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梅像被雷劈了一样,难以置信地望向程星的脸。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然后长成参天大树。她越看心里就越慌,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周尚民拿着烟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纯粹就是被气的。
要是因为这两个蠢货,把村里的三十个工人名额给搅没了,周尚民生撕了他们的心都有。
再者,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那些报名的家庭要是知道了,恐怕用唾沫星子都能淹死这母子俩。本来有机会当工人的,可以改善家里的生活,如果还得回地里刨食,他都不敢想村民们的反应。
周尚民当机立断,他虎着一张脸,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报警,马上去报警。”
村干部小跑着出去打电话。
说实话,周尚民也不想的,家丑不外扬,他也希望能内部解决。但是看陶枝那架势,要是他不先找警察来,等到陶枝自己去报警,那这事就更不容易翻篇了。
赵红梅还想过去拦,被民兵连长钳住胳膊,双脚不停在地上划拉,但怎么也没法前进一步。
她哭着闹着,大声喊道:“不能报警,村长,不能报警啊。”
周尚民没理,他转个身面向陶枝,陪了个大大的笑脸说:“大妹子,你放心,对于这种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要伤人的行为,我向你保证,我们村绝不会姑息,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大家都是人精,周村长一动,陶枝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但她的面上不显。
这个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背着个竹编的筐子,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了。
陶枝很怕他下一秒就要倒地。
赵红梅一看到他,立马停止了撒泼,她现在真心实意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她苦苦的哀求道:“八叔,你帮看看东子吧,他被人划了一刀,流了一地的血啊。”
陶枝看了一眼,东子早就止血了,就是地上和身上,沾了一些血迹,看起来有点吓人。早在镰刀割到东子的时候,陶枝就已经控制了力道。
她挡在东子面前,冷冷笑道:“容我提醒你一句,这是他自己划的,你别想把屎盆子扣到别人头上。”
赵红梅快气疯了:“你走开,别挡着八叔治疗。”
“想给他治伤?可以,先过我这一关。”
“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回答我几个问题,老老实实的,别骗人就行。”
周尚民想说:“人命关天......”被陶枝一个眼神刹住了。
赵红梅气疯了:“我儿子还躺在地上呢,有什么话不能等会再说?”
陶枝的声音沉下来了:“如果不是我机警,说不定现在躺着的,就是我的女儿了。”
陶枝的目光如刀,像淬了冰一样的,赵红梅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你......你要问什么?”
陶枝指了指东子,“他拿着镰刀,是想干什么?”
赵红梅不耐烦:“你不是看到了吗?就想给人一点教训。”
“什么程度的教训?”
“这我哪里知道?”
陶枝点点头:“也对。”她转身,一脚踢向东子,东子“啊”地一声惨叫。
赵红梅睚眦欲裂:“你干什么?”她不知从哪儿迸出一股神力,一下挣脱了民兵队长的控制。
她扑到东子的身边,上下查看东子的身体,看有没哪里受伤。
陶枝居高临下:“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只能问知道的人了。”
“赵钧说,划伤贱人的脸。”赵红梅老实回答。她开始后怕,陶枝就是个心狠手辣的。
陶枝蹲下来,注视着她的眼睛:“赵钧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他积蓄的一半。”
“哦~那是多少钱?”
赵红梅左右看看,压根没人来救她,她咬咬牙:“一万五。”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披伏,就连村干部也震惊了。一万五千块,在农村,这笔钱起码得存十年,这还是家里有工人的情况下。
一万五千块,都能盖一栋楼房了。可以这么说,谁要是有了这笔钱,在村里都能横着走了,怪不得东子愿意铤而走险。
陶枝接着问:“拿到钱了吗?”
赵红梅疯狂摇头:“没有,没有。”
“没钱你还这么卖力?”
“那钱都在陈小艳身上,只要一找到她,钱就能拿到了。”
陶枝哂笑:“你们打算怎么拿?”
“赵钧说了,女人嘛,收拾一顿就老实了。到时她脸都花了,哪里还敢到处跑?”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当真认错人了?”
程星逆着光,站在了窗边。阳光撒在她身上,像给她披上一层光辉,看起来格外的明亮照人。
赵红梅猛点头:“真不怪我们认错。赵钧一直说,程星瘦得像根竹竿,脸上身上没二两肉,整个人看起来苦哈哈的。陈小艳就不一样了,脸上又白又亮,不胖也不瘦,身材倒是一看就很有福气。”
陶枝回想了下,程星离婚前后,确实判若两人。
“就凭这点,你们就能认错人?”
