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马一起穿书后》
1. 第 1 章
路音穿越了,在她知道自己中了1042万的第二天。
记得她这一周超级倒霉,撩她的对象另寻真爱了,晋升的机会被抢走了,连续加三天班后终于写完勉强符合领导要求的报告,精疲力尽的路临初狂吃一顿后回到家里,手机推来彩票的中奖号码。
这一刻整个感觉像活在梦里,非常不真实。
疑似吃完菌子后中毒。
恍惚间只记得给青梅竹马打了20几个电话,想要立刻和他分享。
但对方一直没接。
她觉得自己好日子终于来了。这狗比班终于不用上了,明天就将辞职信甩到领导脸上!实现躺着也能赚钱的终极人生目标!
最后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再醒来后就发现了自己穿进了一本书中。
一本集齐豪门,狗血,纯爱,禁忌,背德,极具颜色的……p,o,文。
路音:……
1个女主3个男主,1个妹妹3个哥哥,几位主角谈恋爱的地点包括但不限于房间客厅厨房学校操场豪车公共厕所小树林温泉酒店……
当然,这里的兄妹不是真兄妹。
女主路临初是长大后才被豪门渣爹认回的,3个哥哥一开始并不知道。大家有“名义上”的血缘关系,但彼此都没什么节操,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女主半推半就,最终在欲望与道德反复拉扯中,上演背德ooxx多人运动。
曾经的路音,此刻的路临初:…………
她宛若死狗一般躺在宽阔漆黑的床上,感受到周遭环境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继承了原主的记忆,陌生是因为她还没反应过来。
此刻的信息量对她来说非常大。路临初一边被迫接受着,一边还能分出几分意识心酸地想:自己可能真的天生没富贵命。
什么1042万。
什么辞职信。
都,特、么、的、与,她,无,关。
原以为1042万是砸在她身上的一场大梦,现在看起来,穿书可能是狂喜的副作用,可见有些钱还是不能乱要,做人要知足。
这应该是间卧室,视线很暗几乎看不出环境真貌。
她的身体提不上力气,后背很热,心脏发痒又发慌,像大夏天中暑了,但又不太一样。从心底涌上一股非常强烈的欲望,这种欲望不敢深想,想起来有点羞涩和恐惧。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发出冲马桶的声音。
路临初头皮一炸,意识到这屋子里还有人。
身后蓦地穿来“咔哒”一声——房间门被推开,光晕斜斜地洒了进来。
霎那间她没有立刻适应,眯着眼看过去,只见一个深色的身影挡住了后背的暖黄光晕。
来人非常高大,没有穿上衣,天选八块腹肌若隐若现。黑色的宽松长裤垂在地上,更显得他宽肩窄腰倒三角,压迫感十足。伴随着一股较为明显的酒气,和室内一股浓烈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给人一种不适应的恶心感。
“舒柠。”
他叫她名字,长腿横跨,一步就碰上她的床。
光晕一点点褪去,露出了一张坚毅又俊朗的脸。
要换做平时,社畜下班回家撞上这种帅哥,路临初肯定会暗喜艳福不浅,和某狗逼竹马愉悦分享后,得到他的吐槽:别想了,这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有着小说的记忆,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帅哥口中的“舒柠”。
舒柠,全名枕舒柠,是此刻身后这个男人——男一号韩鄞的白月光对象,而原主“路临初”很早就暗恋韩鄞,在最爱的年龄里,晴天霹雳,忽然被告知暗恋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大哥。
从此开启了虐恋情深的狗血路线。
当然,这个韩鄞不愧是po文的男一号,嘴上说着喜欢白月光枕舒柠,实则对女主的肉/体毫无抵抗力,最终一步步身陷,意识到什么才是真爱。
小黄文嘛,只要是个男的,都会对女主角流口水,全文的前段两者疯狂拉扯:他不屑,她悲伤;她上前,他推开;一边推开一边做,一边做一边背德,一边背德一边认真搞恋爱。
此刻。
在路临初的记忆中,应该在小说的前面桥段。
韩鄞还爱着白月光,对她本人没什么感觉,正因为今天这个契机,开启了生理性喜欢。
“舒柠……你今天好香……”
“……”
你看!这大哥都觉得很香了!这是什么意情迷乱的傻逼香。
今天是韩鄞的生日宴,所有人都喝了酒,因为枕舒柠的参与,让女主非常痛苦,没忍住多喝了好几杯,上头后想睡觉,阴差阳错进了这间房。
哪知道这是韩鄞的房间,还把她错认成枕舒柠,想要酱酱酿酿。
女主一边痛苦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将错就错和他在这个床上就进行了第一次。
路临初:沃日。
别人充其量是天崩开局,到她可好,和谐开局。
暧昧又绝望的气氛在彼此间萦绕,暧昧的是他,绝望的是路临初。
路临初浑身发软,艰难挪动。
好家伙。
当时看的时候倒是爽了。
当自身处于这样不真实的环境时,路临初:好危险的世界,和你们这些写小黄文的拼了。
偏偏穿到了这个艰难时间,留给她来收拾烂摊子。
路临初:好想跑,但脑子好晕,这死腿怎么动得这么艰难?
韩鄞坐在床边,带着酒气,靠近与枕舒柠说着情话:“舒柠。我喜欢你今天送的生日礼物。”
路临初挪着屁股:……
韩鄞:“能不能答应,这次回来后,就不要走了……”
路临初爬啊爬:……
大哥韩鄞在小说中俊朗优秀,性格沉稳可靠,是豪门的继承人。也就是喝酒加白月光,话才这样直白。
路临初:不能喝就别喝,不会喝酒当什么继承人啊。
她一边吐槽一边用力,眼看着就要爬到床边,韩鄞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滚烫的温度吓得她心脏停了半拍。
“兄弟,冷静!”路临初大声道。
“……”
她扯了扯自己的手腕,在绝对又强势的力量下,根本无法挣脱。
韩鄞开始解腰带,即使在昏暗的环境里,也看得出危险的含金量。
给原本就没穿几件的彼此雪上加霜。
“大哥——”路临初将目光坚定地落在他胸部上方,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开玩笑,这怎么能看得,看到是要长针眼的。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你这样叫我?你以前从没叫我哥。”韩鄞近乎痴迷地说,更快地涌出一股冲动。
“……”
路临初:大哥,我这身大哥不是那个大哥的意思,是大兄弟你别急的意思。
不是。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你说什么声音?”
路临初:“美妙的声音。”
韩鄞:“……?”
“你安静一下,认真听一听。”路临初语重心长道,像一个开导未成年的知心大姐姐,“你听听隔壁传来的声音,像不像你的舒柠。”
“……”
大概是柠柠两个字刺激了他,果然让他停了下来。
空气骤然静谧,耳朵便进入了一道沉静又温和的女声。
“我需要走了小研,飞机在三个小时后,韩鄞也不见人,可能是喝醉了。帮我告诉他,生日快乐。”
这声音才此刻浑浊的气氛中宛若一瓶清洗剂。
韩鄞仿佛被点了停止开关,下一秒终于在昏暗的视野中看清了她的容貌,面色一变,弹射而起!
“……”
终于。
路临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兄弟你喝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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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两颗花生米。
“居然是你!”韩鄞咬牙切齿看着她,面色黑成锅底,“你是不是有病,骗我是舒柠。”
“……”
他快速穿上裤子,眼底厌恶至极,说了句“歹毒”后,开门而去。
房门被骤然推开,清晰的空气凶猛涌入。
路临初只感觉呼吸都顺畅了。
危机解除。
她头昏脑涨坐起来,五指抓起在枕头下的手机,看见了黑屏下的一张脸。
一个和原本的路音五分相似的脸模模糊糊倒映在上面。
但打扮妆容比她自身精致,五官也存在不同程度的放大。小家碧玉,圆眼大眸,小脸白净,看着没什么攻击性——这样的外貌,很符合小说中小白兔女主,如今在路临初淡淡的社畜死感下,更是契合。
如果放在平时,她还会高兴一朝变成美女。
但现在她有点累。
因为性/欲的心浮气躁缓缓下降,四肢也逐渐开始恢复力气。就是后背仍旧在冒汗,发丝一绺绺贴在鬓角,心脏溢出不可秒速的慌乱和麻痒。
po文女主。
这让一个平时比较清心寡欲喜欢躺平,最多不过看看小文和小片子的社畜很不适应。
不会随时随地人见人爱吧?
社畜挺尸一般在床上躺了很久,分出一双手,扯了扯身上清凉短裙的下摆,遮住自己的小臀部。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堪称悠闲地立在门边,双腿交叠,姿态倾斜靠在门边。
路临初怕韩鄞去而复返,抬眸看过去的速度,比平时更快一点。
来人个子很高,身形偏瘦但并不具有骨感,一张年轻精致的面孔,光影打在高挺的鼻梁上,照得凤眼角边的一颗细小的黑痣尤为性感。
微扬的眼角笑起来的时候会比较挑衅勾人,而漆黑的瞳孔,在不笑的时候,就会显得有点凶劣。
眼底压抑着某种情绪,但看不清。
路临初愣了一下。
闪过似曾相识的错觉。
他穿着一身和神情不太相符的雪白校服,干净又清爽的模样与她现在大相径庭,胸牌上标了几个灰黑色的大字:
韩逾白。
路临初又悄悄松了口气。
文中的这位是男三号,也是哥哥中的一员,暗恋女主多年。
但碍于“兄妹”关系,又有极度的精神洁癖。整个前期都非常克制,最大的尺度不过是听着女主的声音自己解决需求,整个人一外表光鲜,阴暗爬行的人设。
可相比较于其他两位随时随地的发情,极度精神洁癖的人简直能称为有良心的禁欲派。
当初看到这个角色,觉得他实在没必要,都快把自己虐成分裂的精神病了,最后还不是加入1v3阵营。
所以对他无感。
但现在路临初却比较有安全感,甚至感到欣喜。
还有什么!是在po文中!遇见一位禁欲的主角!更有安全感的呢!
“你还好?”自虐狂就这么靠着,一只手环胸,一只手捏着一枚硬币,优美地滑过指骨,在五指间灵活地翻转把玩。
深色的瞳孔对她清凉又炎热的装扮视若无睹,神色淡淡地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路临初继续瘫着没动。
想着他肯定有点生气,毕竟他心爱的女主,也就是本人在下,刚刚差点就和男一号成事了。
不过总比原著强吧。
原著可是成功了,你当时不知道气成什么样了呢。
遇到我算是有福咯。
“有。”路临初说。
韩逾白就这么看着她,肤色在此刻的光晕下白得透明,目光透着几分冰和疏离。
隔了好一会儿。
“有。”路临初终于休息够了,歪了下脑袋对他说,“能帮我点杯冰美式吗?”
“?”
“我现在热得不行,谢谢。”
“……”
2. 第 2 章
韩逾白的神色闪过一瞬间的惊讶。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在他的认知中,这个恋爱脑的蠢女人会在每次受伤后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要么独自流泪,要么沉默不语谁也不理。
但这次没有。
甚至想来一杯咖啡。
他略有一点意外,这种破事看淡,只能能给个坐的她就能躺着的状态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一个他莫名进入这个世界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的人。
“楼下有。”他随意将目光一扫,又将硬币一收,握进掌心里。并不想往床上多看一眼,转身离开,“你收拾好后下来。”
自虐狂离开得很快,居然没有再继续追问她刚才发生的事。
路临初想,这大概就是真爱,问得越深,内心越痛苦。
水柱如流,清凉感洗去内心浮躁。
现在的情况看似比较麻烦,实际上一点也不简单。但路临初没有想这么多,她习惯走一步看一步。
目前能不能回去继承她的1042万是个未知数,谁也说不准。
当务之急是,维护贞操。
原文叫做《满100次就和哥哥们he了》。
她一点也不想和一群陌生的男人100次,这对一个母单的社畜来说太恐怖了,她现在还没这么强大。
按照po文的机制,性/欲和节操是里面最难控制的那个,大家嘴上说的和身体做的不需要有任何逻辑联系,就算女主站在角落什么都不干,他们也会叫嚣着说:是她太勾引人!
#¥%!!!
路临初掰着手指心情复杂地沉默了一会儿,选择去楼下喝韩逾白的咖啡。
说起来今天是韩鄞的生日,他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只邀请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在家里聚聚。
现在朋友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厚脸皮地留在这里。
咖啡豆在震动的噪音中溢出酸苦的香气。
偏美式装修的风格别墅,满室彰显贵气和富裕,弥留着喧闹后的狼藉。
路临初解决了口干舌燥,整个人如沐春风,总觉得此刻应该说些什么。该说什么呢?应该和旁边的韩逾白有关,但具体想说什么,一时半会儿又没想起来。
大概是记忆还有点乱。
忽然就被一段争吵声打断——
落地窗外,正在上演两男围着一女的场面。
白月光枕舒柠要离开了,韩鄞经历了刚才那一遭,脸色难看,神色隐忍不舍。
相较于沉稳的韩鄞,旁边站着男二号韩研,表情贱贱的,拉着枕舒柠的手说:“姐姐我送你。”
韩鄞:“不,我来送。”
枕舒柠看着两人,浅色的长裙迎风招展,勾勒出她纤薄的骨骼和笔直的脊梁,她温和地说:“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韩鄞:“舒柠你选一个。”
路临初心说:现在是单选题,等时间长了,就成了多选题。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韩研:“别呀大哥,你刚才喝多了,会晕车,我现在清醒,我可以的。”
韩鄞开口:“你闭嘴,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韩研顿了顿,面色冷下来。
一个是面冷心热的沉稳大哥形象,一个是如沐春风的笑面虎形象,此刻在争执中具象化。
哎。
路临初叹息:要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你们谈你们的恋爱,我做我的安逸女主。偏偏你们俩现在争得厉害,等人家女配角一走,就把兴趣对准我了。
无语。
心累。
大概见两人实在固执。
枕舒柠顿了顿,目光转向韩鄞:“这次让小研送吧,你好像有你需要解决的问题。”
说完,她忽然转头透过玻璃窗,看向正在喝咖啡的路临初。
?
路临初见状差点被冰块噎了一下,不知道为何焦点忽然就变了。
尤其是韩鄞,顺着舒柠的目光瞥了她一眼,眼底的厌恶像是吃了一万只苍蝇。
路临初:……
我没什么需要和你解决的,我也很无辜。
很无辜的人不想再蹚这趟浑水,快速将咖啡倒进胃里,正准备离开时,忽然与旁边的目光直挺挺对上。
“……”
差点忘了,这还有个呢。
……桃花真多。
韩逾白靠在厨房门框边,双手环胸,沉默地不知看了多久,漂亮而漆黑的瞳孔带着几分审视,给她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那种应该说什么的怪异又漫上了路临初脑中,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下一秒,外面的枕舒柠和韩研一同离开,韩鄞朝她冷漠一笑,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韩逾白分去一半的目光,哪份违和感又不存在了。
忽然,自虐狂开口:“你身上有股味道。”
?
什么鬼。她不是洗澡了吗?不应该吧?
路临初嗅了嗅自己,脸色很一般,心想兄弟你这样说话多让人尴尬。
她的表情又懵又蠢的,韩逾白啧了一声,撇开视线:“你没生气?”
“生气?我生什么——”
蓦地,路临初一顿,意识到现在是“喜欢韩鄞已深的女主”,话锋一转,戚戚然道:“生气,非常生气,为他们的爱情我难受的想哭。”
韩逾白:“……”
路临初:“明明为他做了这么多了,为什么还不回头看我!”
