概是她最近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路临初张了张嘴。
脑子没动了:“……你……你是?”
“……”韩逾白无语中带了些好笑,“我都叫你路音了你居然还问我是谁,到底有几个人会用这种语气这样叫你。”
路临初:“认识我的人都这样叫我。”
“……”
他实在没辙了,但这确实很像她的反应。
指了指她没来得及收回的玩偶,韩逾白说:“除了路音,我不知道谁还能做出这样‘丑’的玩偶。做坏了也不舍得丢,塞满了抽屉。”
他早该发现的,只是她的技术真的退步很多。
又说:“除了路音,我不知道谁那么爱喝咖啡,还睡得那么香。”
还说:“除了路音,我不知道谁还有个一起从小长大的朋友,说过‘只有无能才会塑造被爱的人格’这句话。”
但好在,发现得还不算晚。
好在。
他在刚才离开的时候,多做了一件事。
结果确实很荒诞。
但穿越这种荒诞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雨声很大。
但他的声音依旧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是我。”
潜意识已经猜到了。
但再次听见熟悉的名字从他的嘴里溢出,路临初还是有种心脏被狠狠撞中的感觉。
肌肉在顷刻间松懈,她才意识到原来从她和韩鄞待在一起开始,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那些恐吓的,危险的,灰暗的色彩缓慢地褪去,被一种名为熟悉和安心的色彩填满。
路临初几乎瞬间热了眼眶。
“小白……”
“不准叫这个名字。”
她偏不。
“小白。”路临初揉了一下眼睛,眼底红色越来越深。
她经常在韩逾白面前服软,也是吃准了他的吃软不吃硬。
只这两个字,韩逾白脸色顿时一松,目光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动:“真的是你。”
她哇了一声差点没哭出来,一把冲过去抓住他的手,双腿直蹦。
“你居然也在这里!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她高兴的时候是这样的。
连蹦带跳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
韩逾白低下头,看向彼此抓住的手,眉头只轻轻一拧,下一秒便大掌反转,与她紧紧扣在一起。
“先上车,回家。”
-
路临初没想到他说的“回家”,并不是回韩家老宅。
风很大,街道嘈杂。这个装逼的机车噪音惊人,路临初将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上,双手紧紧地缠在他的腰间,整个人格外的安静。
安静地感受极速,安静地感受停止,安静地被领进了一栋小区楼。
她对这附近的场景完全陌生,说明没有原女主的记忆。
小区看着环境还行,但建筑偏陈旧,一看就有些年代了。道路虽然干净,但凹凸不平,像被重物悠久地碾过。走动出入的居民一看年龄就不小,打着伞出门丢垃圾。
很普通。
普通到让她想起曾经两人住在一起的日子。
也是差不多的小区,他就在隔壁的一楼,路临初从楼道里探身,便能看清他在房间里读书的样子。
她张望了下四周:“这里好像离我目前住的地方很近。”
“是吗?”韩逾白取下头盔,“你住在哪里?”
“……”
路临初说:“我记得上次在学校的时候告诉过你。”
“?你告诉过我?”
“……”
其实这话从韩逾白嘴里说出来没什么问题,可惜此刻的身体住在小白的灵魂,就让她不是很开心。
她双目瞠圆,正想说话,韩逾白下颚一偏,有点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将手暂时放开一下?”
自从下车,她像只考拉一样,几乎缠在他这棵树上,甩不掉分毫。
“雨也没下很大吧?”他单手收了伞,雨滴划过右脸,又没入脖颈。
路临初没动静。换了个话题:“这是什么地方?”
韩逾白:“我租的地方。”
顿了顿,他又说:“看这边。”
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她还是顺着他的话看过去。
少年伸出修长白皙的左手,在锁上摁下六个数字。
“120109。”
韩逾白直接念出来:“这里的密码。”
还是和以前一样。
路临初“哦”了一声。
房门从内向外推开,韩逾白退了一步,薄肌微硬的胳膊几乎撞在她的鼻尖,沾染上熟悉的温度。
路临初将脑袋探了出去,双手仍旧紧紧抱着他的胳膊,瞳孔落入这间干净而空旷的房子。
她站在门口眨了眨眼,将这些日子韩逾白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就算是傻子也理解为什么他成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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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牛逼的人,会故意输给韩鄞了。
他大概真的不喜欢韩家。韩逾白向来是个独居生物,喜欢安静讨厌吵闹,从她认识他开始,就很少见他和谁长时间待在一起过,除了她。
这是故意低了两分,既打击了韩研韩鄞,又能达到搬出来的目的。
建筑外普通,建筑内就不普通。
这几乎占据客厅半壁江山的电子设备,乱中有序,序中又透着昂贵的光芒——毕竟这么多的设备,三分之二她都看不懂。
“你哪来的钱?”
不受宠的男三号虽然在家里过得不错,但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自由掌控零花钱的能力。
“凭借之前的能力,还是能赚些钱的。”
他拖着“考拉”走了过去,对着最大的那台电脑敲下空格键。
屏幕亮了,熟悉的屏保露了出来。
路临初想起了,立刻指了指他的电脑,阴阳怪气:“之前连屏保都不让我看呢,碰了一下像死了200天似的。”
“……”
他输入开机密码。
已然放弃让她放开自己。
路临初看着这张很眼熟但又不是很像的照片,问他为什么不太一样。
“大姐。”韩逾白说,“你要不要想想这是个什么世界。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没有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我能还原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总算知道他每天捣鼓他这破电脑是在干什么了,原来没在打游戏,是她误会了。
也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能在考试和监控上一鸣惊人。
这对一名高中生或许是一件难事。
但不及她小白能力的十分之一。
还以为从此以后都是单打独斗。
原来他也在这里。
日子有了依靠,还是她最最熟悉的这个人,此刻的感受简直不要太好。
韩逾白双手撑在电脑前,衣服下摆轻轻扫过她的脸颊,路临初抓了一下,仰着头看他。
原来,两人有不同程度的相似。
同样的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同样棱角分明好看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眶。同样清澈而漆黑的瞳孔,波澜不惊而带着一丝凉意的双眼。
除了韩逾白更白更瘦一点,在知道他的灵魂是谁后,路临初很快将两人画上了等号。
韩逾白打开好几种软件,依次切换了家门口的监控,代码,和专业的工作聊天工具。
察觉到她视线,垂下目光。
路临初定定地对他对视,问他:“你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
“不知道。”
韩逾白耸耸肩,反问她:“你知道?”
她犹豫了一秒钟,点点头:“嗯。”
他也没意外,似乎早就猜到她知道,神情变得淡而柔和。
空气寂静。
静得能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月光穿过叶片,铺上薄薄的光。
路临初说:“是个……很可怕的世界。”
她开口的同时,轻轻地捏紧了手下的衣袖。
韩逾白察觉,忽然将另一只空闲的手从键盘上抬起来,指尖拨开她陷入眼角的刘海。
路临初蓦地感到一股麻痒,五指再次收紧。
“现在不可怕了。”
韩逾白说:“因为我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