“赵钧说,陈小艳烫卷发,爱戴小夹子,喜欢穿喇叭裤和小皮鞋,我一看,这不都对上了。而且看着也面熟,这不就认错了?”赵红梅还觉得伤心呢,眼看到手的钱都飞了。
程星一听这话,立马把鞋子脱下来,一脚给踢到角落里去。
陶枝现在相信了,就他们这智商,认错人也不为过。
她站起来,松了松手,示意八叔可以给东子检查了。
陶枝走去墙角,把鞋子给捡起来,递给程星:“时髦的人都这么穿,她没见过世面,你在市里还看不到吗?”
程星一想,也对。她接过鞋子,擦擦脚又穿上了。
陶枝状似无意,她闲闲地说:“赵钧那么聪明,怎么会被骗呢?”
赵红梅一听,夸她外甥呢,她放下了戒心,恶狠狠地说:“陈小艳这个贱人,借着结婚的名义,要这要那的,市里没有的,还要跑隔壁市去买。小钧也是傻,人家一叫他,他就乖乖去做,一听说礼服好了,他巴巴地坐车去拿。结果一回到家,家里什么都空了,就留了一张床架子。”
陶枝好歹没笑出来,她清咳两声问:“万一是小偷偷的呢?”
赵红梅“呸”了一声:“那些邻居都说了,亲眼看到陈小艳找人来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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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她亲口说准备结婚了,要搬到对象的家里去住。”
戴人绿帽者,恒被人戴绿帽。陶枝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她憋笑憋得有点辛苦,只好转过身去捂着嘴偷笑。
有八叔在,赵红梅就放心了。她聊到兴头上,八卦的心一起,就管不住那张嘴。
她问程星:“小钧为什么要和你离婚?”
陶枝对程星摇头,她自己迅速接话:“当时程星上班,工资很少,都不够生活费。”
赵红梅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那时候这么瘦。”
她突然转了话题:“会不会是你克小钧呀?他说离了婚之后,财运就开始好转了。”
陶枝赞同她:“有这个可能。那赵钧有没有说,他是怎么发的财?”
赵红梅眉飞色舞的:“小钧被提拔当大车司机了,一个月工资加外快,拿到手的能有一两千呢。”
陶枝嗤笑,赵钧会开车?她怎么不信呢。赵钧要是有钱学车,她能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这钱呀说不定,就是卖程星的嫁妆得来的。
“可你刚才说,他都没钱吃饭了?”
赵红梅破口大骂,“还不是那个贱女人,寄了一封举报信,说小钧威迫利诱她,欺负她这个有夫之妇。厂里一查,她真的没离婚,小钧又和她同居了,当时很多人都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厂里就把小钧扭去派出所,他的工作也就没有保住。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说她是不是该死?”
陶枝在心里乐不可支,不过她不好表现出来,只好不停地附和:“是是是,你说得对。”
接下来赵红梅说什么,陶枝已经不在意了。
东子的伤口需要专业包扎,已经被人送去卫生所了。民警到的时候,把赵红梅带上,然后再去接东子。
陶枝和程星作为当事人,还有周尚民和民兵队长,也得一起去趟派出所。
村里有一台三侉子摩托车,周村长提议和陶枝一过去。
看在周尚民没有包庇东子的份上,陶枝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周村长,主要是她受够了那面包车。
做完笔录,周村长问陶枝:“大妹子,要不要送你们回家?”
这已经在市里,回家就很方便了,陶枝遂摆手拒绝。
周村长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那招工名额?”
陶枝把程星推上前:“这你得问我女儿。”
程星沉吟半晌,才开口说道:“村长,照旧吧。”
周村长的心,刚才一直吊着,闻言大喜:“诶,诶,谢谢你啊小程。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管好这些村民,保证他们好好干活,绝对不敢偷奸耍滑,也没有人敢使绊子。”
程星的小脸泛起红晕:“那就谢谢村长了。”
其实,刚才陶枝就交代了,让程星照样招收村民。她说:“这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千万千万不要错过了。”
而且,得知了赵钧的下场,陶枝开心得,都不追究东子的责任了。更何况是,无故惹了一身骚的周村长,和那些无辜的村民们。
陶枝看出村长的不自在,一看就很少和小姑娘打交道。她说:“我们先回去了,村长你们慢走。”说完她大步流星走开了,程星和小梁赶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