韩逾白:“……”
当然,她还不忘提点自虐男三:“但你别看我,姐人设很专一,你没有机会。”
韩逾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在自虐狂的瞳孔里看见了不属于自虐的情感,尤其是听到她这话,甚至藏了几分嘲讽和冷漠。
枕舒柠离开后,无人在意的角落,路临初找机会溜走。这正合她的意,一个人回家的路上,可以安静地瘫在后座上,将脑子放空。
低能量的人不愿意想太多,这导致路临初回到自己家后,显得整个人焉了吧唧。
一位穿着繁琐得如同上个世纪英国贵妇的中年女人推着轮椅过来,脸颊有没有一点科技痕迹,但无论近看远看,保养得格外精致。
冉正英声音有点急:“你又去找他了?!”
她一脸困倦,被冉正英看成失落,不需要回答,便知道了结果。
冉正英顿时破口大骂:“都告诉你他是你亲哥哥了,你还这么不要脸,去做违背常理的事。”
“……”
这点辱骂是影响不到路临初的,这点力道,还不及社畜领导的十分之一。她表示可以理解,并且还有点想睡觉。
原女主的母亲被豪门渣爹伤害了性格或多或少有点扭曲,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渣爹找上门后,不愿女儿与韩家人扯上关系,罔顾她的痛苦,欺骗她和韩鄞是亲兄妹。
她等着高傲的老美女骂完,慢腾腾地打了个哈欠,说“好”。
冉正英一顿雷厉风行的出拳打进了棉花里,微微张唇愣在原地:“……什么?”
“我说好。”
巧了么不是,理念一拍即合,不用你说,我也会离三位男主远远的。
“……”
冉正英一脸震惊,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屁也没放一个,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
“这是受打击太重,精神错乱了?”
精神错乱的路临初很快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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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完毕进入梦乡,她其实有点想一睁眼就回到自己的那个不算大的出租屋,然后快快乐乐去兑奖。拿到这笔钱,她可以暂时给自己换个房,顺便再问问竹马那只狗还想不想要那台配置很好的电脑。
第二天被轮船鸣笛声惊醒时,恍然发现场景还是和昨晚一样。
遗憾。
路临初关掉鸣笛的闹钟声,在床上绝望地坐了五分钟后,被冉正英阴着脸推开门:“你今天怎么回事?上学快迟到了。快起床,要是连这点自律都没有,就别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
是的。
她悲伤的发现,小说里也是要上学的,还是恶名昭彰的高中。就算路临初已经在昨天决定破罐破摔懒得听课,反正她的主要任务也不是成就大业而是保持贞操。但起床的时候,还是有股学生党的怨气。
怨气一直持续到上课铃响。
斜后方有人踩点姗姗来迟,穿着松跨的黑白条纹校服,拉链随意敞开,空瘪的黑色书包一看就没装一点学习资料。
韩逾白在小说中是个学渣,但由于出场不多,路临初一直没关注是个什么样的学渣。
——原来是这样式的。
和她狗竹马有异曲同工的调调。
但狗竹马可不是学渣,同样是每天上课吃饭睡觉,人家就是能随随便便考年级第一,是个货真价实的学神。每天最狗的事情就是在课上睡觉玩手机,某次上次的课堂测验成绩出来了,老师问他为什么交白卷,他说太简单了,有其他事做,然后不想浪费时间。
真的,很狗。
此刻的韩逾白头发乱得像随便抓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瞳孔没什么情绪,看起来不太好惹。
一米八几的个子坐在课桌前有点拥挤。
大概和狗竹马的气质有几分相似,路临初多看了两眼,目光顺势扫过去后——再上挪——划到自己前方后——与同桌韩鄞同学的目光对上。
路临初:“……”
不是,你这样盯着我看干什么。
韩鄞的目光又一次染上明显的嫌弃和厌恶。
“……”
路临初:我现在好像没做什么吧。我也不是很想坐在你旁边,是原女主之前让你坐过来的,与我毫无关系。
再说了,原主花小心思让你坐过来你就坐过来,你之前不知道反抗吗?
也许是之前原女主的心思没暴露导致韩鄞没反抗,总之经过了昨晚后,算是撕破脸了。
仿佛听到她心中所想,韩鄞真的开始反抗了:“对于昨天的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还以为要放什么大招。
“说什么?”路临初茫然地问。
“你不知道???”不解释?不坦白?
看着韩鄞怒气隐忍的样子,看样子她不说点什么这事确实是翻不了篇了。
好吧。
秉持着让男一号厌恶就是保持贞操的重要一步。
她绞尽脑汁想了想,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片刻。
一丝不苟的校服衣领,没有一丝污垢,光洁而刚毅的那张脸,长的还行吧。
身后的韩逾白比他好看,此刻正撑着那张脸,沉默地观赏他俩争执。
相比较之下,这位的衣领褶皱就显得廉价了一些。
路临初面色和善地说:“你想让我评价一下你的吗?”
韩鄞:?
视线往下。她结合这些年看片和小说的经验,得出个中肯但稍稍羞辱的说辞。
“模样还行,但其他都……”
“非常的……一般?”
韩鄞:?????
韩逾白手一滑,下巴差点磕桌上:…………
路临初:(*^.^*)
3. 第 3 章
开黄腔的后果就是彻底惹怒了韩鄞,后者认为她是个轻浮不要脸又big胆的女人。
立马找班主任换了座位,离她越远越好。
原以为会受到什么新的阻碍,没想到路临初一改往常,答应得非常爽快。
没一会儿,班主任在班级扫视一圈,将韩鄞调到了前排,又将后一排的人提了上来,安在路临初旁边。
韩鄞闻言一愣,很轻地皱了一下眉头,转头看向身后的韩逾白。后者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情愿,甚至因为听见路临初的话,嘴角一个劲儿的笑。
韩鄞:“……”
一边笑的人一边发出慢悠悠的动静。
韩鄞没忍住开口:“你愿意坐在她旁边?”
“老师不是这么安排的?”韩逾白说。
“……”韩鄞的眉头皱得更深,眼中快速闪过“恨铁不成钢”又“理所当然”的厌弃情绪。
果然是小三的儿子,能明辨什么是非。这两人以这样的身份混在一起,可见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算了,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爱怎样怎样吧。
韩鄞冷漠地收拾完东西,离开时故意让桌椅发生不满的声响,惹得路临初瞌睡醒了几分。
“……”
不是。
这位大哥又在气什么,不都满足他心愿让他搬走了?
这就是犯贱的男人,你明明有白月光,让你远离我还不愿意,真是既要又要。
一股极淡的柠檬味道落在路临初身边。
韩逾白对刚才韩鄞的态度置若罔闻,随手将书包一塞,多看了她两眼,没忍住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路临初:“……”
不是。
你又在这儿笑什么,她实话实说,有什么可笑的。
哦。
路临初很快反应过来:也可能是顺利坐在暗恋对象的身边,偷着乐呢。
笑归笑,闹归闹,该睡觉还是得睡觉。
路临初听着班主任碎碎念的声音也有点瞌睡,跟着他的动作学得有模有样。
——用笔袋加本子垫了一个简易的枕头,一大摞课本放在右边便于阻断视线,这个位置不错,有窗有阳光还有风,开睡!
“……”韩逾白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你……”
是不是吃错药了。
怎么忽然进化成这样。
路临初眨了眨眼没开口,只用圆溜溜的眼神询问他意思。
一副愚蠢的模样。
韩逾白放弃,只建议:“你下次能别喷香水?”隐隐约约的味道,他一直觉得奇怪。
“我没喷。”
他皱了皱眉,一副“喷了就老实承认,别这么矫情”的样子。
“……”
男三号不仅阴晴不定,鼻子还有点问题。
高中时光对于路临初来说一直是痛苦而枯燥的,从小就不爱学习,就算是高压下的社畜生活,也比考试来得轻松。
所以此刻听着和十年前差不多的知识,脑子空白的人直接选择摆烂,装也不装了。
这个班的学生非富即贵,家境夯实,普通的外表下不晓得背靠什么等级的权贵。班主任心里门清——
同样都是NPC打工人,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只要学生们别惹什么大事,睡觉就睡觉吧,能不能学习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些人都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
连着睡了三天,睡到后面下课铃都像催眠曲后,路临初被韩逾白推了一把才悠悠转醒。
少年斜挎着书包,居高临下,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能睡了,她居然比他还厉害。
“……”
路临初揉了下眼睛:承让。
不过他终究没多说,毕竟暗恋对象当众流口水,在他眼里都该是美的。
路临初背上书包,在校内的小卖部买了杯冰咖啡。
冰块在唇舌间一咬,咖啡的苦味溢出,有点涩口。她品了一下,建议:“美女你这豆子磨得刻度小了点,下次建议再加3~5个。”
芳龄五十的小卖部大妈被“美女”两个惊得花容失色,根本没听清她的建议。
路临初顺道买了根烤肠。
正准备结账的时候,有人抢先一步帮她付了款。
“……”
这么好?
小卖部的后门接了一条布满藤蔓的小巷,偷偷在这里谈恋爱亲小嘴的,抽烟吃肉的,教导主任一抓一个准。
帮她结账的短发妹妹头的小美女此刻正站在路临初面前,眼眶微微红肿,对她说:“我没有办法了临临,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妹妹头美女是原女主路临的一个朋友,高中没分到一个班,但一直保持联系。
路临初依稀记得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又开始头疼。
路临初之所以能作为po文女主,除了长相本就不错,更拥有天然的、让人浴火膨胀的好身材。
严知班上另外一名用下半身思考的男生肖想已久,但一直被拒绝。家大业大、惯养长大的大少爷想要的东西从来没失败的,抓住严知的把柄,威胁她将女主诱拐到教师楼卫生间里。
路临初:“……”
果然是一切向肉看的小黄文。
原著中,这位所谓的朋友,将在明天教师楼卫生间与女主正式撕破脸。
其实她确实没什么害人的心思,但就是自私,在良知之外,选择了迫害与保全。
不过这场阴谋只进行到一半,就被留校打球的韩逾白发现了。
彼时的路临初被撕裂了一半的校服,白色的衬衣透满了水,像一朵雨打芭蕉,委屈又干净,可怜又无助,胸前鼓动的弧度非常惹人遐想。
自虐狂韩逾白更爱了,好些天陷入阴暗潮湿的幻想中,在阴沟里自我安慰。
这位男三号即使心中万般意念,也只敢给女主披上自己外套,克制地离开。
甚至在之后女主披着他的外套回家时被韩鄞看见了——就女主这模样,被男一号看到还得了,于是全文第二次运动就这么自然而然进行了。
“……”
好可怕。
跟你们这些写小黄文的拼了。
内心拔凉拔凉的路临初顶着斜斜透过玻璃窗的夕阳,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临临你愿意来吗?”
路临初:“嗯……”
她愿意来个屁。
严知差点没哭出来:“谢谢你。”
路临初:?我刚才答应了吗?我这不是在口头应付吗,我是不可能来的,死得不可能来的。
路临初敷衍得打发走了这位,很快将严知这个人抛在脑后。
当务之急,是全面减少和男主们的接触,保全贞操。
这真是个技术活,想想就有点累了。
……
第二天是周六,会比平时下课的时间更早一点。
日曜当空,将大地烤得滚烫。伴随着下课铃响,操场上很快热络起来,人群穿梭。
路临初早就过了这段年龄。
掐着点从学生教学楼朝校门离校,路过操场的时候,随意往篮球架那边一瞥。
咦?
怎么没看见韩逾白?他难道不该在篮球中挥洒汗水吗?
不仅没看见韩逾白,甚至在众多男生中找到了韩鄞和韩研的背影。
难不成是她记忆错乱了?
这段情节高光其实在韩鄞或者韩研吗?
她脚步一顿,抓着篮球场的护栏眨了眨眼皮,如果是找这两位的话——真是太糟糕了——比韩逾白糟糕一百倍。
试问,如果其中一个看见校服被毁、浑身湿透,曲线凹凸的心上人……按照这黄文的调性,就在封闭的卫生间来一发也不是没可能。
“……”
路临初面容顿时有点扭曲。
与此同时,韩逾白正躺在旁边观众席上睡觉。
日头太晒,少年雪白的胳膊肘松松搭至眼皮,长腿大喇喇地搭在前方栏杆上,膝盖微屈。
虽然他也不喜欢阳光,但教室坐着个蠢女人,家里的生活环境实在不愉快,韩逾白想了想,还是这里清净。
耳朵里的英文歌正放着“danger by day but you are evil in the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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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掀开,韩逾白瞳孔微缩,目光中引入一张阳光刚毅的黑脸。
韩逾白的阳光朋友,叫孟业执。
剃着寸头,浓眉大眼,瞳孔矍铄。看见自己没认错人后,裂开嘴一笑:“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躺着!”
韩逾白:“……”
“你最近这段时间还挺懒,是不是生病了,感觉精神不太好。”
能好吗?
自从来了这个鬼地方,几乎没睡过一次好觉。陌生的记忆并不能让人感到安心,仿佛置身在昏暗的深渊,得不到一点安全感。
“没病。”韩逾白掀起眼皮问,“怎么了?”
“哦特么的。”孟业执想起了正事,正儿八经啐了一口,眼神厉厉地朝篮球场看去,“我听说有人把我们地儿抢了?妈的欺人太甚!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来撑腰!”
韩逾白:“没告诉你不也第一时间赶来了。”
“这一样吗!”篮球在孟业执的指尖转了一大圈,打在地上啪啪作响,“你就是对你那俩哥哥太仁慈!是不是他们又说你什么了,是不是又——”
孟业执话语一顿,不愿说下去了。
无非就是你一个小三的儿子滚一边去,打什么篮球,又或者这里没给不干净背景的人留位置。
这种话一般不会由韩鄞和韩研两个人说出口,这两人在学校立人设立得飞起,唾弃的坏话一般由他们的“走狗”来骂。
“走狗”穿着72号球服,进了一口球后朝观众席看来,挑衅地吹了个口哨,还竖起中指。
韩逾白朝篮球场看去,被孟业执看在眼里,就是如此耀眼的阳光下,朋友的瞳孔却如此深邃,就像一双没了光亮的星星,失落极了。
“干他们丫的!”他气势汹汹道,“以为我们这边没人吗!谁还没几个朋友啊,现在就去抢——”
“不用。”
韩逾白将长腿挪了一下,挡住他的去路。眼底没什么情绪,确实也没怎么在意地说:“真不用,我原本也不想打。”
“72号这智障。”
“乱咬人的狗用不着放在心上。”韩逾白站了起来,理了理睡皱的衣袖。
“……哦。”孟业执观察了下好友的神情,确定没有委屈后,才大咧咧将篮球搁在一旁,“那一会儿去不去吃烤肉,美食街那边新开了一家。”
他正好肚子有点饿了,跟在孟业执身后。
离学校一条街的有一个小型的市井商圈,里面卖小吃的、玩物的、喝酒的、饮料的层出不穷,物美价廉。
新开的这家店地域一般,在街道的尽头,挨着一家网吧和咖啡店。
网吧闪烁着夸张的灯牌,上面写了不同时段上网的价位。
韩逾白多看了两眼。
孟业执习惯性转着篮球,有点打退堂鼓:“怎么后面还有个垃圾场,不会不卫生吧?我来也没做攻略,就是听说味道还可以。”
韩逾白倒是不怎么在意,但身边的人越走越嫌弃。
正准备建议换个地方,两人脚步忽然同时一顿,朝一处喧闹之处看去。
只见临近咖啡店角落,一群穿着校服但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的男生,对着两个看起来就在受欺负的女生。
孟业执以5.2的视力看过去,说:“这不是5班的石敬阳,那个渣渣。”
“篮球爱玩阴的,打架爱玩阴的,调戏女生也爱玩阴的。”
一个词形容,就是阴间人。
被欺负俩女生其中一人孟业执陌生,但发丝凌乱,双颊一块儿红一块儿白,一看就很惨。
另一人相对干净整洁,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正在和阴间人说着话。
韩逾白:……这人到底是有多喜欢喝咖啡。
孟业执:“这不是你那便宜妹吗?”
