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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当初

作者:宜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温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


    这里是她妈妈留给她唯一的房子,在云市南边三环外的位置。


    她是前天才搬回来的。


    家里只简单收拾了下,还缺很多东西,得找个时间去采买。


    房子不大,只有80来平,是个套二。


    承载着她从小到大的记忆。


    与妈妈相依为命的记忆。


    热辣的温度将屋子里也烘烤得火热一片。


    她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身上也黏腻无比。原本完美的妆容有了一些瑕疵,但她也没有在意。


    这样热的天气,今天是不打算再出门了。


    她回了卧室,这里有家里唯一一台还能用的空调。


    空调的声音“吱吱呀呀”的很响。


    冷气慢慢传了出来,抚平着她体内散发出的燥热。


    在温浅快要睡着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是她点的外卖到了。


    外卖小哥一身浅蓝色的工作服,被汗水打湿透出了不规则的深蓝色。


    将外卖递给她,她还没来得说谢谢,他便急匆匆的走了。


    搅动了周围的热气翻滚。


    温浅拿了外卖关上门。


    不由感慨:原本在西南位置生活舒适缓慢的云市,如今也变成了快节奏的大都市。


    正吃着饭,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温浅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她的大学室友——桑以宁。


    “浅浅。”


    温浅侧身让她进来,“你怎么过来了?”


    “没怎么了。”桑以宁换了鞋子,去了她卧室的床边坐下,“热死我了,云市这几年也不知怎的,夏天越来越热。”


    温浅给她倒了杯温水。


    桑以宁端起就一饮而尽,然后说回正事,“我今天正好在南边出外勤,趁着回公司之前过来问问你,秦律师那边弄好了没?他没有坐地起价吧?”


    “没有。”


    不仅没有,原本签了代理合同后两个工作日要交第二阶段的律师费,季辞今天也没有让她交。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忘了。


    但她手里的钱不太富余,季辞没有提,她也就没主动说。


    温浅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还是告诉了她,“恒和律所指派的代理律师不是秦莫。”


    “不是秦莫?”桑以宁的声音提高了些,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当初可是说包在他身上了,怎么这么不靠谱,把你丢给其他律师?”


    “是季辞。”


    桑以宁原本摸出手机准备找秦莫算账,听到温浅的回答,动作顿住了,也着实是惊着了,“季辞?是那个季辞?”


    她已经六年没有听到温浅提到这个名字了。


    “你前男友?”


    “对,是他。”温浅答。


    “这事儿怎么跟季辞扯上关系了?”


    “他也是恒和律所的律师。”温浅解释,并问着,“他跟秦莫在一个律师团队,这事儿你不知道吗?”


    桑以宁:“我不知道啊。”


    头两年温浅跟季辞刚分开的时候,她还会不经意提一提季辞的事。但温浅从来不接茬,看起来是真的一点不关心。


    渐渐的,她也没再去关注季辞的事情了。


    没想到季辞居然在云市工作。


    温浅沉吟,“秦莫也没跟你说吗?”


    “他?”桑以宁接了话,“他是我爸爸朋友的儿子,从小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然......”


    她噤了声。


    不然,当初温浅大张旗鼓追季辞闹得沸沸扬扬,是整个法律系乃至全校都知道的事。


    也就秦莫这种眼里只有学习的不知道。


    桑以宁不禁在网上搜索了下季辞的信息,有些咂舌,“季辞现在是恒和律所的高级合伙人了?”


    将网页往下翻了翻,“妈呀,这一堆title比我的命都要长。”


    温浅接话,“他办公室门口的牌子倒是写的高级合伙人。”


    “我听秦莫提过。”桑以宁按灭手机,“恒和律所的高级合伙人,一年的律师费创收要五千万元以上才行。”


    她感慨着,“不愧是海大法学系的高材生。”


    又问着温浅,“他现在一年到底挣多少钱?”


    温浅答,“他今天没有跟我讲他一年的收入。”


    桑以宁啧了两声,“所以人家才是做大事的人,别说五千万了,我就是一年挣20万,我都得跟朋友说道说道。”


    温浅笑了笑,“那是确实是你的性格。”


    “那现在季辞确定是你离婚案子的代理律师了?”桑以宁转了话题。


    温浅点头,“对。”


    桑以宁沉默了半晌,观察着温浅的神色,“这怕是有点尴尬吧?”


    不只是有点。


    如果有人生最尴尬的事情排名,她觉得现在这个可以排到前十名。


    温浅回忆着上午的事情,“也还好,他见到我没什么反应,公事公办做完了案件问询。”


    “案件问询?”桑以宁身子微微后撤,倒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你跟季辞讲了一上午,你和你老公的事情?”