因为和韩逾白不在一个班,还不知道两人已成为同桌:“走,上吗?”
上哪?
韩逾白淡淡地挑眉,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
孟业执撩上袖子,都准备好了。
他的好兄弟忽然就转过身,飘在空气中的声调格外凉薄——
“关我什么事。”
“……”
4. 第 4 章
路临初之所以再次撞上严知和石敬阳,纯属咖啡的锅。
依稀记得当时在操场搜寻未果的她就怕再次贞操不保,又和男主们勾勾搭搭,将离开的脚步迈得很快。
路临初虽然与韩家渣爹认了亲,但家里那位坐轮椅的老母亲一直没同意,所以豪门的待遇是没有的,还是得坐公交地铁回家。
每当这时候,她就格外思念她的1042万。
还好她作为一个社畜,否则真不适应这环境。
社畜最近喝太多校园里的劣质咖啡豆,今天忽然就想改善一下生活,于是迈入了著名的美食街。
从咖啡店前往地铁站有一条近路,就是环境不太好,是个带着气味的垃圾场,旁边还有家网吧和烤肉店,烟火气息很重。
路临初啄着咖啡,还没幸福两口,耳朵便传入了网吧附近噼里啪啦的动静。
阳光照不到的一处阴影,将一群人笼罩在不知名的角落。
伴随着略微尖锐的男声:“人呢?你他妈给我叫的人呢?”
又是一巴掌,男人不算成熟的声线骂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他妈是个蠢货?”
一个女生穿着校服缩在角落,被一群气势汹汹的男人围着,什么也不敢做,悲惨地落着泪:“我叫了,我真的叫了,是她没来,她明明答应我的。”
路临初脚步一顿。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有点无语,甚至想仰头望天。
所以说人还不是不能轻松的太早,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站在最中间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嗤笑道:“竟然连续放我好几次鸽子,她在清高什么?”
路临初:不放你鸽子才是不正常吧大哥。
“她这么清高,哪里看得上你这个朋友,管你的死活?”
路临初:原来是你在这里挑拨离间。
这篇文是这样的,反派各有各的恶毒,要么蠢要么笨。
如果是之前的路临初,面对朋友遇到危险的紧急情况,很可能直接上前,上演一出“美女救美女”。
现在嘛——
她一边拿出手机报警,一边想着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不敢可不管。
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弱女子,这里人多势众——
步伐有点快,忽然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被丢弃的塑料瓶。
滋啦一声格外炸耳,瞬间吸引了那边全部的注意力。
“……”
站在中间,骂得最脏的石敬阳率先看了过来,几乎立刻就认出了路临初的身影。
“…………”
所以人也不能有太好的身材。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这里,石敬阳很快笑了起来:“这叫什么?”
他吐出一口烟圈,裂开嘴,瞳孔在阳光下意味不明。
严知在他爪子下浑身一抖,脸色如雪一样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
路临初内心哦豁一声。
心想这死咖啡,喝得真是罪恶。
还是不该把社畜那套带到校园来。
看来这英雄救美的桥段,今天是必须要上演。
但现在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导致她现在想起来就有点绝望。
原著她身陷险境,韩逾白极限救场,现在救场的人根本没打篮球,此刻离篮球场还很远。
路临初抱着咖啡,顿时欲哭无泪。
“这么巧。”她一只手却在包包抓着手机报警,面上还得云淡风轻,“各位大哥想不想喝咖啡?或者是奶茶?这家味道还可以。”
石敬阳走了过来,眼中闪过几分贪婪。
“……”
她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我请大家去网吧,烤肉吃吗?闻着挺香的。”
石敬阳:“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吃你。”
“……”
小黄文的对话可真是变态啊。
路临初继续往后退,眼看着魔爪离她越来越近,路临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严知。虽然她对这位所谓的好友没有一点兴趣和同情,但良知让她遇见了这一遭,除非万不得已,还是想要拉她一把。
逃走和道德让她犹豫了一瞬间,石敬阳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路临初犯恶心,踢脚一踹,手臂倒是挣脱了,谁知力度拿捏的不对,上半身往后一仰,校服一处线头被缠在一旁的铁栏上。
只感觉上半身一凉,“哗啦”一声后,她的校服下半截被撕裂了一个超大的口子。
“…………”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情节是想让她死吧。
霎那间,少女纤瘦雪白的腹部暴露在视野,连带着黑色胸衣的下摆,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弧度和饱满。
石敬阳只觉得下方一热,整个人的目光更是贪婪和不可控。
这下由不得她选了。
必须得跑了。
抱歉了少女。
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一快一慢两种脚步声,石敬阳的步伐停下来的时候,路临初的胳膊肘擦上一股温热,便将石敬阳逼得后退了几步。
身旁立着两道高大而勇猛的身影。
路临初看在眼里,几乎喜极而泣。
韩逾白被急急忙忙的孟业执扯到现场,脸色带着几分无措和不乐意。路临初的脑袋搁在他手臂处,细碎的容貌黏在脸颊处,垂下目光时,与她茫然的视线对上。
他不耐地啧了声,无语孟业执这个中二病。
中二病哪里能看得惯多男欺负两女的事情在自己面前上演,再加上不爽石敬阳已久,此刻将篮球在指尖转得飞快,坚毅的眉骨全然一副正义凛然大显身手的模样。
“阴间人!住手!”
路临初:原来英雄在这里!
路临初:千算万算,没算到猛男,此男不错,今天又安全了。
石敬阳脸色微变,一双瞳孔满是被打断的愤懑和遗憾。
他们人数上占优势,但这件事终归不能闹大,这点脑子他还是有的。
孟业执看起来高大强壮能打能跳的,其实石敬阳也不是很怕他,他怕的是另外一个。身旁小弟附在耳边小说对他说:“阳哥,我听说韩逾白以前为他妈捅过人。随身带刀的!”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下不小。恰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石敬阳脸色顿时阴了几分,咬牙犹豫。
韩逾白见还有自己的事,慢腾腾地撩了下校服衣袖,身旁所有人抖了抖,就怕他掏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算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石敬阳看了眼不远处的路临初,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几个人走了。
小过道的空气终于流通,带着热气与潮湿的风迎面扑来。昏暗带黄的光线下,衬得彼此的脸颊都有点苍白。
严知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整理着鬓角的发。
气氛一时寂静,孟业执的篮球砸在地上,严知顿了顿,拿通红的眼眶朝着路临初看来,哑着嗓子开口问:“你为什么不来?”
路临初: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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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明,”她抽噎着,说,“明明说要来的,你为什么不来?!”
老实说,路临初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反馈。
“你明明就知道我受到他的迫害,作为我的朋友为什么不来帮帮我?我……”她边说边大哭,“你有这么多人帮你,根本不用怕他,帮帮我怎么了。”
老姊妹。
路临初听呆了,一瞬间还觉得她逻辑挺通顺。
“你的意思是,你以自己的痛苦作为幌子,利用我的善良,想要对我进行迫害。我逃离迫害之后,反而是我的错?”
天才啊。
在哪儿去这样的天才。
原著的严知至少还会装一装,这次剧情改变后,是装也不装了。
“你的苦难不是我带给你的,不应该由我买单。”路临初说,“妹妹,要么学会自救,别学着甩锅,觉得什么都是别人的错。”
严知:“那你昨天拒绝我就好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那也不是你害了我,还要恶人先告状的理由。”
说到此,严知睁大一双红润的眸子,再也控制不住跑来,一副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路临初倒是没多在意,擦擦汗表示身为职场老人,别想道德绑架我。
这厢终于消停。
职场老人喝了一口咖啡,浑身上下透心凉。
一转头,和身旁的孟业执与韩逾白视线对上。
孟业执:“阴间人,又怂又没品,迟早把他弄了。”
韩逾白身长玉立,目光沉沉,校服衣袖撩至胳膊肘一半,露出一截性感白皙、微爆青筋的肌肤。
这位朋友好像总是习惯站在角落,于沉默中窥探,不发表意见,又看完了整场八卦。
要不是路临初心态一级棒,估计每次要么被吓死,要么被尬死。
别说,还挺符合他阴暗爬行的人设。
此刻的气氛比较微妙,蝉鸣声震耳欲聋。韩逾白的神色实在说不上好,甚至可以称得上难看。
路临初:理解。
这位朋友看着心爱的暗恋对象却不敢做出明显的举动,内心世界肯定格外丰富复杂。
孟业执还在说着什么,忽然在看向路临初的时候顿住。他张了张嘴,迅速撇开眼,黑脸微红,略微结巴地说:“这位同学,你衣、衣服破了……”
哦。
差点忘了。
路临初往下扯了扯,心说:衣服都成这样了看起来很像暴露狂。但没关系,暗恋她的人就站在旁边,马上就会为他心爱的女神披上外套。
虽然有点嫌弃别人穿过,但总比现在好。她仰着脑袋,充满期待地看着韩逾白。
韩逾白站着没动,修长的右手捏着一张校园卡,卡片在指骨间灵活的翻越,从掌心到手背,又从手背到掌心。
玩得不亦乐乎。
“……”
“……”
怎么的,男三号怎么还没动静?
韩逾白视线下挪,目光看似漂浮,实则没向她胸部以下挪动一点。这种感觉,不是他在克制自己,而是完全不在意。
不在意的男人只觉得这女人身上又飘来一股异香,天气忽然好热,无比烦躁。
当看清蠢女人祈求的底层意思,匪夷所思开口:“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路临初:能干什么,有没有点绅士风度?快脱啊。
“想得挺美?”
韩逾白说:“我里面没穿。”
“脱不了。”
“?”
“……”
5. 第 5 章
一旁的孟业执穿的是短袖,自然不可能脱。
穿着长袖外套的韩逾白里面居然没穿内搭,路临初除了表示沉默,真的找不到其他情绪。
有点骚是怎么回事。
这合理吗。
你一个高中生不穿内搭真的合理吗。
也许是她曾经不太关注这位男三号,总觉得韩逾白的语气不太对,不像是一只极力想要获得女神青睐的阴暗犬,反而像是嫌弃女主人的傲娇犬。
甚至是个绝望的直男。
似乎有点ooc,但深入思考的话……她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此刻有点后悔看文的时候没有怎么关注男三号,当然这也怪不了她,看个小黄文能看剧情就不错了,谁还管男三号是什么性格啊。
“你里面没穿?”连孟业执也震惊,“你里面为什么没穿?”
“……”
韩逾白有时候真想看看这里面的人脑子到底装的什么,这种很明显的“婉拒”,居然都信了。
“都洗了。”他随便扯了个理由,“不允许我洗衣服?”
“……也不是……”孟业执摸了摸后脑勺,总觉得和好朋友的行为不太相符。
教室里有一条备用的裙子,路临初被迫得回去一趟。
经过刚才那一遭,韩逾白也没了吃烤肉的兴致,看了看时间,表示他还有事就不吃了。
孟业执表示遗憾,但也没强求。他今晚做了见义勇为的好事,足够他高高兴兴吹一学期了。
韩逾白跟在了路临初的身后。
看起来还是比较“担心”她的模样。
路临初被他救了,多少心中带着信任和感激,转过身说:“你也不用跟着我,这条大路没什么危险。”
你要回家就回家吧,你在家的处境也不是太容易的样子。
“……”
韩逾白双手插兜,顿了顿。
漆黑的眸子从上至下,落在这张还算友善的脸上,说:“教室有东西没拿。”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想太多。
“……”
行吧。
看起来这位不仅是个阴暗爬行的男三号,更是个傲娇加绝望的直男。
要不她手握剧情,多半就信了。
太阳完全下山,天色昏暗。此刻吹来的风,比刚才的凉了几度。
炎热的湿润渐渐蒸发,路临初径直越过学校大门,遇到一辆自行车驶出,被迫与身后的韩逾白撞了一下。
这一幕恰好被打完篮球回家的韩鄞撞见。
彼时韩研正在和他讲话,他将目光落在远处,定定的,没开口。
一直没得到回答,韩研顺着看过去,瞳孔里赫然落进身材曼妙,若隐若露的少女,以及肌肉相撞的男女。
韩研咦了一声:“她衣服怎么成这样?”
“谁知道。”韩鄞说,冷漠地哼了声,“谁知道他和韩逾白在外面搞了什么搞成这样子。”
有的人嘴上说着对自己喜欢,实则可能对谁都喜欢。
上一周能在房间里对自己干出那种事,也能对别人干出那种事。
韩研多看了一会儿,眼神飘了一下,诚恳道:“真大。”
“……”韩鄞皱了皱眉,想起什么后一瞬间也感觉下腹难忍,这种心思实在不应该,让他感到罪恶的同时又恶心,气不打一处,“她是你妹,你脑子清楚点。”
“我知道啊……”韩研舔了舔嘴角,“但我们班上那些女的像没发育似的,实在没味道,现在看起来,都没妹妹长得好。”
“……”
“你这人也是神奇,”他继续说,“她以前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没一点想法?”真是旱得旱死涝得涝死。
想法这东西是不受控制的,韩鄞正心烦意乱,听到此后更是觉得灼热膨胀,冲动一股又一股涌上胸腔,催促人赶紧走。
路临初丝毫没看见校门口的两人,只想快点换掉身上这两块破布。
卫生间毗邻教室,温度比室外低了很多,视线昏暗,除了一股湿冷,还有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
她有点犯恶,偏偏裙子拉链在身后,链条不太顺滑,一直拉不动。干脆退至门口,反正现在学校也没人。
路临初靠近洗手池,迎面就被自己那欲血膨胀的姣好身材狠狠砸晕在原地。
乖乖。
不怪几位男主把持不住,搁她也腿脚发软。
这是高中生该有的身材吗?吃什么长大的啊?到底吃的什么能长成这样啊?
曾经被评价为飞机场的路临初羡慕又嫉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水龙头被拧开,水流如柱。
韩逾白不知道在教室里拿了什么,姗姗来迟,清冷又漆黑的目光扫在洗手池前的人,好看的眉头一拧。
“你就这么出来了?”
“厕所里有味道。”不是难闻的氨气,奇奇怪怪的。
这拉链实在太不顺滑了,路临初胳膊酸软,累得要死,胸腔上下浮动着,努力奋斗。
韩逾白:……
他那双没有情绪的眸子,逐渐因为她的动作染上烦躁。
他快速进了卫生间,又出来,看见她还在原地,一副惨白的脸堆满了“累了,世界毁灭吧”的情绪。
离开的半只脚已经迈了出去,余光瞥见一道红色,那面如丝绸一般光滑白玉的肌肤有一条手掌一般长的红痕,渗出淡淡的血色,蔓延至背脊。
照她现在这样折腾,血珠应该会越来越大。
脚步被迫停了一下,韩逾白还是问了句:“需要帮忙?”
?
路临初立刻将后背挡住:你这人起了什么心思?!
虽然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丝毫看不出男三号的目光对她的一点歹念,克制得相当好。
但这可是小黄文,得谨慎。
“我是说帮你去外面找位女同学。”
韩逾白再一次感叹这女人的愚蠢上升到新的高度,想什么玩意,脑子里有没有正常的东西?
“不了吧,太麻烦了。”现在学校几乎空了,等你找到女同学,黄花菜都凉了。
“你受伤了。”他提醒。
“哦。”
应该是刚才划破衣服的时候弄伤的,但路临初不是很在意,“伤了伤了,这点小伤你不用担心。”
“……”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按之前和这恋爱脑相处的过程,遇到今天这种事早就躲在角落掉眼泪了。
今天她表现得出奇镇定,不害怕,也不娇气。
这样的感觉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韩逾白有点意外,厌恶忽然就淡了下来,视线不经意越过,那道伤痕便越明显,也看清了某些情况。
“布料卡在拉链里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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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呢。
难怪她弄了好久都没成功。
“我的建议是你进去最好把伤口处理一下,否则容易渗出来。”
他从校服口袋里,随意摸出张卫生纸和药膏。
路临初惊讶:“装备这么齐全吗?”
“毕竟这个学校,类似石敬阳的人很多。”
韩逾白很淡漠地收回眼神,指了指门口:“你自己对着镜子处理,这里没门,我在外面帮你守一下。”
路临初一愣。
见着他干脆离开的背影,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个男三号,在此刻,人设竟然还不错。
有点细心,也有点绅士。
有边界感,还比较稳重。
她原地眨了眨眼,先拿卫生纸将血渍擦了擦,刺痛感袭来,她倒吸了一声后,轻轻抽着气。
韩逾白靠在门边,清晰地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一刹那间,他的脑海闪现了许多情绪。
比如刚才一闪而过的肌肤,自动浮现柔软的触感,比如她看着有料没想到这么瘦,又比如挥散不去的香气,惹得他走神了几分。
韩逾白不太明白怎么将画面从脑海中散出去。也不明白怎么才能让空气中没有味道。
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情绪被控制了,一股热流从下直入大脑。
偏偏耳朵和嗅觉相当灵敏,清楚地知道她在里面的每一个反应,闻到每一种属于她的味道。
韩逾白更加明确地感受到心绪的躁动。
不太对劲,他自从来到这里后,亲眼见过不少毁三观又无法理解的画面,别人在面前运动都能心如止水甚至有点想笑。
今天实在不对劲。
但越是烦躁,感受越是猛烈,越是濒临失控。
韩逾白闭了闭眼。
什么劣质裙子,她怎么还没完?
想要离开的冲动达到了顶峰。
就在他侧身准备朝里面喊一句时,转角迎面闪过一道黑影,下一秒,便撞上一道柔软。
韩逾白顿时懵了。
路临初完事后大步迈出,天色又暗,完全没发现这里站着一人。
彼此离得极近,她被吓一跳的嗓音像是催情剂,发丝滑落,相互勾缠,芬芳肆意,一根拂过鼻尖,更是惹得他喘了声。
脑子的画面忽然具象化。
路临初差点没站稳,双手条件反射把住他——就在这时,腹部好巧不巧,触碰到一处火热。
“……”
“……”
韩逾白像碰到了烫手的山芋,猛地将她推开。不可置信的瞳孔,很像吃了屎。
路临初看清人模样,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后,表情在这一刻非常平静。
绅士有什么用。
稳重有什么用。
这不还是躲在暗处干坏事嘛。
她知道,这情节兜兜转转还是发生了,男三号今晚回去,十有八九又要做噩梦乘飞机了。
曼妙的身姿哪有直接接触来得吓人。
你看看你看看,反应多么的剧烈。
而且——
路临初目光下滑。
就算如此不明显的光线。
据她目测。
应该比男一号可观多了。
“牛逼。”
路临初看着他,由衷地佩服道。
“………………”
6. 第 6 章
韩逾白觉得,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是被做局了。
否则明明对面前的女人没一点心动,身体却能莫名其妙起反应。
最离谱的是,他一时间不知道“牛逼”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结合她上次评价韩鄞的那件事,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但他不是很愿意面对。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闹剧,如她所料,阴暗的男三号就算起了反应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
怂怂的阴着脸,怂怂的离开,怂怂的很安心。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冉正英正坐在轮椅上插花,听到开门声后朝她望了一眼。
前者挂着一张冷艳的脸,看见她的衣服,皱眉问道:“你是去上课的还是去勾引男人?”
“……”
她虽然现在穿得很性感,很容易让人误会,但老娘你放心,我对韩家那群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眼睁睁看着路临初无视自己走进房间,手里甚至还提了两袋门口超市买的咖啡伴侣,冉正英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最近没什么可汇报的?”
路临初想赶紧躺着:“什么汇报?”
“?”
她想了想冉正英是什么意思,老实巴交地说:“今天数学学了数列,化学学了方程式,英语学了abandon,我都不是很能记住。”
“……”
“……”
冉正英有种很绝望的苦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要不是老师今天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每天在教室里睡觉,毫无上进。”
路临初:上进不了一点。
“你的脑子每天在想什么?是不是以为有韩家不得了?是不是还对韩鄞心存幻想!我告诉不可能的,你们可是兄妹啊!”
……又是这事啊。
路临初说:“没事真的没事,您不用安慰我,只要我和他有血缘关系,那我肯定能继承家产,只要饿不死我,就永远有您的一口饭。”
冉正英:“?”
已读乱回的路临初又敷衍了几个问题,在冉正英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下,总算是应付成功,她今天耗费了很多精力,几乎沾枕就睡。
梦中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她高高兴兴去兑换她的1042万,福利彩票店门口站着一位肩宽窄腰,高大却俏瘦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带着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微翘的短发和凌厉的下颚线。拦住她的去路后,朝她伸出手冷冷道:“票呢?”
票?
哦,还得要票。
路临初摸啊摸啊摸啊,浑身上下摸得汗流浃背也摸不到,内心越来越慌,心跳越来越快。
下一秒,工作人员露出韩逾白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死人脸,说:“没票的话,要么放弃,要么留下来肉偿。”
——太吓人了。
路临初被吓醒了,不能中奖本来就倒霉的,还搞这出,还要不要人活了。
今天她醒得早,干脆就早起,去较远的地方买了一杯咖啡。
远离美食街,这个世界的咖啡店还是很多的。
反正时间还早,她让司机先离开,慢悠悠向学校走。
嘴里啄着续命饮料,快要过红绿灯的时候,临街尽头的一家网吧走出一人,斜肩挎着双肩包,一边揉着眼角,一边懒洋洋地套校服。
后脖处的短发有点乱,一看就没怎么打理。
他随手拨了两下,站着等红灯。
韩逾白?
他怎么……路临初将视线从他的后背挪到旁边网吧,又挪回来。
什么情况?
没回家?
在网吧打了一整晚游戏?
也对,男三号是小三的儿子,在韩家也没个正名,过得也不怎么样。狗血po文嘛,少不了豪门恩怨爱恨情仇,他选择逃避多么合情合理。
至少比昨天符合小说中的学渣人设。
路临初发出成年人的叹息:“家里有矿的少年,就是和我们有着不一样的人生。”
跟在少爷进了教室,少爷不出所料已经睡下了。
每晚打游戏成这个样子,也不怪人家天天睡不醒。
似乎听见了脚步声,他抬了抬头,脑海中想到昨晚发生的事,目光带着诡异的不和善。
幻觉。韩逾白想。
路临初倒是不尴尬。
反正有反应的也不是她。
“昨晚通宵玩游戏了?”她问。
他继续盯着她,不是很想理人甚至非常警惕。
“……”
有什么好警惕的,作为上帝视角的读者,我可能比你还了解你自己。
不就是个反应嘛,多大点事。
就是脸皮太薄了,所以前面才没吃上肉!
那双警惕的目光下挪,看向她的咖啡,一看就在故意岔开话题:“咖啡救过你的命?”
“……”
路临初护食:干嘛,就只剩半杯了,好不容易今天换了家口感不错的,你难不成还想抢?
“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不是更爱喝奶茶?”
路临初:所以说你们这个年龄段的朋友比较幸福,还没尝过人生的苦。但凡尝了一点人生的苦,那就只会苦上加苦。
“怎么,你也想尝尝?”
“……”
“你要想喝,可以去楼下小卖部。最贵的那款勉强能入口。”
“……”
感觉两人总是不在一个频道,说东的时候她在扯西,韩逾白恹恹转头,补昨晚睡眠的同时,不用面对这人。
学生陆陆续续到来,教室逐渐喧闹。
路临初此刻的精神不错,随意翻了翻课本。
小说里的世界就是好,清晨早自习的课既不是抄作业也不是背课文,而是在讨论八卦。
她最开始也没认真听,就是坐前桌的小姐妹来了后,才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保洁阿姨在昨晚在我们一层的卫生间发现了避.孕套。”
“还是!用过的!那种!”
“卧槽?!谁啊,学生还是老师啊!”
“……不知道啊,但在我们这一层……十有八九是学生吧?”
有人面露兴奋的神色:“已经闹到全校皆知了,估计会严查,我记得走廊角落有监控……”
路临初翻着课本叹气:不愧是小黄文,无处不在的XXOO。
这又是哪家大哥如此沉不住气,竟然在学校里就搞起了cosplay。
想到此,班主任表情严肃地走了过来,视野在教室里扫荡一圈后,固定在某一排上。
“路临初、韩逾白,出来一下。”
?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两人看来。
“……”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路临初眨了眨眼,一时半刻没动,内心染上一股预感。
她好像意识到昨晚在厕所闻到的怪味是什么了。
难怪呢。
她就说和氨气无关,又如此恶心。
难怪。
直到班主任又厉声叫了一下,才推了韩逾白一把。
“别睡了。”她说。
韩逾白:?
“起床背锅了。”
-
或许因为她的加入,事件出现了偏差,加上路临初看文不认真,懒惰心大,忘记了。
原著中也有这么一段情节,保洁阿姨发现了套套告到学校,守不住裤腰带的罪魁祸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天有人看到了石敬阳一群人、严知、路临初、韩逾白从教师楼出来,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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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阳自然不认,又有朋友作证,顺水推舟嫁祸给了韩逾白和路临初。
偏偏韩逾白喜欢女主,准备为了女主的名声抗下全部责任。反正他也不需要什么名誉,家里也无人在意。
但自强自立的女主角自然不会随便冤枉一个拯救自己的人,当校长询问与她是否有关时,大胆陈述了当天发生的事实。
校园就是个小社会,总是会充斥着各种流言蜚语,有人心疼自然有人多嘴,尤其是看不惯女主的,黄黑水几乎翻了一倍。
韩逾白更爱了,当然,作为阴暗爬行的男三号,石敬阳在事情发酵三天后从教学楼梯滚了下去,打了一个月石膏不说,关键部位还被重创,再想利用下半身思考,多多少少得考虑能不能遭得住。
如今,因为她的误闯。
套套被发现的地点,从教师楼变成这层楼,目击者变成了监控,焦点还是倒霉的她和背锅的他。
这下好了。
虽然污蔑的剧情还是有,但女主换了,她一点也不自立自强,更不可能抗下没做过的事来推动感情线。
男三号,你自求多福吧。
办公室气氛紧张而肃穆,整整齐齐站着班主任、教导主任和校长。
她默默站在最角落,扣出一点刚才买的面包,一会儿瞅瞅发飙的校长,一会儿观察充当和事老的班主任。
再看看我们男三——
男三没有一点恋爱脑背锅该有的着急模样,两只眼皮不停地打瞌睡。
“……”
不是。
你真困成这样了吗?
校长一声大喝质问韩逾白,是不是他。
韩逾白面容隐隐不耐:“不是。”
路临初:ber,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校长转过头对着路临初:“那你来说!监控也有你!你当时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烂成那样!?”
路临初:“我刚不是告诉您全过程了?我就是衣服破了,要不要看一下伤口?”
你非要抓住套套不放,那我也没有办法啊。
校长闻言脸颊又黑又红,指着他说:“那你们解释一下你们俩放学后在卫生间里干什么?一前一后进去干什么?恰好你们还‘亲密’撞在一起?”
也不是很亲密吧?
当然他当时看起来的样子,确实不是很清白。
算了。
还是让男三将女主单独摘出去,背下黑锅吧。
也算是对不起那管药膏了。
路临初摸出一颗瓜子,安静地等待。
没想到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彼此都很犹豫。
安静的空气让气势汹汹的校长有点尴尬。
终于。
在校长快要忍不住时,韩逾白慢悠悠地转醒,脖子动了动。
略微碎乱的后脑勺偏转了视线,朝电脑看去:“监控视频能给我看看吗?”
他也没准备要获得谁的允许,径直坐在桌前,单手接过鼠标,随意拖动了监控拍下的进度条。
“……”班主任说,“你现在在干什么?”
韩逾白没回答,又反复拖了两遍。
在路临初的视线下,那双漆黑的眸子彻底褪去困倦,清亮而冷漠,专注而犀利。忽然就让人get到一种……致命的性感。
敲下暂停的键盘,视频停在了某一帧。
韩逾白忽然嗤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屋子里的人:“已知,我走进卫生间区域是晚上8点26分07秒,走出卫生间区域的时间是8点32分16秒。”
路临初还没想通。
就听见他接着说。
“中间只用了5分钟?”
“你们看不起谁呢???”
路临初:?
“…………b( ̄▽ ̄)d”
7. 第 7 章
路临初一把年纪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听见学生在老师面前,因为自证而开黄腔。
还开得相当自信有水准。忍不住让啃面包的她在一旁鼓掌:是的,你逻辑很对,你在小说里可不止5分钟,可能得5个小时。
但你这能这么勇猛地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实在是令人敬佩。
昨天的你可不是这样啊。
气氛因为韩逾白的这句话而推向风口浪尖。
所有人先是目瞪口呆,继而面红耳赤,尤其是年龄最老的教导主任,实在绷不住了:“你……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
路临初:看得出您老人见很想爆出口,但是在神圣的校园里控制了自己。
韩逾白则是一副“我说的是实话你倒也不用这么激动”的淡漠神情。
这对话无解,作为人民教师,难道会说“我觉得你可能真只有五分钟这种话”?不可能的,想想多少有点尴尬。
他仍旧坐在电脑面前,反复拖动了两次进度条。
眉头微拧,表情越来越严肃后,忽然插话:“这视频有问题。”
“……”
校长双手叉腰,“你又在说什么?”
“这视频有问题。”
他说着,带着班主任的椅子一转,微扬额头看向校长:“少了一段。”
“?”
乖乖,还有反转吗?
“怎么可能!”教导主任说,“直接从监控室调取的录像,怎么可能少一段。你是个什么水平,在这里乱说。”
“你不要着急,谁也说不准删的是什么。”他靠在椅背上,朝主任缓缓一笑,“我的水平一般,但恢复这段视频的能力足够了。”
“……”
韩逾白敲了几分钟键盘,手速快得她眼神都快出问题了。目光专注,姿态却格外懒散,仿佛是一位熟稔的电脑高手。
“我可能需要三十分钟来恢复这段?东西能拷给我吗?”
教导主任直接拒绝了:“不行。谁知道你拿着视频要出去干什么?”
韩逾白扯了扯嘴角,瞳孔漆黑,眼底带着淡淡的嘲讽。
路临初也不是傻子,如今事实摆在面前,校方只有质疑和反驳,多少能看出这段监控藏有玄机。
早就知晓,也不一定。
“那就不拿?”韩逾白看了一眼教导主任,转身朝她招了招。
路临初含着一快面包,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
“嗯。”
她走了过去。
“我的电脑在抽屉里,帮我拿一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非常出乎意料,她不知道为什么韩逾白的抽屉里会有一个笔记本,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掌握了如此深厚高超的技术。
甚至没用到半个小时,便恢复了被删去的那一段。
视频里还有一对男女,在厕所用时半个小时,高清镜头下,众目睽睽下,有老师认出这是隔壁班上一对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尤其是男生,不仅成绩好,品德高尚,家境殷实,投资学校。
路临初:难怪呢。原来是为了保护资本儿子。舆论压不下来,就拉了个垫背的。
全体教职工宛若便秘,看起来很心梗。尤其是教导主任,大约是知晓个二三事,脸色黑得像要犯心脏病似的。
真相大白。
韩逾白捏了捏微酸的后脖,抱起电脑,一脸“行了吗可以放我走”的神情。
他路过她的身边,看了她一眼:“走吧,一节课都没听,都浪费在这儿了。”
“哦。”她点头跟上,心想你平时看起来也没听课的样子,倒也不用说得如此阴阳怪气。
快要离开时,校长让他等等,眯着眼问:“你这么晚留在学校的原因是什么?我听说你昨晚一晚上没回家。”
听说?