    “是准前夫。”温浅纠正她。


    何况她和谢言修的事情,倒也讲不了一上午。


    “......你俩是心真大。”桑以宁感叹着,见温浅不抗拒提起季辞。


    她问道,带了八卦的心思,“季辞听到你讲你的婚姻,他是什么反应?”


    “真没什么反应。”温浅再次强调,“都过去那么久了,他早就放下了。”


    “怎么可能?”桑以宁立马反驳着,“你们当初谈恋爱搞得声势浩大,结束的时候也平地一声惊雷,他怎么可能放下?”


    桑以宁的话到让温浅回忆起来,跟季辞确认关系的时候,确实是搞得声势浩大。


    有些不堪回首。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半夜十一点。


    温浅死皮赖脸追求了季辞三个月无果,在寝室聚餐的时候喝多了酒,歪歪扭扭被人扶着走在海大的校园里。


    室友知道温浅心里难过,她喝酒的时候也没怎么拦着。


    只是没想到她喝得这样醉。


    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下晚自习的季辞。


    季辞没有看见她们,手上拿了书自顾自走着,但这不妨碍温浅一眼就瞧见了他。


    很可惜,三个室友都没能拦住温浅。


    她两步就走到了季辞面前,在他震惊的目光中。


    强吻了他。


    并哭着述说着满腔难以安放的情意。


    随后,吐了他一身。


    据室友兼目击证人桑以宁事后回忆,季辞当时完全被她吓傻了,整个人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而他手里拿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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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掉了一地。


    偏偏《刑法》落地的时候打开了,正好翻开到了第二百三十七条。


    强制猥亵罪。


    第二天温浅爬起床,听到桑以宁的描述,还以为是在编故事哄她玩。


    直到打开了学校论坛,她才知道最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好死不死。


    晚上十一点,正是图书馆的闭馆时间。


    不仅很多人都看到了,还被人拍了照发到学校论坛,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发酵,直接冲到了第一。


    温浅头疼,不仅是宿醉的头疼,更伴随着与季辞彻底无缘的悔恨。


    她瘫倒在床上,是社死之后的平静。


    但楼下却很不平静。


    季辞找来了。


    温浅心如死灰,受害者找上门要说法,她连脸都没心思洗了。


    季辞确实是来找她要说法的,但确是要她负责。


    于是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一直到大学毕业,戛然而止。


    ——


    “浅浅。”桑以宁的唤回了她的思绪,“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什么,想起一些事情。”


    温浅回复着她刚刚的疑问,“他现在名利双收,事情也过去六年了,再刻苦铭心的事情也该放下了。”


    “我看未必。”桑以宁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但实在没有争论的必要。


    “那先假设季辞没有放下。”她继续问着,“你们当初分得那么难看,你还让他当你的代理律师,不怕他借机报复?”


    “报复什么?”温浅反问,“让我一辈子离不了婚,永远当豪门太太?”


    桑以宁:“......”


    桑以宁:“话说你当初是为什么要跟季辞分手?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这是一个谜,海大2019年所有毕业生都不知道的谜,除了当事的两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是温浅甩了季辞。


    “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那是你变心了?”


    温浅被问题一噎,认真想了想,“我没有变心,我只是变节了。”


    桑以宁不太理解这个描述,但事情过去六年,要是从头讲起来,她下午上班要迟到了。


    她看了眼时间,“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公司了。”


    “好。”


    走到门口,桑以宁才想起来一件忘了的事情。“对了,周末我约了朋友,给你接接风,地址我待会儿微信发你。”


    “好。”


    ——


    送走了桑以宁,温浅没吃完的午饭已经彻底冷了。


    身上的汗液被冷风带走蒸发,只留下了黏腻腻的一片,温浅收拾了外卖盒子,便去了浴室洗了个澡。


    换了睡衣出来。


    门又被敲响了。


    她去开了门,这次门外是两个陌生的阿姨,穿着统一的工装。


    稍站得前一些的阿姨见门开了,嘟囔着:“不是说家里没人吗?”


    阿姨看了眼温浅,“我们是今天下午约了上门打扫卫生的。”


    温浅还没回话,就听到另一个阿姨开口,“哎呀,不是这家,是702叫的保洁。”


    702,是她对面的邻居。


    “不好意思小姑娘,我们找错门了。”


    “没事。”温浅答。


    之后到第二天,除了外卖员,再没有人敲响她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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