韩逾白笑了声:“你听谁说的?”
“……”
“不会是韩鄞和韩研吧?”
毕竟那个家,除了这俩人,也没人关心他有没有回家。
“……”
他懂了,耸了耸肩:“别听这俩人瞎说,他们明显嫉妒我。”
“我留在学校自习室,通宵学习呢。”
路临初:???
这位大哥。
你可真是张口就来啊,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今早从网吧出来。
别说老师不相信了,搁她也不相信。
审视的目光一直持续到两人落座。韩逾白将笔记本塞进抽屉,实在忍不了了:“你有什么问题?”
路临初在心里喊:骗子。
表情却故作高深地看过去:“你很适合做那种特工。”说谎不打草稿。
“……”
说他电脑用得不错?
路临初瞅了一眼他的笔记本,一看配置就很好的样子:“你一直都会吗?”
“会什么?”韩逾白转着笔,“视频恢复?”
“嗯。”
“不然你刚才看见的是鬼?”
“……”
“这东西难道还能现学?”
“……”
你这小子对暗恋女神还挺阴阳。
路临初扭扭脖子,一只胳膊越过课桌中间那条线,从笔袋里翻出一颗咖啡味道的奶糖,说:“谢了。”
她也听不出是他是真阴阳还是傲娇作祟。但多少也能感受到刚才在办公室的冲突,韩逾白这个人,完全将她边缘化,不让她解释,不需要出力,不受到针对,彻底把她摘出了风险。
昨晚。
今早。
仿佛真的是一位人品不错的男孩纸。
人品很不错的男孩纸瞥了她一眼,没接她的咖啡糖,也没说话。
作为知恩图报带着上帝视角的大善人,路临初决定提醒他一下:“如果你在学习呢,那就继续努力,如果没有呢,还是好好学习吧。”
据她所知,原著中韩逾白被诬陷这件事,惊动了韩家那位渣爹,渣爹一听脸都黑了,就算处理完后知道是误会,也对韩逾白有了更差的印象。
这一遭可以算埋下了韩逾白的污点,将他彻底从家族候选人里删除。也正因如此,他的内心更加阴暗,对花一般洁白的女主更加痴迷。
这件事的获利者完全就是男一男二,偏偏女主前期对他没丝毫兴趣,反而继续和另外两位纠缠不清。
真的。
路临初表示:既然今天有幸洗了冤屈,你就少玩点电脑多学习吧,在家里少受点气,以后对我的爱也少点,大家都轻松多了。
韩逾白又瞥了她一眼,明显没理解她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送去一个“好自为之,努力改变人生”的鼓励表情,又趴在桌上睡了。
韩逾白:“……”
神经病。
污蔑这件事确实是惊动了渣爹韩陌德,因为自证成功,韩陌德在意的点倒不是套套,而是儿子居然长达一周的时间晚上没有回过家,更厌恶他撒谎说自己这些天是在学习。
“兄弟。”连孟业执转着篮球,整个人笑得直不起腰,“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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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
韩逾白将电脑塞进书包里。
“那我每天放学看见走进网吧的人是谁?”
韩逾白站起来。
过道狭窄,孟业执被迫退了一步,哈哈哈笑得愈加放肆。
室外天色渐暗,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有人进入。
韩研进了教室后,先和坐在第一排的女学习委员打了招呼,又帮一位女同学正了正书包,笑着对另一个女生说你裙子是不是改短了。
女生被他说得脸蛋通红,却面带笑意。
路临初看在眼底,心想这确实是位不学无术、满嘴跑火车,情话信手拈来的渣男男二,随处撩人功底可见一般。
他在教室张望了一圈,喊了声韩鄞:“车到了。”
又笑眯眯转头:“韩逾白,一起回?”
韩研是这样的,就算是对讨厌的人,也会带着皮笑肉不笑的好意。
但韩逾白就不领情了:“不回。”
“……”
“……”
孟业执:“啊,又不回,你又要去网吧?”
傻逼啊。
路临初感叹,第一次见出卖朋友,出卖得这么快的。
果然,响亮的声音吸引了坐在前排的的韩鄞,他看过来,皱起了眉头:“你今晚又不回家?”
韩逾白不爱重复第二遍废话,转头对路临初说:“如果真想谢我,明早帮我带一杯咖啡,我把钱给你。”
她正看戏呢,忽然被点名,想到两人也算是有点革命友谊了,答应得很快。
关系亲疏立竿见影,在韩研眼里,忽然若有所思:“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路临初:一般吧,也不是很好啊。带杯咖啡而已,我以前也帮领导带咖啡,谁敢说我们关系好。
韩研:“难不成早上的传言是真的?”
路临初:“…………”
韩研将若有所思的目光先落在路临初身上:“你得不到我哥的心就退而求次?”
又转向韩逾白:“你想用这种方式吸引爸爸的注意力?”
韩逾白面无表情地垂眸,瞳孔很像在看弱智。
韩鄞脸色却顿时变得非常不好看,虽然不相信向来痴迷他的路临初会移情别恋,但既然她连那种事都能干得出来,谁知道后续会不会真的发生。
韩鄞看着两人,冷声对韩逾白说:“网吧?你晓得父亲多讨厌有人骗他?”
韩逾白抬起头来。
“你要真在学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成绩。”
“哦,你的意思是我只要不是现在的成绩,我就是在学习了?”
“……”
韩研:“所以到底是网吧还是学校卫生间……”
他慢慢将目光挪到她的身材上,没忍住在留意的地方多看了……
韩逾白忽然挪了个位置,挡住他的视线。
韩研顿时有点不高兴,笑嘻嘻地抬头,眼神却并不友善:“这么努力学习干嘛呢?”
“别费神了,就算你拼尽全力,也不可能赢得过我哥。”
“更何况,以你的脑子,这种事这辈子都实现不了。”
韩鄞向来稳居第一,优秀有目共睹。
韩研习惯性奚落两句,没想到韩逾白却说:“那打个赌?”
路临初:?
韩逾白居高临下,将单肩包往后一揽,双手插进外套口袋:“我要考赢了,你脱光裤子跪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爸爸?”
韩研:?
路临初:???
8. 第 8 章
不是路临初不相信韩逾白。
就说这位男三号的学渣人设,能说出如此逼王,括弧,傻逼的逼,括弧完的言论,听起来很牛,实际很梦幻。
同样梦幻的还有孟业执,脸上的表情堪称惊恐,压低声音问:“你疯了?”
“行。”同样上头的还有韩研,嘴角带笑道,“如果你输了,不用跪下叫我爸爸,你主动搬出我们家,并要求你那妈不要作妖。”
孟业执:“哎我他妈的你是不是过分了?同为一家人你有什么资格叫他搬走?”
“让我叫爸爸就不过分了?”
“可以。”韩逾白挑了挑眉骨,平淡道,“说到做到。”
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样快,在场的人纷纷一愣,眼底闪过惊讶。
大家毕竟是有血缘的兄弟,相煎何太急呢。
路临初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分别给打赌的两人送了个“好自为之”的目光。
越过眼神意味深长的韩鄞,完全没给他一个视线,路临初走得相当潇洒。
韩逾白背上电脑紧随其后,孟业执叫了声等等,抱着篮球一边跑一边说:“要不我们今天别去网吧了,回家好好学习,然后……”
韩鄞与韩研对视一眼。
后者有点茫然:“他答应了?”
“嗯。”
“怎么能这么快答应,从前不是要死不活死皮赖脸?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不知道。”韩鄞看了看门外,面色有点冷,“凭什么帮我答应打赌?”
“哎呀就算输了也是我跪下,你不用怕,我……”韩研顿了顿,惊知自己说错了,大哥怎么能输?他怎么能这么想?是不是疯了。
“不会输的哈哈哈哈。”韩研笑了笑,揽过韩鄞的肩膀往前走,“反正你也不会输,这个赌不是正好一举两得。”
韩鄞虽然赞成他的想法,但他并不觉得韩逾白是个这么蠢的人,他能毫不费力答应这件事,一定留有后手。
所以最近的韩鄞在每天完成作业后,还多做了一套提高试卷。
倒不是故意这么内卷……韩鄞停下笔,脑海中忽然闪过路临初和韩逾白对话的画面。两人关系看起来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
这个女人,嘴上说着喜欢自己,却给别的男人买咖啡,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她难道想脚踏两只船?
他原本对这个赌约并不在意,此刻却在心底堵着一口气,不想让自己输了。
“脚踏两只船”的路临初回家后睡得很早,完全不关心两人谁胜谁负,唯一的梦想是赶快度过工作日,迎来周末。
如果周末还远,那就得计划好摸鱼的时间,或者干点喜欢的事。
路临初在另一个世界没什么其他爱好,唯一有点兴趣的,就是做做小手工。
手不算废吧,什么雕花拼图棉花小人偶,都马马虎虎能看。
每天上课睡觉和玩手机的日子实在有点厌了,她买了些材料,闲来无事将班上每个人模狗样的同学做一个人偶,实在不行还能卖钱。
先从第一排第一个做起——
韩鄞。
Pass。
她迅速挪到下一个,看见门口走进了严知。
“……”
一个个都如此不讨喜。
路临初叹了口气,和正在打呵欠的韩逾白对上视线。
“……”
行吧,目前就你顺眼一点,先从你开始。
看起来又玩了一整晚游戏,精神很不好,眼底带了青色的韩逾白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咖啡,又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毛线,视线微凝。
“你还会这个?”他问。
“一般吧。”路临初谦虚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穿书的原因,这位女主角的手没怎么干过这个,比自己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还得努力驯化一下四肢。
比如她现在勾的这个头发,就很有鸡窝的趋势。
“谢谢你昨天为我说话,咖啡买一送一。”路临初也比较嫌弃这第一份成品,决定将鸡窝“奖励”给这位暗恋自己的三号嘉宾。
三号嘉宾明显也看出,无言地扯了扯嘴角。
犹豫了一秒,还是随手塞进抽屉,扭头就睡。
介于最近两人的关系,衬得上和谐共处。
路临初试图将人摇醒,说大兄弟你可别睡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赌约。最后想了想,也与她无关,原著里没有这段剧情,但男三号因为“套套”这件事与渣爹狠吵了一架,确实搬出去了一段时间。
根据剧情走向不会大变的规律,韩逾白赢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路临初手忽然一抖,意识到下一步剧情的走向。
等等。
男三号搬出去后,渣爹会出国工作一段时间,那栋别墅成了两位男主的私人领地,开始第一次双人的苗头。
路临初:…………要不还是别搬了吧,别搞我。
她伸出手戳了他一下。
韩逾白胳膊上的肌肉猛地一跳,心脏随之波动。
他算是发现了,如果两人有肢体接触,身体就会涌上莫名其妙的反应。
这种反应有点热,更多的是烦躁和不爽,令他的眼尾下压,看起来格外厌世和不耐。
路临初对此毫无知情,甚至当没看到:“要不这些天认真听个课?”
“?”
他一时间没说话,用一双黑漆漆的目光看着她的手,说:“手。”
抱一丝。
路临初收回胳膊,又说:“听别人跪下叫爸爸还是挺爽的吧?”
“……也没有。”
“?那你打这个赌约的原因是?”
“嘴的时候很爽。”
“…………”
他脑子有病的时候真的很像男三号。
路临初一言难尽地转过头。
无所谓吧,反正你赢的可能性很低,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用。
当然,韩逾白也没抱佛脚。
学渣的人设贯彻得相当彻底,每天抱着他那个电脑不知道在玩什么,像抱着自己宝贝儿老婆似的。
考试时间定在了三周后的周四周五。
路临初总算把这双女主的手弄顺了,正在拿前方戴金丝眼镜的男同学练手,转头发现座位旁立了一道身影。
韩逾白早就抱着他那宝贝儿电脑离开了,并不想与她接触一秒。此刻韩鄞正拿着一支笔,冷脸说:“让让,换考试座位了。”
“哦。”路临初收拾了一下。
韩鄞忽然嗤了一声。
“我还说你最近怎么消停了。”他说着,将目光落在她的玩偶上,眼中有难掩的了然。
“……”
“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做这么多无意义的事。”
“……”
随便你怎么说。
路临初将屁股挪起来,玩偶塞进抽屉里,走去自己的考场。
只剩下韩鄞坐在韩逾白座位上,用余光瞥了一眼路临初的抽屉,玩偶露出了一半勾勒的眼镜。
韩鄞取下鼻梁上的金丝,内心嗤了一声:他也就昨天戴了一次眼镜,就被记住了。考试复习了吗,单词背了吗,还有闲心做这些东西?
又看了一眼:考试完准备送给他?觉得他会要这种东西吗?会不会把人想得太幼稚了。还有这个技术其实并不怎么样,眼神还不好,他就从来没穿过这种类型的衣服。
在内心笃定自己“不会收”后,监考教师抱着试卷走了进来,韩鄞捏了捏鼻梁,再次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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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次考试不能输。当然,常年位列第一的人,没觉得自己会输。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路临初全程头晕眼花。
看了题才知道原来自己拿的重回高中噩梦剧本,差点没让她应急。从前还有个青梅竹马可以勾重点,某人嘴上挑剔着她的懒惰和不学无术,身体倒是非常诚实。
她叹了口气,忽然有点想念他那张贱嘴。
原女主在小说中似乎没什么亲密朋友,毕竟是po文,重点都在和男人的交流上,唯一那个“朋友”前段时间还背刺人,导致现在严知看着她都绕道走并翻了个白眼。
路临初相当无奈,这种叫什么?被害者有罪论?
在外吃个汉堡回来后,晚自习还没开始,炎热将教室闷成一座鼎。
韩逾白似乎回来了,电脑放在课桌上打开着,黑屏却不见人影。
坐在前排的严知忽然站起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教室没人后,脚步又急又快,站在了韩逾白座位面前。
手里紧紧拽着一张疑似粉色又渐变蓝的东西,鬼鬼祟祟地吞了口唾沫,将粉色又渐变蓝的东西快速塞进了他的抽屉。
路临初:“……”
Ber,别告诉她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哦。
这不合理啊,严知和韩逾白还有感情线?原著不仅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还因为陷害了女主,韩逾白对她相当厌恶。
至于严知……她忘了,只记得背叛了两次,最后撞上女主与韩鄞XXOO这件事,又被迫告诉了石敬阳,谣言四起之前,韩鄞终于怒了。
这算是韩鄞和女主两人感情中破圈的一大步,也算韩鄞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维护女主。
话虽如此,但她现在脑壳疼。
又是这件事,咱就是说,破圈就破圈,非得要做这件事。这件事正好就发生在韩逾白在原著中搬出去的这段时间里,近在咫尺。
正费力想着,严知忽然撞了下电脑。
黑色的屏幕忽然亮了一下,露出了一张银色的屏保。
正在嚼口香糖的路临初一顿,眉眼闪过淡淡的疑惑。
等等。
她看见了什么?
虽然一闪而过,但以她不差的视力,确实将那张图片印在了脑海里。
在她的记忆里,有一个很喜欢使用银色的东西,小时候喜欢银色人物的银色控中二少年,青年后喜欢银色机械,成年后也偏爱银色的物件和装饰。
他的电脑,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他的御用屏保,是两人一起出门旅游,拍摄的一组银河星空照片。在名为“天空之镜”的夜晚,银河与湖面相互照应,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刚才的屏保一闪而过,她其实并没有看清,但脑海中莫名涌上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也不是猜到什么,甚至仅仅算是亲切。这种熟悉感促使着她快速上前,不怕将自己暴露在严知的眼皮底下。
后者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她,神情明显一愣,下一秒脸颊涨红,就怕自己刚才做的事被发现了。
“你怎么在这里?!”
“你过去一点。”
两人一同开口。
路临初推了她一把,站在电脑面前。严知一脸不可置信,正准备开口,忽然瞥到一道高大靠近的身影,闭上了嘴。
电脑又黑了。
她指尖触碰上,刚按下空白键,一双大手径直伸直——“砰”的一声,用力将宝贝儿电脑合上。
路临初被吓了一跳,措手不及。
抬头,对上了一张没有任何情绪的瞳孔。
这样的神色堪称冰冷,眼底甚至带着明显的怒气和厌恶,开口时,活像她触碰了底线。
“谁准你随便动我的东西了?”
9. 第 9 章
韩逾白的声线有点沉,刻意压低的时候,威压溢出,看起来还有点凶。
身后的严知被吓得脸色一白,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忙说:“不好意思我没碰……”
路临初倒是没被吓到,就是一瞬间有点懵。
他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体将围在他座位的两人挤了出去,椅子往后一拖,骚动地坐下。
路临初顿了下,觉得有必要解释:“我没有故意要碰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的屏保有点眼熟?她好像无论怎么说,这位纸片人大概也不会理解。
“觉得你的屏保很好看,想问问是哪里的景色?”
韩逾白双唇绷着一条直线,明明仰着头,却呈现睥睨的气势。
“是你永远看不见的景色。”
“……”
“觉得好看就能随手动别人的电脑?谁允许你的。”他勾了勾嘴角,眼帘将嘲讽压下,“所以平时上课的时候少睡点觉,连最基础的东西都不懂,有什么资格睡觉?”
平时的韩逾白就算被动了电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大概是看见她后身体自然起了烦躁的反应,或者因为她提了屏保,让他觉得不配。
这是他心中最珍贵的一块土地,是荒漠中的绿洲。此刻被提起,让他想起了刚来这陌生的世界那种无助感。
对“是否能回去”的茫然,对脑海中人的强烈思念。
这里没有那张照片,只能靠技术勉强还原画面,为此熬了好几个通宵。
睡眠不足的情绪和莫名奇妙的反应,让他口无遮拦。
“以后,我的东西,希望你别越界?”
他一副“就这点简单的要求你能做到”的表情,显得她智商真的很不高样子。
一旁的严知明显也吓傻了,很快在胸腔上涌入一股窃喜:韩逾白并没有针对她!她也碰了他的电脑,但他却没有凶她,是不是说明他那天在石敬阳手下救她……让她有一定的机会?
严知低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抽屉里的信封。双唇抿着笑了一下,一蹦一跳离开此地。
路临初是不知道这位大姐到底在高兴什么,她现在处于一种有点尴尬却又不是很尴尬的境地。
虽然他将电脑关得很快,照片一闪而过,但以她5.0的视力,还是很敏捷地发现这张图和她记忆中的那张不一样。还好不一样,否则才撞了鬼。
也对,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那张照片,那是专属于她的私有财产。
好吧,她刚才的行为确实触碰了他的隐私。
“抱歉。”路临初道歉得很顺滑。
但坐上座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对他说:“但如果你的电脑宝贝得像个易碎品,建议你以后不要放在教室和课桌这样的公众场合,也不要放在公众场合然后人又不见了。”
“……”
韩逾白眉骨啵啵地跳。
路临初:“我坐在里面,路过的时候难免会误触。还有呢,我有一点非常想说,既然叫做锁屏屏保,就是误触的时候给人看的,如果你这么保密的话,就别放在误触就能看见的地方,有个东西叫做文件夹,还能加密码,你电脑不是用得很6吗?”
“……”
韩逾白一时没说话。
路临初说完了,又想到他讽刺自己上课不听讲,低声吐槽道:“听课什么的还是多操心自己吧,到时被赶出去了还不知道在哪儿阴暗爬行。”
“……”
上课时间逼近,进教室的同学越来越多,韩逾白双手越过桌面,拿出教材随意翻了两页,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看着一脸平静又冷漠。
路临初瘪了瘪嘴,虽然觉得根据人设来说,他不该对暗恋女神如此态度。但想到也许电脑有什么见不得的秘密,一切又合理了。
男人嘛,总是有一些自己的喜好,还很容易破防。
破防的男人伸手随意往抽屉里一探,忽然摸到那张渐变色的信封。
路临初原本想要凑凑热闹,但韩逾白根本没给她机会。
脸色闪过明显的厌烦,大手将信封随意捏成一团,丢进教室外面的垃圾桶。
……
韩逾白单方面对她宣布了冷战,和他减少交流的这些天,路临初过得非常自在,玩偶勾得越来越顺,快要塞满半个抽屉。
这天下课的时候他离开早,路临初刚勾完最后一笔,抬头差点面前这人吓了一跳。
“初妹妹。”
能把妹妹喊得这样婉转缠绵,勾引中带着亲近,亲近中又带着少年傲然的人,只有韩研这个不务正业,手机里全是妹子的渣男男二。
“……”
快走快走。
路临初头皮一紧,预感快要到某个情节了。
比如这位韩家二少爷,原本对她是没有兴趣的,就是看她是个暗恋韩鄞的苦情女孩子,心中起了逗弄的坏心思,一方面想要知道她到底有多喜欢韩鄞,一方面又想要让她知难而退,劝她比不过韩鄞心中的白月光。
于是自己亲自上场想要帮助哥哥和美人妹妹解脱困境,以他过尽千帆皆不是,落花永远有情,流水永远无情的经验,既能体会到禁忌、调戏、逗弄的快乐,又能一石二鸟。
路临初:地铁老人问号脸FIG
大哥,不是兄妹吗。
真的是除了下半身思考,没有半点三观啊。
事实就是,男人不能对自己太过于自信。
很明显,剧情发展就是男二勾引没成功,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见路临初没理他,韩研又喊了一声“初妹妹”。
“……”
路临初一脸沉重,想要离他十丈远。
“我是来送邀请函的。”韩研斜斜地靠在桌边,两根手指夹着一张贺卡,对着她的手背轻轻一点。简单一句话尾音转了好几个调,不知道以为他唱起来了。
来了。
原著的渣爹组了一个吃饭局。一方面帮助韩逾白赔礼道歉,另一方面让自己在“女儿”面前刷刷脸。
前面那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想要取得女主的好感。
饭桌上得知了她成绩久居低位,让韩鄞给她补习。原女主“深爱而不得”,嘴上说着不愿意,心里暗戳戳向往。相互补习的结果就是天天在家里独处,加上韩研在其中不间断的调戏,造成了一些露骨肉香的名场面,于是每天上演的就是那种你追我赶,你撩我躲,你摸一把我欲拒还迎,摸完一把又一把的情节。
路临初:……高中生吧补习的情节虽迟但到!双人的情节虽迟但到!
这个补习她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但这些剧情总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生,所以路临初也很头秃,她不是很想参加这场鸿门宴。
“你们家宴,我就不好去了吧。”路临初将邀请函郑重地还了回去。
有钱人家有什么毛病,吃个饭还做个邀请函,浪费资源。
“你也是我们家庭的一员。”韩研笑眯眯地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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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没空。”路临初递过去。
“你连哪天都不知道,怎么就知道自己没空。”韩研压低声音,凑了过来,“我哥也在的,你真的不考虑吗?”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你哥在,所以我才不考虑呢。
路临初朝他假笑:“我哪天都没空。”
“……”
当天夜晚,韩研将邀请函丢在韩鄞床上,抱怨:“她怎么回事,你惹着她了,怎么都不来?”
韩鄞堪堪掀起眼皮,目光有点沉:“关我什么事?”
“老头说没把人叫来,下个月得停掉一张卡。”韩研苦大仇深,“这样我答应13班小尹的礼物不就实现不了了?初妹妹最听你话了,大哥,为了小弟下个月的幸福生活,你帮帮吗?”
韩鄞:“不去。”
两人在书房里说着话,门留有一条缝。
不重的脚步从门外踏过,窗边露出韩逾白小半截头顶。
对方没有停下脚步,像是对他们的对话不感兴趣,仅仅路过。
韩鄞:“你不如去找他,最近他们的关系更好。”
“他?”韩研对这位向来是不屑的,“一个快要搬出去的人我还犯不上。”
说起来,明天就要下成绩了,虽然觉得不可能,他还是确认了一下:“你应该不会考差了吧?”
韩鄞一记冰凉的视线,满眼写着“你觉得可能吗”。
“这样。”韩研另辟出路,“你帮我这个忙,我有个朋友在国外,可以告诉你最近枕姐姐的近况。”
听到白月光的名字,韩鄞的瞳孔终于波动,紧绷的薄唇呈现一条直线。
“很有价值的。”韩研仰头微笑,“保证不后悔。”
翌日。
路临初起晚了点,踏入教室前,隐隐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浮躁的气息。
所有人交头接耳,看起来很像有新八卦。
哦。可能是出成绩了。
她对自己的名次不感兴趣,原本对韩逾白的结果有点兴趣,但由于前段时间的冲突,现在也烟消云散。
或多或少的目光落在后排。
韩逾白正带着无线耳机,微乱的黑发散在额前,脸色在光线下白得发光,那双漂亮的手落在键盘上,全然一副与他无关的孤僻冰冷表情。
有人去后排看了看成绩名单,蓦地将脑袋转过来看他。
好像全世界都在看他。
“……”
有这么离谱?
这是全世界都知道他打赌的内容,结果考得奇差无比并对他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路临初本准备坐回座位,但他那双腿跨得特长,集合随意懒散又专注的全部特征,挡住了她的去路。
要进去势必要喊他,路临初脚尖一转,去看贴在后面公告栏的成绩单。
人头很多,错落有致。
她勉强挤了一下,从一个斜斜的缝隙从下往上看。
嗯,不出意外在倒数第十里找到了自己。
睡觉都能考这么多,说明她多聪明呀。
再顺着往上——
第一名。
韩鄞。
班级第一,年级也第一。
她就说嘛,韩鄞怎么可能输,无论剧情还是人设都不可能输。
第二名——
韩逾白。
班级第二,年级也第二。
总分在最后一列。
只比韩鄞低了2分。
10. 第 10 章
路临初站在公告栏前,认真擦了擦眼睛。
怀疑自己早上没睡醒,或者咖啡没生效。
这一瞬间她以为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她还是在这个位置,然后她的青梅竹马,在某个月为了让她下个月的零花钱不被扣光,退出高位,生生把分数控制在她名次下一位,托举成功。
周边的声音褪去,她转头,认真地审视了一下韩逾白的后脑勺。
有的人看似输了。
但实际已经赢了。
路临初沉默地走了过去。
韩逾白意识到旁边有人,偏移视线,摘了一半的耳机,给她挪了个路过的缝隙。
她瞥了一眼他的动作,双腿往前挪了挪,屁股刚落在凳子上,转头去看他。
韩逾白被忽然凑近的人影吓了一跳,发现是她后,随即冷眼。
“……”
“……”
她不计前嫌地问:“你怎么考得这么好?”
“我说了这段时间在复习。”韩逾白答。
“复习什么,电脑吗?”她目光下滑,落在他的键盘上,“无纸化学习?”
他指尖微顿,轻轻吸了口气,双手分开,随意搭在桌上:“关你什么事。”
“我的成绩好与坏,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是参与了赌局?我输了能赢100元?还是韩鄞许诺了你什么?”
“……”
没想到她短短一句话能让他想这么多,路临初所剩无几的好奇心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男三号这样的人设,能在这样的豪门环境中最终也能抱得美人归,说明人家本质上是不笨的,只是没将心思用在学习上。
精准控分也许是个巧合,他没准这段时间真瞒着大家偷偷努力了,考得这样的高分。
其实他学习怎么样确实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只关心他会不会搬出去,事实就是再次验证了,无论他成绩好坏,情节不会有大的变化。
路临初好脾气地没有顶回去,淡淡地“哦”了声。
竟然会把他和心中的人联系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有点什么问题。
成绩的风终究是吹到了韩研的耳朵里。
后者第一次在放学之外的时间出现在教室门外,那双总是带着玩味的目光终于严肃起来。
他可以玩可以输可以耍赖可以无辜,但是不能受辱。
韩研冲了上来,下半身撞在课桌上,一把拎起韩逾白的领子,将人差点没拎得仰过去。
韩研:“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韩逾白防不胜防,修长的胳膊压在身后的墙上,勉强稳住身形。
他迅速冷下脸,眼帘微敛,嘴角缓慢地勾起嘲讽的弧度:“你们兄弟俩自己没本事,怪我?”
教室中的人纷纷递来视线,眼中没有对成绩高低的好奇,全是对吃瓜的渴望。
不少人知道这三兄弟的关系,彼此心照不宣却没有撕破脸。不少人心中对韩逾白有天生的看不起,在自己的了解中将他化为低人一等。
会邪恶地想,打起来快打起来,为无聊的读书生涯增添乐趣。
路临初也在吃瓜,但她吃得比较淡然,一边吃还能一边看看时间,还有多久上课。
韩研试图将韩逾白拎起来。
奈何韩逾白看起来瘦,手臂上的劲儿应有尽有。
韩研说:“你想要搬出去?”
韩逾白有种“你这蠢货终于意识到这件重要的事”的欣慰:“怎么会?我这不是为了表现出兄友弟恭,让你不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下跪。”
“……”
路临初:6。
这人的嘴,只有矛盾的激化,没有任何缓和。
韩逾白甚至勾了勾唇,伏在韩研耳旁说了句什么话。
韩研脸色顿时一变,压低声音爆了句脏话,一点就燃的性格使他顿时抬起手腕,一拳砸在韩逾白的右脸上。后者居然没躲,硬生生扛下来。
这一拳实在太过扎实,有胆小的女生没控制尖叫了两声。
路临初:打起来打起来。
韩研心中有气,下意识又是一拳,这次韩逾白躲了一下,坐在椅子向后仰,修长的胳膊向斜前方一探,勾在了路临初的椅背上——
她正看得起劲儿呢,根本没意识。一股力量压向她的椅背,娇小的身躯不由自主朝他的方向倾斜,两人直直地撞在一起。
韩逾白一愣,身体接触的后果就是……再次,引起了,旖旎。
“…………”
更绝望的是——
路临初的长发勾在了他的校服拉链上。就在她想要起身的下一刻,又被头顶剧痛拉扯回去。
只听见“咚”的一声,两人齐齐从座椅摔了下去。
路临初以一种挡在他身前的姿态压在他身上,整个人贴在他怀里。
刚想起身,头发又是一扯,她刚返回原地,偏偏韩逾白伸长一只胳膊,看起来就像他主动将人揽进了怀里。
路临初:……我的头皮好痛啊啊啊。
韩逾白:……我的腰。
这下好了。
韩研也愣了,收了手。
吃瓜群众没想到能将一部动作片,蓦地看成了爱情片。
“……路临初是在护着他吗?”
“是这样吧?应该是不想韩研再动手了。”
“这是抱在一起了????”
“两人果然有一腿,我就知道,这俩坐在后排没干什么好事。”
“上次那个厕所事件,不也是听说他们俩在里面逗留了好些……”
路临初:……
路临初:不是大哥大姐们,你们看不出我是受害者吗?你们!没有!眼睛!吗?!
坐在前排的韩鄞和严知看了过来,眼中各有各的情绪。
“行了。你闹够了没?”
韩鄞转向韩研,嘴唇崩成一条直线:“闹够了就滚回去,要上课了。”
韩研还想在说什么,他了解自家大哥,知道对方已经在发火的边缘,但他不知道大哥此刻为什么要冒火。
以前发生这样的事,韩鄞要么是对他嫌弃,要么是毫不搭理。
闹剧在上课铃响后结束,但路临初脸色相当不好,比韩逾白更臭。
实在没想通,她明明是一个边缘的吃瓜群众,怎么就忽然被卷入了八卦中心。
头皮又是一阵剧痛。
要秃了,真秃了她会跟他拼命的。
“慢点慢点!!”路临初着急说,“你能不能轻点,感情这不是你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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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韩逾白同时忍着右脸和腰间的疼痛,还要忍住周围的视线,兼顾身边这“蠢货”的叫唤。
最最离谱的是,这身体又起反应了。
真的服了,之前肌肤接触就还好,这下上了嘴巴,更是一发不可收。
她话多,还在动弹。他就更是烦躁:“你能闭嘴吗?”
“你能轻快点弄头发吗?”
“你要不要看看我们俩现在多扭曲?要不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就自己来。”
路临初埋着脑袋上手,奈何真的看不到,怎么弄都不成功。
彼此肢体的摩擦更上一层楼。
那只柔软的手不可避免地探入校服里,指尖勾勒、滑动,就算是狠狠地扣下一层皮,也只剩下极致而变态的快感。
他被迫忍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不耐烦,老师迈入教室,韩逾白压低了脑袋,让两人的姿势尽量不那么扎眼。
于是贴得更近。
“你干嘛?”
路临初无语了,心想就算是你的暗恋对象,也不能这么占我便宜吧?
韩逾白绷紧了下颚:“你别乱动。”
这是几个意思。
半搂着我,嘴巴都快凑我脸上了,然后很凶地让我别动。
他在抽屉里搜索,书包太空了,导致他摸了好久,也没摸到想要的东西。
路临初扭啊扭。
韩逾白摸啊摸。
终于摸到了陷入角落的一个小剪刀。
“不准扭了。”他说,皱着眉。
路临初也有点脾气了,觉得他没一点想要解决主要矛盾的感觉,尾音略微上扬:“你叫我不扭就不扭?心里藏着什么不能说的坏心思?是不是想要趁机对我——”
话还没说完,纤维碎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她猛然的抬头把韩逾白吓了一跳,立刻收回手。
收手的后果就是暴露了脸颊,她在半秒的时间里凑了上来,一张没来得及合上的软唇,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左脸上。
路临初:……?
韩逾白:???
这时,一直坐在前面的女同学恰好掉了一支笔,转过身伴随着声音:“路临初,我有个东西在你的椅子下……”
说话声戛然而止。
伴随着女同学骤然睁大的瞳孔,和不可置信的、上扬的嘴角。
——这俩果然有什么的。
——我还是安静转过身,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吧。
路临初和韩逾白同时读懂了她的表情。
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妈的。
一个绝望地想:刚才还说他存了什么坏心思。这不完了嘛,瞬间打脸。
他妈的。
另一个绝望地想:好极了,一个意外,之前的全部白干。他都能预测,等不到明天,流言蜚语会在学校怎么传播。
还有,能不能告诉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刻,这作死的身体还是能自动搭起来了帐篷?
路临初看着自己狗啃似的碎发,整个人的怨气也很大。
从抽屉里摸了个做废的玩偶出来,直接丢在了他双腿之间。
“好歹遮一下吧。”
“……”
“死变态。”
“………………”
11. 第 11 章
路临初对他无话可说了。
当她透过不算明朗的光线,看清宽松裤子的不小弧度,顿时将刚才的怨气抛弃到天边。
看起来他也憋得非常辛苦。
明明耳根子全红了,脸色却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老天鹅。
为了防止po文男三对她产生进一步非分之想,路临初立马用最狠的话撇清了自己:“你剪我头发?你居然敢剪我头发?你知道剪一个女孩子的头发会发生什么吗?会令她有永远厌恶的心理阴影。”
“你能闭嘴吗?”
他在忍。
路临初感觉他闭眼受伤的样子,符合阴湿男的反应。
她也很无辜,她的嘴角也很疼。
路临初舔了舔磕到的地方:“哎我刚不是故意的,我心里其实非常厌恶。”
“还有,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当然她心里清楚是假的,“撞上了就撞上了,就和家人同吃一口饭的感觉是一样的。你懂么。”
她晓之以理,强调伦理不可破。
彼时的韩逾白脸疼腰疼下半身疼,看见她的动作,脑袋却不由自主轰鸣。
轰个屁。
他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忙转过头,阴沉沉地闭了会儿眼睛。
班主任迈进教室,开启了今天第一堂英语课。
今天的主题是外文文学赏析,下周有全校的公开课,班主任给极个别同学都布置了特殊任务。
路临初作为好捏的软柿子,自然在“极个别”的行列中。任务是在校图书馆找一本外文书籍,并写一份不少于500字的读后感。
路临初:收到,老板。
怎么说社畜在哪都是社畜呢。
学校的图书馆在另一栋楼的5楼。
晚自习的时候格外安静,像一匹臣服在黑夜中的巨兽,只露出两只眼睛大小的光亮。
同行的还有坐在前方女同学,名叫蓝孟声,路临初在原著中没见过,算得上是一个店全新的角色。
一看就很外向,饶有兴致在右侧迈着步子,嘴上没停:“你想好找什么书籍了吗路临初?没有?哦要不要吃薯片?薯片也不吃?难怪身材这么好。身材这么好的路同学,可以给我讲讲你和韩逾白到底有什么没呀?”
路临初:一看这位就是假借着图书馆的名义来问八卦的。难怪课堂上主动举手加入“极个别”行列。
她叹了口气:“没有。”
“但你最近明明和他……”
“头发被缠住了而已,就是狗血电视剧那种头发缠住的意外,看过吧。”路临初说,“我和他?”
她比出两根手指,左右摇晃,“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我和你可能,都和他不可能。”
“……”
蓝孟声双眼一睁,捂住自己的胸,一副“你玩得好刺激,但别想指染我”的神情。
图书馆内部溢出温柔的暖光,大门只露出窄窄的过道,两人刷校园卡的时候撞上了同样背着书包的韩鄞。
这位好学生也被老师点了名,不过他的要求更高级,要做15分钟外文演讲。
他今天的目的和她一样。
路过她的时候,并没有流出多余的眼神。
旁边的蓝孟声忽然小声说:“装男。”
路临初:?
震惊。
竟然在小说中听见女孩纸吐槽男一号。
蓝孟声见后桌看她,不以为意道:“家里有钱,成绩好了不起啊。每天板着一张脸以为自己不得了?”
路临初:“他得罪过你?”
蓝孟声:“没有,但是上次我听见他拒绝一个对他表白的学妹。”
她摆正了脑袋,学着韩鄞的语气:“你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喜欢我?你是觉得自己能成功,还是觉得自己有机会?”
“妈呀,不能好好拒绝吗?这话说的——我要听吐了。”
“……”
别说,学得还挺像。
路临初想起原女主告白的场景了,确实是这样哈哈哈哈。
蓝孟声:“所以这次韩逾白能考成这样我超级开心,有种我讨厌的人终于有人治了爽感。韩逾白牛逼,韩逾白顶呱呱。”
路临初:“……据我所知韩逾白每天也是一张司马脸啊,这你不讨厌了?”
“他还好吧?”蓝孟声摇摇头,“感觉不一样啊,你不觉得吗?韩逾白那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低调的司马脸,韩鄞是谁也看不起的司马脸。”
听她这样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一个是充满了世界毁灭我无所谓的颓废。
一个是你们没有资格和我说话的高傲。
蓝孟声越说越激动,似乎是看见韩鄞就在前方,故意矫揉造作说:“哎所以韩逾白深藏不露,有的人看似得了第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的人看似还是第一,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怎么回事。”
韩鄞取书的动作一顿,没回头。
路临初差点没笑出声:语言博大精深。
蓝孟声吐槽爽了,拉着路临初选了个离他远的角落找书。
路临初对这件任务没什么兴致,随便选了个《傲慢与偏见》,好歹是看过电影的,到时候能乱七八糟说点。
图书馆远比教室好睡,今晚光明正大,等路临初抱着外文文学醒来后,蓝孟声已经走了,给她留了张“你睡得真香口水擦擦吧”的小纸条。
“……”
时间刚好临近放学,室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着雨。听这声音,还不太小。
路临初懵了一会儿,抱着借好的书,站在图书馆楼下,有点愁。
大概是下雨,校园里的人不是很多。对面的雨棚下排列着各种颜色的自行车和小电驴,只有一辆特别醒目。
银灰色的机车亮起了灯,雨丝清晰地穿梭在光晕中,打在一人身上。
站在车旁的人换了一身黑色的宽松皮衣,埋头正准备带上头盔。
差点忘了,韩逾白在小说中会骑机车。
路临初喊了他一声,棚下的人转过头,瞳孔里倒映出她站在楼前的模样。顿时想起来白天的受辱,眼底温度骤降。
“有伞吗?”
“没有。”
不好意思,有也不会借。
“……”
这可回答得太干脆了。
暗恋女神主动给你说话了,虽然不至于想办法弄一把,你好歹也思考一会儿再回答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我有。”
韩鄞将借的书本装进书包里,拿出一把黑伞。抬眸看向她:“我正好回班上,可以和你一起走。”
她不知道原女主遇到这种情况是会觉得高兴还是受辱,但此刻的路临初是真想蹭这把伞。无论是他带着什么语气,都没有淋湿来得严重。
“哦,好啊。谢了啊。”她很老实地站过去。
韩鄞勾了勾唇角,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韩逾白。
后者抱着头盔,一时间没有上车。
路临初和韩鄞站在雨伞下,他嘴角抽了下,心想这女人确实有一颗愚蠢的恋爱脑。
两人路过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路临初。”
?
她扭头看他。
“不需要你做的这玩意儿。”他将白天都在大腿上的玩偶,重新丢给她。
路临初接住,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骂着他不识货。
肯定是因为她和韩鄞同打一把伞了,男三号吃醋了,又开始发癫了。
韩逾白将东西还给她就上了车,冰冷的机车穿梭在雨中,背影很酷,一点也不狼狈。
“走了。”韩鄞催促。
她跟上,韩鄞将伞压低,两人与行人逆行,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直到四周人影越来越稀疏,走在小卖部后面那条道,韩鄞忽然开口:“听说你拒绝韩研了?下周邀你来家里吃饭。”
“……”
又是这事啊。
怎么,这是觉得换了个人,她就会答应吗。
“我没空。”
韩鄞是带着使命的,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扯了扯嘴角:“你来,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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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收下你的玩偶。”
??
路临初差点没将震惊写在脸上,心想大哥,你这人也是搞笑,要我的东西还要我帮你做事。交易不是这样做的,你到底懂不懂。
“谢邀。”她尴尬地笑了两声,“你要不喜欢就别收了,不勉强哈,绝对不勉强。吃饭就算了,也别勉强我。”
我还准备拿去挂二手网站呢,可没准备免费给你。
韩鄞忽然停下,低头看向她:“你在拒绝我?”
“……”
不然呢,你才听出来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来家里吃饭,如果是因为我,我希望你直说。”
“……”
路临初:也算是因为你吧,但你的“因为”和我的“因为”不太一样。
“如果你觉得这样做会让我另眼相看,那你就实在想错了。”
“…………”
她看着这位目前迷之自信,恐怕陷入感情怪圈的年轻人。虽然多少能明白他的纠结矫情,但作为一把年纪的过来人,还是决定趁早指点明津:“是这样的,韩同学。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在我无数次想要放弃的时候,说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现在想要送给你。”路临初说起这段话时,说不上自己是怀念还是其他。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在意识到失去的那刻,塑造被爱人格,找各种理由和借口。”
韩鄞沉默,然后开口:“你在说我无能?”
不愧是学霸,脑子转得就是快。
“大哥。”路临初认真地说,“老实说吧,以前是我瞎了眼,现在的我对你们,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
话还没说完,韩鄞忽然眉头一拧,找到重点:“你们?”
“……”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的事是吗?”韩鄞站在离她不远处,此刻的眼中波光微转,“其他人是韩逾白吗?”
路临初:原著当然是你们兄弟,她这不是嘴快吗?
“他在办公室恢复了监控,考试只差我2分,所以你——”
蓦地,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路临初渐渐意识到不对。
此刻的地方不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他的情绪也不对,像是被接二连三刺激到,失控的前兆。
原著中男一号的情绪这么不稳定吗?
“你也和蓝孟声一样,觉得我无能了?觉得我这次考得很丢脸??”
……破防了。
大哥你别破防啊。
“冷静一点。”她愣了,心底毛毛的,“我完全没有。”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劲惊人。不仅如此,身体一直向她胸前靠,将她逼至伞外。
后背几乎全部淋湿了。
向前蔓延,勾勒出前方的弧度和衣服的痕迹。
雨声几乎能将彼此的声音掩埋。
黑暗加速了恐惧的谋生。
韩鄞再怎么也是男一号,他很容易被女主吸引,此刻目光下挪,瞬间就染上了让成年人看懂的欲望。
手不能动。
路临初条件反射就抬起脚,韩鄞却将雨伞一丢,抓住她的小腿内侧。
她头皮一阵发麻,内心的恐慌达到了顶点,心脏几乎蹦出。
就在这时,一道轰鸣声由远及近,车轮迅速碾压在湿漉漉的地上。
视野中,银灰色的金属外表,带着一束刺眼的光,穿过阴影,紧急地刹在路临初面前。
韩逾白单脚撑地,将手里的书包丢过去,直接砸在韩鄞的脸上。
一道闷哼,路临初的手腕便松了。
还没回神,便被韩逾白扯了过去。
一把伞随之塞进了她的掌心。
路临初看着少年单臂的背影,觉得无比伟岸。
沉沉的嗓音穿过雨夜,有一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柠檬的味道。
“路音。”
“嗯?”
路临初条件反射应了下来。
然后就意识到不对。
心跳声震耳欲聋。
12.第 12 章
雨声在韩逾白的话音落下后,奇迹般开始变小。
韩鄞被书包砸懵了。
像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很快便重新找回了男一号倨傲。
深深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丑恶和丢人后,男一号看似离开,实则逃走。
于是这里变成只有2人。
韩逾白走了过来,身影穿插在雨雾中,光影明灭破阑珊。
取过她没来得及打开的伞,“嗡——”的一声,在两人的头顶,遮住漫天的雨。
少年比她高很多,露出白得发光的胳膊,眉眼深邃。
低下头,看着她,说:“你蠢不蠢?”
路临初原地怔了好久。
有种灵魂被飞速抽走的错觉。
脑中的画面和声音融合,如海潮,一边震荡,一边被惊雷劈中。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没对。
否则怎么会出现幻觉。
不是。
什么玩意儿。
她卡着脖子仰头,发现站在伞下的韩逾白有点看不清了。
看不清模样,看不清神色,看不清瞳孔下波澜的底色。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实说,在刚才之前,韩逾白都会后悔脱口而出的两个字。他自诩是个理性的人,自己都不理解怎么能突出这种荒诞的话。
如果她说出的话存在雷同的可能。
那此刻的态度便说明了一切。
韩逾白的眼眶渐渐发红,再次开口:“路音。”
路临初的灵魂回来了。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清晰地看见她逐渐放大的瞳孔,颤动的眼珠子中溢满了不可置信。
这大概是她最近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路临初张了张嘴。
脑子没动了:“……你……你是?”
“……”韩逾白无语中带了些好笑,“我都叫你路音了你居然还问我是谁,到底有几个人会用这种语气这样叫你。”
路临初:“认识我的人都这样叫我。”
“……”
他实在没辙了,但这确实很像她的反应。
指了指她没来得及收回的玩偶,韩逾白说:“除了路音,我不知道谁还能做出这样‘丑’的玩偶。做坏了也不舍得丢,塞满了抽屉。”
他早该发现的,只是她的技术真的退步很多。
又说:“除了路音,我不知道谁那么爱喝咖啡,还睡得那么香。”
还说:“除了路音,我不知道谁还有个一起从小长大的朋友,说过‘只有无能才会塑造被爱的人格’这句话。”
但好在,发现得还不算晚。
好在。
他在刚才离开的时候,多做了一件事。
结果确实很荒诞。
但穿越这种荒诞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雨声很大。
但他的声音依旧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是我。”
潜意识已经猜到了。
但再次听见熟悉的名字从他的嘴里溢出,路临初还是有种心脏被狠狠撞中的感觉。
肌肉在顷刻间松懈,她才意识到原来从她和韩鄞待在一起开始,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那些恐吓的,危险的,灰暗的色彩缓慢地褪去,被一种名为熟悉和安心的色彩填满。
路临初几乎瞬间热了眼眶。
“小白……”
“不准叫这个名字。”
她偏不。
“小白。”路临初揉了一下眼睛,眼底红色越来越深。
她经常在韩逾白面前服软,也是吃准了他的吃软不吃硬。
只这两个字,韩逾白脸色顿时一松,目光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动:“真的是你。”
她哇了一声差点没哭出来,一把冲过去抓住他的手,双腿直蹦。
“你居然也在这里!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她高兴的时候是这样的。
连蹦带跳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
韩逾白低下头,看向彼此抓住的手,眉头只轻轻一拧,下一秒便大掌反转,与她紧紧扣在一起。
“先上车,回家。”
-
路临初没想到他说的“回家”,并不是回韩家老宅。
风很大,街道嘈杂。这个装逼的机车噪音惊人,路临初将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上,双手紧紧地缠在他的腰间,整个人格外的安静。
安静地感受极速,安静地感受停止,安静地被领进了一栋小区楼。
她对这附近的场景完全陌生,说明没有原女主的记忆。
小区看着环境还行,但建筑偏陈旧,一看就有些年代了。道路虽然干净,但凹凸不平,像被重物悠久地碾过。走动出入的居民一看年龄就不小,打着伞出门丢垃圾。
很普通。
普通到让她想起曾经两人住在一起的日子。
也是差不多的小区,他就在隔壁的一楼,路临初从楼道里探身,便能看清他在房间里读书的样子。
她张望了下四周:“这里好像离我目前住的地方很近。”
“是吗?”韩逾白取下头盔,“你住在哪里?”
“……”
路临初说:“我记得上次在学校的时候告诉过你。”
“?你告诉过我?”
“……”
其实这话从韩逾白嘴里说出来没什么问题,可惜此刻的身体住在小白的灵魂,就让她不是很开心。
她双目瞠圆,正想说话,韩逾白下颚一偏,有点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将手暂时放开一下?”
自从下车,她像只考拉一样,几乎缠在他这棵树上,甩不掉分毫。
“雨也没下很大吧?”他单手收了伞,雨滴划过右脸,又没入脖颈。
路临初没动静。换了个话题:“这是什么地方?”
韩逾白:“我租的地方。”
顿了顿,他又说:“看这边。”
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她还是顺着他的话看过去。
少年伸出修长白皙的左手,在锁上摁下六个数字。
“120109。”
韩逾白直接念出来:“这里的密码。”
还是和以前一样。
路临初“哦”了一声。
房门从内向外推开,韩逾白退了一步,薄肌微硬的胳膊几乎撞在她的鼻尖,沾染上熟悉的温度。
路临初将脑袋探了出去,双手仍旧紧紧抱着他的胳膊,瞳孔落入这间干净而空旷的房子。
她站在门口眨了眨眼,将这些日子韩逾白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就算是傻子也理解为什么他成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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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牛逼的人,会故意输给韩鄞了。
他大概真的不喜欢韩家。韩逾白向来是个独居生物,喜欢安静讨厌吵闹,从她认识他开始,就很少见他和谁长时间待在一起过,除了她。
这是故意低了两分,既打击了韩研韩鄞,又能达到搬出来的目的。
建筑外普通,建筑内就不普通。
这几乎占据客厅半壁江山的电子设备,乱中有序,序中又透着昂贵的光芒——毕竟这么多的设备,三分之二她都看不懂。
“你哪来的钱?”
不受宠的男三号虽然在家里过得不错,但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自由掌控零花钱的能力。
“凭借之前的能力,还是能赚些钱的。”
他拖着“考拉”走了过去,对着最大的那台电脑敲下空格键。
屏幕亮了,熟悉的屏保露了出来。
路临初想起了,立刻指了指他的电脑,阴阳怪气:“之前连屏保都不让我看呢,碰了一下像死了200天似的。”
“……”
他输入开机密码。
已然放弃让她放开自己。
路临初看着这张很眼熟但又不是很像的照片,问他为什么不太一样。
“大姐。”韩逾白说,“你要不要想想这是个什么世界。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没有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我能还原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总算知道他每天捣鼓他这破电脑是在干什么了,原来没在打游戏,是她误会了。
也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能在考试和监控上一鸣惊人。
这对一名高中生或许是一件难事。
但不及她小白能力的十分之一。
还以为从此以后都是单打独斗。
原来他也在这里。
日子有了依靠,还是她最最熟悉的这个人,此刻的感受简直不要太好。
韩逾白双手撑在电脑前,衣服下摆轻轻扫过她的脸颊,路临初抓了一下,仰着头看他。
原来,两人有不同程度的相似。
同样的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同样棱角分明好看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眶。同样清澈而漆黑的瞳孔,波澜不惊而带着一丝凉意的双眼。
除了韩逾白更白更瘦一点,在知道他的灵魂是谁后,路临初很快将两人画上了等号。
韩逾白打开好几种软件,依次切换了家门口的监控,代码,和专业的工作聊天工具。
察觉到她视线,垂下目光。
路临初定定地对他对视,问他:“你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
“不知道。”
韩逾白耸耸肩,反问她:“你知道?”
她犹豫了一秒钟,点点头:“嗯。”
他也没意外,似乎早就猜到她知道,神情变得淡而柔和。
空气寂静。
静得能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月光穿过叶片,铺上薄薄的光。
路临初说:“是个……很可怕的世界。”
她开口的同时,轻轻地捏紧了手下的衣袖。
韩逾白察觉,忽然将另一只空闲的手从键盘上抬起来,指尖拨开她陷入眼角的刘海。
路临初蓦地感到一股麻痒,五指再次收紧。
“现在不可怕了。”
韩逾白说:“因为我会在你身边。”
13.第 13 章
温热的水从净水器流出,薄薄的雾气呈纸片状缓慢上升。
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住淡蓝色的陶瓷杯,长腿从厨房的角落迈来,递给路临初。
她接过,韩逾白正准备开口,见她已经肆无忌惮对上他可能喝过的位置,双眼撇开,将想说的话咽下去。
“说起来,”路临初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能听见我和韩鄞的对话?来得这样及时。”
“……”韩逾白摸了下鼻梁,“一定要问?”
她眯着眼,一个足够狗的人,出现心虚的神情,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拿起她丢在沙发上的书包,翻出里面的玩偶,从玩偶的屁股下面——摸出了个微型的电子产品。
路临初:?
“你也是人才,韩鄞这种人一看就问题,你居然还能和他同时打一把伞,和他单独走在没有人的小巷。”
他将微型电子丢进客厅的木盘中,金属的薄片透出淡淡的光。
“我这个人呢,不太喜欢见死不救,于是……”他声音一顿。
路临初补充:“于是你就在我送给你的玩偶里安了个监听器。”
“……”
“什么时候放的。”
“玩偶还给你的时候。”
“你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做这么多事?”
“这就是专业的职业病,我也没有办法。”
“……”路临初顿了顿,控诉,“你居然侵犯我的隐私。”
“讲道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以为我喜欢听你们讲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很贵的,一般情况还舍不得浪费,当时那种情况,我不想和你有过多牵扯,但又不能忍受提前预判了危险,却无法挽救的可能。”韩逾白瞥了她一眼,“没有我,我们能相认,你能脱险?”
她用鼻子哼了哼。
小声开口:“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会照顾一个陌生的女生。”
少年懒懒地靠在沙发,百无聊赖滑动手机,侧颜白净,轮廓一半藏在阴影里,看着有点冷有点生人勿近,但她知道,底色一直是干净而漂亮的。
“你说什么?”
“……没事。”
她挪开目光,重新抱上水杯,问他是什么时候来这个世界的。
“不出意外,比你早。”
“你又知道我什么时候来了?”她震惊。
他送来了个“这有什么难”的嫌弃的目光,说一个恋爱脑的蠢女人什么时候变了性格疯狂爱喝咖啡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路临初尴尬咧嘴:“标志性这么明显么。”
“那不然呢。”韩逾白说,“我来的那天,具体时间没注意。反正就一个早晨,醒来后忽然发现自己在200平的大床上。保姆为我准备好了早餐,说三少爷,上学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司机也等在楼下,问我什么时候能够起床。”
“……”
你当在看总裁小说呢?
当然,其实也差不多。甚至如果是普通的霸总小说就好了,如今的情况更遭。
他拿余光瞥了她一眼,又道:“骗你的,你不就爱看这种小说?”
“?”
他看着她的样子,笑出声。
路临初瞪了他一眼,非常想反驳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眼观鼻鼻观心道:“那恭喜你,也算体会到少爷生活了。”
“你管这叫做少爷生活?”他嫌弃地指了指身前的电脑,“要处理没处理,要内存没内存。还得是我自己赚钱自己升级。”
“韩家这么有钱都没来个高配置?”
“大概是有钱吧。”韩逾白双腿大喇喇地伸直,没故意收着,长裤若有似无扫在她的膝盖,“但这钱用不到刀刃上。”
路临初将就着他的动作,拿膝盖撞了他一下。
“家里没人懂专业的东西,一旦我提起来要买,会问我要干什么,拿来干嘛。警告我当务之急我应该好好学习,成绩烂成这样以后怕是连人也做不了。”韩逾白说。
路临初跟着问:“所以你是拿来干嘛的?”
韩逾白一顿,耸肩:“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来这里做什么。”
“之前弄这些东西,只是想在这个虚假而陌生的世界,找回一些原来的感觉。”
“顺便练习练习技能,我们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只在这里当个高中生。”
一样的屏保,一样的电脑配置,做一样的事。
但现在……他撑着右脸,看向坐在身旁的人。
很神奇,只要这样和她待在一起,就轻易找到真实的感觉。
路临初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习惯性去捏他手背上的肉:“我只是来当个安静的高中生。不用学习,就当度假。”
韩逾白这个身体比现实中的更年轻,更柔软一点。
摸起来滑滑的,手感很好,路临初没忍住多捏了几下,捏得韩逾白眉头直皱,推开她的手。
路临初说他小气,没发现那双瞳孔下的忍耐。
“这个家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锋芒毕露就会引起没必要的注意,从而被打压。”
韩逾白说着,顿了顿,心想这个身体也想象中不太一样。但这种不一样他不能说出口。
实在是没想到,来到个书中世界,小白还是这么惨。
有钱,但是不给他用。
有未来,但不是给他规划。
路临初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所以我这不是就来了么。”
作为唯一具有上帝视角的读者,韩逾白没看过的书,她还没看过吗。韩逾白不知道的剧情,她还不知道吗。
咱们可是女主角和男三号呢,都是会快乐活到最后的。
又不是什么荒野求生和你死我活的剧本。
她将这本书的发展脉络和穿来后发生的事挑三拣四给他讲了一遍,听见伪兄妹情海滔天时,那张好看的脸做出一副“我知道你爱看这种小说,没想到你会爱看这种没有营养小说”的表情。
路临初:哈哈哈。
路临初:也不是完全没有营养吧,当时看的时候觉得超级有营养超级满足,但是这种营养你可能不太懂。
“这种小说,也就你才能看得下去。”
“这种小说有什么看不下去的。”路临初说,“没有我看这种小说,你能获得上帝视角吗!”
听见自己是个阴暗爬行的男三号时,韩逾白眉骨一压,脸色更加难看了。
路临初:哈哈哈哈。
“所以我这个男三号,在这本书里,也喜欢作为女主角的……你?”
路临初: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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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太有心理压力,也不要太嫉妒。毕竟在现实世界,你是那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转到我了吧。”
“……”韩逾白很想撬开她脑子,看看里面在想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她随意歪着的脑袋,黑色的碎发浅浅地洒在侧颜上,白色的光线下衬得那张小脸白皙光洁,甚至能看清细小的绒毛。
细长的胳膊搁在膝盖上,安心地与他贴在一起。
韩逾白微不可查,向外挪了挪。
从前还好,彼此不认识,不熟。有什么感觉虽然尴尬又烦躁,但并不会影响他真正的内心。
现在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
“这本书,具体是个什么类型的书?”
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机制,在促使他向某个方向发展。
路临初忽然笑不出来。
她要不要说真话?
老铁,这是一本有颜色的书。
都能想象这位老铁的表情,肯定是从震惊到嫌弃再到理所当然,嘲笑她:“平时我看部爱情动作片打不完的小报告,路音你也有今天?”
她忽然有点别扭。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在雨幕中为她打伞的场景,刚才反握住她的手,说会一直待在身边。
黄色浮在两人之间,似乎掺杂了别的什么东西。
一个人有的时候想起某个画面就是莫名其妙毫无预兆,但在很久之后回想,就会发现有迹可循。
韩逾白的目光甚至带了一些罕见地求知欲。
“言……言情小说。”
韩逾白眉头微挑。
她正经无比,瞳孔略微有点飘浮:“就是以前上学,我经常在你睡觉的时候偷偷看的那种弱智狗血言情小说。你看看这些元素,兄妹,豪门,高中生。”
她在维护自己的面子。
没有别的原因。
“单纯的,高中生恋爱?”韩逾白谨慎问。
“是,是啊。”
他将漆黑的瞳孔落在她脸上,看起来深邃,又藏了点不易察觉到,其他情绪。
“有没有……”
嗯?
他双唇一抿,开口:“睡过?”
!!!
路临初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庆幸外面有雨落的白噪音,否则心跳加快的声音,一定会比较明显。
“不可能。”她微微加大了音量,“高中生睡什么觉,小说虽然没什么三观,但行为举止都是很讲原则的!超级清水!哇我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居然是个心思如此龌龊的大色男。果然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死变态!!”
“…………”
虽然被骂了,但韩逾白偷偷松了口气。
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的唾弃。
如果和小说无关的话,那应该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怕是这男三号得了什么病,要不找个时间去看下心理医生。
“幸好。”
“否则会很麻烦。”
他故作随意地说,单手把玩这手机,像在玩一个玩具。转过头,看了看窗外。
“雨还没停。”
他重新看回她,提议道:“既然如此清水。我就懒得和你客气了。”
“今晚在这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